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經理確實很會“照顧”人，程錦之一陣沒見容姒。容姒的氣色便好了不少。月底做活動的時候， 她還專門過來了。手已經不是吊著的了。

　“容小姐，你恢復得好快啊。”王章導演說道：“我還在想， 冬至要不要去陪你。”

　“吃火鍋嗎？”程錦之說道。

　“哈哈程小姐， 你還記得啊。”去年冬至，她們便是在小山包吃的火鍋。王章說道：“是啊， 火鍋爐子我都準備好了。”

　現在離冬至還有點早。“容姒的手還沒有複原， 怕是吃不了火鍋。”

　“沒事。你們吃你們的，我可以……”容姒本來想說她可以涮菜。

　“你可以什麽？可以看著是嗎？”程錦之看了一眼容姒包著的手。

　王章笑了一聲。“程小姐， 你怎麽老擠兌容小姐？”

　“對了，程小姐， 你的秀是下個月嗎？”王章說道。

　“嗯嗯下個月。”

　“那正好，下個月凱斯的提名投票也開始了。”

　凱斯金人獎的角逐現在已經拉開序幕了，下個月月底會進行凱斯的提名投票。聽到提名兩個字，程錦之突然有點忐忑了。王章導演做了這麽多的準備， 要是到時候她連最佳女主角提名都沒有被選上。她之所以這麽賣力地跑宣傳， 就是怕到時候辜負劇組的心血。

　“程小姐？”見程錦之沒有接話， 王章又開口道。

　“王導，不知怎麽的，我有點緊張。”

　“適度的緊張是好事。”王章說道：“程小姐，你可要相信自己。你的《異形》之前還被凱斯選為最佳外語片呢。”

　“沈荃導演也說你這次的表演形式非常好。”王章說道。“他還讓我問你，明年有沒有空。他手裡還有一部戲。”

　“啊？”

　王章摸了一下下巴，似乎在回憶沈荃導演和她說的戲。“好像是《我不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沈荃導演的自傳嗎？沈荃導演的戲，她還是要考慮考慮。之前拍《異形》，她休養了很久才從戲裡面出來。程錦之和王章又聊了幾句，便陪容姒回後台了。

　“丁經理呢？”程錦之問道。

　程錦之這一問，容姒有點語塞了。“她不是回公司了嗎？”

　上次程錦之給容姒打電話，正好是丁經理接的。當時程錦之就在想，容姒和丁經理還能更“親密”一點嗎？事實上能的。比如十二月初，也就是現在。程錦之一進健身房，便看到了容姒。這陣子程錦之有點忙，丁經理也就約了她兩次，兩次都還是健身房。上次她在跑步機上剛跑了半小時，就有個人抱著礦泉水瓶站在她身側。“要喝水嗎？”

　一看容姒。這次一進來就看到在踩“老年單車”的容姒，旁邊還有好幾個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容姒踩得很悠閑，一臉坦然，不愧是人生贏家。“你來了。”

　程錦之便走了過去，看了看容姒臉上的汗珠，剛準備給她擦擦。丁經理便過來了，她已經運動一會了。“程總，上次你說的那個私人教練，現在正在休息室。”

　丁經理手裡拿著紙巾，她擦了擦汗，又順手幫容姒擦汗了。“容小姐，踩了這麽久，休息一下？”

　“那好，我先去找他。”你說怎麽這麽巧，她也就應兩次約，就看到容姒兩次。這概率，容姒平時應該沒少來。所以說，兩人的共同愛好是健身？

　程錦之和容姒丁經理說了一聲，便去休息室了。上次她就想約這個教練，結果他出差了。這個教練是國內非常出名的塑身教練，有一些形體上的鍛煉還想問問他。教練見了她也很熱心。兩人在休息室便說了會話。出了休息室，程錦之便想去找丁經理。年底，集團的事情比較多，上次丁經理還找她說公司尾牙的安排。

　問了其他教練才知道她們兩個都去了室內的跆拳道房。還沒開門，程錦之便聽到了喊聲。她心裡有“不祥”的預感，打開門一看，容姒和丁經理交纏在了一起，容姒翻身把丁經理壓在了身下。程錦之第一反應，就是氣運丹田退後一步，給她們留出“私密”的空間。門還沒扣上，裡面便傳來了容姒的聲音。

　“程錦之，站住。”

　……What？容姒居然連名帶姓地叫她？還叫得這麽凶？

　容姒的臉憋得通紅，可以看出剛才有一場“酣戰”。“你過來。”

　看程錦之的樣子，就知道程錦之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幹嘛？”程錦之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對於連名帶姓的叫法，程錦之有點抗拒不了。大概是因為她媽？她媽發脾氣的時候，就喜歡連名帶姓地叫。

　程錦之說著，還露出了“敢情你倆還要當著我的面才有乾勁是吧”的複雜表情。

　“我們只是切磋。”看程錦之的表情，容姒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我和姓丁的什麽都沒有。上次程錦之問她關於丁小姐的事情，她心裡就有點五味雜陳。

　“容小姐，你可以先下來嗎？”即便被壓在身下，丁經理仍然面帶得體的微笑。

　程錦之看著全部壓製丁經理的容姒，心裡又翻了個白眼。“容姒，你先起來吧。”

　程錦之扯了容姒一把，便把她帶了起來。扯了容姒，程錦之又扶起了丁經理。丁經理站起來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程錦之一看，丁經理的手臂有些青腫。“天。你們這是切磋？”

　“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程錦之說道。這麽腫，可別傷到筋骨了。

　丁經理擰了一下眉頭，也點了點頭。

　“容姒，你這麽拚做什麽？”程錦之扶丁經理的時候，又和容姒說道。容姒就憑一雙腿，還能把丁經理搞成這樣？大概是程錦之的語氣有些苛責，容姒低下眼瞼什麽也沒說。

　丁經理沒有什麽大礙，檢查的醫生喊住了容姒。“容小姐，我看看你的手。”

　檢查的時候，容姒一直把手微微地背在身後。“醫生，我沒事。”

　“你看一下吧。”丁經理出去拿傷藥了，本來程錦之也要跟上去。

　容姒看著程錦之，這才遲疑地拿出自己的手。容姒的傷口似乎裂開了，繃帶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

　“容小姐，你傷口肯定裂開了。快過來，我給你看看。”醫生說道。

　容姒的傷口果然裂開了一些，醫生給她塗藥的時候，程錦之看著都很疼。她心裡有點不好意思了，剛才她還說了容姒。出門的時候，程錦之悶悶地說了一句。“你這麽拚做什麽。”

　其實程錦之是想表達歉意，安撫一下容姒的。

　“我沒事。”倒是容姒安撫了程錦之一句。“只是看著疼，其實也還好。”

　還好個屁。你當我沒受傷過是吧？

　“你一個傷患，跟她打做什麽？嫌自己傷好得太快了？”

　“她喜歡你。”容姒頓了頓，又低下了眼瞼。

　“哈？”

　這時候，丁經理拿了藥也出來了。和往常一樣，丁經理和程錦之聊天，容姒在一旁聽著。程錦之和丁經理說話，又抬起眼瞼看了容姒一眼。容姒朝她抿了抿嘴，氣色好多了。

　程錦之走秀那一天，容姒也在下面當觀眾，她和王章挨著坐。這一次Secret的時尚走秀，有點偏中國風。為此，S集團還專門請了傅辛白當駐場歌手。傅辛白又向集團引薦了程錦之，長相美豔的程錦之在國際上，還是有點辨識度的。

　“讓我沉淪，讓我清醒……”傅辛白的歌聲很空靈。喉嚨的低吟淺唱，百轉千回似妖。

　“程小姐的走位真的非常有張力。”程錦之剛出來，王章便連用了兩個程度詞。走到中間的時候，台下響起了一片的讚歎聲和竊竊私語。

　容姒沒有接王章導演的話，只是抬起眼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上的程錦之。程錦之的身材非常窈窕，臉上也是甜美的笑。程錦之似乎看到台下的她了，挑了一下眉又是一個明豔的笑。這個人，一直牢牢地佔據她的心。

　程錦之走秀的視頻很快就傳到了國內。

　“這也太好看了。難怪之前會被恐怖分子襲擊[黑臉]要我也命不久矣，也會想和她死一塊。世間珍寶啊。”

　“怎麽還有人給樓上點讚？三觀呢？程錦之這是轉移大眾的注意力嗎？我勸公關團隊收緊黑道背景，這事兒沒完~”

　“太有范兒了！啊啊啊我的錦喵！”

　等程錦之出後台，容姒便走過來了。現在已經很晚了，程錦之一直沒接到容姒的消息，便以為她去應酬了。

　“你一直在外面？”程錦之看著鼻頭髮紅的容姒。

　現在的天氣有點冷。

　“嗯，我送你。”容姒說道。

　“這有什麽好送的，離車子就幾步路。”程錦之說著，又有幾個工作人員從後台出來。他們和程錦之打了打招呼。

　兩人並肩走著，程錦之先上了車，她見容姒一動不動的。“上車啊。我讓司機送你回賓館。”

　“你不是有通告嗎？”

　“上車。”

　容姒這才呆呆地上了車。車剛開出去，雪便下大了。程錦之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哈熱氣。容姒取下自己的圍巾，包住了程錦之的手。這場雪有點大，揮揮灑灑的。程錦之抬手，撚起了容姒發絲裡的雪。

　“錦之。”容姒輕聲喊了程錦之的名字。

　“嗯？”

　“你上次問我。”容姒說道：“是的，我想靠近你。我想……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