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容姒轉過頭，看著一手撐桌一手拿吐司的程錦之。

　容姒轉過頭， 程錦之才看到容姒脖頸上的咬痕。程錦之咽下吐司後，靈巧的舌頭又滑了一下自己的牙齒。有點尖， 咬得有點重。

　程錦之又咬了一口吐司。“嘶……”

　咬到舌頭了。

　容姒掩上了筆記本， 走了過來。她捧起程錦之的臉頰，看了看程錦之的牙齒。“似乎要看牙齒了。”

　“嗯， 這段時間太忙了。”程錦之嚼了一下口裡的食物。“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我沒看時間， 大概四五點吧。”容姒就這麽捧著程錦之的臉頰，指腹摩挲程錦之鼓鼓囊囊的腮幫子。

　程錦之睜著眼睛。“那你豈不是沒睡？”

　她們折騰到凌晨三四點， 容姒四五點就起床了。

　“開了個視頻會議。”

　“那你挺拚的。”程錦之抿了一口牛奶。“你債還完了？”

　“沒有。”容姒的指腹摩挲著程錦之的嘴角邊的牛奶。程錦之挑起了眉頭，伸出了粉嫩的舌頭， 舔了舔容姒的指甲蓋，又把容姒的手指含住了。

　容姒看著眉眼含情的程錦之，仍然是那個撓人心癢的小妖精。受她的迷惑，中了她的蠱。容姒把程錦之抱在了桌上， 程錦之揚著唇角， 兩手無力地搭在容姒的肩頭。低下頭， 她吻了一下容姒的嘴角。誘使容姒摟抱住她，加深了吻。

　自從這一次以後，容姒開始頻繁地出入程錦之的別墅。程錦之穿著薄薄的睡衣，細滑的雙腿交疊在了一起。她搖了搖杯中的紅酒，就像無數個黑夜她在容姒的身上搖晃。癡纏的夜晚，抓不住的情緒在肌膚上流淌。

　“老板？”阿威開口了。

　“嗯？”

　“你和容小姐……”

　“怎麽？”程錦之揚起了眉頭。

　“要騰出房間嗎？”最近容小姐來得很頻繁，阿威心想容小姐是不是和老板複合了。阿威對這個容姒小姐並沒有壞印象。當初兩人莫名其妙分手，阿威也覺得很納悶。而且看當初的架勢，似乎是容姒小姐提出的分手。阿威當初並不覺得兩人會分手，即便分手，應該也是老板的原因。估計老板也沒想到。要不然也不會憤懣這麽多年。這幾年，老板都沒有往家裡帶過人。

　“騰房間。騰什麽房間？”程錦之笑了一聲，又軟趴趴地趴在柔軟的靠背上。

　阿威便收了聲。程錦之抬起手腕，修長的手指劃撥了一下沙發。

　六月份，《守望》也進入了後期製作的最後階段。大概能夠趕上八九月份的威尼斯電影節。程錦之今年也沒有拍什麽戲，主要是跑《守望》的宣傳以及公司安排的通告。事不多的時候，她便會去集團開會。今年，待在集團的時間，零零碎碎加起來差不多有兩個月。之前，她都在忙拍攝之類。

　“程總，晚上有空嗎？”散了會，丁經理邊系扣子邊走了過來。“我這裡有幾份核算，要和您商量一下。”

　“有空。”程錦之接過丁經理的文件，她翻了兩頁。

　“現在時間還早，程總有什麽想吃的嗎？”丁經理拉開了門。

　程錦之笑了一聲，對丁經理的紳士舉動表示感謝。這些天，程錦之和丁經理也有了較多的接觸。接觸之下，發現丁經理自製的樣子很像一個人。心裡想什麽，還真的能碰到什麽。程錦之抬起眼瞼，便看到了鄰桌的容姒。容姒怎麽在這裡？程錦之看了容姒一眼，容姒一個人，身邊既沒有客戶也沒有下屬。

　很快，她們的目光便撞到了一起。程錦之的目光坦然地從容姒滑到了丁經理的臉上。丁經理放下了刀叉。“怎麽了？”

　“沒怎麽。”程錦之笑了一聲，又微微舉起酒杯。

　丁經理笑了笑，也舉著手邊的酒杯。丁經理真的是一個克制的人，這種人居然有過那麽激蕩的感情。還在上大學，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啊，都這個歲數了，誰沒個過往。

　從公司下來，程錦之便看到了容姒的車。容姒還真是不避諱，就這麽大剌剌地停在公司的前坪。

　“程總，要我送你嗎？”丁經理說道。

　程錦之嘴角含著笑意，不到兩秒鍾，容姒便降下了車窗。她坐在車裡看著車外的程錦之。

　“不用了。”程錦之看了一眼容姒，便和丁經理說道。

　上車以後，程錦之便系上了安全帶。“你一個人？”

　“嗯。”

　“來做什麽？”

　“我剛好經過，想找你吃晚飯。”容姒說道。

　程錦之笑了笑，便閉上了雙眼。紅燈，容姒停了下來，她看著副駕駛座位上的程錦之。橙黃色的路燈，鋪在她的臉上，她似乎睡著了。容姒拿起了後邊的毯子，剛蓋在程錦之的身上，程錦之便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沒有一點睡意。程錦之捏著容姒的下巴，在她嘴邊輕輕吐氣。

　容姒咽喉微動。

　“綠燈了，走吧。”程錦之笑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到了家，憋在咽喉的氣有些發酸。“剛才那個，是你的戀愛對象嗎？”

　程錦之會找到新的愛人，會有新的生活。而她會成為第二個高禕。或許，她現在已經是第二個高禕了。

　“不是。”程錦之顯得很自然，她脫掉了衣服，進入了浴室。

　除了一句“不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回答。容姒站在浴室的門口，她的神情是落寞的。而後，一隻手從浴室裡伸了出來，將容姒拉了進去。來不及脫衣服的容姒，被花灑淋了個通透。

　“問我。”程錦之修長的手指，刮了一下容姒的咽喉。

　“你最近都和她在一起。”容姒說道：“上次也是。”

　程錦之挑了一下眉頭。“上次是哪次？”

　“大前天。”

　“大前天，你不是在國外？”

　容姒窘迫了一下。“臨時有會議，我飛了回來。”

　“嗯，‘臨時’有會議，‘正好’經過我的公司。”程錦之的手從容姒的咽喉滑了下來。“把衣服脫了，礙事。”

　容姒便慢吞吞地脫了衣服，赤條條的。“你現在是考慮她嗎？”

　程錦之的手搭在容姒的後頸，玩味地笑著。容姒真的很不想問出這樣的話，她怕程錦之說“關你什麽事”。關她什麽事？不關她的事。

　“我媽很滿意她。”

　那你呢。容姒的喉嚨有點癢，顫動了一下。

　“她人不錯。”程錦之說道。

　程錦之的手太冰涼了，容姒微微顫了一下。兩人安靜地洗著澡，容姒看著程錦之，程錦之閉著眼睛微微抬頭，水灑在她的臉上。洗過澡，容姒又給程錦之擦拭著身子。程錦之的胸口還有淺淺的疤痕，後背也是。給程錦之穿衣服的時候，容姒又弓身吻住了程錦之的疤痕。程錦之輕輕哼了一聲，雙手放在容姒的肩頭。“抱我去床上。”

　程錦之沒有什麽興致，上了床便準備睡了。開了幾天的會，她有些累了。容姒貼著程錦之，輕輕地摟住了程錦之纖細的腰身。

　程錦之醒來的時候，容姒已經不在床上了。她做了飯，還在桌上留了張便條。字體很飄逸。程錦之修長的手指，折了一下便條，便把便條扔進垃圾桶了。容姒又去國外開會了。大忙人。看來容家真的欠了很多錢，之前還在一起的時候，容姒便是這樣，日忙夜忙，忙了這麽多久，還是負債人。程錦之吃過飯，便看起了文件。

　手頭有好幾個大項目，務必要在八月份之前搞定前期。八月份就要跑《守望》的電影節參展了。

　“你就是程姐姐嗎？”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跳到了程錦之面前。程錦之剛來休息室，便被小女孩撲了個滿懷。程錦之本來以為是其他員工的小孩。

　“媽媽。”

　這一聲清脆的“媽媽”快把程錦之的母愛叫出來了。程錦之轉頭一看，是丁經理。小女孩叫丁當，是丁經理的孩子。這孩子還挺乖巧，見了她一口一個姐姐，程錦之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這幾天，程母也發覺了，便問了丁經理孩子的事情。丁經理坦白了，程母當面還是誇丁經理的。背過身，又拉著程錦之，說起了丁經理的事情。“小丁，你要慎重考慮。”

　小女孩看著可愛，也不黏人。程錦之逗著蠻順手的。前一陣子，她聽了奶奶的話，也去冷凍了卵子。現在一想，要不也生個玩玩？果然是年紀大了。

　這天，程錦之還沒把丁當抱上車，便被一隻手拉住了車門。程錦之抬起眼瞼，一看這不是容姒嗎？容姒又“正好”經過她的公司？

　“怎麽了？”

　“容小姐你好。”上了車的丁經理，很快也發現了憑空蹦出來的容姒。

　“你好，丁小姐。”容姒也沒法保持得體的微笑了。

　程錦之摸了摸丁當的頭，便從車裡下來了。丁當撒嬌了。“姐姐，你不和我回家嗎？”

　“不了。”程錦之笑了一聲。“下次吧。”

　“你上次也這麽說。”

　“當當，別纏程姐姐了。程姐姐還有事情。”丁經理看來一眼容姒，便把女兒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上了車，容姒轉頭看著後座的程錦之。程錦之顯得漫不經心，玩著自己的發梢。

　“那個孩子是她的，你知道吧？”容姒說道。

　程錦之笑了一聲，又把腦袋枕在了駕駛座的靠背上。“你查她了？”

　“這幾天，孩子的生母聯系她了。”

　程錦之笑了笑，手指勾住了容姒的領口。“容姒，你緊張什麽？”

　容姒握住了程錦之的手。

　“容姒，你這麽關心我做什麽？”程錦之挑了一下眉頭。“你是想追求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