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收起手機,朝半圓形建築的大門走去。
他不太清楚宋輔導員準備如何帶走機甲, 以防萬一必須近距離觀察。
在經過灌木叢時, 他腳步一頓, 轉身朝裡走去。
方才被殺掉的兩人正躺在裡邊, 其中一人的衣服也被扒了。
白越蹲下身,從屍體身上摸索鑰匙。卻發覺那人輕動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看錯。手撫上脈搏,才確認此人的確還有呼吸。
兩人身上都穿了防彈衣, 即使被直擊中了心臟,也未立即斃命。
必須盡快讓醫務組過來。
白越摸出手機, 卻沒有直接聯系醫務組的成員。而是聯絡了穆思寒幾人。
現在糾察隊裡面,他只相信他們。
目前宋輔導員已經暴露了真面目,帝一卻還未出手, 不知是在等什麽。
或許就像付呈方才說的那樣, 要“連根拔起”, 所以正在搜尋最後的潛伏者。即便要救助, 也不能鬧出太大動靜。
穆思寒在接到他的聯絡後,什麽也沒有問,隻簡單確認了位置。
白越找到鑰匙後,朝大門方向走去。
與戶外不同,這裡邊光線明亮。天花板上每隔兩米便安置一盞白熾燈,將裡裡外外照得通體透亮。
隱約能聽見巡邏隊伍的腳步聲。角落的攝像頭也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表面如此。
由於臨時建築內裡路線複雜, 付呈發來了地圖。
白越按照上邊方位,注意避開巡邏人員,小心前行。
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附近沒有人在, 大門輕輕虛掩著。他靠近過去,後背緊貼上了牆壁。
透過縫隙往裡窺去,裡邊一片黑暗,隻一處角落有光源。些微映亮了近旁的原型機甲。
這就是聯邦想要的東西?
白越隻掃了一眼,視線很快回到了光腦之上。
屏幕離得太遠,看不清顯示了什麽。隻隱約看見一個類似於機甲的輪廓,在屏幕中央懸浮。
右旁是一長串飛快掠過的代碼,而宋輔導員蹲坐在一側,敲擊著鍵盤。
機甲四肢都被支架牢牢固定,宋輔導員沒有去動它們,似乎不是想要偷走機甲本身。
……這是想要,竊取模型數據?
目前星際網絡已十分發達,一旦竊取完成,傳輸數據不過分分鍾的事。或許他們並沒有太多時間。
白越對準縫隙拍了張照,準備將情況匯報上去。正這時,後背卻抵來一冰冷的硬物。
“手舉起來。”
白越身子一頓。
他忽然想起,剛才宋輔導員明明是被一名警衛帶進來了,現在房間裡卻只有他一個人。
原來,那名警衛一直在暗處望風。
他側過頭,想要說點什麽。但對方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槍口再次狠狠一抵:“別搞小動作!把手機給我!”
白越將手機扔向身後。那人壓根沒接,就任它摔在了地上。
“想分散我注意?你這種鬼把戲我見多了。區區一個學生,就別給我耍花招。”
他用槍口示意:“進去。”
白越被挾持著走了進去。而宋輔導員此時也站起了身,好整以暇地轉過頭來。當看清來人,故意做出訝異的表情。
“怎麽是你?不去頒獎現場,過來想要做什麽?”
他手撫上一旁的原型機甲:“難不成,你在打它的主意?”
白越倒是沒有想到,宋輔導員這麽有表演欲。
做了不知多少年的臥底,估計演戲也已是家常便飯。
他沒有暴露帝一的打算,而是笑道:“只是看老師突然離開有點擔心而已,您在這做什麽。”
宋輔導員冷笑:“你也倒是挺會演戲的。”
他攤開雙手:“事到如今就攤開說吧,我的確是聯邦的人。之前在利亞星聯絡你的也是我。過去這麽久了,我之前說的那番話,你不再考慮一下?”
白越看了身後的警衛一眼:“您拉攏的帝國人已經夠多了,還差我一個麽。”
宋輔導員笑:“這怎麽能一樣。我向你保證,只要你答應來聯邦為我們做事,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地位權利,都應有盡有。”
“你之所以進入軍校,不也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嗎。在帝國或是在聯邦,又有什麽區別?”
白越笑了笑:“您的確擅長洞察人心。”
宋輔導員心中一喜:“那……”
白越:“不過我想要的,不僅僅是出人頭地。”
聽其話中有話,宋輔導員皺眉:“你想要什麽?”
白越:“……”
他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方才被警衛神不知鬼不覺地近身,或許是因為這人身手不錯,又或許是因為他比賽中消耗的精力還未完全恢復。
如今被槍支直懟著,即使再次釋放信息素,也沒法保證立即壓製住他們。除非引他們分神,否則沒有反擊的余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輔導員見說不動對方,有些不耐煩了。s+級alpha固然重要,但此次行動的首要目標還是原型機甲。
既然這人不能為他們所用,為免以後禍端,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話就說到這兒。”宋輔導員冷笑,“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麽是跟我走,要麽,就死在這裡——!”
話音剛落,便倏地抽出懷中手槍,正對向白越腦門。
那裡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一旦擊中,必死無疑。
白越視線掠過黑漆漆的洞口,落在了不遠處的光腦之上。
走到這個距離,他終於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正下方橫跨一進度條,如今已到了89%的位置。
“等到100%,數據就傳輸完成?”
宋輔導員一愣。他側頭看了一眼,看見屏幕上的數字。再轉回頭,獰笑:“都這時候了,你還顧得上觀察我在幹什麽?”
他走近幾步,冷硬的槍口貼上白越的腦門。
“來吧,最後一次機會。”
白越眼神微動。
“你最好不要騙我。”宋輔導員拿出一枚藥丸,“如果你決定加入我們。為了表示你的決心,吞下它。”
外表看上去只是一顆平平無奇的膠囊。
白越:“這是什麽。”
宋輔導員:“能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這算不上什麽好的描述。
白越沉默著、緩緩抬手,接過了那枚色澤通紅的藥丸。
宋輔導員眼中光芒閃爍。他看著白越將藥丸往嘴中塞去,嘴角的笑容越綻越大。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倏地冒出,猛地踹向警衛持槍的手!
警衛壓根沒有反應過來,隻覺腕部一陣刺痛。指關節直接斷掉,再也握不住長槍。槍支嘭地一聲摔到了地面。
“什麽人!?”
宋輔導員手指搭上扳機,打算開槍。而還沒來得及動作,便感到體內外燃燒出灼熱的焰火,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
他動作慢下。白越瞅準了這個空隙,抓住這人手臂往後一扭,一把將人撂倒在地。
人解決的倒是利落,暗處的吳子浩卻慌得一比。
明明說好只是來觀察情況,等帝一自己解決間諜。結果老大一來現場,說都沒說一聲直接就衝了出去,他都來不及攔!
要是被糾察隊的瞧見了,肯定會不分青紅皂白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扣,說他們跟聯邦也有一腿。
吳子浩慌神之際,忽然新生妙計。
——有了!
同一時間,頒獎典禮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中。
帝一原本想派白越上場領獎,可卻沒找見人。而且決賽之後,尚宇飛馬上就離開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無法,他們隻得派上一名高年級的選手作為代表。
“恭喜你們,在今年度的比賽中重奪冠軍!”
選手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金色獎杯,臉上喜氣洋洋:“謝謝!”
大屏幕清晰映出了兩人交接時的動作。
司空邢這時恢復的差不多了,也上了觀眾席。當他一出現,觀眾們立馬開始尖叫。
“司、司空……”她過於激動,暈倒之前也沒把全名叫出來。
“邢邢!!!”
“邢邢是特意過來陪我們的嗎。”
司空邢特意挑了前排的位置,手搭在欄杆上。他本意是想看白越上來領獎。
畢竟對方打敗了自己,肯定功勞最大,理所當然該作為代表。就好像如果最後是暗旗勝了,那他也必將作為代表上台。
不過,當看見領獎台上立著的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司空邢不禁擰眉。
“這個人是誰?白越呢。”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觀眾也想問,為什麽帝一派了個不認識的選手上台。
看了一會兒,司空邢覺得無聊,轉身要走。忽然,余光瞥見主屏幕倏地暗下。再亮起時,已是另外的畫面。
光線很暗,角落立著一台巨大的人形機甲。但隱約能看見裡邊站了三個人。其中兩人都穿著警衛員的衣服。
司空邢很快認出另一人是誰,不禁愣了一下。
白越怎麽會在那?
不僅是司空邢,觀眾們也都注意到了這奇怪的畫面。
畫面一直靜止不動,像是非正常拍攝。而作為帝一選手的白越舉起雙手,像是被挾持了。
觀眾席聲音嘈雜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在演戲嗎?閉幕式前的小劇場?”
司空邢揚起眉毛。這下有意思了。
當主辦方發現屏幕上異常的畫面後,立馬聯絡後台:“什麽情況?不是拍的頒獎典禮嗎!”
後台人員冷汗直冒:“不、不太清楚。我們馬上調整。”
主屏幕畫面閃爍了幾下。接著,眾人看見一名警衛走上前,將槍口對準了白越的額頭。
觀眾席更加喧嘩。
“這真的是演戲?!”
“人在哪裡?快去救人!”
像是聽見了他們的呼喚,畫面中立即有另一人出現,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那兩名警衛。
那人戴了一副面具,身影看不太清。
在打倒兩人後卻沒有住手的意思,反而走到其中一人身前,一把扯起那人頭髮,往那人嘴裡強硬塞了什麽東西。
觀眾們看不清,但白越卻看得很清楚。
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往宋輔導員口中強塞進了剛才的紅色藥丸。
宋輔導員雖然倒在了地上,卻還留有神智。體內髒器灼燙,如同在滾熱的岩漿中淹過了一般。
髮根被扯得生疼,強迫他揚起了下巴。可他連這點也無暇顧及。跟缺氧的魚似的張開大口,費力吸著新鮮空氣。
然後,就感覺嘴裡被塞了什麽東西。
“唔!”
那觸感有些熟悉,他心覺不妙,想要把那玩意兒給吐出來。下巴卻被人狠狠摁住,壓根張不開嘴。
“吞下。”
傳入耳中的是變形了的電子音。盡管音調機械,但語氣卻是掩藏不住的慍怒。
“給老子吞下!”
“唔唔!”宋輔導員不住掙扎,險些就要把東西咽下。
白越走近,抓住那人手臂:“等等。”
那人回看過來。但因戴著面具的緣故,看不見表情。
雖然面具上的花紋不太一樣,但白越莫名覺得,上次在利亞星碰見的應該也是這個人。
白越:“這人是聯邦臥底,還有話要問。”
這枚藥丸的真實效果不太清楚。是置人於死地的毒藥,還是讓人神志不清渾渾噩噩的迷藥?
不過,看這臥底這麽排斥的態度,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但帝一暗中策劃了這麽久,肯定不是單純想要殺死這人。要讓帝國處於優勢地位,必須獲得更多情報。
面具男沒有立即松手,而是定定盯著白越。
白越透過面具上的兩道孔,依稀能看清對方的眼睛。但因光線太暗,並看不清顏色。
他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不覺眉頭微蹙:“你是……”
面具男卸了力氣,扭頭站起身。
“謝謝。”
比起這人身份,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
白越沒再追究,走回到了光腦面前。現在進度條已經走到了92%。
手覆上鍵盤,卻不由頓住。
該怎麽停下,直接破壞光腦就好了?
他不覺看向宋輔導員。對方身體緩過來一些,注意到視線,露出嘲弄的笑意。
“拔掉鏈接器就行了。”
鏈接器?
白越看向機甲,才發現機甲表面、附著了一枚手掌大小的黑色儀器。
看來就是通過這個東西,將機甲與光腦連在了一起。
白越走近過去,慢慢抬起了手。
宋輔導員緊緊注視著他的舉動。
而就在指腹即將觸碰上儀器時,白越忽然頓住,轉頭看了過來。
問:“拔掉這個東西,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宋輔導員一愣。
白越看出對方神色不太自然,收回了手。
宋輔導員能在帝國潛伏這麽久,想必執念很強。眼看任務就要成功,卻被他們途中截了胡,絕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棄。
對方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
但至少知道了一點,他不能直接把鏈接器拔下來。必須尋找其他辦法。
面具男看著白越,抱臂站在一旁。此時不知想到了什麽,開口道:“你們幾個出來。”
話音剛落,便又有幾道黑影從暗中冒出。
這些人身形各異,但都同他一樣,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臉上戴了白色面具。
其中一人朝白越走來,笑嘻嘻道:“勞駕,讓一下。”
白越回頭看了眼面具男。對方一言不發。
按照糾察隊一直以來的行為準則,面具組織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瘋子。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必須立即通報上級、展開追捕。
理應如此。
白越往旁邊走去,給人讓開了位置。
這出來的幾人,一個立在機甲旁邊,小心翼翼地拆卸鏈接器;另一個坐在光腦面前,劈裡啪啦地打響鍵盤。還有兩個反手綁住了宋輔導員,將人扔到了角落。
坐在光腦前的人道:“如果強行拆下鏈接器,光腦會立即上傳讀取到的數據。”
換句話說,原型機甲接近九成的資料都會泄露。即使聯邦無法百分百複原,也能複刻的八九不離十。
宋輔導員見事情敗露,眼睛紅得如充血一般。但嘴巴被布團塞著,壓根發不出聲音。
白越看著這些人有條不紊的動作,走到面具男身邊,輕聲問:“上一次糾察隊遴選,也是你們救了我們吧?”
在大霧之中,因為不知道巨狼的弱點,遴選生們被打得節節敗退。如果不是面具組織的人插手,最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白越:“很多人誤會了你們,為什麽不澄清。”
“學弟,很多事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回話的卻是那名敲擊鍵盤的男生,“我們的底線只是不傷人命,其他方面,我們也的確不算好人。”
“像你們糾察隊這樣活著實在太累,最好別有人對我們抱有期待。我們只是想讓自己開心罷了。”
他說著摁下最後一個按鈕。光腦屏幕的進度條停住了,而同時,另一邊拆卸鏈接器的人員也比了個ok的手勢。
“好嘞。接下來就只要——”
他將光腦高舉過頭頂,猛地往下砸去,“把它砸個稀巴爛!”
嘭地一聲悶響,這台精密的儀器便四分五裂。
承載著聯邦開戰陰謀的工具,就此破碎。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不少人朝保險庫方向靠近過來。
“老大,走了!”
面具組織的成員反應很快,立馬離開了現場。
面具男最後看了白越一眼,也隨即朝另一個方向隱去身影。
白越沒有去追。
大門被嘭地一聲推開,湧入的除了警衛之外、還有糾察隊成員。
他們團團圍住室內的三人。
就在警衛要伸手捉住白越時,卻被一人猛地擠開。
“白!”
胡子男出現了。
他心心念念了一天的比賽,結果光忙任務去了。雖然到頭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麽。
先是抓傷人凶手,後是拷問凶手,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讓他們去抓某些工作人員,說是什麽什麽臥底。
最後,還讓他們一齊往這裡趕過來。
原話是——留在現場的家夥都很可疑,必須一個不留。
那被擊暈的警衛已經清醒過來,當看見滿室的人員時,又不由嚇昏過去。
宋輔導員被幾個糾察隊隊員控制住,往外帶走。
而白越的身份得到了糾察隊隊員的證實,警衛沒有再執意捉拿,而是開始清理現場。
走出建築物,天已經完全暗了。外邊人聲鼎沸。
帝一校方與軍部合作,展開了一場大清理。除宋輔導員外,在這場行動中動過手腳的,都被他們揪住了小辮子。
宋輔導員的小算盤打的很好,想著如果數據傳輸失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機甲離開現場,甚至連交通工具都提前準備好了。
可是,當他看見自己收買的司機被人綁著、垂頭喪氣地經過眼前時,不覺雙腿一軟。要不是有人支撐,險些直接跪下。
一切都完了。
不僅沒把東西搞到手,還暴露了那麽多臥底。他苦心經營多年建立起的人脈,朝夕之間全毀。
聯邦安插在各大軍校的眼線被連根拔起。而南海軍校作為他們聯邦安插在帝國內部的大本營之一,也暴露了身份。
如今這個結果,無論是回國還是留在帝國,都必死無疑。
宋輔導員的臉龐再不見從前的從容。大腦一片空白,埋下了頭。
穿過人群,付呈走到白越身前站定。
“辛苦了。”
白越:“隊長。”
他搖了搖頭,“抱歉,沒來得及匯報。”
中途被發現,手機也被摔壞。若非面具組織的人出手相救,可能事件結局會是另一種情形。
這時,馬尾女領著幾名糾察隊隊員急匆匆地趕來。
“隊長!我們這邊發現了幾名面具組織成員的行蹤,是否派人追捕。我極其懷疑他們與聯邦有關。”
付呈:“不用追了,與他們無關。”
馬尾女一怔。
付呈看向自己的副隊長:“你最近做事有些毛躁,不要被怒氣衝昏頭腦。”
馬尾女的年紀要比付呈大,被年齡小的學弟如此批評,著實是有些難堪。但地位差距擺在那兒,她也只能喏喏應了聲是,尷尬退到一邊。
付呈重新看向白越:“就算你不匯報,我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你被面具組織的人救了吧?”
白越抬眼。
曹尋解釋:“監控畫面投射到了賽場主屏幕,不過只有幾分鍾。”
他當時不在現場,也是聽秦飛說的。
據說白越被救下後,畫面就恢復正常了。但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再加之後來軍部展開的大型行動,所有人都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不過還沒來得及激動,事件便已落下帷幕。
於他們而言,著實是有些可惜。
白越沒有隱瞞的意思:“是,他們救了我,還破壞了傳輸數據的光腦。阻止機甲信息泄露。”
“是嗎。”付呈垂眸,“不過,這台機甲原本就是冒牌貨,沒有任何戰鬥功能。即使數據泄露了也無所謂。”
白越一愣:“那真正的……”
付呈:“真正的機甲自然在軍方的保護之下。”
換句話說,即使他和面具組織不采取任何行動,宋輔導員的陰謀也不會得逞。
“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比起這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誠實做出回答。”
白越看著付呈。
對方聲音沉下:“那名救下你的組織成員,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