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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全都是高手》第124章 二更合一(正文完結)
245.

 張小元側目看向身邊幾人。

 除了早已知情的梅棱安與師父師叔外,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一副震驚愕然至極的神色,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誰也不敢相信林易竟然和天溟閣有關系。

 可這些話全是林易親口所說, 事到如今, 他們也只能相信。

 裴無亂頓了許久, 方才勉強一笑,道:“林兄, 你莫要同我開玩笑。”

 他嘴上如此說, 手上卻已在摸索置於床頭的劍了, 只可惜他“中毒太深”,手上幾乎沒有半點氣力, 他連那劍都拿不起來, 更不用說提劍自保。

 林易笑了幾聲, 輕而易舉奪了他手中的劍,道:“裴無亂, 你也不必做什麽無謂掙扎了。”

 裴無亂咬牙問他:“你我素日並無冤仇, 你為何要如此?”

 林易答:“誰讓你擋了我的路。”

 裴無亂不解:“我擋了你的路?”

 林易笑吟吟看著他:“你可知我是何人?”

 裴無亂怔然想了片刻,好似自此才忽而回神,喃喃道:“天溟閣。”

 林易哈哈大笑:“看來你還不算太傻。”

 裴無亂並不作答, 他的目光好似無意一般從牆角的隱秘窺孔掃過,林易已說出他與天溟閣的關系 ,接下來,他只需讓林易親口承認他的所作所為並非被那毒藥操控, 林易沒有中毒,他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私欲, 他才是天溟閣的幕後主使。

 裴無亂咳嗽幾聲,又說:“林兄, 你好歹也是一門之主,為何會被天溟閣所控。”

 林易笑了笑,倒是並未立即答話。

 他先將裴無亂的劍拿遠了,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以防裴無亂拚死一搏,隨後才轉過身來,看向裴無亂,道:“重權在握,那可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他答非所問,裴無亂不免蹙眉,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當然明白,你只是在假裝不明白。”林易道,“裴盟主,若你真的不明白……你又怎麽會成為武林盟主呢?”

 裴無亂:“……”

 林易緩緩走向床側,他手中握著自己的劍,目露殺意。

 裴無亂看著他,問:“林兄,是天溟閣閣主讓你這麽做的?”

 “什麽天溟閣閣主,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林易自袖中掏出一柄匕首,“哪有什麽天溟閣閣主,那都是我。”

 裴無亂貼著床沿後退,似有萬分警醒,問:“你要殺我?”

 “裴盟主,你我不如來做一個假設,若你今日死在此處,身邊還放有魔教的信物,那會如何?”林易對裴無亂亮了亮自己手中的匕首,道,“魔教守衛的配置之物,這可是好東西。”

 裴無亂勉強與他笑了笑:“我以為你會用毒藥牽製我。”

 莫說裴無亂原是這麽認為的,只怕早先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林易既然能給二人下毒,那為何不乾脆毒死他們?無非便是留著二人的命還有用處,或許便是要以解藥要挾,好令武林盟主與魔教教主為他賣命。

 “我原本是這麽想的。”林易志得意滿,說話時眉飛色舞,好似他言語中構築的那個世界已近在眼前,“亂世方出英雄,只要你一死,江湖大亂,武林盟與魔教同歸於盡,那剩下的,便是我天溟閣的天下了。”

 而兩方相爭,只怕裴無亂與莫問天刻意維持的平衡就要被打破,原本祥和肆意的江湖重現血雨腥風,如今的日子便會一去不複返。

 什麽肆意瀟灑,玩鬧江湖,等那日子一旦來了,只怕眾人再不會有閑心去關注什麽逸聞趣事,至少蕭墨白的江湖秘聞抄必定要辦不下去了。

 這種江湖,張小元不喜歡。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俗人,他喜歡這江湖熱熱鬧鬧,喜歡看江湖上的八卦牽扯,喜歡江湖平和時人們身上的煙火氣。

 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啊。

 張小元忍不住在心中想。

 看看如今,魔教教主與武林盟主是一對,二人關系友好,正邪和睦,江湖安穩十余年,這才該是最好的江湖。

 “亂世出英雄?”裴無亂終於忍不住抬眼看向滿面得意的林易,嗤笑般微抿唇角,開口反問,“那太平盛世呢,出狗熊?”

 林易隱覺一絲不詳預感,他眯眼看向裴無亂,語調警醒:“你什麽意思?”

 裴無亂緩緩張開自己方才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手心中是一枚藥丸——方才林易塞入他口中的,用於緩解那毒藥的藥丸。

 林易頃刻色變。

 他不是傻子,也不用裴無亂再多言語解釋,單從看到那藥丸開始,他便已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他的匕首仍在手中,而裴無亂手無寸鐵,他幾乎沒有半絲猶豫,直舉匕首朝裴無亂削去,裴無亂抓著床頭的枕頭匆匆抵擋,從床榻下抽出一柄早已藏好的長劍,隔著枕頭撕裂劈落的漫天棉絮,直直朝林易刺去。

 他聽見噗嗤一聲輕響,劍尖似刺入血肉,可不及再深入,林易已急退數步,裴無亂起身要追,不想身上藥效未過,他起身太急,一瞬頭暈目眩,抬手扶住床柱,慢了片刻,林易已趔趄撞出門去,倉皇逃竄。

 臨屋中可守著一屋子的江湖高手,那些人看了全程的戲,心中自然明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幾乎在裴無亂動手之時,他們已衝出屋去,想要攔住林易。只可惜他們仍是慢了一步,林易躍上屋簷,王鶴年二話不說飛身去追,張小元自知自己跟不上去,便匆匆進屋,想看看裴無亂怎麽樣了。

 屋內地上滴落不少鮮血,林易顯是受了重傷,裴無亂仍扶著床柱,半晌方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地與張小元笑了笑 ,道:“人啊,還是不得不服老。”

 張小元問他:“裴盟主,你沒事吧?”

 裴無亂搖頭,那位百草谷的大夫匆匆從懷中拿出另外個瓷瓶,倒了解藥給幾人,好減輕他們平緩氣息頭暈目眩的症狀。裴無亂來不及多等,他著急出了屋,問眾人林易去了何處,待眾人為他指了方向,他反倒是神色變化,低聲道:“那邊是天樞閣……糟了。”

 張小元顯然不明白裴無亂的意思。

 林易可不知道他們雙管齊下,另有莫問天和陸昭明已經去了天樞閣取走解藥,此刻林易受了重傷,他本該早些逃命才對,為何還要在這種時候跑去天樞閣?

 “天樞閣內的解藥才是他一切的根基,哪怕他身份暴露身敗名裂,只要有解藥在手,他還是換個地方繼續做他的天溟閣主。”裴無亂匆匆說道,“況且他應當極為了解天樞閣內的機關暗道,他若能開啟機關,再躲到天樞閣中,通過暗道逃走……只怕我們就沒那麽容易能抓住他了。”

 張小元卻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大師兄也許還在天樞閣內,如今天樞閣大半的機關都是關閉的,林易一旦開啟所有機關……張小元簡直不敢去想。

 王鶴年已率先去追林易了,張小元跟著裴無亂等人匆匆趕上,一路數不清胡思亂想,順著血跡指引,最終果真到了天樞閣外,隔了老遠,他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王鶴年將林易反手壓倒在地,而林易正哈哈大笑,大聲道:“王鶴年,原來你徒弟在裡面啊?”

 張小元第一次見王鶴年能急成這副模樣,他好像恨不得掐著林易的脖子逼問,咬牙切齒道:“你究竟做了什麽?”

 林易卻認命一般閉上眼放棄掙扎,道:“無妨,至少還有一人能為我陪葬。”

 張小元一顆心一沉到底。

 若他沒有猜錯,只怕在師父抓住林易之前,林易便已開啟了天樞閣內的機關。

 此刻莫問天和陸昭明尚未從天樞閣內出來,層層機關開啟……他們或許已受困其中,接下來拖延的時間越長,他們的處境只怕也就越危險。

 可林易咬緊了牙不肯說出這天樞閣機關究竟從何處關閉,在眾人眼中看來,這不過是一間普通的高閣,連著之後成片的屋宇,均是紫霞樓天樞閣的一部分,而機關開啟在何處,只有紫霞樓的掌門才知道,若林易不說……張小元甚至想,若林易不說,莫問天和大師兄,是不是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裴無亂看著冷靜,他神色平淡,握劍的手卻在輕輕發抖,他畢竟是武林盟主,無論出了何事,他都是正道,他是絕不可以對林易動私刑的,他只能握緊自己的劍,低聲說:“放心,我進去看一看。”

 機關啟動之後,裡面的人在至險之地,外頭的人想要進去,自然也是以命相搏,張小元心中一片混亂,他覺得此事不對,他應當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切,只要他能夠看到林易頭頂上的字,只要他能知道,林易方才究竟在這兒做了些什麽。

 是。

 他既然能輕易看到別人頭上的過往由來,那些人十余年、二十年余年前的秘密全都逃不過他的眼,那一刻鍾前發生的事,林易此時想要守在心中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不可能看不到。

 他強壓著心中不斷湧出擔憂與恐懼,咬牙看向林易。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這麽久一來,他第一次見到大師兄遇險,也是第一次覺得,若他做不好,大師兄可能會死。

 他從未如此專注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秘密。

 和以往的玩鬧不同,他恨不得將林易剖開好看清林易的一切,方才服藥後本就在陣陣針扎的頭痛變本加厲,那種反胃作嘔的感覺順著椎骨再度上湧,他死死盯著林易,看著傷重的林易在他面前變成數個重影,佘書意覺察不對,按著他的肩喚他的名字,可他聽不到,人聲,呼喊,所有的一切都已離他遠去,好似隔了一層水膜,耳邊轟轟作響,與他粗重的呼吸混雜在一塊——

 他看著林易的數個重影在他眼前扭曲變形,如披上了醜惡面具的鬼怪一般令人發怵,他幾乎覺得自己像是看見了林易醜惡的心——而後一切重歸如一,林易還是那個林易,隔絕一切的水膜破裂,師叔的輕喚在耳邊出現,伴隨著一聲天籟般悅耳的輕響。

 叮。

 林易的頭上多了幾行字。

 「天樞閣機關關閉方式——」

 張小元松了一口氣。

 他捂著自己劇痛不已的腦袋,拉住身邊佘書意的衣袖,小聲與他說:“師叔,我知道怎麽徹底關閉天樞閣的機關了。”

 246.

 天樞閣內機關複雜,就算如今他們已知道了關閉方式,想要全部關閉,也需得費上不小的功夫。

 張小元心中著急萬分,待一切機關關閉之後,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

 他本不認識裡邊的路,也不知道莫問天和大師兄在何處,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裴無亂拽著林易跟他們一同進去,他看著林易,便如同看著一張活地圖,隻肖想一想要往那去,林易頭頂便會浮現出諸如左轉右轉之類的標識。

 張小元覺得,自己那奇特的能力……好似突然就變得更強了。

 因為天樞閣裡頭還有莫問天在,裴無亂不敢帶其余人一同進來,於是此處便只有幾個知情人在,關閉機關之後他們又走了一刻多鍾,隔著些許距離,張小元看見莫問天站在高台一側,他心中一動,幾乎立即朝著那處奔去,可卻並不曾見到大師兄。

 裴無亂略松了口氣,問:“昭明呢?”

 莫問天看向張小元,語調冷淡:“你大師兄讓我先將此物交給你。”

 他遞給張小元一個油紙包裹,張小元不知陸昭明在何處,心中擔憂更甚,他接過那包裹,見油紙外好似沾了些許血跡,心中咯噔一聲,連手都已在發抖了。

 他壓著心中惶恐拆開此物,見裡頭是他前幾日說過味道還算不錯的蛋黃酥,他不由一怔,原先強壓下去的擔憂害怕一瞬湧上心頭,他抬首看向莫問天,聲音發顫,問:“我師兄呢?”

 莫問天見他如此,反是一怔,道:“他就在那後面。”

 他好像到現在才注意到油紙包上帶著血,他有些尷尬無奈,總算明白了張小元為何突然如此驚慌。

 莫問天抬起自己的手,道:“那好像是我的血。”

 張小元:“……”

 莫問天的手上擦傷了一處,不算太嚴重,卻仍滲出了不少血來,張小元一瞬面熱臉紅,正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莫問天又道:“憑你師兄的氣運,你又何必擔心。”

 張小元到了此刻才想起來自己在大師兄頭頂看到的那些字,大師兄福緣極佳,遇險必定逢凶化吉,他本不必為了大師兄如此擔憂。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他回過頭,正見陸昭明拿了個木盒從屋後繞來,他眼前酸澀,那種大難不死後的重逢之感湧上心頭,他簡直恨不得飛奔到大師兄面前,他也確實如此做了,陸昭明還未來得及與他打招呼,便已覺張小元一把撲過抱住他,喉中聲哽難言,最終也隻憋出一句:“大師兄,你跟我回家吧。”

 陸昭明怔在原地,一下好似並未弄清張小元突然冒出的這句話究竟是何意。

 他只能呆怔著點頭回答,道:“好。”

 反正師弟的所有請求,他都不會拒絕。

 ……

 莫問天和裴無亂站在不遠處,劫後余生再見,兩人看起來卻並不如何激動。

 畢竟這樣的劫後余生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他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在得知對方遇險時,卻仍是忍不住會驚慌失措。

 片刻之後。

 莫問天看著不遠處緊緊相擁的兩人,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話。

 莫問天:“你怎麽不哭?”

 裴無亂:“……啊?”

 莫問天:“悔過。”

 裴無亂:“……”

 裴無亂:“???”

 為什麽受傷的從來都是他?!

 ……

 247.

 蔣漸宇要回京城。

 天溟閣一事終了,朝中湯衡淮一派似也被趙承陽折騰得不清,前些日子湯衡淮意圖逼宮,趙承陽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對他開刀動手,如今朝中正在肅清湯黨,趙承陽也寫了信過來,希望能見自己的哥哥一面。

 蔣漸宇並不介意與他相認,只是京城他不太熟,王鶴年也不放心他一人過去,恰好時近年關,王鶴年想自己這麽多年也不曾拜訪過師弟的家人,乾脆三人同行,佘書意歸家,他去佘書意家中拜訪,蔣漸宇回宮兄弟團聚,一切善哉。

 而張小元大半年未曾回家,張高令恨不得每日寫信催他回家過年,張小元便帶上大師兄,心中滿懷忐忑不安,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雖說娘親好像早已隻曉了他與大師兄的關系,甚至還寫信告訴了師父,只是張小元並不知娘親對此的態度究竟是褒是貶……他們家中一共也就兩個孩子,阿姊心向江湖,而他毫不猶豫便斷了袖,他覺得娘親總歸不會太開心。

 一路忐忑到了家門口也未曾有半點好轉,他並未與爹爹娘親說自己今日便回回來,可爹爹卻已在門口等候了。他還在馬車上便看見爹爹那紅配綠的綢緞衣衫,一時心跳如鼓,不知所措,憋了好一會兒,也隻對大師兄憋出了一句話。

 “那……那是我爹爹……”張小元支支吾吾道,“大師兄你你……對我爹客氣一點。”

 張小元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個巴掌。

 他是路衍風突然附體了嗎?他在說什麽話啊!

 陸昭明卻心領神會,說:“你放心。”

 馬車在張府外停下,張高令迫不及待迎上前來,一面招手令下人快去將夫人與小姐請出來,自個盯著激動得淚汪汪的雙眼,跨前幾步抓著張小元的胳膊上下打量,說:“高了,瘦了。”

 張小元緊張得聲線緊繃,試圖向張高令介紹陸昭明的身份。

 “爹……爹爹爹……爹爹!”張小元語無倫次道,“這是我大師兄……就是……你知道……”

 “哦!”張高令頗為熱情,“我明白,這就是昭明啊。”

 張小元:“……哎?”

 陸昭明謹記張小元說的客氣二字,同張高令抱拳行禮,道:“久聞張前輩拂雪劍之名。”

 張高令欣喜不已,一拍陸昭明的肩,道:“什麽前輩,喊叔叔就好!”

 陸昭明:“叔叔……”

 這與他想的……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248.

 張小元忐忑踏進家門,忐忑拜見娘親與阿姊,忐忑坐在堂上,看娘親與阿姊以一種奇怪目光上下打量著陸昭明。

 衛芸率先開了口。

 “昭明,你就當回了自己家便好。”衛芸笑吟吟說,“當年我與郡主情同姐妹,你若是不介意,不若就喊我一聲乾娘吧。”

 張小元一口茶水噴了一地,嗆得不住咳嗽。

 他阿姊張映雪神色冷靜,好似已見慣了如此大場面一般,抬手為他順氣。

 陸昭明呆了片刻,他也記得張小元說過要對家人客氣多順從,怔怔便跟著往下喊:“乾娘……”

 衛芸喜上眉梢,顯是極為滿意。

 張高令端起茶盞,看向陸昭明,問:“昭明啊,你平日裡都習得什麽武啊?”

 張小元:“……”

 張小元不想說話了。

 爹爹的這句話,他記得。

 每每為阿姊相親時,爹爹看見對方開場問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你讀的什麽書啊?

 張小元捂住自己的臉,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懂了。

 那麽多人都曾與他說過,他娘親能算天下事,也早就算出了他與大師兄的關系,娘親又與郡主是好友,還認識千古奇爹李寒川……他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擔心,熱衷為崽鋪路的李寒川,應當也已經將這條路鋪好了。

 果真他如此一想,張高令便猛地冒出了下一句話:“擇日不如撞日——”

 張小元又嗆著了。

 衛芸瞪了他一眼,說:“我已算好了,不用聽你爹爹的,你們先住下,過完年再說。”

 張小元嗆得不住咳嗽,一面在心中想,果真還是娘親正常一些。

 衛芸又說:“小元呀,房間已經打掃過了,你帶昭明過去就好了。”

 張小元一怔:“哪間房間?”

 衛芸:“你的房間呀。”

 張小元:“……”

 張映雪看著一臉茫然的弟弟,面露同情。

 249.

 張小元坐在床沿,心中很是緊張。

 過了好半天,他終於憋出一句話:“我爹娘真不是什麽奇怪的人……”

 陸昭明正要說話,忽聽外頭有人敲了敲門,他離門近,順手過去開了門,便見著張府內的小童站在屋外,朝他手中塞了一個托盤,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陸昭明低頭去看,那木盤裡放了一壺酒,兩個被子,那酒香聞著他便覺得暈,他匆匆將酒放到桌面上,有些疑惑,又問:“這是要做什麽?”

 張小元想起爹爹擇日不如撞日的發言,心中逐漸走偏。

 這不會是什麽合巹酒吧?

 張小元拎起酒壺,不及認真打量,便見那酒壺下壓了張字條,上書合巹二字,竟然是娘親的字跡。

 那紙條另一面還為他靈魂作畫,塗了個歪歪斜斜的鼓勁小人,看得張小元白眼直翻。

 大師兄根本不會喝酒,一口就倒,這一步可以省了。

 張小元將那紙條團成團丟開,將酒放到外間,以免裡屋全是那個醉人的酒味,陸昭明一直跟在他身後,還忍不住問:“就放在外面?”

 張小元碎碎念叨:“繁文縟節……”

 陸昭明:“能免則免?”

 張小元:“……”

 不,大師兄這接的好像有些不大對。

 “那是合巹。”陸昭明若有所思,“合巹之後——”

 張小元:“天色不早!”

 陸昭明吧唧親了他臉側一口,道:“早些休息吧。”

 張小元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然走偏了的想法,在此事刺激之下越來越偏。

 他並未立即回到裡屋,見陸昭明回去後,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決定冷靜冷靜,一面思索起今日回家後的事。

 爹爹和娘親並不介意,甚至極力促成,希望他早有歸宿。

 可大師兄就是個呆子。

 亦或者說,那該叫君子。

 不逾矩,不深思,也止步不前。

 這是合巹酒,他一人喝了合巹酒,而合巹酒後……

 大約是酒壯人膽,張小元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壺酒,轉頭回了屋內,他便見陸昭明主動收拾好了軟榻,找了被褥,正在往那榻上搬。

 張小元:“……”

 張小元頭昏腦熱,叫住陸昭明,不等大師兄問他為什麽,他便已向前一步,踮腳徑直親了上去。

 陸昭明退了一步,伸手環了他的腰,這才覺察他喝了不少酒,那酒味他聞一聞都覺難受,如今充斥他鼻尖口中,他一時頭暈,攬著人坐到榻上,又頓了片刻,方問:“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張小元答,“可也足夠令你頭昏了。”

 陸昭明不解:“令我頭昏?”

 他話音未落,張小元已攬著他的脖頸,又快速親了他一下,皺一皺眉,說:“你是正人君子,若不頭昏——”

 頃刻間四周顛倒,他躺在榻上,唇舌交纏之間,他看著眼前之人,自己的腦中倒也跟著昏昏沉沉,滿是胡思亂想。

 如今他的眼幾乎已能看透一切,包括他曾經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大師兄。

 他看著陸昭明的頭頂字跡變動,免不了唇角微彎,說不出得意洋洋。

 陸昭明問他:“……你在笑什麽?”

 他沒有回答。

 陸昭明當然不知道,自己頭頂的那行字已變得不一樣了。

 無名之輩四字散在空中,化作另外四個字。

 「陸昭明」

 「天命之人。」

 ……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謝謝大家容忍我到現在(鞠躬_(:з」∠)_

 有番外!

 新文預收求收藏qwq,休息兩周左右發,微博會通知~

 《暴君的東北寵妃[穿書]》

 東北直男葉陽穿進了自己妹妹愛看的小說《暴君的柔媚寵妃》中,成為了沒活過十章的雲侍君。

 為護小命,葉陽努力營造自己的東北糙漢人設,拔了滿院花草種白菜,戴著大金鏈子穿著貂,只希望那個陰鬱狠戾好美人的狗皇帝封欒能離他遠一點。

 狗皇帝來看望生病的他,他盤腿坐在榻上農民揣,宮女小妹扒著大蒜捶著腿,而他對狗皇帝咧嘴一笑。

 葉陽:“來啦老哥!來就來你怎還帶東西捏,豆是自家人你客氣啥!”

 封欒:“……”

 狗皇帝令他侍寢,他生啃了幾頭蒜以防萬一,見面先對狗皇帝呵了一口氣。

 葉陽:“老鐵!得勁兒不!”

 封欒:“……”

 ……

 可苟活時日越長,葉陽便覺得狗皇帝好像與他所想的不大一樣。

 他腳下是血脈至親的殘屍骨血,身後卻是兵強馬壯的盛世江山。

 他多疑狠戾,不過是因為身邊人人都想要他的命。

 數年之後,他扶葉陽登樓遠眺,京中萬家燈火,車水馬龍。

 萬國來朝。

 而封欒輕聲在他耳邊說。

 “愛妃,你看。”

 “這是我們的江山。”

 【正確食用指南】

 1.排雷預警,高冷沉穩美強慘心狠手辣皇帝攻x穿書假裝沉穩熱心陽光東北受,開篇攻后宮裡有其他妃子,不喜誤入

 2.看標題知沙雕,沙雕要緊,哈哈哈就夠了,劇情為輔,是架空架空架空,莫深究。

 感謝在2020-06-06 14:03:35~2020-06-07 03:52: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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