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戲弄過陸乘舲後, 還是老老實實給他介紹起來。
“大嫂性格比較溫和,就是有些好面子,只要你不當面拆她台, 她一般都好說話。”
“嗯。”陸乘舲邊聽邊接過謝安瀾手中的蜜桔幫他剝起來。
“二嫂,也就是當今的皇后, 她的性格嗯……比較賢惠吧。”
謝安瀾眯眼在腦中想了想皇后的性格,最後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賢惠是什麽意思?”陸乘舲撕了蜜桔上的絡子,喂到謝安瀾嘴裡。
“就是有點摳門吧。”謝安瀾歪頭想了想,“也不能說皇后摳門, 應該說皇上皇后兩口子都摳門。”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國家太窮了, 他們不得不摳門。”謝安瀾說完又解釋了一句。
陸乘舲聽到謝安瀾如此形容皇上皇后,沒忍住笑出了聲,“百姓們都誇陛下勤政節儉,怎麽到你這兒就給形容成了摳門。”
謝安瀾一把奪過陸乘舲手中剝好的蜜桔, 不讓他再撕那些絡子, 全喂到嘴裡, “漬,不摳門他會讓李有乾把我宸王府的家產都給撬光?”
“……原來殿下知道那勝安賭坊是陛下開的啊。”陸乘舲微微眯了眯眼,他還以為殿下一直不清楚呢。
“取個名字叫勝安,用的契紙上印著梧桐花, 鳳棲梧桐, 陛下聖安,這麽明目昭然,我又不是傻子。”謝安瀾想到他燒欠條的時候看到那朵梧桐花,晃了晃頭。
若不是那朵梧桐花給了他警示,他還真的動了要讓賭坊破產的想法。
“堂堂一國天子, 跑去開賭坊,還弄得那麽明目張膽,也不怕天下人恥笑。”謝安瀾勾唇反諷了一句。
“我也是看他實在缺錢缺得厲害,給他送點錢,讓他別乾這麽丟臉的事。”謝安瀾隨口胡謅了一個解釋。
陸乘舲清淺一笑,準備夫唱夫隨,“那回頭我多交點稅給朝廷?”
水泥大賣,盈利高,交的稅也高。
謝安瀾搖頭,“不用,那水泥我已經讓利很多了,再多交稅,別人就該不樂意了,該交多少交多少,我要做個守紀奉公,不惹事的好王爺。”
按照他王爺的身份,不交稅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可這水泥的生意實在是太大了,若不交稅,恐怕整個邕朝的稅收體系都會崩潰。
“好。”陸乘舲沒在說什麽,點頭應下。
跪在兩人身後,跟著進宮來服侍的秋棠聽著王爺王妃左一句右一句地在議論皇上皇后,還說出摳門這種如此不雅觀的話,身上背後的冷汗不停直流。
跪著的那雙腿都在發軟,恨不得她今日的耳朵是聾的,沒有聽到這樣的言語。
更令人懼怕的是,在她的身後還跪著一位宮中的宮女,這宮女倒是比她沉得住氣,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跪著像是沒有聽見這些話的似的,可誰知道她會不會把王爺王妃的話傳到皇上耳中去。
她有心想要提醒,又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丫鬟,在這樣的場合裡,別說是出聲,就連呼吸聲都要隨時控制好。
只能一邊恐懼,一邊硬著頭皮聽下去。
此時淮南王妃正與一名身著豔紅鸞鳳服,頭戴花釵鳳冠的明豔女子說說笑笑。
“那就是三嫂康靖王妃,性子最是張揚了,倒也沒什麽壞心眼,就是有時候說話不中聽,所以她若是說了什麽不順耳的話,你就當沒聽到。”
陸乘舲向康靖王妃望過去,見她從頭到腳都有股子新娘子味道,點頭認同道,“確實挺張揚的。”
“在她們身後喝茶的那位是四嫂長樂王妃,她性格最淡泊,凡事都不想管,每天的愛好就是喝茶看書,誰若上門去尋她,她煩得不行。”
陸乘舲此時已經看到她了,只見她坐在水榭的最角落處,一個人喝著茶看著手中的書,像是要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一樣。
“知道當初四嫂為什麽要嫁給四哥嗎?”
“為什麽?”
“因為她覺得當王妃,就不用理會太多俗事,不然她現在很有可能就是皇后了。”
謝安瀾說著嘴角彎了彎,“說起來二嫂還是四嫂胞妹,當年冉家是想讓她嫁給二哥的,但她選擇了四哥,冉家隻好讓她胞妹她們私下怎麽稱呼。”
陸乘舲挑了挑眉,不接這個話茬。
謝安瀾哂笑,又繼續與他講解,“五嫂六嫂來沒來,不過她兩很好辨認,五嫂表面端莊,實際上有些善妒,六嫂呢,有點小,她嫁給六哥的時候,才十歲,被六哥當女兒養著呢,待會你見到了,一眼就能認出。”
“是不是長得嬌滴滴的,眼睛紅紅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陸乘舲問道。
“嗯。”謝安瀾應了一聲,反問,“你怎麽知道?”
陸乘舲指了指對面的水榭,只見一個年紀十三四歲的女孩正被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抱在懷裡,坐在石凳上,把玩著手中的九連環。
那貴氣的青年男子時不時寵溺地幫懷中的女孩,解她不會解的地方,正符合謝安瀾說得六王爺。
謝安瀾看出去,突然意識到他要叫這個小女孩一聲嫂子,“……”
“殿下,要不要去景華宮與其他幾位王爺敘舊?”陸乘舲笑笑,問道。
方才陸乘舲已經找人問過,其他幾位王爺都在景華宮那邊,這裡就一些女眷,六王爺為了避嫌一直都在對面水榭沒有過來。
謝安瀾搖了搖頭,“我就不過去了,恐怕現在幾位哥哥對我很是咬牙,就不去惹他們眼了。”
“殿下此話何意。”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好會話,發現茶壺裡的水已經沒了,陸乘舲招了個宮女過來添水。
謝安瀾笑道,“你忘了,在沂城的時候幾位哥哥怕我沒錢,一起湊了二十萬兩買了水泥,為此大嫂與大哥兩人還吵了一架,其他哥哥家裡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如今水泥大賣,一夜之間,我比他們都富足了,這還不夠招人恨的。”
陸乘舲,“……”
說起來,他當初也沒有料到殿下能這麽快把水泥大賣出去,為了讓殿下的路能有錢修起來,他還準備了不少後手,到現在一個都沒派上用場,估計以後也排不上用場了。
不過,殿下這話說得不對。
既然六位王爺肯拿錢出來幫他,就斷不可能為了這點錢壞了兄弟情義。
陸乘舲掃視了眼全是女眷的水榭,心下明白了。
七位王妃中,就他一人是男子,讓他與其他王妃坐在一起談笑也不現實,但若獨留他一人在這裡也是尷尬。
謝安瀾這是在不著痕跡地替他著想。
陸乘舲垂眼看著謝安瀾,無聲地彎了彎眉。
他們在說別人的時候,殊不知別人也在打量著他們。
“七弟小兩口可真恩愛,從進來到現在都膩歪在一起。”張揚的康靖王妃撇了眼兩人,紅唇一勾,笑道。
淮南王妃溫和笑笑,“兩人才成婚沒多久,甜蜜些也不打緊,何況聽說在沂城七弟婿還救過七弟的命,現在正是蜜裡調油時呢。”
康靖王妃伸手扶了扶頭上的細釵,不在乎地隨口說道,“救過命又怎樣,終究是個男子,過些年,七弟想要子嗣了,這點救命之恩又不算什麽了。”
盡管已經熟悉了康靖王妃的口無遮攔,但再次聽到她施展,淮南王妃還是沒忍住心頭一梗。
何況他們離著七弟那邊也不遠,她這話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想來多半都會傳到七弟那邊去。
一向好面的淮南王妃,此刻真是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她沒有與康靖王妃在對話。
淮南王妃的目光忍不住向謝安瀾他們望去。
謝安瀾和陸乘舲當然聽到這話了,陸乘舲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慢慢恢復正常。
“三嫂她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她的話不必放在心上。”謝安瀾拉過陸乘舲的手,緊握著。
“嗯,我沒在意。”陸乘舲淡淡笑笑,默默把手從謝安瀾的手中抽出來,“當著這麽多嫂子的面,拉扯不好。”
謝安瀾又給他緊扣回去,“沒事,我臉皮厚,不在乎,你也不用在乎她們,我們是我們,她們是她們,現在都分府各過各的了,當嫂子的手再長,還能伸到我們宸王府來不成。”
謝安瀾的話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最後一句更是放開了在說。
聽得淮南王妃面紅耳燥,羞愧不已,若不是今天這家宴大家都在,她這個做大嫂的不好缺席,她都想回府了。
康靖王妃就不一樣了,她神經大條,根本沒有發現謝安瀾話裡有話,也沒發現謝安瀾在說她,扶好了插得滿頭的釵珠,見淮南王妃面紅耳躁的,退後一步,一臉誇張地驚道,“呀,大嫂你這不會是得了熱症吧,臉熱得這麽快,可別傳染給我。”
淮南王妃,“……”
氣炸了,好脾氣的她直接丟給康靖王妃一個白眼,也不理會這蠢得出奇的三弟妹,轉頭招呼過兩個孩兒,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席去了。
這邊兩人不歡而散,那坐在她們後面淡定喝茶的長樂王妃,半點都沒關注到,又輕抿了口淡茶,換了個姿勢,翻了一頁書頁。
倒是那對面水榭的六王爺,廣陵王抱著他的小妻子向謝安瀾他們走來。
陸乘舲眼珠轉了轉,玩味道,“殿下,我發現你的這幾位哥哥都挺有趣的,連帶著幾位嫂嫂都各有各的妙處。”
“怎麽有趣了?”謝安瀾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反而覺得個個奇葩。
也是,有那樣的爹,上梁不正下梁歪。
“沒什麽。”陸乘舲沒有回答,反而笑道,“我算是明白,當年二皇子不顯山不顯水,就連母妃也早早去世,不得不得交由殿下的母妃撫養,為何最後登上帝位的人卻是他。”
“為何?”謝安瀾挑了挑眉。
“因為七個皇子中,就屬陛下最正常吧。”陸乘舲頓了頓,給出一個肯定回答。
“嗯。”謝安瀾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矮個子裡拔高個,七個兄弟中算起來還真是謝蒼溟最笑時,廣陵王已經來到了跟前,他懷裡的小妻子一看到陸乘舲,就甜甜的叫道,“漂亮哥哥。”
“六哥……六……嫂……”
謝安瀾和陸乘舲起身見禮。
“七弟,七弟婿。”廣陵王是個貴氣溫潤的人,溫和著回禮。
他懷裡的小妻子,看看廣陵王又看看謝安瀾他們,很是別扭的從廣陵王的懷中掙脫,中規中矩地回了一禮,嗓音稚氣道,“七弟,七弟婿。”
謝安瀾、陸乘舲,“……”
“鈴兒過來吧,別惹七弟和七弟婿不自在。”廣陵王謝穹溪看出了謝安瀾他們的不自然,找了個位置,撩起衣擺坐下,把他的小妻子叫了過去。
廣陵王妃杜鈴隻得訥訥過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謝安瀾扯了扯嘴角,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六哥你注意點,六……嫂還小。”
謝穹溪聞言,無聲地挑了挑眉,看著懷中的人,眉眼溫柔道,“我知道,我等她長大。”
“你這……太過於溺愛了。”謝安瀾本不想管旁人的事,可看謝穹溪連路都不讓小姑娘走,怕他把人養廢。
謝穹溪溫柔笑笑,“鈴兒她今天身子有些不適,所以才……”
謝安瀾明白了,頷首,不再多言了。
一時間,兄弟兩靜坐無言,氣氛尷尬到了頂點。
謝穹溪一手捂住杜鈴的腹部,一手環抱著她的腰,見氣氛實在是尷尬得厲害,笑著開口道,“鈴兒是在對面看到七弟婿,覺得七弟婿長得好看,我就抱她過來看看,正好也好久沒見到七弟了,七弟近來可好?”
謝安瀾,“挺好的。”
可能謝穹溪自己也覺得這話問得尷尬,最後隻得轉移話題道,“確實,自從七弟你成婚以來,改變頗大。”
“成家了和沒成家總歸是不一樣的。”謝安瀾摸了摸鼻子,勉強解釋了一句。
“嗯。”謝穹溪看著懷中的人,莫名認同。
“聽二哥說,七弟有顆玲瓏之心,總能有異與常人的奇思妙想。”謝穹溪揉了揉杜鈴的頭頂,對謝安瀾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七弟可否能夠做些可供孩子戲耍之物出來。”
“嗯……”謝安瀾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流轉了一圈,牽強地點了點頭,“行吧,不知六哥想要何種類型的。”
被謝安瀾戳破心思,謝穹溪也只是微微笑笑,“女孩子喜歡的就好。”
“行,我回去琢磨一下。”一個小要求罷了,謝安瀾爽快地應下了。
剛一應下,就又有個爽朗的聲音響起,“老六老七,你們兩躲在這裡說什麽悄悄話呢,有什麽發財的生意也好帶帶哥哥我啊。”
穿著一身玄色蟒服,墨發飛揚的青年男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五哥。”謝安瀾與謝穹溪兩人齊齊見禮。
“還知道叫哥呢,老七你發財的時候怎麽不帶著點哥哥我。”北濟王謝觀潮一踏進來,就毫不客氣地數落到。
還未待謝安瀾回答,跟在謝觀潮身後的兩人就插話了。
“老五,你這樣說就不地道了,那老七去沂城監軍的時候,你怎不替老七去呢。”康靖王謝雲淵睨了眼謝觀潮,不屑地說。
“那不是沒想起來。”謝觀潮死豬不怕開水燙,手一攤無奈道。
“漬。”謝雲淵丟了讓他自行領會的眼神,找了個地方坐下。
長樂王謝廣池,素來性子軟弱,跟在三哥五弟身後,一來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也不說話。
“三哥,四哥。”謝安瀾看見多出來的兩人,禮貌地喊道。
“嗯。”謝雲淵輕應了聲。
倒是謝廣池對謝安瀾笑了笑,“小七這一成家,也懂事了。”
“可能王妃教得好?”謝安瀾見誰都說他成家之後變了,半開了句玩笑。
面前的哥哥們一愣,隨後齊齊笑了笑。
“那就好,以後跟七弟婿兩人好好過日子。”謝廣池笑過後,又抿著唇勸了句,“可別再像以前那般混帳了。”
謝安瀾頷首,“知道了,四哥。”
這邊才剛說了兩句話,那邊謝蒼溟跟著淮南王謝霄潭也過來了。
五人正準備見禮,謝蒼溟就揮手免了,“今天是家宴,就不講究那些虛禮了,尋常稱呼就好。”
“大哥、二哥。”眾人依言稱呼道。
謝安瀾掃視了一圈六個性子不一的哥哥們,低頭感慨道,“這下好了,葫蘆娃全齊了。”
謝安瀾的聲音很小,旁人聽不到,陸乘舲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葫蘆娃是個什麽東西。
還沒琢磨出來,就見一個和煦如沐春風的男子來到跟前,向他道謝道,“七弟婿,這次明芮和明義兩姐弟的事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多謝了,回頭我讓王妃再親自登門感謝。”
“大哥客氣了,明芮與明義都很好,並沒有添麻煩,不用再勞煩大嫂跑一趟。”陸乘舲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
謝霄潭見他這樣說,和煦道,“那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往後有什麽招呼一聲。”
陸乘舲隻得客氣地點頭應著。
說話間,其他人都已經入了席,謝霄潭道完謝,也回到了自己的席間。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瓊華閣這邊盞盞華燈亮起,霎時間整個湖面都亮了起來,周圍的其他水榭也都圍滿了人。
鍾、蕭、笛、瑟、琴、塤、笙、鼓等樂器一擺上來,瓊華閣瞬間變得雅致了起來。
形形色色的宮女手中端著美酒佳肴來回穿梭於幾位王爺的席間。
看著桌上一道道佳肴,謝安瀾正待下筷,不知從那兒傳來一陣好聽的琴瑟聲,聞聲望去。
來時還空蕩蕩的湖面,不知什麽時候上面已經布滿了各類小舟,有舞女在上面翩翩起舞。
正宗的古典舞,謝安瀾還沒欣賞過,眯著眼欣賞了會。
“殿下若是喜歡,回頭我們宸王府也可以招些歌姬。”陸乘舲見謝安瀾喜歡,低聲說道。
“不喜歡。”謝安瀾回頭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眸子,下意識的回答道。
“哦。”陸乘舲應了一聲,垂下眼自顧自地吃著面前的佳肴,看不出有沒有生氣。
“七弟,二哥敬你一杯,感謝你製造出火藥,救國家於危難。”還未待謝安瀾問個究竟,謝蒼溟的話打亂他的思路。
謝安瀾隻得舉起酒杯,隔空與謝蒼溟對飲,“二哥客氣了,那火藥也是小弟誤打誤撞弄出來的,二哥要感謝就感謝那被炸毀的夫婦一家,若沒有他們,小弟也做不出火藥來。”
“他們要感謝,七弟你也要感謝。”謝蒼溟聞言,暢快一笑。
謝安瀾不再客氣了,端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杯一放下,身後就有宮女主動續上。
謝蒼溟這時又對他舉起酒杯,“這第二杯酒,二哥依舊要感謝的是七弟,無論是你做的馬鞍也好,還是水泥也好,都對國家有莫大的貢獻,也給二哥我緩解了不少壓力,二哥拿不出什麽感謝你的,只有把情義都放在了這酒中。”
謝安瀾隻好舉杯再飲。
本以為完事了,結果剛放下酒杯,那添酒的宮女又給他續上一杯。
果然,謝蒼溟又舉起第三杯酒,向他道,“這第三杯酒,二哥依舊要感謝七弟,謝謝七弟一直以來對二哥的支持。”
這句話說得含糊不已,在場的不少人都沒聽明白。
謝安瀾原本也沒聽明白,但他聽出謝蒼溟說到一直兩個字的時候,微微加重了些。
再一想到他與陸乘舲坐著談話的時候,一直坐在他們身後的那個宮女早在謝穹溪過來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頓時就明白了。
微微一笑,再次仰頭飲盡杯中酒。
這下謝蒼溟可算是安靜了,又招呼眾人吃吃喝喝。
謝安瀾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去與陸乘舲說話,那不安分的謝觀潮對他擠眉弄眼道,“七弟,如今眾位哥哥都知道你能耐了,能發財了,不知什麽時候能夠帶著哥哥幾個也能發發財。”
“咳,五弟。”謝蒼溟咳嗽一聲,朝他凝了凝眸。
“二哥,你不能偏著七弟啊。”謝觀潮有些不樂意,耍賴道。
謝蒼溟皺了皺眉,聲音略略有些不悅,“不是我這個做二哥的偏著七弟,而是七弟沒有封地,我們這些做哥哥就是要讓著點。”
謝觀潮不樂意了,“二哥說這話的意思,是我們這些當哥哥的不幫襯了?我倒是也想帶著七弟吃香喝辣的,可我那鳥不拉屎的封地不長草,也不長樹,就喜歡長那銅錢似的藤蔓,它長得像銅錢,可卻一文錢都不給我,如何幫襯。”
說完謝觀潮沒好氣地看了眼謝安瀾,“我這有封地的跟沒封地的又有什麽區別。”
“胡鬧。”謝蒼溟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微眯起眼,“你那封地除了那塊荒地外,其他地方沒有產出嗎?”
謝觀潮不說話了。
謝安瀾的目光在六位哥哥的臉上一一掃過,笑著看向謝觀潮,“五哥當真想掙錢?”
“當然。”謝觀潮想也不想地點了頭。
邕朝不似以前繁華了,近些年來,封地產出一年比一年差,稅收一年比一年少,別看王爺不愁吃不愁喝,但要與以前的繁榮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
謝安瀾這一發達,其他幾人都眼紅得緊,只是礙於面子問題不肯明說罷了,他天生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只要能掙到錢,丟些臉算什麽。
“我手裡倒是有樁生意能交給五哥,不過……”謝安瀾挺頓了下。
“七弟有什麽要求盡管提。”見謝安瀾答應,謝觀潮喜不自勝,大手一揮豪氣道。
謝安瀾鳳眸微挑,勾了勾唇,“不過我要五哥方才說得那塊荒地。”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我昨天沒鎖,床戲的時候就能過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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