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平時的巡展和宣傳，程錦之還要準備下個月的Secret.Secret是大秀， 觀眾來自世界各地，各路媒體也會進行直播。程錦之還沒有這麽正兒八經地參加過時尚走秀， 之前她都是Secret的觀眾。要不然， 就是應廣告商的邀請，在一些比較商業的T台秀上露個臉。

　Secret對模特的身材比例很有要求， 像一米六八的程錦之顯然是不達標的。為了顯得不那麽突兀， S集團的設計師還專門給她設計了一款高跟鞋。高跟鞋的底比她平時穿得還要高，訓練一上午， 腳踝都腫了。程錦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這時候便有Secret的模特過來了。她們和程錦之聊天， 還和程錦之說了一些不那麽累的小竅門。說來說去，都是轉移注意力的意思。這些超模都是經過千錘百煉，腳腕扭脫臼還能面帶親切微笑的。說著說著，這些超模又說非常向往中國。這點程錦之是知道的。中國的土豪非常多， 商業活動給的非常豪爽。這兩年， 很多超模的合同到期後， 都會來中國參加商業活動。都不用走秀，露個臉就能撈上一大筆。最主要的還是有傅辛白這麽一個中間人，傅辛白之前在超模圈混得非常開，後來回國，和國內一線小生喜結連理。國名度也打開了。本來像傅辛白這種異域風情的，是很難被國人接納的。

　“程，你和傅是什麽關系呀？”說了兩句，超模便開始八卦了。果然，在八卦上面，全球女人都是共通的。

　“朋友啊。”程錦之笑了笑。

　傅辛白這兩年，雖說收斂了點，但愛揩油的本性仍然在蠢蠢欲動。昨天，就借著走位的由頭要拉她的手。還好她閃得快。

　“真的嗎？”超模們當然是不相信的。“我們都覺得她對你特別的好。”

　哈？這些超模是沒見過傅辛白對苟羽的樣子？她們要是看到傅辛白守在苟羽門口，凍得鼻涕都要出來，那估計下巴都要掉地上了。這些超模對傅辛白也有那個意思，程錦之想了想又說道：“大概是因為她的女朋友吧。我和她女朋友的關系還不錯。”

　“女朋友？”

　“你們沒聽辛白姐說過嗎？”

　“我聽過。”有一個超模純真地舉起了手。“她們又複合了嗎？有一陣子她很沮喪，我問她，她說女朋友不理她。”

　聽了超模的話，程錦之也睜著眼睛。別人也就算了，可這是傅辛白誒。花蝴蝶的人設，居然會跟外面的人交待自己有女朋友。她還真誤會傅辛白了？好吧。傅辛白下一秒就摸過來了。“在聊什麽呢？”

　傅辛白整個人快勾到她身上來了。

　“……”她並沒有誤會傅辛白。對外宣稱自己有女朋友，可是手腳仍然不老實。程錦之笑了一聲，往旁邊一挪，傅辛白差點坐到地上。“錦之，你離我這麽遠做什麽？”

　“錦之，你的腳踝還好嗎？要不要去看一下？”傅辛白說道。

　“沒事兒。還是加緊排練吧，時間不多了。”程錦之說道。

　程錦之這麽一算，拋去自己的通告，排練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周了。人家超模，都是一年一年的練，而她就練了那麽一個月。

　“好的。”傅辛白笑了笑，又恢復成平時“優雅大方”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剛才差點就要坐到地上。“你別緊張，就當是走個過場。”

　這些超模，台上台下不是一個畫風。傅辛白示范的時候，也是女王范十足。果然是職業有職業的樣子，程錦之想著她也不能太業余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嗯好的，謝謝辛白姐。”

　“唉，和我客氣什麽。”話音剛落，傅辛白的手又摸過來了。

　程錦之笑了笑，起身非常自然地躲了傅辛白的手。排練了三四天，又去參加宣傳發布會了。這次發布會，來的媒體就更多了。媒體問了幾個電影相關的問題，便開始詢問容姒的傷勢。來發布會之前，DC就給她準備了官方的回答。官方的回答是避免媒體的刨根問底。最近只要提到這件事，問題就會無法避免地尖銳起來。畢竟是鬧出了人命。劇組這邊也在下這件事的熱度，他們在爭取有關部門的審批。因為是同性影片，除了部分鏡頭需要剪輯以外，還要引導好的社會風氣。前一陣子，有關部門也退了一步，想在國內上映，首先要刪減兩位女主人公的曖昧鏡頭，要把宣傳方向往友情上面靠。其次就是不能以同性戀為爆點和宣傳點。這是考慮到社會風氣。

　發布會結束後，媒體記者們還有點意猶未盡。追問程錦之關於容姒的事情。戴著口罩的程錦之，只是雙手合十。“謝謝，謝謝。”

　程錦之上車以後，DC也很快擠上了副駕駛座位。“老板，我們這是去Secret嗎？”

　“去容姒的醫院。”程錦之說道。

　上次她還答應容姒來著，結果忙暈了。今天開發布會，她又想到了容姒的傷勢。也不知道容姒有沒有像她保證的那樣“按時吃飯，好好睡覺”。程錦之來醫院是突然記起，也沒提前告訴容姒。剛打開病房的門，程錦之便睜大了眼睛。她摘掉了自己的口罩。“丁經理？”

　沒錯，就是丁經理。丁經理出現在容姒的病房，這有點奇怪。難道是她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程總。”看到程錦之，丁經理只是訝異了一下。又馬上溫吞地笑了笑，她迎了上來。非常體貼地接過了程錦之的包。“我出差路過這裡，就順便來看看容小姐。”

　路過？程錦之看了一眼容姒，容姒也溫和地笑了笑。是她記憶有問題嗎？丁經理和容姒貌似沒好到探望的地步吧？吃飯的時候，兩人有“端倪”了。剛開始程錦之坐下來，兩人還是互稱“容小姐”“丁小姐”。等程錦之自然地拿起飯盒，要給容姒喂飯的時候。丁經理開口了。“程總，我來幫你吧。我已經吃過了。”

　程錦之愣了一下，這兩人好成這樣，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嗯好。”程錦之答道。

　她低下頭，開始吃自己的飯了。等她再抬頭的時候，這兩人仍然面帶喜氣洋洋的微笑。程錦之看著，總覺得這兩人的氣氛有點小小的微妙。

　“容小姐，我剛才問了醫生。”丁經理柔和地說道：“說你恢復得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出院了。”

　“愈合得這麽快？”程錦之說道。

　容姒笑了笑。“嗯，其實也不是很重的傷。在家也能調養好。”

　“那不行。家裡哪裡比得上醫院。”程錦之說道。

　容姒眨了一下眼睛。“嗯。”

　“丁經理，你這次來是什麽項目啊？”程錦之問道。

　丁經理和程錦之聊了幾句集團的項目，接而又非常自然地把話題轉到日常。“程總，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昨天給你打電話，那個時間你還在洗澡。”

　“是啊，最近是有點忙。”程錦之說道。

　“很辛苦吧。那你等下去忙自己的。”容姒說道。

　“你趕我啊。”

　“沒。”

　丁經理笑了笑，又開口了。“程總，容小姐也是好心。我這幾天也沒事了，可以幫您照看一下容小姐。”

　“真的嗎？”Really？程錦之恨不得退後一步看看這兩人。她說她怎麽覺得氣氛很微妙。這兩人是不是背著她搞上了？程錦之有點心梗。媽的又來，上一個奧利維婭，已經足夠讓她懷疑人生了。所以，接下來她該要瞪誰？

　一個前女友，一個名義上的追求者。誰都不能瞪，程錦之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綠意盎然。這種情緒真是擋也擋不住。

　“真的。”丁經理柔和地說道。

　“怎麽好意思麻煩丁小姐。”容姒說道：“我覺得我可以在家休養。”

　“還是程總說得對。在家沒個照料，還是在醫院比較好。”丁經理看著容姒，柔和地笑了笑。

　……這兩人怎麽感覺在打情罵俏？程錦之攪了攪飯盒裡的米粒，怎麽吃怎麽不是一個味兒。

　之前別人來看望容姒，都是她把別人送到門口。這次換丁經理，把她送到門口了。“程總，你下次過來，和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好的。我先走了。”程錦之說道：“你去照顧容姒吧。”

　媽的這句話，怎麽說怎麽奇怪。

　丁經理快轉身的時候，程錦之又喊住了她。“丁經理，你什麽時候和容姒這麽‘要好’了？”

　雖然她內心想重讀一下“要好”，但又怕自己的好奇心太“明顯”了。

　丁經理笑了一聲，微微歪頭，肩頭的長發便有些散落了。“惺惺相惜，有時候是因為一些共同的‘興趣愛好’。”

　興趣愛好？程錦之默默地下樓了。丁經理她不熟，只知道她愛鍛煉。容姒嘛。程錦之不知道怎麽了，想到多年前容姒和她說過的。

　“容姒，你喜歡豬？”

　“你不覺得，圓滾滾的，視覺上很耐看嗎？”

　難道……丁經理也喜歡圓滾滾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