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女王的玩寵》，程錦之算是明白了， 這是一本女同小說。《女王的玩寵》裡的部落小公主白芊，就是她反串的白謙。居然讓王章鑽了這個空子， 過了審， 還不得罪書粉。

　服氣。

　《女王的玩寵》，劇版是《江山美人》。故事線沒怎麽改， 東漢長公主劉長奚和西域部落小公主白芊， 就是劇版的華漢長公主劉長奚和西代皇子白謙。相比較小說的半歷史，劇版是全線架空的。最近亂改亂篡的古裝劇太多了， 上頭下了不成文的規定，要麽寫實， 要麽全架空，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女王的玩寵》一共三百多萬字，連載了將近三年， 有非常龐大的書粉， 程錦之看了網絡版， 她一撥拉，紅色的鎖章密密麻麻，快要屠屏了。

　為什麽鎖了這麽多？翻到評論，程錦之才算知道了，這裡邊有非常大尺度的激情戲。簽了合同以後，王章導演才把完整版的劇本給她，之前的劇本還是比較清水的，後來的這一本，程錦之看得手腕抖了抖。

　“還會有刪減，當然也不會有這麽多的激情戲。”王章導演看著程錦之的樣子，她又拍了拍程錦之的肩頭。“這一本劇本是原著作者親自操刀的，趕了一星期的稿，為你們又量身定做了一些情節。你看看。”

　……程錦之突然很想認識這個原著作者，宣傳片出來的時候，原著作者就連宣傳了幾發，似乎很激動。程錦之現在知道她激動什麽了。

　《女王的玩寵》講述的是東漢長公主劉長奚從扶持到推翻幼帝，改元稱帝並且一統河山的故事，中間穿插了和部落小公主白芊的愛恨恩怨。小說開篇便是白芊所在的哈克兒部落戰敗，被長公主俘獲了回去。劇本這些倒是沒改，最終還是長公主稱帝了，只是結局做了幾種走向。小說的結局，兩個人沒有在一起，長公主常年征戰，病痛纏身，一統河山沒兩年就死在了寢宮。而劇版的走向，給觀眾們會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間。

　開拍的前一個月，程錦之的腦袋都要炸了。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片場，有十六個小時在拍戲，剩下的八個小時在上妝，她只能上妝的時候補覺，吃飯和上廁所都要向導演申請。前期是為了趕宣傳片，後期是為了搶檔播出。這個王章導演也是活力四射，比易弈還能折騰，絕對的自嗨型。

　她們娛樂圈的工作強度很大，很多人為了保持狀態，都會選擇自嗨使自己保持亢奮的狀態。像周末晚上，王章都會叫她和容姒去唱歌。王章嗨夜場是能嗨通宵的，嗨完通宵回來還能繼續拍戲。

　前一個月，除了拍攝強度大外，還有就是戲的基調。這些天來的戲比較虐，需要醞釀很多情緒。哭戲還好，關鍵的是你還不能哭，要醞釀那一種眼眶泛紅面色蒼白的情緒。

　這一場戲，是容姒飾演的女王稱帝，要納程錦之飾演的白謙做王夫。

　“你不願留在朕身邊？”容姒高坐龍廷之上，她攥著搭手，一手緊緊捏著袍袖。

　“使不得啊，聖上。”百官皆皆跪倒，更有老臣涕泗橫流。

　程錦之飾演的白謙，早已伏跪在地，她雙手趴在地上，鏡頭拉近，她的小拇指顫抖了一下。容姒從龍座上站起來，有宮人過來扶她，她微微擺手。女王從龍廷玉階上走了下來，背脊有些倔強的挺直，可是捏著袍袖的手又有些顫抖，似乎不敢相信她的這個枕邊人，居然當朝抗旨。

　“聖上……我華漢百年基業怎可……”自女王下來，在地上跪趴的老臣，趕緊跪到了她腳邊。

　“都給我下去。”

　“聖上……”

　“來人，誰敢抗旨，殺無赦。”

　待朝臣退下，宮人合上殿門。容姒開口了，比起剛才的凌厲，語氣仍然有些威嚴，但又有妥協的意思。“朕如今貴為天子，你大可不必顧念……”

　“微臣流離之身，長伴長公主……”程錦之拿捏著語氣，她的語氣顯得很沙啞。“卻做不得聖上的罪人，惑亂朝綱。”

　“你西代罪子，要做我華漢的功臣？”容姒嗤笑了一聲，語氣也拿捏得非常好。她頓了頓，又在程錦之身邊走了幾步，聲線還有點微顫。“朕再問你，你……可願迎娶朕？”

　白謙沒有說話，女王甩了袖子。鏡頭拉遠，女王走上了階梯。女王停在了一格階梯，白謙仍然跪趴在地上，王章向裡招了招手，將一處鏡頭拉到左側。左側的鏡頭，正好拍到容姒和程錦之的側臉。女王怒極反笑，她低頭，下巴還有一點輕顫。“來人，將西代罪子下放水牢。”

　“謝主隆恩。”程錦之的額頭輕輕叩在自己的手指上，隱忍的側臉線條非常好。

　“哢。”王章卷著文件，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很好，下一場。”

　程錦之就不行了，這幾天跪太多次了，累死個人。她翻了翻自己的手，將自己的額頭叩在自己的手心上。不行了，她要在地上窩一會兒。

　容姒走了過來，將程錦之這條鹹魚摟抱了起來。“地上太硬了，我抱你去凳子上。”

　“我自己走……”程錦之趕緊攔住了容姒的動作，片場來來去去這麽多人。

　“嗯。”容姒輕輕應了一聲。

　這時候，也有人過來幫程錦之除服裝了。容姒的服裝已經脫掉了，隻穿著白色的褻衣。

　坐在凳子上，程錦之喝了一口水。她看了看身邊的容姒，容姒在看書。現在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容姒不但要裹著厚重的朝服，有時候還要穿盔甲，往太陽底下一站，一站幾個小時，盔甲曬得還有些燙手，更別說悶在裡頭的容姒了。曬的第一天，程錦之還笑了容姒，剝了盔甲的容姒，就像熟透的蝦仁，不光臉頰還有身上的皮膚都悶得通紅。程錦之的服裝，雖然也很厚重，但比起容姒，她的服裝要輕便許多。大概是人設的問題，華漢屬於衣服繁重的，而西代作為遊牧民族，衣服非常輕便。在劇本裡，容姒飾演的女王，是比較寵愛白謙的，衣服上也沒有做要求，讓對方穿自己國家的服飾。

　“下一場戲比較輕松，也讓兩位休息一下。”王章說道。

　“好的。”難得有輕松的戲。

　只不過看了場景的布置，程錦之有了不好的預感。場工們還在做最後的場景調試。王章對鏡頭質感有要求，場面布置自然非常細致。部分場工是王章特招進來的，這些場工會把握場景的鏡頭感。一張古色生香的大床，輕柔的薄紗，從鏡頭上看，陳設簡單而大方。

　“兩位私底下這麽熟，應該很輕松吧？”開戲前，王章還不忘和程錦之說道。

　……這部戲拍攝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拍床戲。這一場戲，並不是長公主和玩寵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第一次是在軍帳裡頭，不過還沒拍，看到軍帳的時候，程錦之還翻了一個白眼，這是滿足作者的惡趣味吧？這一場戲裡面，容姒還不是女王，屬於前期的戲，兩個人的狀態都不用很緊繃。

　程錦之壓在容姒的身上，她想著自己怎麽也是反串了吧？結果劇本還是……

　這一場戲還是比較唯美的，鼓風機與薄紗齊飛。

　程錦之撫摸著容姒的臉頰，她的吻落在了容姒的臉頰上。這時候鏡頭的光一打，鏡頭到了薄紗外邊，拍攝薄紗裡頭的朦朧剪影。容姒閉著雙眼，嘴唇邊帶笑，似乎極其享受程錦之的觸碰。這樣的容姒，也讓程錦之咽了咽喉嚨，容姒在她面前很少展現這種“放松”的狀態。

　容姒抱著程錦之的後頸，長發從肩頭掉落了下去，她咬住了程錦之的嘴唇。

　這場戲是不需要伸舌頭的，程錦之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控制不住了，被容姒吻得，她的舌尖不小心掃到了容姒的嘴唇。舌尖剛掃到，容姒便翻身把程錦之壓在了身下，她的雙手與程錦之十指相扣，上半身撐在了程錦之的手上。

　鏡頭主要拍上頭的容姒，容姒解開了自己的衣服，程錦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邊的床褥。

　衣服掉落在地上，剪影重合纏綿。

　“哢。”王章導演顯得非常開心。

　一說哢，容姒便從程錦之的身上下來了。她很快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雙手交叉捂著自己的胸口，只有肩頭的嫣紅，暴露了剛才的戲份。程錦之別開臉，想起之前容姒對她的“關照”，她撿起了地上的衣服，遞給了容姒。

　“謝謝。”容姒非常果斷地穿了。

　過了兩天，程錦之去片場，想著容姒也有戲，便想叫她一起。程錦之剛下車拿出手機，便在公寓樓下碰見了她，除了她還有一夥……似乎是討債的。

　“容小姐，不是我們不給你面子，是容少爺欠我們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