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苟羽也有點擔心，可看剛才的狀態，她覺得沒問題了。作為一個即將分娩的孕婦，居然還能讓程錦之深呼吸， 看來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也正如苟羽意料的一樣，容姒是順產。她們在外面沒有待多久， 程錦之也沒有嚎多久。第一產程是所需時間最長的， 比較順利，第二產程和第三產程更沒有花什麽時間了。從容姒送進手術室， 到孩子生下來，隻用了八個小時。在醫生們的預計之中。懷孕期間， 容姒就非常配合醫生。分娩的時候，和醫生的配合度又高。給容姒生產的醫生，都有一種跟容大明星並肩作戰的感覺。因為是早產的孩子， 一出母胎就被放進了恆溫箱。醫生出來的時候，程錦之還有點恍惚。“好了？”

　“就好了？”程家父母也站了起來。

　中間醫生沒出來過，程家父母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雖然這些天， 容姒的氣色好了許多，但她之前也是進過醫院急救的。這些年容姒都比較勞累，身體也積攢了不少毛病。懷孕的時候，程錦之的按摩就精進了許多。有事沒事，就幫容姒按兩下，緩解容姒身體上的負擔。所以說，自容姒進去以後，程家父母就擔心得不行。等醫生出來，他們似乎也沒有想到。當初溫起雲生程錦之，差點滯產。生的時候，溫起雲就估摸了自己孩子的性格，沒想到孩子這麽“爭氣”，成長得絲毫沒有出她的意料。

　很快，容姒就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容姒臉色蒼白，看了一眼程錦之才安穩地昏睡過去。容姒這一覺睡到了凌晨，程錦之一直守在容姒的身邊，緊緊地握著容姒的手。雖然容姒很快就出來了，但是想來她還是後怕死了。程家父母和容湛也坐在病房裡。等容姒睜開疲憊的雙眼，程錦之都快哭了出來。“姒兒。”

　“過來。”

　程錦之乖乖地把頭湊了過去。容姒的手虛弱地抬起，揉了一下程錦之的後腦杓。“都說了，很快的。”

　容姒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怕死了。”程錦之掉了一顆眼淚，開始蹭容姒了。

　雖然說容姒很快就出來了，但是也等了這麽長的時間。程錦之守在外面，眼淚唰唰地掉。她想了很多，想起剛重生那會，她對容姒的微妙情緒。想起她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想起容姒和她分手。還有小山包，她在小山包裡那麽對待容姒。如果說的話，都算性虐待了。容姒就這麽守著她，容姒並沒有欠她。

　“全世界，只有一個程錦之。”

　穿過深重的黑夜，容姒抱住了她。她喉嚨裡的哽噎。“我搞砸了。”

　容姒並不是堅不可摧的，她是脆弱的。容姒和她一樣，只是個女人。年少的經歷，讓她褪去了一切的期待。她會說，不去想，就不會餓了。她難過的那雙眼，她茫然的呢喃。“錦之。”

　容姒是真實的，她的愛是真實的，滲進了發膚和骨髓。世界上，容姒是獨有的。

　“孩子的名字……”

　“嗯？”容姒看著眼眶通紅的程錦之，大概是沒想到程錦之會突然說到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叫程什麽？”

　聽到程什麽，後邊的容湛又激動了一下。就不能姓容嗎？容多好聽啊。

　“叫程以。”自剛才掉了那一顆眼淚，程錦之的眼淚便止不住了。

　聽到名字，容姒便反應了過來。她似乎能明白程錦之的意思，她相扣的手拿到了心口。她將程錦之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口。

　“叫什麽？”容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問了一句。

　“好，叫程以。”容姒虛弱地說道。

　容湛有點懵，他們選了這麽久的名字，居然就這麽決定了？這麽草率？什麽乘以？程一？

　程家父母沒什麽意見，容湛有點意見。“難道姐姐名字裡有個4，孩子就要叫1嗎？”

　容湛的腦回路，瞬間把床上原本還“悲戚”的兩道目光吸引了過來。

　“你怎麽還在這？你明天不要上班？不要開會？不要工作了嗎？”程錦之的戰鬥力回來，說話跟炮彈一樣，給容湛發動了一連串的“攻擊”。就像春節，問小孩考試考得怎麽樣，作業是不是都做完了，打算考什麽學校。

　“我姐剛生完孩子，我要……”容湛還沒說完，便迎上了他姐的眼神。好吧，慫了，沒話了。說了兩句只能滾蛋。

　等父母走後，程錦之又撈著容姒的手。“你弟成天在想個什麽？你就不催他談戀愛？”消耗一下他洋溢的精力？

　“他性格不好，跟我一樣。沒有我運氣，沒有第二個你。”容姒的身體很虛弱，頓了好幾口氣，才把這句情話說全。

　程錦之也有耐心，就這麽聽著容姒說。等容姒說完，程錦之又把臉貼在容姒的手背，她的眼淚水快湧到眼底了。“你懂吧？”

　程錦之想問容姒懂不懂程以的含義。

　即便容姒現在仍然很虛弱，但她還是揚起了唇角。虛弱讓她的神情有些顫動。“我知道的。”

　程錦之也笑了一聲，眼眶裡的淚水因為笑容而顫動。

　從此就讓你的名字融進我們的孩子。

　容姒在醫院休養了兩天，便也回家了。家裡有私人醫生，醫院也不能待太久。現在網上已經有人開始傳“程錦之生子”了。雖然是容姒生，但還是讓八卦摸到了一點苗頭。父母拍了孩子的照片，從白天看到晚上。到了夜裡，還扒拉程錦之。“你看這孩子，多像你啊。”

　程錦之看到照片，就小小地崩潰了一下。哪裡像了。“我比較好看。”

　“你小時候就長這樣。”父愛母愛並不打算放過程錦之。

　小時候她就長這樣？這麽……醜？雖然不能說自己的孩子醜，可……確實不好看啊。父愛母愛帶她追憶童年，讓程錦之開始懷疑自己了。這照片要是流傳到網上，感覺就像在爆料自己“整過容”。

　“我覺得有點像姐姐。”在旁邊悶聲不吭的容湛，似乎想給姐姐在孩子所屬權上爭一分。

　然而，容湛你看過你姐嬰孩的時候嗎？

　“嗯，比較像你姐。”這麽醜，還是歸你姐吧。

　“你們這麽說，我也覺得有點像容姒。”程淮南樂呵呵地說道。

　“畢竟是女孩子，秀氣。”溫起雲說道。

　？？？爸媽，你們是怎麽從這張皺巴巴的臉上看出秀氣的？親情的盲目，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程錦之別說程父程母，孩子抱回來的那天，她也不撒手了。“雖然醜了點，但感覺有點醜萌醜萌的。”

　要不是爸媽攔著，程錦之就要抱著孩子睡了。“你睡姿不好，別壓著孩子了。”

　“程以好乖喔。”晚上，程錦之擦了水乳，也乖乖鑽進容姒的懷裡了。大概是女兒隨母？

　“這麽點大的孩子，就會咧開嘴笑了。”程錦之說道。

　容姒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現在也能和程錦之同床了。“嗯。”

　“眼睛忽閃忽閃的。”程錦之還沉浸在孩子的眼睛裡。“大大的。”

　“像你。”容姒聞著程錦之身上的奶香味。不知道是程錦之一整天抱著孩子，還是程錦之剛才擦的水乳。容姒在程錦之的身上聞到了奶香味。

　“我在你眼裡那麽醜？”說到長相，程錦之就要較真了。過去一個月，她爸媽洗腦式地在她耳邊說，程以有多麽像她。原來她在父母的心目中就長那樣？程錦之一直覺得自己長得還可以，難道是自己給自己戴了美化的濾鏡？

　“好看的。”

　“可是程以不像我。”我好看。

　容姒笑了笑。“或許再長大一點，她就好看了。”

　“你覺得她不好看？”程錦之又較真了，你居然說孩子不好看。你是不是嫌棄我的基因？

　容姒無奈了，隻好摟著程錦之，解開了自己的衣領。

　“幹什麽？”

　“白天喂了程以，程以就乖了。”

　“你……唔……”

　或許母女倆，要用同一個方法治。

　程錦之想她現在能破一個謠言了，就是奶水不腥。還有點甜，淡淡的香味。難道是體質原因？容姒在家休養，程錦之也停工陪容姒和孩子在家裡玩。孩子真的非常能消耗鬥志。和她玩上一天都不想出門工作了。隻想在家看著她。很快，程以又睡著了。程錦之就這麽趴在搖籃邊，伸出食指逗了一下程以白嫩的臉頰。程錦之在搖籃前跪了半天，容姒也過來了。她覆在程錦之的後背。“下星期是不是要復工了？”

　程錦之是借之前的滿月宴“脫身”的。現在孩子都滿兩個月了。想到工作，程錦之小小愁了一下。“之前爸媽在家，離家都沒這麽困難。現在家裡添了個小豆丁，感覺在外面做什麽都沒勁了，隻想在家裡陪她。”

　“孩子長得好快。”程錦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