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紙片人分別展示了賭注之後。
A夫人再次轉向蕭嵐這邊:“B小姐,不如我們就開始吧,你是妹妹,姐姐讓你先來怎麽樣?”
B小姐把玩著桌上裝飾的紙片花:“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麽好意思在姐姐面前搶先呢?不如A夫人你先來?”
後出手的可以觀察前面的情況,來調整自己的應對方式。
這樣一來,先手的那個當然會吃一點虧。
上一秒還在互相稱呼好姐妹的兩個紙片人,現在又一次針鋒相對起來了。
A夫人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塑料閨蜜佔便宜。
但B小姐又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當然也不願意讓A夫人拿到好處,兩個紙片人一時間僵持了起來。
過了一會,B小姐突然伸出手在前方的空地上一指。
隨著她的動作,空地上再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台子,台子上正擺放著一個做工精致的骰子。
B小姐笑著說:“這樣吧,我們扔骰子來決定怎麽樣,我們可是好姐妹,就不要這樣互相謙讓下去了。”
A夫人想了想,也點頭同意:“還是妹妹想得周到。”
B小姐笑了笑:“那我先來吧。”
說著她伸手點了點桌面。
骰子就像是受到了無形的力量推動一樣,原地飛了起來,然後在三個人的視線裡慢慢落地,停止了轉動,出現的點數是——2.
A夫人掩住嘴唇輕笑了一聲:“呵,妹妹真是好體貼啊,姐姐真是不如你。”
B小姐的紙片手攥緊了衣角,笑聲有點咬牙切齒:“呵呵,那我這邊先祝姐姐你好運了。”
A夫人也點了下桌面。
同樣的,骰子也動了起來,最後停在了——1.
A夫人揚起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
B小姐則笑容甜美:“看來還是姐姐更體貼人呢,妹妹要多跟你學習才是。”
A夫人不是很想跟這個碧池說話。
B小姐則火上澆油地催促道:“姐姐,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手段嘛,畢竟你年·紀·更·大,見識肯定更廣啊~”
她還刻意加重了“年紀更大”這幾個字,顯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讓對方不痛快的機會。
A夫人的紙片臉都要黑了。
她伸手理了理頭髮,好不容易才找回一點理智。
等A夫人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清脆悅耳:“好吧,好吧,就說給你聽聽,誰讓你是我的好姐妹呢。”
這句話說出後,兩個紙片人背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紙片沙漏,紙面上繪製的沙正在緩緩落下。
A夫人:“那是在我的莊園裡發生的事。我的貼身女仆趁我出去玩的時候爬上了我丈夫的床。”
“原本他們玩玩也就算了,可這個貪婪的女人竟然想要說服我的丈夫和她結婚。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像她這樣的賤民,能夠進入莊園工作都是我的仁慈了,她居然還妄想取代我的位置。”
B小姐語帶感慨:“天哪,真是個不知道感恩的家夥。”
A夫人冷笑了一聲:“哼,所以我找了一個月色很美的夜晚,把她請到了花園中……”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蕭嵐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了變化。
紙質舞台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個紙片做成的花叢,地板的圖案轉變為了草地的圖案,明亮的燈光變得暗淡,顏色也變成了月光般的冷色。
就連音樂,也從原本的輕快,變得壓抑詭秘。
“我讓她坐在她這輩子都不能坐的華麗座椅上,她高興極了……”
一套紙質的桌椅出現在了蕭嵐面前。
上面繪製著洛可可風格的花紋,細膩的花草紋路有著婉轉的柔美線條,配上粉調的輕快色澤,看上去像是一個藝術品。
“然後,給她端上了一杯她從來都沒資格品嘗的紅茶……”
一個造型優美、細膩瑩潤的潔白瓷杯出現在了桌面上。
和周圍的其他東西不同,這個杯子是真實的。
杯子裡面的紅茶色澤如琥珀一般,茶還是熱的,正散發著馥鬱的香氣。
“她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她哭泣、求饒,希望我的原諒,並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犯錯。”
“可惜太遲了。”
“她吐出的血染紅了我的花園,她毫不體面的掙扎弄亂了我的草坪,她刺耳的哀嚎驚擾了我沉睡的小貓……”
血跡隨著A夫人的話語出現在桌子上、地面上,仿佛再現了當日毒殺女仆的現場。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癡心妄想付出代價,不是嗎?”A夫人總結到。
“沒錯。”B小姐附和。
這一段對話結束,兩個紙片人的動作就暫停了。
空中仍然回蕩著音樂,但周圍沒有再出現任何的變化。
蕭嵐看了看兩個不動了的紙片人,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現在整個舞台都呈現的是毒殺女仆那一夜的場景,而其中並沒有出現象征女仆的紙片人。
整個舞台上唯一的人只有蕭嵐。
也就是說扮演女仆的就是他了。
蕭嵐:“……”
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還有當女仆的機會。
按照A夫人所說的劇情,女仆應該喝下這杯茶。
可是……這明顯就是誰喝誰就上天和太陽肩並肩的架勢!
腦子沒問題的人應該都不會選擇喝下去吧。
周圍只有沙漏還在繼續往下,仿佛一種無聲的宣告。
如果沙漏計時結束之前蕭嵐還沒喝下這杯茶的話,可能會有什麽他不太想看到的事情發生。
蕭嵐在舞台上走了一圈。
和之前一樣,他仍然無法離開這裡。
並且,舞台上也沒有什麽隱藏的道具或者機關可以讓他躲避。
這裡唯一不是紙質的物品,就只有這杯加料不加價,堪比敵敵畏的紅茶而已。
似乎現在剩下的選擇就只有喝掉這杯紅茶了。
不喝的話,整個劇情就不會有進展。
蕭嵐走回到了桌邊,這麽一整杯也無法假裝喝。
而且,他也不認為假裝喝能夠瞞過眼前這種明顯超自然的環境。
蕭嵐瞥了一眼沙漏,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沙漏已經只剩下五分之一了。
他快速地思考起來。
他沒有解毒的藥物,也沒有抗毒的體質,更沒有治療能力,作弊小助手還不在身邊……
想了想自己擁有的所有道具,似乎也沒有跟這個局面很對路的。
真是淒慘呢。
還好,他還擁有貧窮。
蕭嵐開啟了技能:
【名稱:貧窮無法限制我的想象】
【能力:毒性無效化】
現在蕭嵐的技能已經不再有倒計時了。
但是一分鍾1000萬貧窮值的消耗,讓他有了一種一擲千金的奢侈感覺。
之前被腦花男偷襲中毒的時候,因為毒性不致命,他都沒舍得開技能。
貧窮的時間是寶貴的。
蕭嵐不再猶豫,直接抓起了面前的茶杯。
噸噸噸噸噸地一口悶了下去。
紅茶剛入口的時候帶著一種灼燒般的刺痛感覺,但轉瞬間毒性就已經被技能抵消掉。
變成了普普通通的紅茶口感。
就是喝太快了沒嘗出味來,感覺有點虧……
牛嚼牡丹一般喝光了茶的蕭嵐隨手將茶杯放回了桌面,趕緊關掉了技能。
這時,沙漏複原。
舞台上的場景改變,花園消失,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音樂也回到了之前的那首。
兩個紙片人再次動了起來。
看著仍然活蹦亂跳的蕭嵐,B小姐輕快地笑了:“抱歉姐姐,可是下毒這個手段真的太過時了,姐姐是在給我講笑話嗎,哈哈哈哈!!”
A夫人的臉色陰沉,揮手打飛了桌面上的紙片茶杯。
B小姐終於笑夠了:“不如姐姐來看看我的怎麽樣?”
A夫人壓抑著怒火,擠出笑容:“我可是很期待妹妹的手段呢。”
B小姐轉向了舞台的方向:“那是一個膽大的追求者……”
“我和他不過見過一兩次面而已,就連話都沒有說過兩句,更談不上什麽交情。他卻固執地認為我應該嫁給他,還突兀地直接跑來找我求婚了。”
“這樣無理的請求我當然是當場拒絕。可他卻因此惱羞成怒,說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過就是看不起他沒錢沒地位,甚至揚言要將我毀容殺掉。”
A夫人驚歎:“天哪,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B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是啊,所以我只能被迫自保了。”
“我邀請他深夜獨自來到我的房間……”
隨著B小姐的話語,舞台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色彩斑斕的地面變成了碎花的地毯圖案,布景換成了貼著精細壁紙的洛可可風房間。
紙片做的沙發、床、座椅從地面上升起。
轉瞬間,這裡就是一個貴族女性的閨房了。
“他欣喜若狂,果然來準時赴約。可他沒想到,在開門的一瞬間,迎接他的是——從天而降的鋼針。”
B小姐的話音剛落,場景中的音樂變得激烈起來。
同時,千萬根鋼針直接從蕭嵐的頭頂飛速落下。
這些鋼針都有手臂長,比尋常的縫紉用針要粗上好幾倍。
要是被扎中了,下場不言而喻。
蕭嵐迅速朝著旁邊閃避。
“轟——”
如雨的鋼針落在了他之前戰立的地方,直接將堅硬的地板砸穿。
但攻擊並沒有結束。
鋼針仿佛鎖定了蕭嵐一樣,接連不斷地朝著他落下。
周圍的場景都是紙片的,並沒有什麽可供躲避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因為之前的鋼針打壞了地面,可以閃避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了。
蕭嵐在鋼針雨的間隙之間穿梭,還要小心地面的空洞,時不時揮舞著【達利特之骨】格擋。
他朝著地面被砸出的空隙看了一眼。
只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顯然不小心掉下去可能不會有什麽令人愉快的體驗。
躲過了好幾撥攻擊之後,鋼針雨終於停下。
還不等蕭嵐松口氣,B小姐的話語再次響起:
“他從鋼針中死裡逃生後,接著是細如發絲的絲線勒住了他的喉嚨……”
“嗖嗖”的聲音在舞台上響起。
那聲音來自四面八方,對著蕭嵐呈現出一個包圍的態勢。
似乎,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蕭嵐當機立斷,直接把【達利特之骨】切換到了刃形態。
他一邊向一旁閃避,一邊揮舞著骨刃切斷朝著自己攻擊過來的絲線。
這些絲線看起來柔弱,實際上卻無比鋒利。
蕭嵐清楚地看到,被絲線穿過的紙片家具瞬間就被切成了兩半。
切口極其平整,比刀刃裁出的效果還要好。
要是被纏住,恐怕並不是勒住喉嚨這麽簡單的畫面,切成零件才是正確的答案吧。
B小姐,你的形容實在是太委婉了。
絲線仍舊快速地朝著蕭嵐撲來。
蒼白的骨刃舞出了殘影,將它們的攻擊一一化解。
只是仍有幾個漏網的絲線劃破了蕭嵐的臉頰和手臂,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所幸只是皮外傷,並不算嚴重。
很快,舞台上就沒剩下什麽完整的東西了。
揮刀斬斷最後一縷朝著自己襲來的絲線之後,殘破的舞台回歸了平靜。
蕭嵐卻不敢掉以輕心。
“被絲線纏住的他非常絕望,他憤怒地瞪著我,試圖控訴和咒罵,可惜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最後,我將他送去了永恆的黑暗裡……”
聽到“永恆的黑暗”幾個字,蕭嵐直覺不對。
果然,下一瞬他就感覺自己的腳下一空。
整個舞台的地面竟然在這時候塌陷了,紙片製成的家具和之前打鬥時的碎片全部朝著下方掉落。
下方,是一片如不見底的深淵一樣的黑暗。
千鈞一發之際,蕭嵐甩出了手裡提前切換到了鞭形態的【達利特之骨】。
骨鞭巧妙地纏上了舞台後面的布景,避免了蕭嵐落入深淵的下場。
蕭嵐就這樣懸在半空,腳下是一片漆黑,還伴隨著不停下墜的碎片們。
就這樣過了一會。
計時的沙漏走到了盡頭,再次恢復了原狀。
隨著沙漏的恢復,舞台也漸漸複原,那個色彩豔麗的馬戲團風格舞台再次出現。
但蕭嵐還是舞台上唯一的演員。
並且目前仍然健在。
旁觀的A夫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紙片折扇。
她終於抓住了回擊塑料姐妹的機會,毫不留情地搖著扇子笑了起來:“哈哈哈,妹妹,原來你是個這麽沒有想象力的女人!哎呀這可怎麽是好,姐姐我真擔心以後沒人娶你呢~”
B小姐氣得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紙片做成的桌子被她拍得一抖。
蕭嵐算是明白了,不論是A夫人還是B小姐,又或者她們故事裡的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只是這一對塑料姐妹花尤其的狠而已。
怪不得她們是閨蜜,這大概就是物以類聚吧。
A夫人得意洋洋:“可惜,這一次我們平手了,姐姐沒辦法把給你準備的禮物交給你了呢。”
B小姐迅速調整回了戰鬥狀態,笑容不改:“姐姐著什麽急啊,我也想把禮物交給姐姐呢,不如我們再玩一局?”
A夫人:“妹妹的意思是?”
B小姐:“玩到出結果為止。”
兩個笑意盈盈的紙片臉轉向了蕭嵐。
蕭嵐:“……”
媽的,你們狠。
非酋籍群眾演員就沒有人權了嗎?
這時,A夫人破天荒地問了蕭嵐一句:“讓我們開始新的遊戲吧?”
蕭嵐表示不想說話。
過了一會。
B小姐也問:“開始新的遊戲吧?”
蕭嵐這才微微皺起了眉。
他瞥了一眼兩個紙片人背後的沙漏,這一次沙漏沒有開始計時。
兩個紙片人正看著他,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蕭嵐突然明白了。
這一輪,自己的意見似乎很關鍵。
如果沒有他的同意,兩個紙片人是無法開啟遊戲的!
蕭嵐垂下眼,掩住眼裡的亮色。
A夫人第三次詢問:“請問,我們可以開始新的遊戲了嗎?”
語氣裡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
蕭嵐卻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原地坐了下來:“不好玩。”
A夫人站起來,舞台周圍的玻璃阻隔對她來說就像不存在一樣。
她走到了舞台邊問:“怎麽不好玩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們誰更厲害嗎”
蕭嵐真的想說,誰特麽想知道這種事情了!看鐵憨憨啃菜地都比你們兩個撕逼有趣好嗎?
但又覺得直接激怒對方會導致什麽不可預期的變數。
蕭嵐抬起頭,沒什麽興致樣子的看了看兩個紙片人:“你們玩的不夠刺激,我這裡有個更好玩的,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玩?不過我也要參與你們的賭注。”
A夫人不悅:“你憑什麽和我們一起?”
B小姐也走了過來,卻和A夫人作對一樣,表示出了興趣:“什麽?說出來聽聽。”
蕭嵐笑了,就知道她們一定會站在兩個不同的立場。
不管誰支持誰反對,他都能有提出建議的機會。
這樣,他就能借機參與到遊戲中來,甚至嘗試獲得她們的賭注。
蕭嵐拿出了之前獲得的道具:“來玩比俄羅斯輪盤更刺激的怎麽樣?”
【名稱:塑料屠龍寶刀】
【能力:對目標造成一次即死傷害判定,概率50%(可使用次數3/3)】
【說明:一刀99999,你從未體驗過的船新版本,但成本有限最多只能做成塑料的,請多包涵】
B小姐猶豫了:“……這,是不是玩得有點大?”
A夫人也有些猶豫,沒有說話。
見狀,蕭嵐偷偷使用了【變綠噴霧】。
【名稱:變綠噴霧】
【能力:讓合作者之間產生懷疑,持續時間2分鍾】
【說明:老婆我回……來了……你們在幹什麽?!】
這時兩個紙片人距離蕭嵐已經很近了。
雖然他無法離開舞台,噴霧可能無法發揮全部功效,但噴霧的效果應該可以影響到她們才對。
然後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我向來就是玩這麽大的,普通的遊戲有什麽意思,太無聊了老·太·太·才玩。”
還刻意強調了“老太太”三個字,深得了話裡藏鋒的精髓。
A夫人轉頭看了B小姐一眼,立馬改了態度:“呵呵,妹妹不是怕了吧?姐姐我可是很想玩的。當然,還是快一點比較好,我還有沙龍不能浪費在這裡,不像某些人那麽閑。”
B小姐也瞬間改口:“呵呵,我當然想玩了,就怕姐姐不敢呢。還是盡快開始吧,我約了好多小姐妹們開party,我的時間可不和某些人一樣廉價。”
兩個紙片人之間的火藥味瞬間濃鬱了起來。
對於這種塑料姐妹花,哪怕只是一點點【變綠噴霧】,效果似乎都格外的好。
真是意外收獲。
見兩個紙片人答應遊戲,蕭嵐悄悄勾起嘴角。
從之前她們兩個擲骰子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這也是兩個非酋。
現在,是三個非酋之間的戰爭,
而他有新鮮出爐的【氪金嗎】,可以增加幸運值。
會氪金的非酋,怎麽能算是非酋呢?
作者有話要說:
1、俄羅斯輪盤——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轉輪之後,關上轉輪。遊戲的參加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板機;中槍的當然是自動退出,怯場的也為輸,堅持到最後的就是勝者。(來自百度百科)
2、前文裡【塑料屠龍寶刀】的使用次數改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