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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流]命運魔方》第59章 雙生佛
徐遲感覺到血液中的腎上腺素迅速飆升,這是十幾歲時遭遇到同類的強烈挑釁才會產生的自然應激反應。

 他已經太久沒有過這種感受。

 從他能輕易將人殺死並威名遠播後,所有人都忌憚他畏懼他。

 哪怕如今他已成了沒了牙的虎,被困在這危機四伏的魔方,可但凡長了眼的人,也不來輕易招惹他。

 徐遲有時候會懷疑自己身上可能散發出寒氣、腐臭味或不祥的黑色光芒,使得人群遠離他。周岐卻逆流而上,捧著一顆熾熱的心企圖靠近他。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哦?比如?”徐上將勾出一抹玩味的笑,他收起拐杖,慢慢趴伏到周岐背上,兩條曾勒斷過無數敵人頸骨的胳膊輕輕搭上那副寬厚可靠的肩膀,他用冰涼的手摩挲周岐頸側繃起的青筋,聲音放得很輕,宛如誘哄,“說說看。”

 遍布槍繭的粗糙的指腹威脅著脆弱的大動脈,周岐有理由相信,只要他敢說錯一個字,立馬可能血濺當場。

 有點刺激。

 他動了動喉結,咽下已滾至舌尖的話,然後沉默地收攏手臂,雙手抓住徐遲的腿,背起人低頭往前走。

 耳邊,徐遲用低沉磁性的嗓音笑起來,他很少笑,笑起來也不怎麽可親:“怎麽,敢想敢做,就是不敢說?”

 “我敢說。”周岐腳下頓了頓,胸膛高高抬起,似乎吸進了一大口混濁的空氣,只聽他問得短促,“我敢說,你敢聽麽?”

 背上的人頓時無話。

 就是敢聽,聽了之後呢?

 想好如何回應了嗎?

 徐遲陷入沉思。

 這是個不可破的僵局。

 周岐哂笑,嘴角朝兩邊自嘲地扯開:“嘴巴長在我身上,說不說是我的事。但耳朵長在你身上,聽不聽卻由不得你。你要不想聽,我再強行擰著你耳朵扯著嗓子往裡灌,不大好,這樣搞得我很沒面子,你也很煩。我不想你覺得我煩,更不想你避我躲我,尤其是後者,我對這個挺敏感的,你最好別戳我開關。至於那些我想說也敢說的,等你哪天真的想聽了,敢聽了,我再一字不落地說給你聽。”

 “嘿嘿,沒想到吧?岐哥其實也可以很體貼的。”他又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自顧自說了一長串,看似一直在妥協退讓,但態度很堅決。

 老子對你就是這麽個想法,你暫時沒法接受,沒關系,遲早有你接受我的一天。

 自此,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將破不破,岌岌可危,成了兩人心照不宣的存在。

 徐遲也就是這時候才驚覺,周岐對他的想法不是尋常小年輕之間的小打小鬧,這人似乎有點認真。

 是很有點認真。

 徐上將第一次感覺有點無處下手,他活了這麽些年,功勳卓著,戰績斐然,履歷表打印出來洋洋灑灑能出本書,但於感情那一欄上,幾近空白。

 他以擬定軍事作戰方案的思路嚴肅思索了半天,得出的結論不是周岐這孩子有病,就是周岐這孩子瘋了,可周岐既沒病也沒瘋,他好好兒的,他只是一時間哪根筋搭錯了……

 徐上將不免有些焦慮,因為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而且他無力往回拉扯。

 許多年前現實就給他上了寶貴的一課,妄圖掌控人心的統治者都將被人心顛覆。他不能重蹈前人覆轍。

 “嗯?怎麽不說話了?”長久的沉默讓周岐有點不安,他掂了掂肩,肩膀上的腦袋隨即跟著晃了晃,“嬌嬌哥哥?睡著了?”

 徐遲沒應聲,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麽,隻好假模假樣地維持高冷。

 但周岐真以為他睡著了,忿忿然嘟囔起來:“既然你睡了,那我就不忍了。剛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拍小丫頭腦袋了?怎麽著,還挺寵粉的唄?真不是我想太多,你也老大不小了,年紀拿出來一炫耀都能當爺爺的人了,能不能注意點兒行為舉止?是,你覺得你那是長輩對晚輩的呵護,但你也不想想,一沒有啥血緣關系的叔叔頂著張倍兒帥的臉成天在眼前晃悠,還牛逼哄哄的,本事大的不行,哪個少女不心動?別說少女了,少男我看都懸,別說少男了,就我這種……”

 話嚼到一半,可能是吵了徐遲的清淨,周岐感覺到一隻手按在了他頭上。

 周岐頓時就如被掐住脖子的雞,慫得沒了聲兒。

 等了三秒,那隻手動了,跟摸狗似的,捋了捋周岐的寸頭,撤走之前還特地拍了拍。

 這人肯定都聽見了,現在拍他頭補償呢。

 周岐有點沒臉,趕緊往回找補:“不是,先聲明啊,我不是嫉妒,我就是提醒你……”

 徐遲嫌聒噪,就又拍了拍他的頭。

 周岐於是滿足了,不鬧了,腳步都變輕快了。

 從西側小徑繞過佛堂,再穿過僧侶住的禪室,推開門是一條石子鋪成的彎曲下坡的小路,小路盡頭就是桑吉說的用來發願的蓮花池。

 隔著老遠,周岐就聞到蓮花特有的清甜香氣,心中很是納罕,這地方海拔高,晝夜溫差大,按理說,不是蓮花這種嬌氣的水生類花卉的理想繁殖地。

 但話說回來,蓮花是佛教聖物,宗教色彩濃厚的地區想方設法要種出蓮花來,估計也不是什麽難如登天的事。

 “對了,你之前說話被我打斷了,你說你在壁畫上發現了什麽?”周岐忽然記起這麽一茬。

 他說話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思維比較跳躍,徐遲早就習慣了,沒有什麽障礙地順著話頭接下去:“壁畫上描繪的是雙生佛的傳說。”

 “雙生佛?”周岐皺了皺眉,“你說掩面佛和狗頭嬰神啊?”

 徐遲:“不然呢?還能有誰?”

 周岐噢了一聲,問:“具體講的什麽?”

 “掩面佛和嬰神本來是一對連體雙胞胎,自降生起就共用一個心臟和一個頭顱,但二人卻有不同的思想和人格。籠統點來說就是,掩面佛比較善良,與人們相處很和諧,而嬰神比較壞,調皮搗蛋愛惡作劇,也把握不好分寸,闖了幾次禍後就慢慢被人嫌惡。長此以往,人心偏頗。某一天,村裡鬧瘟疫,來了一位高僧,高僧的道行無法祛除瘟疫,卻能用法術將連體的兩人分開,但如若分開,心臟和頭顱只有一個,兩人中也就只能活一個。當時,兄弟中的一個正巧染上瘟疫,奄奄一息,不分開,感染之後兩個都得死,分開了,起碼還能活一個。所以村民們就擅作主張,求高僧將兄弟倆分開了。不難猜,被奪走心臟和頭顱的是嬰神。”

 徐遲實在不是個稱職的講故事的人,說話一板一眼的,連個聲調起伏也欠奉,但周岐還就挺愛聽,果然加了層濾鏡,對方不管幹什麽都像戳在心窩上,哪怕是念課文兒,也隻想引得對方多說幾句。

 “唔,村民的選擇倒也無可厚非。”周岐沉吟,“畢竟嬰神已經染上了瘟疫……”

 “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徐遲打斷他,“兄弟中染上瘟疫的是掩面佛,村民寧願把心臟給了病入膏肓的掩面佛,也不願給健康的嬰神。”

 周岐愣住了:“什……什麽?”

 “掩面佛得到了完整的屬於自己的心臟和臉,瘟疫也奇跡般的好了,他師從高僧,慈悲為懷,從此成為民眾口口相傳的活佛。而嬰神被剝離,四肢和身體都被丟棄在深山老林,成為了野狗的果腹之物。但他願力極強,進了野狗的肚子,就寄生在野狗身上,甚至奪了野狗的頭和心臟,在此基礎上重新生出人類的軀乾與四肢。他最終也成了佛,不是靠普度眾生,而是靠吃掉所有能吃的邪魔,也算間接地拯救了生靈。”

 周岐聽得咂舌:“所以,這他媽其實是個勵志傳奇?”

 “一開始算是吧。”徐遲把下巴磕在周岐肩窩裡,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周岐被他的下頜骨戳得有點疼,心想徐遲還是太瘦了,瘦得下巴都尖成錐子了。

 出了魔方,得好好給他補補。

 但也不能補過了頭,免得虛不受補,弄巧成拙。

 嘶,扯遠了……周岐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一開始?”

 “嗯,後來村民們把掩面佛和狗頭嬰神放在一起供奉,問題就來了。”徐遲閉著眼睛,似乎很享受被背著時一顛一顛的感覺。

 “嘖,這幫村民是腦子有坑還是怎麽的?真不是故意挑事兒嗎?這種情況下把兄弟倆放一起,狗頭能不氣?每天看哥哥揣著自個兒心臟頂著自個兒臉,哥哥還是正面佛,他就是個附帶的,要是我,氣也氣死了。”周岐反應有點大。

 “嗯,狗頭也很生氣。”徐遲邊說,邊就勢順了順周岐炸開的頭毛。周岐的頭髮短且硬,摸起來有點扎手,手感有點像他之前養的那條雪狼。

 怎麽說,竟然有點懷念?

 “警告你,別在說狗頭的時候摸我頭。”周岐齜著牙森然道。

 徐遲清咳一聲,訕訕地收回手,繼續說:“狗頭很生氣,開始為非作歹,殺了很多信眾,取了他們的心臟,安在自己身上,發現都不合適。嘗試了無數遍後,他想挑戰哥哥要回自己的心臟。一場大戰後,他贏了,控訴哥哥奪他心奪他臉面,哥哥此時才發現弟弟原來對此事耿耿於懷,怨氣深重,搞不好將永墮阿鼻地獄,為了拖他出泥潭,哥哥決定自此以雙手掩面,並剖心斷念,還弟弟這個人情。”

 “原來掩面佛是這樣成的掩面佛啊。”周岐有點感慨,“他倒是兄弟情深。”

 “是嗎?”徐遲冷笑一聲,“掩面佛剖了心,自己不要,卻也沒給狗頭嬰神,他說這是禍心,貽害無窮,就將心藏了起來。現在的問題是,狗頭嬰神勝也勝了,氣也出了,如今為什麽還在為惡鄉裡,濫殺無辜?”

 周岐隨即眼神一凜:“等等,他是不是故意做給掩面佛看的?為的就是逼掩面佛交出藏起來的心臟?”

 “只能說,這是一種可能性,也許還有別的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徐遲抬起頭,望向前方,“蓮花池到了,放我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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