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洛聯系完,確認彼此都平安之後,蕭嵐繼續在鳴月館裡前進。
現在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希望能看到不一樣的房間,還是別看到比較好。
雖然已經差不多是事實了,但他還是不太想承認自己是一個非酋的……
做人,總要有一點夢想。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用糾結這個問題了。
因為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個黑色的大門正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上面還是那個熟悉的花紋。
那黑漆漆的顏色正在無聲地訴說著它和蕭嵐之間的吸引力。
正所謂,千裡非酋一線牽。
緣分妙不可言。
蕭嵐直接腳步不停地從門口過,並沒有回頭。他突然想看看要是見到了這種房間卻並不進入的話會怎麽樣。
走出去一段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難道這些門走的是願者上鉤的路線?
這麽佛系的?
但很快,現實冷冷的巴掌就拍在了蕭嵐的臉上。
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眼熟的黑色的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那裡。
在一堆一模一樣的房門裡非常顯眼。
就像在說——別來無恙啊兄弟。
蕭嵐:“……”
這特麽的是跟上他了嗎?
不信邪的他頓時拔足狂奔起來,身影在走廊裡劃出一道看不清的殘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跑了好一陣,蕭嵐停下了腳步。
他看了看周圍。
很好,周圍的房門都是那種鳴月館統一的樣式,看上去特別的規律。
就在他的視線即將收回的時候。
突然,他身旁的那扇門發生了變化,顏色漸漸地變得深黑,原本空蕩蕩的門上也慢慢浮現了圖案。
不多時,一個黑漆漆帶著和封面上一樣圖案的房間再次出現。
生動形象的演示了什麽叫做不離不棄。
蕭嵐神色複雜:“這怎麽還淨逮著一隻羊薅羊毛啊……”
非酋怎麽了?
非酋不配擁有輕松快樂的人生嗎?!
好吧,非酋的人生什麽時候輕松過……
快樂是歐皇的,非酋什麽也沒有。
看來蕭嵐的幸運值可能是全場最低的,這些房間就像專門為了他量身定製的一樣,全部都找了上來。
算了,反正他本來只是想要試驗一下不進房間會怎麽樣而已,現在已經有了結論。
雖然……還間接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倒霉蛋的事實。
蕭嵐呼出一口氣,伸手推開了房門。
門後是一片漆黑。
仿佛所有的光線都被隔絕了,視野裡除了黑,什麽都看不到。
連聲音都沒有。
蕭嵐伸出手摸了一下四周。
仍然是什麽都沒有摸到,這個房間就像是空的一樣。
除了腳下的地面。
地面是堅實的,但摸起來的手感很奇怪,比一般的地面要更加的細膩,也沒有那麽冰冷。
比起地面,這個感覺更像是——硬質的紙張。
怎麽會有人用紙來做地面?
蕭嵐正在疑惑著,頭頂上卻突然出現了一束刺眼的光。
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被燈光一刺,驟然疼痛起來。
蕭嵐忍不住伸手擋住了眼睛。
這一束光就如同按下了開始的按鈕一樣。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鮮活起來,還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蕭嵐忍著眼睛的不適打量起四周。
他發現自己此刻正置身於一個舞台上。
舞台的色彩豔麗,看著華麗而浮誇,像是馬戲團的風格。
但一切都是紙質的,背後的華麗幕布是紙質的,腳下的舞台也是紙質的,舞台周圍還貼著一些裝飾,無一例外都是紙質的。
難怪他在周圍摸不到任何東西,因為他的周圍確實是一片空曠。
不遠處還有很多其他的舞台,上面的場景看起來都不相同,但此刻亮起了燈的,就只有蕭嵐所處的這一個舞台而已。
每一個舞台的上方都有一個半圓形的玻璃罩子,將整個舞台扣在裡面。
蕭嵐所在的這個也不例外。
他嘗試了一下離開舞台,卻發現完全做不到。
就像是有某種力量在阻止他離開。
這時,空氣中傳來了輕松愉快的音樂,聽上去類似音樂盒裡發出的那種。
伴隨著音樂,蕭嵐身後的幕布前方升起了一排紙片製成的馬,它們的造型是和背景相符合的華麗多彩,正伴隨著音樂有節奏地上上下下,就像在行走一樣。
“茶話會終於開始了呢。”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隨著這個聲音出現,另一道光線打下來。
蕭嵐前方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缺口,從裡面緩緩升起了一個小一點的台子。
台子上是兩個薄薄的紙片人。
雖然是紙片,但做得很精巧,身上的關節都是可以活動的。
臉上的表情也繪製得很精致。
這是兩個女性的紙片人,她們都穿著洛可可風的華麗裙裝,頭上都是繁複的高髻。
其中,粉色衣服的紙片人頭上是誇張的羽毛裝飾。
淺藍色衣服的紙片人頭上則是由蕾絲組成的華麗花朵。
此刻,這兩個紙片人正相對著坐在桌邊。
桌子雖然也是紙質的,但上面裝飾了許多花朵,也擺放了代表茶杯和點心紙片,看起來十分精致。
粉色衣服的紙片人嘴巴開合著發出了聲音:“B小姐,自從我結婚之後,我們姐妹可是好久沒有聚會了。”
藍色衣服的紙人說:“是啊,我也很想念A夫人你呢。”
兩個紙人自顧自地聊著天。
蕭嵐也沒有說話,在一旁觀察著她們到底想做什麽。
粉色衣服的A夫人說:“我最近總在想,女人啊,就應該早一點結婚。不然等年紀大了,好男人都被挑光了,就只能撿一些剩下的殘次品了。作為閨蜜,姐姐我可有點擔心你呢。”
藍色衣服的B小姐笑了:“雖然這樣說也沒錯。不過啊,我總覺得結婚呢,還是看得清楚一點比較好。萬一太著急,直接把破爛當成寶貝撿回家了還不自知可怎麽辦?作為閨蜜,妹妹我也有點擔心姐姐你呢。”
A夫人端起茶杯:“呵呵,妹妹你說得也對。最近姐姐我遇到一件事有點愁,想請你幫我參考一下。”
B小姐:“哦,什麽事,盡管說出來,妹妹我一定幫你。”
A夫人說:“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的丈夫給我置辦了一座玫瑰園。可妹妹是知道的,我更喜歡鬱金香,這可怎麽辦啊,真煩惱。”
雖然說著煩惱,但她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炫耀的意思,明顯並不是真的在煩惱。
B小姐絲毫不讓,紙質的臉上仍舊笑吟吟的:“是啊,男人有時候就是笨呢。我的一個追求者送了我一個馬球場,可姐姐也是知道的,我明明更喜歡高爾夫。這是常有的事,我看啊,你也不需要太煩惱。”
A夫人放下茶杯拿起了點心:“呵呵,還是姐妹你懂我。”
B小姐也拿起了點心:“呵呵,誰讓我們是好閨蜜呢。”
言語交鋒過後,兩個人又其樂融融地吃起了點心。
旁觀了全程的蕭嵐:“……”
這是什麽充滿火、藥味的塑料閨蜜情哦……
每一個“呵呵”裡都仿佛含著千言萬語。
等到兩個紙片人放下了紙片小點心。
A夫人擦了擦嘴,終於進入主題:“差一點忘記了我們這次茶話會的主題。”
她的紙片身體轉向了蕭嵐,掩住唇輕笑:“要看看我們誰的手段比較厲害呢~妹妹的賭注準備好了嗎?”
蕭嵐的神色一肅,要開始了嗎?
B小姐說:“我給姐姐帶來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旁邊再次升起一個小台子,一束光也隨之打了上去。
台子上的是一個金屬質感的黑色匣子,做工細致,花紋異常玄奧,光是看著就帶著一股森冷的不祥意味。
這是一個道具,但是略顯古怪:
【名稱:潘多拉之匣(未知)】
【能力:未知】
【說明:未知】
A夫人有些疑惑:“這是?”
B小姐解釋到:“這個嘛,是我以前從一個很難纏的家夥哪裡搞來的,至於裝著什麽嘛……只有打開了才會知道,說不定會是災難哦~不知道姐姐願不願意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A夫人笑了:“呵呵,妹妹這是認為我一定會贏了,哎呀姐姐可真開心,這裡就先謝謝你的祝福啦。”
B小姐也笑:“呵呵,我也希望姐姐能高興地久一點呢。”
兩個紙片人的言語交鋒還在繼續。
一旁的蕭嵐卻難掩自己的震驚。
這個東西他是見過的!
不是在遊戲裡,也不是在什麽傳說中,而是在——
蕭成岩那裡。
那是在蕭成岩還沒有失蹤的時候,在他生日的那天,蕭嵐曾經送給自己的爸爸一個金屬的書簽。
當時蕭成岩就是把書簽收在了這個盒子裡。
因為盒子十分精致,蕭嵐好奇之下還偷偷摸了一下,想打開的時候,卻被蕭成岩阻止了。
但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古怪又冰冷的觸感。
當時蕭成岩是怎麽說的來著?
——“這不是你可以打開的,你最好期待自己永遠都沒機會打開這玩意。”
那時的少年蕭嵐還有些不解,為什麽爸爸可以開,自己卻不行。
現在想來,這個東西是個道具,雖然蕭成岩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它帶去了現實世界,但能打開的應該也只有玩家。
蕭成岩那時話裡的意思應該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都不要成為玩家吧。
可惜,在那之後,蕭嵐還是進入了遊戲,並且蕭成岩還通過成文一給他塞了一大筆債務。
蕭成岩到底是怎麽知道蕭嵐進入過降臨世界的?
並且還為了之後蕭嵐的二次進入做了準備。
和蕭成岩相關的一切,依舊迷霧重重。
蕭嵐看著B小姐拿出來的盒子,她說過是從一個難纏的家夥那裡獲得的。
“難纏的家夥”是不是蕭成岩?這個會是當年的那個盒子嗎?
裡面會不會藏著什麽和蕭成岩有關的線索?
或許要想辦法拿到它才行。
蕭嵐看了看腳下的舞台和籠罩著自己的玻璃罩子,要怎麽辦?
另一邊,兩個紙片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B小姐說:“不知道姐姐你帶來了什麽好東西做賭注啊?我們是好姐妹,可不能隨便拿一點亂七八糟的來糊弄我。”
A夫人笑道:“怎麽會呢,我對待姐妹可是最用心的了,你看——”
她的話音落下,另一個台子在之前那個的旁邊升起,同樣一束光打了過去。
蕭嵐順著看了過去,那是一個華麗的珍珠項鏈,總共有三層,最中心處是一顆流光溢彩的貝殼型鑽石,在光束下顯得異常耀眼。
更特別的是,這東西還是一個道具:
【名稱:阿芙洛狄忒的祝福(稀有道具)】
【能力:使用時,自身魅力增加100%,並在周身形成一個護盾,可抵禦三次致死程度的攻擊】
【說明:佩戴後,自身的出軌概率增加99.99%,且綠且珍惜】
這個防禦效果真是不錯。
不過那個且綠且珍惜的說明是怎麽回事?
難道抵禦三次致死攻擊的效果,是為了防止出軌後被另一半打死嗎?
蕭嵐忍不住想到了洛。
三次……恐怕不夠啊……
啊呸!他想這個幹嘛?
先不說兩人根本就沒在一起。
光是他要怎麽離開舞台過去拿就是個問題,再看這個項鏈華麗的造型,很明顯蕭嵐要是敢戴,他的技能就敢往死裡扣他的貧窮值,更不要說這個詭異的道具說明了。
他不心動,完全不心動。
但B小姐是心動的。
她坐直了身體,仔細端詳著這個項鏈。
反正在他們貴族的圈子裡哪有不出軌的夫妻呢?不都各玩各的嗎?
B小姐笑著說:“姐姐可真是大方~”
A夫人也笑意盈盈:“我們是好閨蜜嘛~”
空氣中彌漫著塑料姐妹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