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之的會考考得一般般，上一般高中，她考的分數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想上重點高中的話，她的中考就會很吃力了。程父沒有感覺，看到程錦之的會考成績，還以為考得不錯。程母看了分數後，領著程錦之去學校查了成績。程錦之的會考，他們是請了家教的，怎麽就考了這麽點分數。其實分數也不是不好看，相比較班級裡一片的一百分，那肯定是比較低的。附中一直是重點高中升學率比較高的初中。

　程錦之是從附小直升上來的，她和夏柚苟羽一個班。直升班是年級裡最好的班，苟家又是送雕塑又是設立獎學金，還不是希望苟羽能夠升進直升班。開學容姒初一，程錦之也初三了。初三就要備戰中考了，中考比小升初還緊張，是全市統考。比起苟羽和夏柚，程錦之升到初三有點開心。容姒終於來她們初中了，她盼星星盼月月，就盼著初三這一年。初三她就可以和容姒好好玩了。

　上學那一天，容姒是懷著忐忑的心情的。她要見新同學了。她當然想給新同學留下好印象，這樣她就不會像小學那樣被排斥了。雖然一個人也沒有什麽，可是被人問及怎麽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有一點點的低落。也不會特別失落，大概是因為程錦之。她知道別人再不理她，還有程錦之願意陪她玩。

　“是新來的初一生嗎？”聲音有點熟悉。

　容姒抬頭一看，是夏柚學姐。夏柚和小學沒有什麽變化，從小學的學生會會長，變成了初中的紀檢部成員，和小學一樣，是升遷最快的幹部。初三開學，就成為了學生會會長。不比大學，中學時期的學生會還是很有風頭的。大概是大學裡的社團部門比較多，又是部長又是會長顯得很不稀奇。

　容姒趕緊點了點頭。“夏柚學姐好。”

　“你好。”夏柚笑了一聲，似乎想抬手幫容姒整理校牌。小學的時候，夏柚學姐就經常給程錦之整理紅領巾。刹那間，容姒又感覺回到了她們幾個人一起上學的情景。自從兩年前，她們三人升入初中部，容姒便一個人進校門了。

　“容姒！”程錦之也殺過來了。初三的早自習比較早，她們很早就來學校了。程錦之是紀檢部的副部長，她當初也沒想待在學生會，是想著能逃早自習和課間操。“你叔叔呢？”

　程錦之弓著身子，捏了一下容姒的臉。昨天她跟容姒說有早自習的時候，容姒也說她叔叔會送她上學，畢竟是開學的第一天。

　“叔叔臨時有班，很早就出門了。”容姒答道。

　其實一個人的時候還真沒什麽，就是周圍特別熱鬧的時候會顯得自己一個人。今天是開學，上學路上的家長有很多，開車的，騎自行車，還有走路的。

　“這樣啊。”程錦之邊說邊把自己的工作牌摘了下來。“我送你回班吧。”

　“可你不是要檢查嗎？”容姒說道。

　程錦之把工作牌塞給了夏柚。“柚子，反正你沒什麽事，幫我看一下吧。”

　學生會會長確實沒有什麽事，她就是在各個部門逛一逛。夏柚點了點頭。“好，你送容姒去班上吧。”

　程錦之領著容姒，先去了新生班級告示牌。容姒是直升班的，程錦之看了看教學樓。“容姒，你和我一個教學樓！”

　“你在二層，我在五層。”程錦之說道。

　容姒趕緊點了點頭，她們小學的時候都沒有離這麽近。初一的開學，也是報道，找到班級領書，班主任公布一下學費，她們就可以抱著書回家了。

　“你進去吧。”程錦之摸了一下容姒的頭。

　容姒剛進來，便覺得班上的同學都在看她。她坐下來的時候，班上甚至安靜了幾秒鍾。接而便有女同學過來，女同學們非常大方，她們伸出了手。“你好，我們知道你，你是附小的年級第一。”

　容姒覺得這些女同學有點眼熟，一看好像都是附小光榮榜上的人。附中的直升班，感覺就像把附小的直升班挪了上來。

　“你好你好。”容姒有些惶恐，趕緊握住了這些女同學的手。

　“我叫詹祖瓊，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學習上的事還請多指教。”詹祖瓊的氣質非常好，大概是氣質的緣故，也顯得她的話很禮貌。

　就選學習委員了？容姒有點疑問，她不會錯過什麽課程了吧？

　“我叫星也。”星也和班上大多數文靜的女生不同，她看上去有些活潑，擠過來便搭在了詹祖瓊的肩膀上。她看上去和詹祖瓊的關系很好。“阿瓊是我們附小直升班的學習委員，現在班上的成員差不多，我們就按以前的班幹部來管理了，大家也都磨合了班幹部的管理方式。容同學你別怕，這些班幹部非常有經驗，不會出什麽岔子。”

　容姒點了點頭。“你們好。”

　容姒發現這些人和自己接觸過的同學不一樣，她們的說話方式很不一樣。這個班的管理方式確實很有條理，老師還沒進來，紀律委員便開始維持班上紀律，班長見人都到齊，便去辦公室叫老師了。班主任也很快進來了，她看上去特別嚴厲，戴著金絲眼鏡，手裡還拿著戒條。一絲不苟的神情，和總是笑著的貝老師不一樣。

　“同學們好，我姓屠。”說著，屠老師便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姓氏。“以後我就是你們的班主任了，不出意外，也是你們三年的班主任。”

　“我會一直是直升班的班主任，至於你們會不會一直是直升班的學生，那就只能拿成績說話了。”屠老師說道：“你們是全市比較優秀的初中生，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班規什麽我就不強調了，後面有張貼，一切與學習無關的就不要帶入學校，帶入課堂。”

　“明白了嗎？”

　“明白了，屠老師。”這樣的老師，容姒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不自覺地她的腰杆也挺直了一些。

　“我現在寫學費清單，你們抄下來帶給家長。明天正式開學，明白了嗎？”

　“明白了。”

　屠老師的口頭禪就是“明白了嗎”，和同學熟了以後，同學給班主任取了個“屠明白”的外號。同學們私底下還會把屠老師稱呼為“屠婦”。

　“啊？屠明白真去教你們了？”看來，不止她們一個班把屠老師叫做屠明白。苟羽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初二我在課堂上開小差，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她說屠老師經過我們班，看見我在玩手機。班主任把我手機繳了，我好不容易通關的勇士。屠明白真是太可怕了，關她屁事。”

　勇士是苟羽初二愛玩的手機手遊。

　“我覺得屠老師還好。”夏柚說道。

　“那是因為你成績好。”苟羽說道：“你問程錦之，程錦之會不會覺得屠明白好。”

　“啊？關我什麽事？”

　“屠明白之前不是還和班主任告狀，說你和曾澤談戀愛嗎？”

　“亂說。”程錦之反駁得很快，大概是經常被人調侃。

　這時候，容姒已經進入初中部一個月了。她看了看身邊的程錦之，程錦之若有所思地低著頭。下課的時候，容姒又去五層找程錦之。還沒到程錦之的班級，便見到程錦之搭在不鏽鋼的扶手上，一個和程錦之差不多高的男生站在她的身邊。程錦之的視線大概被曾澤擋住了，並沒有看到上來的她。小學，曾澤當過程錦之的領舞搭檔。曾澤小學的時候就很受老師和女學生的歡迎。到了初中，五官雖然稚嫩，但又長開了一點。在同齡男生還沒開始拔高的時候，他已經和程錦之差不多高了。曾澤不知道說了什麽，程錦之低頭笑了一聲。看上去還有點不好意思。夏柚和苟羽說的時候，她還覺得沒什麽。到今天見到的時候，容姒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走掉。

　程錦之，好像不是她一個人的程錦之了。

　容姒在程家做作業的時候，也回頭看了一眼程錦之。程錦之的五官漸漸長開了，她越來越漂亮了，即便是穿著統一的校服，也掩飾不了從她身上發出來的光芒。程錦之趴在床上玩手機，時不時還會莫名其妙地笑。

　“姐姐，你喜歡曾澤嗎？”

　“啊你怎麽跟夏柚她們一樣？”程錦之以為她是來八卦的。

　她根本不想八卦她和任何一個男生的事情。

　“生氣了？”程錦之看著容姒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容姒的臉頰。“我還沒想好呢。”

　程錦之對曾澤有好感。回家的路上，一想到這件事，容姒便揉了揉眼睛。

　“容姒，你怎麽哭了？”叔叔見到她，也很驚奇地說道。

　容姒睜著紅通通的眼眶，抬起了頭。居然一不小心揉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