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月的功夫,銀行那邊也收緊了。分公司收了好幾個項目。雖然分公司在此之前,回光返照了一下,短期出現了數據攀升的情況。問題並不是這幾個月積攢下來了,之前便有一些問題,在行情低靡的情況下,缺點和短板便裸露了出來。更何況,這次出現危機的並不止是程家,還有付家一些比較大型的集團。相比較程家,付家的情況也不樂觀。付家之前內鬥,內耗得很厲害。這次財政出現危機,付家小兒子那塊似乎想借此翻身,不斷地拆自家項目的台。家族企業最怕的就是這種,特別是像付家小兒子付千錫這種沒有什麽頭腦的。沒有頭腦的繼位者,最容易受下面的人擺布和驅使。付千笙的手腕就要狠決多了,既然付千錫團隊想借這個機會上來,那付千笙也能借這個機會,從此扳倒這個團隊。付千笙當然不會對自己的弟弟做什麽,她只是想剪除公司裡的一些“圖謀不軌”的員工。
前期,付千笙也任由弟弟的團隊在公司裡面蹦達。弟弟得意忘形的表現,可以讓父母徹底死心。父母一直想把弟弟扶上來。前面幾次交鋒,弟弟落下風後,父母無可奈何承認她在集團裡的位置,也不忘給弟弟說情。“到底是親弟弟,幫誰還不得幫你。”
“阿笙,你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嗎?”數據跌得讓人心慌,付家父母也坐不住了。兒子在公司裡眼高手低,按照以往,女兒也會出來重整大局了。可是這一次,女兒只是和她的老婆度假。度完蜜月又度假,可耗死這老兩口。等女兒剛下飛機,他們就來了女兒的別墅。
“董事會怎麽說?”付千笙看了文件,不急不忙地說道。
“董事會裡,一半都是你弟弟的人。”實在不像女兒的作風,女兒怎麽會讓那邊的人做大。即便如此,女兒還是擁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股權。也就是說,擁有方案的否決權。付家父母也想勸兒子,結果兒子電話也不接,下了班更是人影都沒有了。
付家父母手裡也是有股權的,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實是讓女兒製衡兒子,讓兒子不至於太囂張。集團還是想留給付千錫的。
“爸媽,你們吃飯了嗎?”這時,夏柚也緊張地過來了。
付家父母對她們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反對的不是夏柚的性別,而是夏柚的家世。付千笙的神情一直很溫柔,等媳婦過來,神情就更加溫柔了。她牽過了夏柚的手。“別忙了,爸媽來了以後,你又是泡茶又是切水果的。還沒有和他們好好聊聊。”
“阿笙。”付家父母無奈喊了一句。女兒的語氣太輕松了,可他們並不是來嘮家常的。
“已經決策好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付千笙輕輕地摟著夏柚,也不避及自己的父母。付千笙的下巴擱放在夏柚的肩頭,語氣仍然很柔和。“千錫那邊的人,買通了我這邊。我也沒有這麽多的股份。”
繞來繞去,又繞到了股份上。要是兒子再爭氣一點,他們也就不會握緊手裡的股份了。結果還真如他們預料的一樣。“女兒,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分公司那邊出事嗎?”
“那可是你這幾年的心血啊。”父母說道。
“是嗎?”付千笙蹭了蹭夏柚的臉,有點不以為意。似乎她這幾年的心血,只有夏柚。為了讓父母松口,她大包大攬,當了集團的一把手。將集團扶了上來。
“程家那邊也出事了,我們知道你和程家交好。你不回公司,我們有很多決定也不好做。”父母還真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這個我知道。程家那邊,也有人給我打了電話。”
“你的意思是?”
“程家早年幫過我們,我們當然也要幫回來。”
“那很好,爸這就給你叫車。”
“可是。”付千笙話鋒一轉。“董事會未必聽我的。我度假的這段時間,有很多情況我都不了解。貿貿然地去,不太好。我再了解一下情況吧。”
晚上,付千笙剛合上書。電話便打來了。夏柚似乎快要睡著了,說話也有點像囈語。“阿笙,誰的電話?”
“你先睡吧。”付千笙笑了笑,抬手揉著小媳婦的腦袋。等媳婦靠在她的腰腹上,她才接通了容姒的電話。“容小姐,你的建議真的非常好。”
容姒向付家集團施壓了,其實付家集團早就有問題了,她只是讓問題暴露得更明顯。果然父母坐不住了,剛才還給她發了消息。主動說了股份的事情。只要父母把鉗製的最後一份股份拿出來,她就能夠徹底扳倒弟弟的團體了。對於付家這種內鬥的情況,危機就是轉機。可是程家不一樣,程家在這次財政危機中沒有撈到任何的好處。容姒在幫程家止損,打通了一些渠道。
“容小姐,你放心。即便不是因為你,我也是想幫錦之的。”付千笙揉著夏柚的腦袋,低頭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小媳婦。還是因為自己的媳婦,媳婦這些年跟她,也沒交什麽朋友。程錦之應該可以說得上是她的死黨了。等掛上容姒的電話,付千笙便摟著夏柚睡覺了。兩人睡得很早,跟老年人差不多。而程錦之這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應該說加班生活才剛剛開始。程錦之忙得飛起,地毯上桌上都是報表。開了兩台筆記本,也沒有把數據處理好。
“你怎麽還不睡覺?”容姒將熱牛奶放在了程錦之的手邊,百忙之余不忘抿一口的程錦之,抬頭便見到了容姒。“都什麽時候了?你身體還要不要了?”
“我再幫你看看吧。”容姒挨著程錦之,似乎想看程錦之手裡的文件。
“不行,你要睡了。”
“很快的。”容姒擠了過來,不但坐著程錦之的位子,還把程錦之撈在了懷裡。容姒抱著程錦之,大拇指指腹又刮了一下程錦之的黑眼圈。“黑眼圈又重了。”
“我快愁死了。”剛才程錦之還能打電話罵人,現在被容姒這一抱,她快要哭出聲來了。“容姒,我好像真要破產了。”
“沒事的。”容姒摟著程錦之的腦袋,讓程錦之靠在了她的懷裡。“有我。”
“宣布破產只是一種止損的方式。錦之,你把它想得太糟糕了。”還了十多年債的容姒,感覺成了破產這方面的心理輔導專家。
“等我破產了,你能給我做心理輔導是吧?”
“嗯,可以。我有經驗。”容姒拿起了文件夾,到這個時候還不忘接程錦之的“玩笑話”。“債務方面,我整理了一下。不難。”
容姒都已經準備這些事宜了,那分公司的情況基本上是沒救了。
“怎麽愁眉苦臉的,一個個。”周末,奶奶把家裡人都喊了上來。“你們這些天,都在忙什麽?”
“公司有點事,走不開。”即便上來了,程淮南和溫起雲的電話也是接了一個又一個。
吃過飯,奶奶又把兒子和兒媳單獨留了下來。奶奶也隻讓他們上來吃了一頓中飯。下午他們便下山了,程淮南開車,溫起雲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若有所思。回到公司,他們還是接著忙手裡頭的工作,應付銀行那邊的催債。
“老板,你是準備息影了嗎?”DC打電話過來,似乎想和程錦之商量明年的廣告代言。程錦之說要擱置,DC便這樣問道了。忙飛的時候,程錦之覺得自己是要息影了。程錦之還沒說什麽,容姒便拿過了程錦之的手機。和DC聊了幾句,DC這才掛上電話。
“我讓DC把廣告資料發到我郵箱了,我幫你看看。”容姒說道。
現在容姒成了程錦之的半個經紀人。容姒這些年,沒有從事娛樂方面的工作,程錦之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解這個情況的。大概是身邊有了容姒,程錦之也沒有太手忙腳亂。付家的分公司早就垮了幾個,在付家垮第三個分公司的時候,程家也開始垮第一個分公司了。程家也撐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采納及時止損的方案。程淮南和溫起雲沒有在公司的事情上死磕,大概也是因為奶奶。奶奶專門把他們喊上山,聊了一些事情。雖然沒有點明,但也差不多這個意思。這個方案,雖然不是破產,但也差不多形同於破產了。
所有的事情,似乎回到了上一世應該有的軌道。重生以來,程錦之便一直留心家裡的情況,就是不想讓家裡重蹈覆轍。這麽多年擔心的還是發生了,程錦之原本還以為家裡就是這樣下去。諸事順遂。
很快,燈亮了。
容姒走了過來,摟住了在黑暗中坐了許久的程錦之。容姒蹭了蹭程錦之的腦袋。“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