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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獸》第三二章 全城戒嚴
梨胭下一瞬間展開笑顏, 對著他就啄了一口,“夢裡見啦!”

 棠籬卻笑不出來。

 他在梨胭胸口看到和他一樣的黑線。

 他絕無內視能力, 此刻卻能清楚看到梨胭的奇經八脈。二人站起, 棠籬看到她胸口的黑線已經蔓延五髒六腑,最長的兩根, 已經到小手臂。

 梨胭嘴角的笑也突然僵住,她盯著他胸口,撫摸上去, “為什麽還有?”目光既震驚又恐懼。

 棠籬一頓,大意了。

 她看著他神情,心裡一緊,“你早發現了?”電光火石間她想起近一月來的藥香,一下子明白過來, “沒有製丸, 你在喝藥。”

 梨胭眼眶一下紅了, “你怎麽這樣?”

 棠籬隻盯著她手臂上的黑線,眉頭皺起來。

 梨胭眼神一瞥,看到自己的手臂, 愣住。

 一模一樣的黑線也出現在她身體裡。

 “怎麽回事?”

 棠籬有一瞬間亦覺得匪夷所思。兩個人,竟然中了同一種毒。

 他一下子想通, 此毒這般狠辣, 原來不是要置人於死地——

 這毒是專門殺情獸的。

 先下毒,後追殺,不死不休。

 梨胭和暗部糾葛甚深。

 至於他。棠籬嘴唇抿了一下。中同一種毒, 又懂機關、情報、武功、藥理……他或許曾經真的是暗部的人。

 太巧了。

 巧到人難以相信是巧合。

 梨胭也跟著抿了一下唇,“是我害了你嗎?”

 棠籬眉目一冷,“不要亂想。”

 梨胭抓住他的手,“我不會讓你死。”

 棠籬看著她,“我也不會讓你死。”

 梨胭一笑,目光灼灼,“好,我們都不要死。”她還沒成親,才不死。

 “你別試藥了。”梨胭道,“讓我來。”頓了頓,“你教我,我也要學藥理。”

 棠籬之前試著給自己解毒,因為身體特性,並不能大刀闊斧地用藥。但現在梨胭和他中同一種毒,她身體特殊,什麽藥都能試,且梨胭毒況嚴重,時間緊迫,棠籬之前想過的幾副藥性強烈的解藥,或可一試。

 “好,教你。”

 兩個人學了一晚上藥理毒理。

 這邊,貳一回府複命。

 “殺暗士者被另一情獸所救。”他頓了頓,“是刺殺秘主的那個人。”

 謝瞳目光一冷。會澤之後,暗部多方搜尋,然還是丟其行蹤,此刻竟在楚都出現了。

 貳一垂目,“她會秘主武功。”

 謝瞳愣住。之前暗士十二原來是被她殺的。晏沉和她在一起。

 謝瞳不知怎的,心下竟一松。

 真的回來了。

 生死不知大半年,群龍無首,謝瞳表面不顯,實則日日憂心。

 不管他要做什麽,知道還活著,謝瞳的心,穩了。

 “暗部三府俱出動一半人數,已全面埋伏楚都,城中各處,亦整裝待發。”這是之前三首領早已下的令,發現刺殺者,全力圍剿,生要擒人,死要裹屍。

 “慢著。”謝瞳眉頭一皺。

 晏沉若真的已回來卻不現身,大概率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回來。

 此情獸會焚世心法,必為晏沉所授,大概率是晏沉的人。

 此刻若大張旗鼓全城搜捕,必會引人注意,且此情獸或難逃追捕。她若捕來殺了,豈不壞了晏沉的事?

 但晏沉明知暗部不會放過刺殺者,此人一現身,暗部必要不計代價將其抓捕,又為何讓她現身?

 是自己不方便動手,借暗部之手除之嗎?

 抓,還是不抓,這是個問題。

 謝瞳想了半天,最後想到他曾經對她說的話——“上心難猜,莫自作聰明,在其位,謀其職,上位者喜歡的是忠心又聰明的人,忠心在聰明前面。撈不準的時候,先忠心。”

 “全城戒嚴,盡量活捉。”

 謝瞳閉上眼,腦袋痛。不猜了,權當不知道,該怎麽做怎麽做。

 晏沉若想保,多的是法子救她。

 第二日一大早,懸月便得到全城戒嚴的消息。不僅四大城門增加許多官兵,街上巡邏的侍衛也空前多起來。

 官兵每家每戶搜查,百姓人心惶惶,不知所為何事。

 鄢月出門嘗試獲取消息,才出懸月兩條街便謹慎掠回,道:“街上的暗士一夜之間多了三倍不止。”

 “計劃暴露了?”

 棠籬搖頭,“不是。”

 梨胭道:“是我救鄢煬,暴露了。”當時情況緊急,她若不出手,鄢煬必死。

 她雖知道暗部一直在追殺她,但沒想到會為了抓住她全城戒嚴。

 看來她過去真的做了件大事。

 “那現在怎麽辦?”鄢月問。

 藏是好藏的,梨胭如今的身手,想抓她不容易。就是刺殺計劃難以實施。鄢煬……

 梨胭道:“我先去把鄢煬找到,帶他回來。”他隱藏在外,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一命嗚呼。

 這是他們唯一找到族長的線索,不能讓他有事。

 梨胭找到鄢煬的時候,鄢煬正好從薝下酒館逃出,前門大廳,官兵正在搜檢。

 他正欲急速飛走,梨胭一把薅住他,“別跑。”鄢煬只要一起身,展現出異於常人的速度,整條街的暗士都將驚動。

 街上官兵,俱配了藍光箭。

 “整座城被暗部包圍了,暗處全是暗士。”

 鄢煬冷眼看著她。

 梨胭面容暗黃髒汙,衣衫襤褸,身上的味道使人退避三尺。她拿著破碗,扭著鄢煬不放手。

 在旁人看來,這是一個乞丐在討東西。

 她動作癲狂,扭著人哭嚎,濕漉漉的袖子甩上鄢煬的臉,一坨黑色的不明物糊上去,泥斑點點,瞬間擋住他的臉。

 “他們在找我,對男子的檢查沒有那麽嚴,你裝作氣疾敗壞的樣子出去,不會受人懷疑。”梨胭抱著他又哭又笑,身上又臭又髒的東西貼了他一身,鄢煬面色一黑,怒道:“哪兒來的混帳東西!”手一甩,將乞丐狠狠甩在地上。

 乞丐瞬間伸手,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

 “城南懸月別莊,去那裡等我。”

 男人橫眉冷目,一腳將人踢開,“呸,晦氣!”罵罵咧咧從門口走。

 “慢著!”一官兵攔住他。

 鄢煬冷冷看著他。

 旁邊的官兵拉拉那人,“他是男的,不用查。”捂住鼻子,“臭死了,趕緊滾!”

 “那乞丐滾過來!”

 梨胭笑嘻嘻往這邊走,一群人捂住口鼻,要被臭暈過去。

 一官兵瞧了她兩眼,所找之人容貌絕美,二八年華,絕不可能是此等婦人,他不耐煩揮手,“算了算了,你也滾!”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來,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離開。

 梨胭等了半個時辰,鄢煬出現在懸月門。

 鄢月道:“現在你可信我們不是暗部間諜?”

 鄢煬面色冷淡,聲音細啞:“不信。”

 “你!”鄢月咬牙切齒,“若我們是,幹嘛救你兩次?”

 “我的命不值得你們救兩次。”鄢煬目光陰冷,“所以我更不信。”

 鄢月:“……”世風日下,我想殺同類。

 梨胭攔住鄢月,對他道:“你錯了,你的命值得我們救兩次。”

 鄢煬看著她。

 “我喜歡你。”

 鄢月呼吸一窒,目光瞬間轉到棠籬身上——我的天!

 棠籬面色如常,仿佛沒聽見。

 梨胭直直看著他,“即便你不知道族長在哪兒,我也會救你。情獸族之前沒有荊軻,現在有了。”

 “花言巧語,巧舌如簧。”鄢煬依舊面色冷硬,隱見怒氣,“和人類如出一轍!”他目光朝棠籬刺去。

 梨胭擋住他的目光,上一秒才表白,下一秒警告道:“但你若傷害他,荊軻怎麽死,你怎麽死。”

 鄢月又瞧棠籬一眼。

 棠籬面色如常,也仿佛沒聽見。

 看來棠籬比她更適應梨胭的說話方式。

 鄢煬冷哼一聲,“我不屑殺普通人。”

 梨胭點點頭,“那就好。現在非常時期,切莫衝動,等我們把暗部的人引開,你再行動不遲。”

 “你要做什麽?”

 梨胭瞧他一眼,“事關性命,我不告訴你,等著吧。”

 接連三日,梨胭毫無動作,隻每天跟在棠籬身後學藥理毒理。

 棠籬煎了幾副藥,梨胭一飲而盡,晚上看時,黑線並未減少。

 “沒關系,慢慢來。”梨胭並不氣餒,“晚上接著學。”

 “好。”

 梨胭白天看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到了晚上,就把看書的困惑告訴棠籬,棠籬解答。有些時候,二人會一起探討。

 梨胭驚訝於棠籬不過比她早兩月看醫書,但他仿佛已經把全天下的醫書都看完了一樣。

 棠籬笑:“就許你一人過目不忘?”

 又過了幾日,梨胭試著自己配藥,她配藥大膽,只看有用藥性,不怕毒性,配出來的解藥毒死了好幾隻信鴿,她面不改色喝下去,無事人一樣。

 但是身上的毒未解。

 鄢煬觀察她好幾日,見她每天吃飯一樣的喝奇奇怪怪的湯水,身上的藥味隔十丈遠都能聞到。

 眉頭皺起。

 “情獸一族不會中毒。”

 梨胭又喝下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那是你知道得太少。”

 “斷腸草、鉤吻、紅娘子、砒石……你這幾日把十大劇毒全嘗了一遍,這不好好的嗎?”

 梨胭趁他不備,一枚銀針扎他手上,鄢煬的手瞬間麻木開來。

 “你——”

 梨胭抽回銀針,銀針青色,泛著藍光,“這是從暗部藍光箭上刮下的粉末。”她看了看銀針,又看了看他,“麻藥都有了,為什麽不會有毒藥?”

 鄢煬鼻子動了動,眉頭皺緊。之前他沒有近距離接觸過藍光箭,此刻一聞,莫名有種熟悉感。

 “有刺鼻腥味。”

 梨胭點頭,“這藍光箭或許有血引。”

 “這個味道我在哪裡聞過。”

 “血的味道,哪裡都有。”

 “不是,不一樣。”鄢煬若有所思。

 “哦,你想起來了告訴我。”梨胭對此不甚在意。

 鄢煬盯著她,“你真的中毒了?”

 梨胭點頭,“對啊。”

 鄢煬倏爾飛走。

 十日後,昌城、彌城、桂城、江州、陽城、錦城各處官府皆接到報官,各地都出現同一種“妖怪”,似狐似人,容貌絕美,來無影去無蹤——所到之處,必殺大奸大惡之人。

 然手段殘忍,爪痕犀利,不似人為,各地百姓恐慌非常。

 這日早朝過後,熹帝召暗部三首領內殿議事。

 “說說,最近怎麽回事?”

 三人跪在殿前。

 謝瞳匍首道:“臣已派人去查。”

 “光查?”熹帝手裡拿著折子,“這麽明顯的情獸痕跡,你不派人去殺,光查?!”

 謝瞳目光冷凝,沉聲道:“此事突然爆發,且目標分散,臣懷疑是其故意為之,以分散暗部力量,有圍魏救趙之嫌。”

 “朕不管他們是為了救誰。”熹帝冷聲道,“此事絕不可再鬧大,情獸之密,也絕不許泄露。你們立馬增派人手,既要把事情解決,也要把風波平息,十日後,若朕再收到一封這樣的折子,你們三人提頭來見!”

 “臣,遵命!”

 三人回到暗部。謝瞳面色難看。

 宗恣面無表情,道:“情獸之事乃皇家秘辛,若百姓知道沇國開國皇帝一時興起竟造出此等怪物,皇家顏面威望必蕩然無存,恐動其根基。熹帝大怒,情有可原。”

 殷三蒼眉頭一皺,道:“突然間六城皆出現情獸怪物,當眾殺人,爪痕明顯。此事確有蹊蹺。按情獸一族的速度,他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殺掉人,且也完全可以借以工具,不必留下爪痕。這是故意挑釁嗎?”

 他頓了頓,又道:“若真是圍魏救趙,楚都全面埋伏,全城戒嚴,近幾日絕沒有可疑人士離開京都,她是怎麽和六城聯系上的?”

 謝瞳閉著眼,她當然做不到,晏沉做得到。

 宗恣將壹府首領令牌扔給謝瞳,“熹帝隻想把事情壓下來,真相如何,他不關心。我們聽令便是。此事乃你貳府事,我沒空插手,給你壹府一半人手,速戰速決。”

 宗恣走到門口,回過身問:“新藥試了嗎?”

 謝瞳搖頭,“暫時沒有,被他逃了。”

 “此藥根據秘主失蹤前給的方子而製,隻製出兩瓶,頂尖高手沾之即死,莫要浪費。有結果了告訴我。”

 “好。”

 宗恣走後,殷三蒼道:“這件事是不是秘主所為?”

 謝瞳面色冷然,“我怎麽知道?”

 “那好,我也借叁府一半人手給你——”

 “停住。”謝瞳看著他,“宗恣我不敢惹,他有他要做的事,無暇顧此事我能理解,你別想這樣。”

 “你欲如何?”

 “我三城你三城,七日之內把事情解決。”

 殷三蒼一頓,“好。”

 謝瞳對空中叫道:“貳一。”

 “屬下在。”一人飄至門外。

 “京都的埋伏調回,貳二,貳三,貳四各帶一百人去錦城、陽城、桂城,知情者俱誅之,勿留後患。”

 “是。”

 鄢煬沒想到暗部真的解禁了,他更沒想到的是一個人類竟然幫著她做這些事。

 這十日棠籬對梨胭的態度,鄢煬俱看在眼裡。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未有任何隱瞞。

 眼中的溫柔亦隻對梨胭。

 感情是裝不來的東西。

 他看著那二人分喝一碗藥汁,明明是很苦的東西,兩個人卻相視一笑。

 “你若再不告訴我們族長在哪兒,梨胭只有半月可活。”鄢月出現在他身旁,亦看著遠處二人。

 “此毒無解,我們只是想知道一個真相。找到下毒之人,或可有一線生機。”

 鄢煬默了半晌,“我可以告訴你們。”

 遠處梨胭目光一閃。

 棠籬看著她,“他們在說什麽?”

 “鄢煬答應說了。”

 “在哪兒?”

 梨胭看過去,“他不要你知道。”

 相隔十丈,梨胭和鄢煬四目相對。

 棠籬垂下眼,“可以。”

 梨胭收回目光,“我們今晚就出發。”

 棠籬頷首,“好。”

 晚上,二人獨處,棠籬拿出一大盒子,打開,對她道:“此乃玄鐵冰絲織成的雪蟬衣,輕薄無物,然堅硬無比,可擋大部分刀槍箭矢,你以後和暗部對上,不必忌憚藍光箭。”

 月光下玄鐵冰絲散發著淡淡銀光,她拿起來,衣袂飄揚間光華陣陣,像抖落銀河星光,美極了。

 梨胭穿上,正好合身,她非常喜歡,“哪兒來的?還有嗎?也給鄢月一套罷?”

 棠籬一笑,“世間僅此一件。”這是傳說中的東西,棠籬在書上看到,不死心去尋,機緣巧合之下,從一琉尾洲商人處得到,花了懸月門一半的積蓄。

 速度是情獸一族的逃生關鍵,有了這雪蟬衣,他又能安心幾分。很值得。

 時候不早,到了他們上路時候,棠籬道:“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好。”

 “你若四日不回,我便去彌城尋你。”棠籬和鄢煬交涉,最終鄢煬告訴他一個大的城池。鄢煬不信棠籬,棠籬也不完全信他。

 “好。”

 梨胭抱住他,“等我。”

 棠籬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

 他教過她。

 此詩後一句是——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她還沒有走,他就說想她。

 梨胭閉上眼,終於有一點懂了。

 人為什麽要寫詩,詩為什麽要婉轉多意,詩與語的區別。

 你走了,鏡子都暗下來了。

 一句詩,包含的不僅僅是我會想你,是無數想你的情景和殷殷盼歸。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補的一章,但是大概要凌晨一兩點了。

 我寫完就發上來,你們不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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