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之沒說話，她看著容姒， 又把頭埋到了容姒的懷裡。容姒抬手，揉了揉程錦之的後腦杓。兩人就這麽相互擁著。容姒見程錦之心情不佳， 也推掉了半夜的會議。掛上電話後， 容姒回頭看程錦之，程錦之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書。電視機也是開著的。

　容姒倒了杯果汁， 遞給了程錦之。“想吃點什麽嗎？”

　容姒一過來， 程錦之就自然地窩在容姒的懷裡了。她手裡拿著玻璃杯，書枕在腿上。“不想吃東西， 累。”

　“嗯。”容姒的手放在程錦之的小腿上，輕輕地按壓著。

　“現在抹點精油？”容姒說道。

　“洗完澡再抹。”程錦之將玻璃杯放在了茶幾上。“你腿酸不酸？你高跟鞋也挺高的。”

　容姒順手便把程錦之的雙腿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開始幫程錦之做起了按摩。“明天別穿那雙了。”

　程錦之的小腿有點水腫。她今天穿的是細高跟，兩根小細腿走在紅毯上，把容姒也看得膽戰心驚的。特別是碰到國內的記者，她還跑了幾步去接受采訪。程錦之小跑的時候， 容姒正在接受外媒的采訪。顧不上采訪， 說了幾句便去陪程錦之了。國內媒體見了容姒， 自然也很興奮，還調侃程錦之道：“程小姐真是‘家教有方’啊，你一說，容小姐就過來了。”

　“我個子沒你高，不穿那雙很吃虧誒。”程錦之說道：“歪果仁的身高真是沒得說。身材還那麽好。”

　容姒也沒說什麽，只是更加認真地幫程錦之按摩了。程錦之看著容姒精致的臉頰，素顏的容姒，看上去要冷清許多。柔和的燈光，長長的睫毛，能在眼窩上留下點陰影。這個人，總是這麽美好。有時候夜裡醒來，還不相信自己已經和容姒談起了戀愛。程錦之也沒想自己會這麽膩歪，睡著睡著，會迷迷糊糊地給容姒打電話。這種戀愛的心情真是有些奇妙。

　“那明天我穿平底？”容姒說道。

　“那像什麽，你現在可是國際明星。”程錦之說道。

　“明天還有事嗎？”

　“我這一星期，都是為你來的。”

　“那明天在賓館裡休息吧，我早點回來。”

　程錦之眨了眨眼睛。“影后這是金屋藏嬌我嗎？”

　容姒抬頭，也看著程錦之。“不是金屋，你是真嬌。”

　“這一星期，值了。”程錦之被容姒哄開心了，曲著腿，又啄了一下容姒的臉頰。“你才是真真真嬌。”

　“我聽DC說，你要準備玉蘭獎。”容姒自然地摟著程錦之。“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容姒這些天也在關注玉蘭獎。她看了程錦之的行程安排，大抵也知道程錦之這段時間的重心。在和DC商議後，容姒也給程錦之宣傳了《白銀天下》。

　“不用。”程錦之說道。容姒幫她宣傳，雖然網上又會說她蹭容姒的熱度，但這並不是她婉拒的點。她考慮到了容湛，她不喜歡容湛，也不想當聖母，只是難免……想為容姒考慮一下。“你又沒參演這部劇，影響只有這麽大。”

　“嗯，那我抽出幾天，陪你參加玉蘭獎。”容姒說道。

　容姒這麽一說，程錦之也笑了笑。

　“怎麽了？”

　“沒，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太不務正業了。”程錦之說道：“我陪你，你又陪我，不專心做事。”

　“錦之。”容姒跟著程錦之，也笑了笑。她慢慢地說道：“你別擔心，你演得很好。你是很專業的女演員。”

　容姒能夠感覺到程錦之的不自信。這一點也讓她很奇怪，為什麽錦之會不自信。這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之前她不是這樣的，第一次見面，還有後來的幾次。程錦之就像突然有一天，變了一個人一樣。好像也是很突然地，錦之不喜歡她口中的高小姐了。這些天，她也見過高小姐。有時候看到高小姐，容姒便想問程錦之，問她為什麽不喜歡高小姐了。大概也是想有前車之鑒吧。

　“在你面前，不是班門弄斧嘛。”程錦之說道：“你現在可是影后誒。”

　“你現在要什麽有什麽，以後還會事事順著我嗎？”程錦之跪坐在容姒的腿上，捧著容姒的臉頰。

　容姒神色一動。“什麽，都依你。”

　程錦之低著頭，吻住了容姒的嘴唇。“抱我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程錦之的身子軟得不行。她枕在容姒的懷裡，容姒拿著平板，似乎在翻閱什麽。程錦之抬起眼瞼，懶懶地看了一眼。“姒兒，你在看什麽？”

　“阿尖給我的，他讓我晚上給他答覆。”

　“喔。”程錦之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都沒怎麽聽過尼爾拉。”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沒錯。

　容姒似乎沉浸在工作了，也沒注意到程錦之的神情變化。“我看他們前一陣子聯系你了，今天阿尖跟他們聊，他們還特意提起你。”

　“你會接他們的旅遊形象代言嗎？”容姒說道。

　“啊？”

　“是想休息一會嗎？也是，接這個會比較累……”

　“啊？什麽啊？”程錦之一下子精神了。“他們不是找你做旅遊形象大使嗎？”

　“不是。”容姒說道：“是他們國產品牌，想找我代言。”

　“可是網上不是這麽說的啊。”程錦之說道。

　看程錦之的樣子，容姒放下了手裡的平板。“是哪家媒體說的？”

　“這個……”程錦之來精神以後，連忙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滑到頁面，剛一抬頭便看到了容姒亮晶晶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睛裡還有笑意。

　“好啊你，你取笑我。”程錦之癟嘴了。

　容姒這才笑出來，她低著頭，吻了吻程錦之的嘴角。語氣非常溫柔。“你啊，怎麽還信網上的東西。”

　“誰說我信了。”

　“那你會接他們的旅遊代言嗎？”容姒也不揭穿程錦之，語氣仍然非常柔和。“要是你接的話，我也接他們的品牌代言。”

　這樣，工作內容就重合了。重合，見面就多了。

　“你是看我接不接嗎？你這樣的工作態度，很不專業誒。”程錦之開心了。

　“嗯。”容姒說道：“不務正業，又不專業，麻煩大了。”

　“是啊，你麻煩大了。”程錦之抵著容姒的額頭，雙手抱著容姒的後頸。“不過哄好了我，我可以考慮養你。”

　看程錦之得意的樣子，容姒莫名地想逗弄她。“好的，主人。”

　“不許叫主人。”程錦之的耳朵又有點泛紅了。主人這稱呼，實在太中二了。尷尬非常尷尬。“叫……”

　“嗯？”

　“叫愛人。”程錦之把容姒撲倒了。

　第二天醒來，容姒已經出門了。程錦之泡了澡，泡澡還是舒服的，程錦之快要睡過去了。從浴缸裡出來，程錦之套上了容姒的襯衫。容姒的襯衫對於她來說有點大。程錦之甩了甩袖子，坐在沙發上開始看起了手機。

　有幾通DC的電話，程錦之打了過去。

　“老板，尼爾拉這邊來人了。他們想找你談旅遊大使的事情。”DC說道。

　“行啊。”

　DC有點猶豫地說道：“我還在想。”

　“嗯？”

　“他們是不是沒請到容小姐，所以才……”DC說道：“在國內的知名度，您不比容小姐差，要尼爾拉真是這樣，我們接了這個反而顯得有點……”

　“都是一些網上的報道。”程錦之說道：“這樣，你去查一下。之前還有哪個明星接觸過這個項目。”

　“行。”

　掛完DC的電話，程錦之又吃了點東西。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容姒估計要忙到半夜。這一個星期，也能好好休息會。程錦之看了會本子，又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在賓館待著，顯然不是她的風格。“你們誰在威尼斯啊？有人逛街嗎？”

　沒一會兒，苟羽就P了一張這樣的新聞版面。《影后指力不繼，如何重振雌風》，並且還附了容姒疲憊，程錦之精神奕奕的照片。“春閨寂寞了嗎？金主。”

　“……你要死啊。”

　“我還在國內拍抗戰片。”夏柚發了一張程錦之癱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的表情包。

　“你蟬鳴拍完了？”

　“沒有，是陳滿老師帶我。”夏柚回復道。

　陳滿之前小爆，就是因為諜戰片。現在陳滿快成了抗戰片裡的禦用女主了，只有她往片裡一站，都不用說台詞肯定是智慧與正義的化身。“陳老師也不怕被定型。”

　“都這把年紀了，還定不定型。趁觀眾們有點印象，趕緊刷刷臉。”苟羽回復道：“夏柚，你看好了，你不搞事情，以後只能混成陳滿這樣。前車之鑒。”

　“我覺得陳滿老師挺好，有自己的工作室。”

　“嗯還有一個形婚的老公。”苟羽不忘“心理陰暗”地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