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還未來得及思考, 便有一道黑影從後面猛地撲來了。
紀無歡瞳眸驟縮:"圓圓,小心!"他慌忙拉開男人,但還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們一起撞翻到了地上,砰的一聲腦袋直接撞到了櫃門上。
靠牆而立的衣櫃被這麽一撞, 頂上放著的那堆重物也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好在聶淵抬起手臂擋了一下,才沒有砸到他的臉上:"寶寶,你怎麽樣?"
紀無歡被撞這一下雖說不上頭破血流,但也是頭暈眼花的,他剛才沒多想,下意識就把人給拉進了懷裡護住,誰知這一下自己被撞了個雙眼冒金星,張了張嘴剛想說沒事, 耳邊就又傳來了沙沙沙的聲音。
黑暗中,人面蜘蛛已經悄然無聲地爬到了他們的身邊, 並且直接撲了上來!
它腹部的人臉突然裂開大嘴,裡面竟是滿口猩紅的獠牙,對著紀無歡的脖子就要咬。
隱約中, 他甚至聽到它的腹部傳來了路甲的尖叫聲!
嘶--
聶淵反手一三下插進了它的嘴裡,然後一腳踹了出去, 等再把紀無歡拉起來的時候,熟悉且恐怖的一幕又出現了。
而且這次來得更凶!如同地震,仿佛整個屋子都在劇烈地顫動,最初只是衣櫃頂上放著的重物往下落,最後是整個櫃子都倒了下來。
宛如天崩地裂, 兩人差點被倒下的櫃子給壓住。
很塊,移動的就不止是櫃子了, 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座機、台燈、紙巾盒、手表,書桌上的報紙、相框、筆記本、鋼筆、放大鏡、眼鏡盒,書架上的書本,還有衣櫃裡的衣服。
除了剛才放回去過的那幾件物品之外,這個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
而那具原本倒在地上的老人屍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太師椅上,並且轉了180度,面朝這邊。
仍在"吱咯、吱咯"地搖晃著。
這是一個看上去七八十歲的白發老人,滿臉皺紋十分消瘦,但和公寓裡那個衰老無力的老頭不同,即使已經死去,但看筆挺的背脊也不難想象,他生前肯定是一個健康精乾的老頭。
只是他的天靈蓋上多了個三下留下的窟窿,裡面在冒血,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染紅了老頭的整張面孔,順著胡須一直滴落到了腿上,最後滴落到了相框上。
他手裡拿的那個相框裡是一張全家福,有六個人,他和他的老伴、他的兒子、他的兒媳婦、他的孫子、孫女。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人到老年,最幸福的事情無外乎就是長命百歲、家庭和諧、兒孫滿堂。
他皆有,但卻死於非命,被人割喉殺死後還砍掉了一隻手,或許他太太的屍體也在這個屋子裡的某一個角落,那麽……這個凶宅裡到底有多少凶物呢?
紀無歡不寒而栗。
在太師椅地搖搖晃晃之下,一道道恐怖的鬼影蠢蠢欲動,很快地從抽屜裡、床底、桌子底、衣櫃裡、縫隙間爬出。
"擦。"
這次連聶淵都變了臉色,他猛然扭頭看向那老人的屍體,神色沉了下來,眼神變得無比冷厲,他仍然牽著紀無歡的手,右手則拿出了一隻燃燒瓶。
他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就一把火燒了這凶宅。
反正還有第二層跟第三層,三天的時間,明天再想辦法好了,總有辦法過關的。
聶淵一直以來都不太會執著地深入去思考一些問題,但他的目標很明確,只要確保一件事情,紀無歡能活下去就行了。
男人曾經砍號重來是為了保護他,即使是現在也一樣。
其他的?他不在乎。
紀無歡並沒有注意到擋在前頭的男人已經有放火的打算了,他的太陽穴正在不自覺地跳動,連帶著眉心都有點痛,手指習慣性地轉動左耳上的熒惑守心,已經因為用力過猛而留下了一些印子。
但這些他都顧不上了,瘋狂運轉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句話。
--到底怎麽樣才能過關?
凶宅、凶物的誕生都是因為死者的出現,原本以為只要做掉死者就能結束一切了。
可實際上卻行不通,連三下都不能一刀解決的鬼,更別說是普通的武器了,因此這絕對不是正確的過關方法。
凶宅、凶物因死者而誕生,但死者卻並非根源。如果它也不是根源的話……
那麽死者又是為什麽而"產生"的?
思考到這一層,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一刹那,青年甚至有了種被耍的錯愕感。
--竟是一個非常常見的恐怖片套路。
他再次一拍腦門,輕輕靠了聲,由於魔方太多次不按套路出牌,所以當這一次按照套路出牌的時候,反而沒有想到,成了套路之外的套路。
對啊,這座凶宅裡的死者們皆是被人殘忍殺死的!他們怎麽可能善罷甘休的安心合眼呢?
"寶寶。"聶淵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別怕,到我後面去。"
眼前卻已是群魔亂舞,也不知道有多少惡靈自凶物中衍生出來,一眼望過去全是張牙舞爪的鬼影,耳邊熱鬧得像是集市。
鍾表行走的聲音、水滴落的聲音、老人的咳嗽聲喘息聲、鋼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
房門早就被堵住,他們出不去了。
緊接著,外頭的客廳裡傳來了張三的慘叫聲。
這些惡靈似乎很憤怒。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是自己死了都不得安寧,還總有陌生人突然闖進家裡搞事情,隨意亂走,弄亂東西,還往屍體上插了根匕首的話……
他也會氣到爆炸。
想到這裡,紀無歡抿緊嘴唇往前走了半步。
"喂,寶,到我後面……"聶淵說著又想把紀無歡推到自己的後面。
青年卻截住了他的手,抬眸看向他,又向前邁了半步,接著望向床那邊的老頭,高聲說道:"大爺,對不起!!"
哈?聶淵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便發現同樣怔住的似乎還有周圍的惡靈,外面張三的慘叫聲停止了。
紀無歡一見有戲,一直懸在喉嚨口的心臟稍稍松下去了一些。
"……"
在短暫的沉默中,他飛快地整理了一下情緒,先來了個四十五度鞠躬,像是怕對方聽不見一般,竭盡全力地扯著嗓子大喊道:"大爺,實在抱歉,萬分對不起!我和我的同伴本無意冒犯您,剛才發生的一切純粹是因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本就是個演員,管理表情和感情對他而言是吃飯家當,此時一番話就算不是掏心掏肺,但也讓人感到誠意十足。
原本還憤怒無比的惡靈們竟就真的靜了下來,連搖晃的太師椅都停住了。
這更加確定了紀無歡心中的猜測,他定下神來繼續說道:"大爺,您是不是一直在尋找那個殺死您的凶手?"
一提到"凶手"兩個字,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冷了下來,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天而降,把剛放下一半的小心臟又給緊緊地揪了起來。
紀無歡習慣性認慫,直往聶淵身後縮,以前還會覺得丟人,現在是理直氣壯地躲避!等藏好了才從男人的肩膀後頭露出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幫您……"
"……"
"--復仇。"隨著紀無歡吐出著兩個字,空氣變得更冷了。
相比平日裡那些厲鬼復仇主題的恐怖電影,魔方裡的鬼怪絕大多數時候就是純粹的惡,可能是因為嫉妒,可能是因為仇恨,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作惡。
導致紀無歡等玩家在面對這些恐怖鬼怪的時候已經普遍形成了這種認知。
它們想殺死人類,或許是魔方下達的任務,也或許是喜歡殺人,總之沒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可這次不同,這些死者曾經是人。
或者說,在前一個小時、前一分鍾、前一秒,都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家庭幸福美滿的人。
凶宅裡的時間永久性的停在了他們斷氣的那一刻,不多不少,一分不差,屍體永遠在原地,不會腐爛也不會消失。
因此"死者"也永遠存在。
這就是為什麽在所有的規則裡都沒有特別解釋過"死者"的含義,甚至基本就沒有出現過這兩個字,因為玩家自己想出來的解釋跟魔方給出的官方規則是截然不同的。
在高壓危險的情況下,人很難分出心思與精力來思考其他的,不太重要的線索都是一晃而過,誰都知道"死者"是什麽意思,思考的時候只會有個一晃而過的想法。
哦,死去的人嘛。
但假若是被魔方列為規則就不一樣了,哪怕只是一個句號都值得他們琢磨思忖再三,紀無歡甚至能把《守夜人須知》裡的每一個字從尾到頭,標點符號都一個不漏的倒背下來。
以四面魔方玩家的智商跟經驗,一旦在規則裡出現了"死者"相關的信息,那麽肯定會重視,緊接著很快就會把,凶宅、凶物、死者以及凶手聯系起來。
接著便能很快想到真正的根源所在。
沒錯,死者由凶手產生,而他們存在至今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復仇。
這才是根源。
"……您無法離開這裡吧?因此只能通過惡靈出去找人,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凶手,他大概是躲起來了,所以您要不要考慮和我們做個交易呢?"
紀無歡說完這些後,周圍的惡靈雖然又短暫的暴動起來,但沒過多久,擋在眼前的那些惡靈便散開來了,露出了床後面的太師椅。
老頭仍坐在上面,但是一動不動了。
那是一具屍體,但紀無歡仿佛能清楚地感覺到它所表達的複雜情緒。
青年從男人的身後走到前面,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您現在放我們離開這裡,然後我們會盡全力幫您找到凶手,在找到凶手後,您讓凶宅及裡面的凶物全部恢復原樣,好嗎?"
紀無歡用的是請求的句式,但說話的語氣卻更像是談判,語氣冷靜條理清晰。
"您應該很清楚,未來還有三天我們都必須待在這裡,所以不用擔心我們逃走。"
"……"
"我們幫您報仇,您幫我們完成任務。"
魔方這次發布的任務是:"要保證五天內有一層樓在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所有凶物都在原位"。
《守夜人須知》裡則解釋說,如果想讓惡靈回去就必須將凶物放回原位。
那麽根據這兩條,正常人都會認為完成任務的步驟就是將跑出的凶物不斷地放回去,並且保持燈的長亮。
可這裡面其實又玩了一個文字遊戲,或者說是誘導了他們。
--其實過關方式從來沒有被限制!
如果他們第一夜就發現了凶宅之間互通,那麽或許可以用這種方式完成任務。
可實際上規則從來沒說過只能這樣過關。
換句話說,只要達成"五天內有一層樓在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所有凶物都在原位"這個目的就行了,用任何方式與手段都行。
哪怕和死者達成協議。
雖然紀無歡現在也不確定所謂的凶手到底是誰,他們在哪裡,但對於這些謎題,心裡也隱隱有了一些猜測,只是需要機會去驗證。
"給我們一點時間。"紀無歡的神情很冷靜,但嘴角已經微微勾了起來,勢在必得:"只需要兩個,不,或許一個白天就夠了,今夜您放我們離開,明天晚上我會帶著凶手的消息來見您。"
隨著嘴唇吐出最後一個字,凶宅內又陷入了死寂,外頭的張三剛被皮影戲打得差點昏厥,此時見它們忽然不動了,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立馬又躲到了餐桌的下面,不敢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牆壁上的老式掛鍾"滴答滴答"的響著。
就在青年等得以為那老頭是不是快睡著了的時候,異變發生了!白光閃現,"鏘"一聲響,地上一把水果刀飛來,竟筆直地衝著聶淵的腦門飛來!
"圓圓!"
紀無歡趕緊叫道,好在聶淵一直警惕著周圍,一個擺頭躲開了,水果刀插進了後面的櫃門裡。
這一刀沒刺中,老頭似乎還不甘心。
面對再次飛起來的水果刀,聶淵不但不畏懼,反而選擇了先下手為強,三下從手中飛出去,直接插進了老頭的眼窩。
又是一聲短暫淒厲的尖叫聲。
聶淵從來沒紀無歡這麽好脾氣及耐性,牽著青年一步步走過去,深色的眼眸裡聚集著絲絲寒意,像是冰冷的刀刃,吐出的話語更是刀刀見血:"老頭聽著,如果你不合作,那我就炸了你的房子,然後再去找別人。"
他正要收回三下的時候,牽著的那隻手突然掙脫了:"寶……"別怕他。
紀無歡卻用"哐"一聲回答了他!
青年手中的黑色匕首直接插進了太師椅的扶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唇線緊繃,語氣更是冰冷:"大爺,不管是基於遊戲限制還是個人的道德底線,我都不會、也沒想過要殺人,特別是女人跟老人,但是您現在不是人,是一具屍體。所以您要是再敢動我男朋友一根汗毛的話,別怪我試試什麽叫做……分屍碎肉。"
"……"
"我知道這是您的地盤,但您也知道我沒有在開玩笑對吧?"
紀無歡自進入娛樂圈以後什麽樣惡心的賤人沒見過?時間久了都免疫了,別說生氣,通常情況下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就算是後來經常被聶淵這個黑粉頭子氣得嗷嗷叫,那也僅僅只是生氣而已。
可現在,他明顯是動怒了,平日裡一雙明亮還有些勾人的眼眸裡冒著噌噌寒芒。
"……"
沉默中,老式掛鍾上的秒針仍在有節奏地滴答行走著,靜了足有兩分鍾後,那些包圍他們的、堵門的惡靈們讓開了一條路,直通外面。
看他識相,紀無歡滿意了,稍微松了松緊繃的嘴唇,拔出黑色匕首牽起聶淵的手:"我們走。"
待走了兩步,紀無歡忽然發現男人的嘴角含笑,神色間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很有趣的事情,眼裡有按耐不住的雀躍。
"圓圓,你笑什麽?"
聶淵拉起他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垂下眼簾低笑道:"這感覺挺新奇的。"
"哈?"
"有人保護我。"
特別是那句"您要是再敢動我男朋友一根汗毛的話,別怪我試試什麽叫做……分屍碎肉。"
紀無歡在熒屏上也演過那種類似於怒發衝冠的暴君角色,但從來沒有哪一個讓人如此清楚又深刻的感覺到"盛怒"這兩個字的含義。
氣勢凌人。
不是他演技不精湛,而是演歸演,但再怎麽樣也同發自內心的真實感情是有所不同的。
所以聶淵覺得很新奇,當了這麽久的獨行客"猛男",頭一次被別人擋在前面保護。
也是頭一次看到紀無歡這麽生氣的模樣,剛才身上的氣場陰冷緊繃好像隨時可能會爆破。
著實駭人。
男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手指:"寶寶,你挺凶的啊。"
"那是。"紀無歡得意地昂頭:"怒發衝冠為紅顏嘛!"說著用手去攬聶紅顏的肩。
"你剛才就不怕?"
被一大群惡靈圍著氣勢洶洶地威脅它們的老大,換作聶淵也不見得會做得比他更從容……而且重點是竟然真就威脅成功了。
"因為我厲害啊!"紀水仙照慣例以誇,曲著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裡回味起剛才那暴戾又猖狂的勁兒。
有一個聲音從心底冒了出來。
--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本來?這個樣子?紀無歡還沒去細想,兩人已經走到了客廳裡。
張三雖然躲在餐桌下面,但也一直留意著外面的情況,此時看到他們安然無恙地走出來又驚訝又驚喜:"大哥、大哥夫人!"
看到張三,紀無歡這才想起還有個人,他拉著聶淵退回去,問老頭要路甲。
或許是已經達成了協議,老頭這次倒很爽快,黑暗中掛在牆角的人面蜘蛛一躍而下,肚皮突然裂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就從裡面掉出來了一個人。
正是路甲,她還活著,但是很虛弱了,雙眼緊閉,渾身布滿了細密的割傷。
張三自覺背起她,等四人再次從木門離開凶宅出去的時候,這次果然回到了四角走廊。
看來那個老頭也算是說話算話。
他們來到一個角落打開圓頂燈後幫路甲處理了一下傷口,畢竟男女有別,三個大爺們也不能扒人家衣服,所以僅僅只是包扎了一下她臉上、腿上、胳膊上的傷口。
張三突然有幾分好奇:"那隻大蜘蛛是啥玩意?"
紀無歡正坐在地上喝水,想了想回答道:"那種老式金屬懷表,可以放照片的。"
其實剛才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它身上那張五官扭曲恐怖的人臉其實是一個中年婦女,就是全家福上老頭太太年輕時候的模樣。
所以聶淵用三下刺中它的時候才會掉出金屬零件,但因為年代久遠,所以裡面的鍾表早就沒有再走動了。
至於為什麽是蜘蛛的模樣,紀無歡猜測可能是懷表上面的圖案是蜘蛛,也可能是它原本在某個蜘蛛相關的物件旁邊。
正說著,路甲忽然醒了,她虛弱地睜開雙眼,忍受著渾身巨疼,皺眉茫然地看著四周,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還活著。
"我……你們……"
張三好心地扶她起來,給她喂水吃藥,幫她近一步處理傷口,然後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路甲很是驚訝,她完全沒想到,竟然可以和死者合作!
她趕緊用對講機把這個消息傳給了第二層的路乙,張三則傳給了第三層的李四跟王五。
一時間所有玩家都得知了過關的方法,喜悅地同時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滋滋……滋滋滋……可是,我們上哪去找凶手啊?"
紀無歡正靠在聶淵懷裡,一邊玩男人的手指一邊吃著巧克力補充能量,你一口我一口,粉色的小心心都快溢出大氣層了。
等他吃完了才悠哉悠哉地反問道:"找唄。不然你們覺得為什麽這次遊戲會是24小時製?"
同樣是白天安全,夜裡闖關的遊戲機制,怪談樂園的一天只有13個小時,3個小時用於闖關,10個小時用於休息。
為什麽僅有10個小時呢?因為在那10個中他們什麽都不用做,真的是只要純粹休息就行了。
那為什麽這次遊戲夜間明明也只有五個小時,白天卻足有19個小時?讓他們休息整整19個小時?就是敞開睡也睡不了不那麽久吧。
因此答案一定就在白天的凶宅裡。
"你認為……是那個管理員?"路甲喝著牛奶:"可是一個人就算從出生開始就殺人,殺到70、80歲,也不可能殺死那麽多的人吧?"
整整300多間凶宅啊!
"不一定就是他,凶手也不見得就是同一個人,但真相一定和他有關。"紀無歡習慣性摸著耳垂,突然昂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聶淵的嘴邊搶走最後一塊餅乾,完了還得意又挑釁地挑眉。
略略略!
"幼稚。"男人嘴上嫌棄,但眼裡分明是滿滿的寵溺,指尖蹭掉嘴角的餅乾渣。
要不是這裡外人太多,他是恨不得直接親一口。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紀無歡就已經自己湊上來索吻了:"圓圓~~"
面對送上門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