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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和我想的不一樣[快穿]》第92章 歌手(37)
剛錄完“每周放送”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跟fn隊友和助理打了聲招呼,周齊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才接通電話。

 “周齊。”那人叫他。

 是傅野。

 周齊快有半個月沒見到傅野了。半個月裡聯系很少,基本就晚上上才有幾句微信交流。又聽見傅野的嗓音,周齊心裡發癢,笑了:“傅老師,忙完了啊?”

 “嗯。”傅野淡淡地應,一如往常,“你現在在哪?”

 “錄節目,剛錄完。你在哪啊,什麽時候能回來?”周齊問。

 “要到晚上。我晚上到劇組。”

 傅野的語氣一直平平淡淡的,沒有多少起伏。他在書房坐著。他明明已經在家了。桌上是電腦顯示屏,顯示屏停在微博界面。

 是同時播出的“每周放送”。

 周齊坐在沙發上,眼眉帶笑,望著女主持人說:“沒現任。單身……我喜歡姐姐啊,比我年紀大的,還要寬容大度的那種。”

 電話端的周齊愣了愣:“今晚《十七》還要趕夜班嗎?”

 導演沒跟他說過啊。

 《十七》在晚上的戲份很少,要傅野拍的……周齊記不清幾場,反正寥寥無幾。他沒想到,傅野出去半個月的時間,回來還要加班拍電影。

 周齊笑道:“傅老師,不累嗎你,你要不歇歇,別去了?”

 那邊安靜了一兩分鍾。

 可像是過了很久,傅野才好像很輕的笑了聲,說:“你想我直接回家嗎?”

 “嗯,”周齊頓了頓,說,“特別想見你。就見你一個人的那種。”

 “見我……”傅野的嗓音似乎低沉下來,“然後呢?”

 周齊理所當然的把傅野的問句當成了明知故問的勾引,就低了低聲音,說:“見你…然後被你乾啊。”

 長久的不說話。

 然後,低低地說:“……好。”

 “每周放送”一播出,立刻登了兩個熱搜。

 一個是“周齊女友標準”一個是“寧弈昊女友標準”。

 寧弈昊采訪的“女友標準”還很正經,說了一串合眼緣,人品好,孝敬父母這類冠冕堂皇的話,最後又打了個官腔,說自己現在還年輕,事業為重,沒有談戀愛的想法。訪談、粉絲兩邊都不冒犯。

 但到周齊這兒就變了味兒了。

 單身,不婚,丁克。

 還想找個姐姐。

 熱搜話題轉發多出來花裡胡哨一大片周齊的表情包。

 “毫無追求,就想找個姐姐jg”

 “小姐姐,網戀嗎?艾歐尼亞一區王者帶上分。”

 “我以為你是爹,你腦子裡卻想的全都是小姐姐。”

 “姐姐選我我超甜,又當弟弟又當爹。”

 電腦屏幕一直停在今天剛剛播出的“每周放送”上。

 一遍播完,又自動循環播放了一遍。

 傅野坐在桌前,食指屈起,指節撐著臉頰,視線向窗外看。

 房間很安靜,已經入冬了,似乎窗外也同樣一片安靜。一遍遍循環播放的“每周放送”的嬉笑聲。

 一遍遍地循環著周齊的采訪:

 “沒前任沒現任,單身,不婚,丁克……喜歡姐姐,打小兒就喜歡了。”

 周齊很少跟傅野出來吃飯。

 一個是傅野不喜歡在外面用餐,另一個是周齊喜歡去人多的地方,比如火鍋店。但火鍋店、kfc、記這樣的

 店,他跟江正鳴去去還可以,跟傅野一塊兒去就不太合適了。

 微博上總不能也刷出來一個“可隨機刷新傅野地圖”的話題。

 他的影響力和知名度還是沒法和傅野比。

 聽說他名字的群體十有八九都是年輕人,可傅野就沒有年齡限制了,拍的電影都是全年齡向,觀眾群體也是全年齡向。

 但半個月沒見,傅野約了家餐廳。

 周齊六點半到的。

 這家餐廳太偏僻了,明明還在市區,卻讓人有種去了郊外的錯覺。不是鬧市區,在舊大學城,不少建築還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老校區。單單找餐廳的門匾,周齊就找了半個多小時。

 進門,客人寥寥,都是有些年紀的老人了。

 可雖然是老人,也衣冠體面,言談輕聲細語,來往聽不見吆五喝六的吵鬧聲音。反而書卷氣很重,舊木裝潢,似乎年頭已久了。

 周齊上樓,去了包間。

 進門,他一愣。

 包間裡不是隻傅野一個人,還有一位老先生,鬢角都白了,大抵已經過了六十,卻頭髮都修理得很齊整,端正坐著,精神頭很好的樣子。

 周齊進了包間,不太確定地問:“這位是……”

 傅野望向周齊,平靜道:“杜老師是a院副院長,也是我大學期間的老師。”

 周齊有點兒愣神。

 他沒明白傅野和老師吃飯把他叫上幹什麽,就只能很呆b地向杜老師老老實實的一鞠躬,鄭重其事道:“老師好。”

 “不用這麽客氣,我又沒教過你知識。”杜老笑開了,拍了拍傅野肩膀,“嚴格來說我也不是傅野的老師,傅野在哲學系,他也沒選我的課,就是被我拉過來旁聽了幾節……傅野,這倒是你第一次找朋友來跟我吃飯,你這孩子有個朋友不容易,好好相處啊,別老端著,你得主動點……”

 “老師,”傅野輕聲說,“他不是我朋友,是我男朋友,也是……我愛的人。”

 杜老一下子啞口了,震驚地看著傅野:“他……他是,你……”

 周齊也愣了會兒,瞧著傅野,又瞧了好一會兒,才很鄭重地扭過頭,複讀機一樣:“老師,我是他男朋友。”

 “……”

 好久,不說話。

 杜老臉上的震驚慢慢變成了“年輕人開心就好”最後歎了口氣,嘟嘟囔囔:“怪不得……你小子大學好幾年一個女朋友都沒談,合著在這兒等著呢。”

 雖然周齊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但不妨礙他話多。

 周齊興致勃勃地湊過去了:“老師,傅野大學單身啊?”

 “是啊。傅野剛進大學的那時候就開始拍電影了,在學校時間有限別說女朋友了,連他的普通朋友我都沒見過。”杜老歎了口氣,有點兒感慨,“剛進大學的孩子都喜歡雄心壯志,談天說地,可他就一個人學習工作。我還沒見過傅野這麽獨的學生。”

 杜老說著,看了傅野一眼。傅野只是垂眼喝茶,不言不語。

 於是杜老就繼續說了:“看著挺懂禮貌的,實際上誰也不親近。”他又瞧了周齊一眼,很稀奇地問,“對了,你跟傅野怎麽認識的?”

 傅野抬眼,淡淡地望了眼周齊。

 這怎麽說?

 周齊笑了,瞧著傅野說:“我對傅野一見鍾情,死纏爛打,然後他就答應我了。”

 杜老聽了,笑了笑,卻是沒說話。

 死纏爛打?

 那也得傅野給人死纏爛打的機會啊。

 要死纏爛打就能跟傅野在一塊兒

 ,那全國上下傅野得多少男女朋友了。

 服務生開了門,端菜上桌。

 包間裝潢得很雅致,看上去是實打實的有些年頭了,不是故意複刻的老舊樣子,屋內兩派高書櫃,厚厚的文史卷集堆疊了不知道多少層,還有泛黃的外國文學詩集。都是絕版的老出版社的版本。

 半晌,杜老咳了聲,又說:“朋友也好,男……男朋友也好,傅野在我課上呆了四年,到現在,你是第一個傅野帶來跟我見面的同齡人。”

 周齊笑了聲:“不勝榮幸。”

 “別客氣了,也別說些空的場面話。”杜老擺了擺手,“我跟你說點正經事,你聽著。”

 “之前我說了,傅野不在我系裡,我也算不上傅野正兒八經的老師,但我是硬生生把他拉在文學院留過四年時間,我好些編纂校注,翻譯整理的事都是他幫我做的。”杜老臉色慢慢嚴肅起來,看著周齊,“我不管傅野拿不拿我當老師,我是把他當我最出色的學生了……甚至當孩子來看了,他帶你來,說明他很喜歡你。你也接受他了,那你就得做好跟他面對……”

 傅野鮮少會打斷別人說話,可他又打斷了,平靜道:“老師,您想太多了。我帶周齊來見您,只是……很遺憾我是一個人念的大學。”

 杜老愣了愣。

 “您是我最敬重的老師,”傅野微地一笑,說,“所以我想讓您認識周齊,也想讓周齊認識您。”

 這樣的話,就好像周齊遵守諾言,陪他成年,陪他大學,陪他畢業。

 再到如今。

 從未離開過,也從沒不要過他。

 杜老皺了皺眉,端詳了周齊片刻,最後搖搖頭,不說話了。

 周齊一直感覺不對。

 說不清楚是哪裡不對,但好像就是有地方變了。

 傅野情緒一直很穩定。

 可好像……太穩定了。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還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可平靜得太過了,連波瀾都找不到。

 就算情緒穩定,沒有大喜大悲,也不會這個樣子,這樣的沒有真實感。

 像是只是裝出來的平靜。

 藏著很深的,壓抑著人的什麽。

 周齊覺得不對,就多瞧了一眼傅野,可好像只是錯覺而已,傅野依舊面色如常,還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你青菜吃得太少了。”

 周齊低頭一看,一筷子茄子。

 “……我不吃茄子。”

 傅野笑了下:“不吃茄子,茼蒿,香菜,番茄,甘藍,冬瓜,油菜,芹菜,韭菜。周齊,有什麽菜是你願意吃的嗎?”

 周齊:“……”

 周齊問:“我不吃這麽多種菜嗎?”

 傅野不冷不熱道:“你自己以前提過的。”

 周齊:“……”

 杜老在主座默默吃飯,心想跟小年輕夫妻……夫婦,夫……小年輕兄弟倆吃飯真是麻煩,他又沒老伴,也沒人給他夾菜,也沒人關心他吃不吃茄子,吃不吃青菜。

 一個人吃得無聊,杜老就放了筷子,去翻了翻書櫃。

 這間餐廳隻開了一二十年而已,可卻是他們a院院長開的,不為盈利,就是

 給老朋友吃飯,談書的地方,裡面的所有書集都是老院長的個人藏書。

 正好翻到了本詩集,八十年代印刷的,紙頁都黃了。

 杜老隨意翻了幾頁,正好翻到了某一頁,手停下來了。

 他從口袋裡戴上老花鏡,有點兒顫顫巍巍地念起來了:

 “我用什麽才能留住你?

 “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周齊一愣,抬頭:“您念的是?”

 杜老望了一眼傅野,說:“傅野說他不喜歡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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