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獎的晚宴, 菜不錯,都是世界各國大廚。
為了照顧喬禦等人的口味,還特定請了華國的廚師,周老先生的團隊也參與到其中。
宴會上, 幾道華國菜受到了世界各國的科學家一致好評。
宴會上的音樂也很好聽, 都是現場奏樂。
華國大劇院的演奏團, 參加過很多國際場合, 然而在諾獎晚宴上奏樂, 還是頭一回。
這一切, 都是因為喬禦。
有些改變, 是潛移默化的,但是終歸是在發生。
至少今年報考燕大的國外留學生, 驟然就變多了一大截。
尤其是學生物的那批。
等喬禦回到酒店的時候,國內已經是凌晨三點。
他想了想,給諾貝爾獎的獎牌拍了個照, 然後發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讓全國網友都見見世面。
宋天宇第一時間拿自己的微博號進行了轉發。
他不怎麽用微博, 也沒興趣和陌生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因此看上去很像是個僵屍號。就連頭像都普普通通。
喬禦掃了眼他的屏幕, 終於從轉發裡把人給揪了出來。
這麽多年過去,喬禦的關注列表終於實現了“0”的突破。
底下的網友一陣黑人問號,紛紛表示喬禦您要是被盜號了就眨眨眼!
可惜喬禦點完關注後, 就直接關了軟件。
網線一拔啥也不是,還是眼前人比較重要。
***
諾貝爾獎的頒獎儀式雖然只有一天,但是後續的各種活動, 卻有好幾天。
因此,這一周通常又被叫做諾貝爾周。
喬禦跟隨其他獲獎者,參觀了諾獎基金會, 並且領到了今年的獎金。
整整一千萬瑞典克朗,大約百萬美金。
雖然大多科學家都窮,但是做到行業頂尖這波,是永遠不會缺錢的。
哪怕是缺錢,也有人送。
一輛跑車幾百萬,但是科學家想做實驗,一眨眼就是幾百台跑車的事,還不用自己花錢。
這一千萬瑞典克朗,喬禦轉給了系統,讓它繼續割華爾街韭菜。
如果有人能調查喬禦的帳戶,會十分驚訝的發現,這人不僅搞研究牛逼,掙錢也同樣牛逼……收益率高得足夠在國內出一本成功學書籍。
喬禦翻了一下行程表:“下午,再去卡羅琳娜醫學院完成講座,結束後就可以回國了。”*
這是諾獎得主的例行講座了。
這次演講的題目和他當年在斯坦福大學做學術報告時候的題目一樣,叫《造血幹細胞體外擴增》,不過多了一個副標題,“華國送給世界的禮物。”
今天喬禦穿的不如頒獎時正式,是一套淺灰色西裝,氣質也顯得更加隨和。
當年的學術報告,現在的演講。
不管什麽時候,做學術演講,都是能讓學者腎上腺素飆升的事。
講台下的人,不管啥身份啥地位,是龍盤著,是鳳臥著。有什麽問題也只能等你說完再發言。對學者來說,演講就是絕對的主場。
如果不是演講令人上頭,那些領導也不會一次開場白都能講上幾十分鍾了。
中間的內容和當年的學術報告相比,有些改動,變得更加淺顯易懂。
畢竟喬禦面對的不再是一群學者,而是其他領域的教授、新聞人員、世界各地看電視轉播的觀眾。
喬禦的英文一直都不錯,但這一次,他說的是中文。
演講的內容,是他曾經重複過無數次的實驗,說是爛熟於心毫不為過,他甚至都不需要低頭去看演講稿。
這次的演講,不出意外地獲得了熱烈的掌聲。
喬禦朝觀眾們微微一鞠躬,準備下台。
艾瑞克就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
諾貝爾獎講座現場,偶爾也會選取一些世界各地的大學生,邀請他們參與這一盛會。從而激發年輕人對科研的興趣。
艾瑞克就是其中一個,他來自芝加哥大學。
芝加哥大學作為老牌名校,曾有超過百位諾獎得主為它工作過。
因此,艾瑞克在面對喬禦的時候,雖然年輕,但並不顯得怯懦。
“喬禦教授,請等一等。”他的聲音很是洪亮,“請問,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喬禦的腳步一頓,視線落在了這個年輕人的臉上。
他還沒有回答,然而艾瑞克的質問卻已經提出:“您好,我是芝加哥大學的大三學生。您是今年諾獎得主,是因為造血幹細胞體外擴增技術獲獎。當初,為了讓全世界更多病人能享受到這一技術,您選擇無償公布出實驗步驟!為此,很多人都非常感謝您。我也非常感謝您的貢獻。
“如今,華國的‘尋安片’,也是由您從頭到尾牽頭設計,因此國際上稱您為‘癌症治療之父’。全世界有很多癌症患者,也包括米國,為何您會縱容華國對米的醫療封鎖?我沒有惡意,只是,我們國家也有很多癌症病人,中後期,化療已經不起作用,只有眼睜睜等死。
“我爺爺就有胃癌,幾次治療後,瘦的不成人樣……醫生說,如果能購買到華國的藥,也許還有救。可是米國的市面上根本沒有這種藥流通!其他國家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請問,您能不能讓華國政府解除禁令……我們真的也需要它!”
說到最後,艾瑞克的呼吸急促,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快哭了一樣。
現場的記者們舉起了手裡的攝像機。內心一陣激動。
這個意外事件,絕對能登上最近的頭條。
其他人,也開始小聲的議論。
這其實是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就在前幾天,華國還因為島國轉賣藥物給米國,而限制了對島國的藥物出口。
米國政府那邊自然又是一陣強烈譴責!
然而除了譴責,它們沒有任何辦法。
沒辦法,研究不出來啊。除了嘴上罵幾句,還能有什麽辦法?
當然,米國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只是人難免會同情弱者。
在這個現場,一個諾獎得主,一個大學生;艾瑞克就是那個弱者。
喬禦轉身,站回了鮮花簇擁的演講台前。
他重新握住了話筒:“在這款藥研發剛成功的時候,華國就曾經試圖和米國合作,但是遭到了無情的拒絕,除此外,米國要求華國無條件的公布製造技術。我的國家,只是被逼無奈的反擊。”
“我不是外交家,所以說話可能不太委婉。”
“為了這款靶向藥,我和我的研發團隊,三百人,在封閉的實驗室內,耗費了六十多億,努力了七百多天。”
“如果是為了全人類,為什麽當初諾安、拜思、默克爾,出了那麽多款靶向藥,也沒有人逼他們為了全人類,降價或者免費?”
“我當初能讓造血幹細胞體外擴增免費,是因為我大部分的資金都來源於自己,我不需要對其他人負責,有權決定怎麽使用它。但現在,我需要對我的國家負責。”
“我相信你是好心一片,也沒有惡意;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相信你在這裡對我提問,也用了很大勇氣。但你如果真的需要它,那就該去問問你的祖國,為什麽以強硬的態度將它拒之門外,不惜枉顧這麽多國人的生命。希望你明白,犧牲米國人的從來不是華國。”
“我的國家有一位很出名的文人,說過這麽一句話。‘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你敢向更強者揮刀嗎?”*
艾瑞克怔怔地看著他,他張開嘴,想要辯解什麽,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說完後,喬禦轉身離去,這次,他沒有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注1:現實世界演講日期在諾獎頒獎前,10月7日。
*注2:出自魯迅《華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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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確快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