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清漓抱著程孜玉聲嘶力竭, 頭一次如此狼狽,淚水浸衣,她抽泣地哭著,無力地搖晃著。
她抓著紅色藥劑, 不在猶豫, 刺入程孜玉的手臂, 當藥劑打完後, 她伸出手, 輕輕放在程孜玉心口上,卻仍舊不見人的心跳, 淚水頓時決堤,無聲無息流淌著。
“啊!不會的,不會的。”劉宇飛油門踩到了底,車子飛快開著, 即使些許障礙物, 也是直接撞開,令越野車頭變了形, “boss的研究院, 艾薇那裡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她。”
“對對……”劉宇飛緊張得手發抖, 他松開方向盤, 在手表上迅速一點,扶穩後靜靜等著。
“說。”手表裡傳出呼呼的雜音, 好似風吹, 令眾人聽不太清那邊的情況。
“boss, 您趕緊派人來接下,人受重傷,我們沒辦法救。”劉宇飛聲線顫抖著。
那頭沉默一會:“我知道了。”
說完既斷。
劉宇飛一拍方向盤, 怒吼一聲:“人都這樣了,還他媽冷冷淡淡的。”
車內死寂沉沉,血腥味充斥著,顧清漓頹廢坐在車底下,無力靠著車門,雙目已經失去了本該有的色彩與銳利。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舒靜雲低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即使雙手皮膚焦裂,她也感覺不到疼痛。
“跟你無關。”顧清漓忽然甩了自己一巴掌,一次不夠,又甩了幾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掩蓋心底的疼痛,“都怪我,我太弱了,我太弱……”
舒靜雲抿唇,張了張嘴,最終泄氣。
顧清漓瞥見程孜玉死都不曾放手的指南針,她心底有股難以接受的滋味,為什麽到了最後,程孜玉想的始終是那位老奶奶交代的話。
她伸出手,輕輕握著她,指南針一動不動,明明已經壞了,卻還寶貝得跟什麽似的,顧清漓額低著程孜玉手背:“如果……如果……周姨還在就好了……”
“砰!”車後,追來一輛車。
劉宇飛冷眼:“艸,還追!”
顧清漓抬頭,眼眸冷如魔,卻在低頭看著程孜玉的一瞬,溫如泉水:“我知道你膽小,所以要乖乖等我。”
顧清漓拭去淚水,她松開了手,撐著座位站起,逐漸靠來的跑車裡,能夠清晰看見謝飛羽那扭曲的臉。
“不行,即使你要報仇,那也得養好身體,現在的你怎麽和謝飛羽鬥?”舒靜雲可是記得,剛剛的顧清漓嘔血,想來身體已經疲憊不堪。
“不是鬥……而是……”
而是同歸於盡!
“嗒。”車內兀突發出一聲響動。
顧清漓低頭一看,只見一動不動的指南針高速旋轉,好似出現了什麽玄機,她暗淡的雙眼因此出現了光芒。
指南針發出金黃色的亮光,包裹了程孜玉,精光形成一個個不同的鍾表的樣,令車內金光閃閃,耀眼無比。
顧清漓一愣:“這……怎麽會……怎麽會是周姨的時間異能?”那位老奶奶到底是誰?
“嘀嗒。”鍾表轉動。
程孜玉腹部上的傷口,先是鐵砂漂浮在空中,漸漸消失,後是傷口愈合,血跡收回,破損的衣服潔白如新,完完全全恢復成前幾個小時的模樣。
金光碎裂,指南針也恢復了正常。
緊接著,程孜玉呼吸漸漸變強,胸口地起伏令顧清漓面露喜色,她蹲下身,緊緊抱著人,亦不再提同歸於盡的想法。
“砰!”後車重重撞了上來。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歡呼,身形不穩,左搖右擺,劉宇飛穩著方向盤:“瑪德。”
一次劇烈地撞擊,程孜玉卻依舊熟睡,顧清漓扶順她的發絲,傾身吻了吻額頭,再起身時,她以恢復冷淡的面容。
一個閃身,她到了車頂,熱烈的風吹得她發絲漂洋,跑車的車頂漸漸敞開,元素者在後座嘶吼著,samy站起身,一伸手,越野車後輪漸漸離地,顧清漓驅動異能,越野車瞬間到了跑車後頭。
越野車後輪砸地,劉宇飛油門一踩,直徑撞了上去,謝飛羽一笑,換擋後推,兩輛車底的輪胎磨出刺耳聲,煙霧一陣陣冒出。
元素者站起身,劉宇飛見狀,趕緊踩了刹車,它一腳跳空,站在了地上,它狂怒一吼,輕輕一蹦,就在快落在越野車上時,整輛車又瞬間消失,留下它左右四顧。
再次出現,與跑車拉開了距離戰。
兩車不斷追逐,越開越偏離市區,直徑闖上了山路,一節節攀高,跑車速度快,但山路卻跑不過越野車。
不一會,就被落在後頭。
謝飛羽側目,遠遠望見山路前的幾條彎道:“samy。”
“了解。”他雙手放在車上。
跑車騰空飛起,衝飛路口,在山間穿梭,飛到了越野車前停下,謝飛羽下了車,他盯著越野車,精神力擴大覆蓋。
越野車再次消失,出現在跑車身前卻好像被絆了一腳,整個車身前仰,顧清漓抱著程孜玉:“下車。”
“砰……”越野車翻滾,衝出護欄,顧清漓帶著程孜玉閃出車,劉宇飛和舒靜雲開門,車身卻漸漸被壓扁,門被死死卡住,疾風反應最快,衝破了窗戶,跳上護欄,越野車一圈圈往山下滾去。
顧清漓冷眼,側目朝護欄外看了一眼,samy一笑,收回了異能,疾風俯身,齜著牙,赤紅的雙眼凶惡盯著。
“居然還沒死!”
顧清漓單手抱著還昏迷不醒的程孜玉,有些束手束腳,謝飛羽和samy忽然發起攻擊,疾風快速移動,踩壁側攻。
“嗷嗚!”疾風似乎撞到了什麽,疼得它嗷嗷直叫,它身軀懸浮在空中,抖著四肢,看著很痛苦。
“呵,一隻畜生而已。”謝飛羽張開的五指漸漸縮籠,疾風越發慘叫著。
顧清漓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她沒辦法松手,否則她會有危險,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再松手。
顧清漓單手抱緊她,瞬間出現在疾風面前,謝飛羽得逞一笑,當顧清漓觸碰到疾風時,一顆細小的鐵球擊中她的腹部,她感覺雙手好像有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她用盡全力,還是松了手,程孜玉就在她眼前,被拖拽到了謝飛羽面前。
顧清漓雙眼赤紅:“謝飛羽,從今往後,天上地下,我和你不共戴天。”
“你去地獄和我不共戴天吧!”
謝飛羽笑容揚起,天空之中忽然出現直升機的響動,他笑容瞬間凝固,不顧顧清漓,一掌朝程孜玉眉心打去。
顧清漓忽然出現在他身前,緊緊握著他的手,二人身影向後閃,謝飛羽眼見被拉開距離,乾脆一甩手,程孜玉整個人朝欄杆外飛去,顧清漓不得不放開他,轉而出現在程孜玉身邊,伸手去夠。
只差一點點,被鐵砂狠狠擊中手腕,令她身軀翻滾,同一時間,謝飛羽的精神力再次重重壓下,顧清漓身軀衝出護欄,又嘔了一口鮮血,她抬起手來,一道空間之壁豎起,程孜玉撞在其上,落地之時掀開了眼簾,僅一會,又沉沉閉上。
疾風張嘴朝samy咬去,卻被謝飛羽的精神力鎖住,它不斷扭著身軀,凶狠的眼眸令它露出了嗜血的本性,它低聲嘶吼著。
謝飛羽雙手緊緊壓著它,疾風扭動的力度越來越強,它身體的強度比之以往要堅韌了許多:“samy,動手。”
“是。”
鐵刺直朝程孜玉面門刺去,“砰”的一聲,千鈞一發之際,鐵刺忽然停在了半空之中,samy渾身僵硬,額間全是冷汗,莫名其妙跪了下來。
謝飛羽見狀,精神一松,疾風迅速竄出,守在程孜玉身前,獠牙咧開,他緊緊攥拳,一動不動。
直升機停在了上空,幾名男子身穿黑色防護服,頭戴蒙臉盔,從直升機裡一躍而下,落地之時,地面發出沉悶地響聲。
再然後,一名女子坐在了直升機邊緣,低頭將目光放在了程孜玉身上,女子一頭波浪卷被風吹得凌亂,襯衣襟飄動,隱約露出了鎖骨。
謝飛羽一直看著。
士兵展開擔架,將人抬上,疾風在一旁狼嚎,卻並未阻攔,士兵用繩索綁著擔架,他們抬手打了個手勢,程孜玉便被一點點吊向了直升機。
士兵將對講機遞給謝飛羽,只聽謝芷柔淡漠說道:“回去。”
是的,回去,沒有解釋,沒有責怪,就是什麽也沒有,就好像她本人那樣,你永遠不知道她想什麽。
“是!”謝飛羽目光移在程孜玉身上,語氣略顯不甘,就差那麽一點點。
“boss,快來救救我,我感覺我要死了。”劉宇飛雙腿被越野車前台壓著,流出好多血,舒靜雲已經昏迷,他只能在山底下抬頭看著直升機猜測狀況。
程孜玉被吊上直升機門口,兩名士兵拖著擔架,將人徹底拉進,謝飛羽心口起伏著,好似被斷了最後一絲機會。
謝芷柔這才說道:“去救人。”
“是。”兩名士兵躍下直升機。
直升機只剩飛行員,謝芷柔和程孜玉三人,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吩咐一聲:“回基地。”
飛行員一愣:“boss,他們……”
“他們有腳。”
“是!”
直升機驅離,劉宇飛遠遠看見,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奶奶的,無情冷漠,毫無人性,我怎麽就這麽腦抽,攤上你這麽個boss。”
“但是……”他也能喘口氣了,至少說明程孜玉沒有事,他看顧程孜玉這麽多年,說實話,要真死了,那他以後還真不知道要幹什麽。
samy一瘸一拐來到謝飛羽身邊:“謝少,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謝飛羽沒有回答,而是目送直升機離去,他低下頭,眼眸渙散,顯得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要說:母女團聚啦
但是芷柔小姐姐是塊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