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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前寡獸求生記[種田]》第77章 晉江獨發(77)
廢棄一年多的部落已經長滿了雜草。

 當初用石滾碾壓得整整齊齊的道路被風和雨侵蝕, 搬遷時一些打碎的陶器碎片隨意地淹沒在雜草叢裡, 已經堆積了不少沙塵。

 曾經留下的廢棄獸皮和木棍都已經腐爛,唯有一些骨棒和石器還殘留在地上。

 獸人們生活的那麽多痕跡隻短短一年便幾乎消失殆盡。

 而就在不遠處,隔著雜草叢生的土地,是一片枯黃的死寂世界,天空都染上了灰黃的顏色,沒有任何鳥從那邊飛過來, 也沒有任何野獸敢往那邊去, 唯有不詳的風聲“嗚嗚”地傳來, 帶給所有人發自內心的涼意。

 實際上, 野獸是最靈敏的生物,危險的神罰廢土的邊緣幾乎找不到任何大型或者小型動物存在的痕跡。只有植物、昆蟲、真菌這些沉默的生物生長在這裡。

 陸邇站在神罰廢土的邊緣,遙望著那片幾乎等同於死亡的枯黃, 無聲地歎了口氣。

 純白的獅子從後面追過來, 在陸邇身邊停下,隨即變成了高大的獸人, 面容上顯出一絲擔憂:“回去吧,別離這裡這麽近。”

 誰敢肯定神罰不會突然向前蔓延呢?

 陸邇點了點頭,轉身跟著角一起往回走, 一邊問道:“情況怎麽樣?”

 角面色沉重, 搖了搖頭:“不太好, 這附近的溪流和湖泊幾乎都枯竭了,我們得找到新的水源。”

 別的都還好,水肯定是必須的。

 “當初利他們在這裡挖礦的時候是哪來的水?”

 “利發現了一個小山洞, 裡面有汪泉水,但是那個泉水量不多,估計只夠我們日常用。”

 如果他們只是短暫地在這裡停留倒還好,想在這裡發展分部落,肯定不能指望一口泉水。

 陸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還有泉水,說明地下水應該還算充沛,可以考慮打井。”

 “井?”

 “嗯,就是垂直往下挖一個深坑,一直挖到地下的水……泉水也是地下的水湧出來的。”

 角從沒聽說過這種事,但既然是陸邇的判斷他自然十分信服:“解決水源問題,別的應該好說。”

 就算土地相對乾旱,種不了小麥黃豆,也有耐旱的紅薯等作物。

 回到當初的紅木部落,陸邇憑借記憶走到他們以前的帳篷出,看著還能看出一些殘留痕跡的豬圈,想起當初自己就是在這裡和小咪、小嚕度過了不少快樂的時光,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

 角拍了拍已經腐朽的豬欄,看著那根樹枝嘩啦碎在地上,眼中也閃過一絲懷念。

 “就在這裡扎帳篷?”

 “好。”

 把他們過去的家所在位置的雜草和石塊清理乾淨,重新扎起了簡單的帳篷。

 當初留在這裡的木床早就腐爛了,角找來一些乾草鋪成兩張床鋪,上面還蓋了兩層獸皮,仍然覺得不滿意:“委屈你了,先睡這裡吧。”

 陸邇從車上把三個幼崽挨個抱進來,看著角這幅樣子忍不住想笑:“我們當初不就是這麽睡的麽?”

 “當初和現在又不一樣。”角嘟囔了一句。

 和他的亞獸交流了這麽久,角逐漸在腦海中拚湊出了陸邇在現代社會時的生活狀態。

 盡管有些東西沒法理解、但可以想象。角覺得他的亞獸成長在那樣安逸、舒適的環境中,現在跟著自己生活反而變差了。

 就算陸邇不介意,他也想給他的伴侶提供他能夠提供的最好條件。

 陸邇確實沒在意這個,把三個小崽子放在柔軟的獸皮上,笑著拍拍角的肩膀:“行了,別糾結了,先給孩子們準備吃的吧。”

 三個幼崽雖然不用喝奶了,但也不能像他們一樣直接吃肉吃菜,需要吃一些柔軟、好嚼的食物。

 在部落的時候陸邇每天都會蒸個蛋給他們吃,現在沒有雞,只能先吃車上帶的糧食。

 一家人燉了小米粥,陸邇還烤了個面餅和豬蹄,跟角分著吃了。

 “明天我們先去神罰邊緣試一下靈水、生命之力的作用。”吃完飯,陸邇簡單制定著計劃,側頭看向角,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小咪,拉粑粑嗎?”

 “不要提這個。”角聽到這個稱呼還覺得害臊,難得臉紅了一下,“我已經不是小咪了。”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啊。”陸邇淺笑著拍拍角的大腿,“要反向同化神罰廢土需要你的生命之力,但不可能用你的血——你就這麽大一個人,能有多少血?用排泄物做的肥料肯定是最合適的。”

 角想了想感覺也對,但小咪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這麽大的人了還要當著陸邇的面上廁所……

 太羞恥了!

 陸邇看角這幅坐立難安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把角的羞恥心都笑成了惱羞成怒。

 強壯的獸人猛然站起來,撲向陸邇,把陸邇壓倒在柔軟的獸毛裡。

 陸邇察覺到角的意圖,耳根發燙,下意識拒絕:“孩子們還在呢!”

 角動作停住,扭頭看到三個好奇寶寶正看著這邊,三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這樣的目光下,哪怕角再怎麽衝動也決計繼續不下去。

 他憋了憋氣,還是放開了陸邇,走出帳篷大喊了幾聲:“戰?戰!”

 等金毛弟弟過來了,角才一把抄起三個崽兒塞進戰的懷裡:“你不是喜歡陸酒嗎?借給你照顧一晚上,好好照顧他們!”

 說完不等戰回應,直接回帳篷放下了簾子。

 戰抱著三個動來動去的幼崽,低頭看看,一陣無語。

 用屁股想他也知道他這個親哥是要幹什麽!

 ——有伴侶了不起啊!

 ……

 第二天陸邇多睡了很久。

 角美滋滋地起來燒水做飯。以前他正經做飯都會炸灶台,陸邇孕期的大部分食物都是紅雲張羅;但角沒有放棄,私下裡偷偷研究提升自己的廚藝。

 他不想以後家裡都讓陸邇辛苦做飯,更不想全都依賴外人。

 有些人確實在某些方面沒有天分,角努力這麽久也勉強隻把自己的廚藝提升到正常的水平。

 不過能正常給陸邇做飯,角就滿足了。

 戰昨晚被三個幼崽哭鬧了一整晚,打著哈欠從自己帳篷出來,懷裡還抱著小陸酒。

 看著角一臉饜足,戰沒好氣地走過來,把小陸酒放在地上:“你的幼崽晚上都不睡覺嗎?”

 昨天晚上三個小崽子頭一次沒跟父親、姆父一起睡,哭起來此起彼伏。他一個人哄好了這個另一個又鬧了,只能連夜去把茫叫過來,請茫幫他一起看孩子。

 唯一還算寬慰的就是他總算抱到小陸酒了。只是小家夥似乎不怎麽待見他,被他抱著就各種掙扎,非要跟茫睡在一起。

 “另外兩個呢?”

 “還在睡,茫抱著他們。”

 角點點頭,一手端起剛做好的飯,一手抱起小陸酒:“等他們醒了送過來。”

 帶著早餐和幼崽進了帳篷,陸邇已經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看到角進來,臉色頓時板了起來。

 昨天晚上一開始他還覺得不錯,後面開始漸漸吃不消——角這隻大獅子,明明是大貓,時間不像陸邇知曉的貓科動物那樣短,次數卻像貓科動物那麽多!

 也許是因為來舊址的路上他們都沒有機會親熱,這次這混蛋越來越興奮,陸邇的抗議都被他吃進了嘴裡,愈來愈興奮。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後來完全放棄了形象,抱著獸人強健的肩膀被弄得哭出來的羞恥畫面,陸邇還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雖然全程確實很舒服,但這種縱欲絕對不能縱容!

 角興致勃勃地進來,看到陸邇身上蓋著的毛毯滑落之後,上身肌膚上那些誘人的痕跡,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自己是如何愛不釋手地在他的亞獸身上留下那些痕跡、他的亞獸又是如何用平日見不到的羞澀又迷離的眼神看他的……頓時覺得全身又有些火熱。

 待到看到陸邇的臉色,角腳步一頓,臉上露出一絲心虛,連忙把陸酒和食物都放下,過來給陸邇揉腰:“陸邇,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陸邇板著臉,沒有拒絕角的動作,微微瞪他一眼。

 雖然身體某些部位還有些酸痛,但全身都很清爽,顯然自己昨晚徹底昏睡過去之後,角已經幫他清理過身體了。

 因為昨晚做了很久運動,陸邇肚子已經開始鳴聲示警。角討好地把早飯端過來,陸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始吃了起來。

 小陸酒看著父親和姆父吃得香,也爬過來眼巴巴地想一起吃。

 角抱起小陸酒,自己吃一口,喂小家夥吃一口。

 陸邇看著高大的獸人耐心地低頭喂孩子的畫面,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那邊父子倆一起疑惑地看過來。

 這麽一笑,陸邇臉色繃不住了,嘴角勾起了笑意:“沒什麽,只是覺得這個畫面挺溫馨。”

 實實在在的煙火氣息和生活感,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人生。

 角雖然不太懂,但看陸邇笑了也覺得高興起來,趁機湊過來:“陸邇,不生氣了吧?”

 提到這件事,陸邇本想板起臉,對上角有些委屈的小眼神,又實在氣不起來,隻好道:“不生氣了。”

 角放下來,湊過來又揉了揉陸邇的腰,小聲道歉:“對不起。”

 陸邇無奈地放下碗:“下次不要這麽放縱了……我又不是、又不是……”

 角本來有一句“可你昨晚看起來也很舒服”想說,但直覺又告訴他說了這句話陸邇八成又要生氣,隻好咽回去,轉而問道:“那你覺得最多要幾次?”

 陸邇一低頭就能看到小陸酒好奇的眼神。在孩子面前談論這個過於挑戰他的羞恥心,陸邇重新端起碗,強自鎮定:“你自己體會。”

 自己體會?

 角琢磨了一下,有些迷茫。

 昨晚陸邇雖然中間有哭,但身體還跟他纏得緊緊的,反應也很可愛……是哪一次開始讓陸邇不高興的?

 ……

 吃過早飯,施工隊開始準備挖泥燒磚。

 舊址這裡的泥土雖然不太適合種植,但用來燒陶和燒磚反倒不錯。

 陸邇把三個幼崽托付給戰和茫,自己和角、老祭祀一起去了神罰廢土的邊緣。雖然早上起來的時候身體還很酸痛,但吃完早飯就儼然恢復了正常,也不知是亞獸體質天生很適合獸人們的親熱、還是和角體內的生命之心有關。

 神罰被攔在了他們以前的耕地外面,從目前的情況看,這些一年前的耕地和殘留的雜草植物仍舊擋得很好。

 陸邇把能帶的種子都帶了過來,準備挨個實驗。

 只有靈水和生命之力合力才能讓植物抵抗神罰的侵蝕,因此需要角提供能夠蘊含生命之力的……排泄物。

 把種子埋在神罰廢土上,大獅子變回了獸型,朝著神罰的土地上撒了一泡尿。

 隨後陸邇脫下手套,讓靈水指環接觸到陽光,很快清澈的靈水就從陸邇指間汩汩流出,灑落在被大獅子澆灌過一遍的土地上。

 肉眼可見的幾隻嫩芽從土地裡鑽出,很快抽莖長葉,不多時就變成了一株完整的辣椒,結出了一顆顆玲瓏剔透的果實。

 這個結果沒有超出他們的預料。靈水和生命之力一起作用能夠讓植物生長,但對於土地的影響如何尚未可知。

 從外觀上看,這些土地還沒什麽變化,陸邇鏟了一小塊,帶回去做了些比對研究,發現暫時沒有什麽進展。

 考慮到數量的問題,陸邇把各種植物在神罰廢土上都種了一遍,幾乎在這裡搭建了一個小菜園,準備每天都來觀察進展。

 老祭祀本以為陸邇的農業反向同化神罰廢土的過程會包含一些神秘感,沒想到這麽接地氣——除了最開始靈水指環之外,別的操作既不神聖、也不玄妙。

 這讓本以為自己可以發揮一點神學作用的老祭祀有些失望。

 他本來想專心和神靈溝通,但陸邇發現這位老祭祀對於藥理有很深的了解,想著反正是用靈水催熟植物,不如乾脆催生一些少見的藥草,虛心向他請教藥草的習性。

 過了兩天,陸邇再去看種植在神罰廢土上的植物時,發現有些植物已經進入了凋零期,而土地的顏色也從一開始的灰黃變得微微有些發黑。

 對於可種植土地來說,黑色幾乎是最肥沃的顏色,陸邇和角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喜悅之色。

 這說明,他們最初的猜想是對的!確實可以用這種方法反向轉換神罰廢土!

 找到了方向,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現在這種轉換的效率還是太慢,陸邇調查了不同植物附近的泥土,尋找廢土再生的程度和植物品種的關系。

 又經過幾天的對比觀察,他們發現植株越是粗大、根越深,周圍的廢土轉換效率就越高。

 “我們現在的糧食最高的好像就是小麥和黃豆?”角數算了一遍,皺了皺眉,“都不高。”

 “不一定完全考慮糧食,種樹也是不錯的選擇。”陸邇想了想,“因為樹木生長和處理太麻煩,我之前都沒有培育過樹木的品種,實際上很多經濟作物都是從樹裡種出來的。”

 “果樹嗎?”角現在思維方式也能跟得上陸邇的步伐,“果子可能很難有市場。”

 “不一定是果樹,還有橡膠、栗子、銀杏、蠟樹……”陸邇數算了一些經濟樹木,又想了想,“哪怕不考慮果實產物,本身材質優秀、適合做木材的品種也可以納入考量;甚至像一些槐樹的品種可以固氮,對於土壤的質量有明顯提升,也有很大的種植價值。”

 雖然林業不是陸邇的研究領域,但一些基本的常識倒還難不倒他。

 角聽得有些暈,不過陸邇的意思他倒是明白,想了想:“那我們先去找你說的這些樹木?”

 “先拿紅木來試驗吧。”陸邇回頭看了看如今只有幾個小帳篷的部落舊址,微微一笑,“到底是紅木部落的招牌,不能丟了。”

 紅木部落的名字來源是最初組建部落時第一個部落地址生長的樹乾的顏色偏棕紅,所以才取名紅木部落。

 經過幾次遷徙,現在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其實原本是沒有紅木的。只是當初遷徙的時候,部落不少人都折了紅木的樹枝做拐杖支撐走路,到了這裡把拐杖隨手插在地上不管,竟然有一根樹枝成活了。

 現在他們最大最粗的紅木就在陸邇和角的帳篷門口。

 當初陸邇還繞著這棵紅木為小嚕修建了豬圈,在小嚕的滋潤下,那棵紅木愈發茁壯。

 紅木的樹乾很直很硬,樹冠略大,種子卻很堅硬,沒什麽食用價值;但紅木的生命力很頑強,當初折下來的樹枝隨手一插竟然成活,現在這一帶地區被伴隨神罰而來的乾旱籠罩也沒雨影響它的茁壯。

 而且從紅木的樹乾硬度來看,紅木應該可以當作不錯的木材使用。

 角爬上紅木的樹冠,取了紅木的種子,又折了一些嫩枝,拿去給陸邇做培育。

 培育樹木和培育農作物的區別還是挺大的,好在陸邇並沒有打算把紅木定向培育出什麽品種,專注它的生命力,倒也不算麻煩。

 在靈水的作用下,一棵棵高大的紅木很快就在預定的位置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一夜過去長了這麽多樹,其他獸人們又不是瞎子,自然不會注意不到。

 暫時不想讓靈水指環暴露,陸邇拉了老祭祀做擋箭牌:“這是神壇部落的祭祀借用神的力量實現的神跡!”

 老祭祀扯了扯嘴角,咳嗽一聲,認了下來:“沒錯,神的力量無所不能……別看了,快去幹活!”

 其他獸人們嘻嘻哈哈地跑開了。他們要重開耕地、要建房打井,確實很忙。

 這些日子他們已經建起了第一座房屋——不是四合院。

 考慮這裡的分部落將來可能的人口和獸人們的類型,陸邇叮囑他們建造單個小屋,把前後留出院子和道路的空間即可。

 第一座房屋建好之後本來應該讓陸邇和角住進去,但陸邇和角這些日子經常泡在試驗田和神罰廢土邊緣的地方,只有吃飯和睡覺才回來,就讓其他人先住了。

 戰和茫帶著三個幼崽先住了進去。

 說起這個,戰滿腹委屈:“我以為我過來是來為了拯救世界而拚命的,沒想到是來帶孩子的!”

 陸邇和角忙著研究神罰廢土的同化,三個幼崽可不得他和茫一起照顧?

 就算每天陸邇都會回來和崽子們一起玩耍、角也會定時帶陸酒、陸安出門轉一圈,以求激發他們的野性,大部分時間三個幼崽還是在他的懷裡。

 茫倒是覺得還好,除了每天必須要吃的胡蘿卜讓他覺得十分頭疼之外,別的沒什麽難過的事情。幾個小崽子似乎很喜歡這隻沉靜的紅熊,被茫抱著的時候總是很開心,抓著紅熊的耳朵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戰就不一樣了,幾個幼崽似乎對和自家父親長得很像的叔叔沒什麽興趣,戰抱他們就會扭動身體想跑,有時候甚至還會哭。

 看著茫抱著幼崽歲月靜好的樣子,戰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討幼崽喜歡,他就不行。

 ……

 培育之後的紅木樹立在神罰廢土的邊緣後,陸邇每天去記錄一次土壤情況。大約兩周時間之後,這一片栽種了用靈水和生命之力培育的紅木的神罰廢土已經徹底褪去了枯黃的顏色,變成了黝黑深紅的正常土地。

 作為獸人中唯一能夠在神罰廢土上行走的人,角在這片新轉換的土地上和神罰廢土上奔跑了幾個來回,驚喜地道:“真的完全變回來了!”

 踩在神罰廢土上就會有一種生命力都在被腳下的枯黃土地吸收的感覺。而他們栽種了紅木的這塊土地,和正常的世界完全一樣!

 他們成功了!

 他們終於成功地轉換了一小塊神罰廢土!

 角激動地把陸邇抱起來轉了一圈,還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地親了一口。

 猝不及防遭襲,還是當著其他人的面,陸邇耳根忍不住發燙,微微瞪了角一眼,讓角把自己放下來。

 雖然他也很激動,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完全勝利的時候。

 “雖然我們成功轉換了一片神罰廢土,但是效率極低、限制也很大。”陸邇拍了拍旁邊高大的紅木,神色嚴肅,“神罰覆蓋的面積如此之大,不可能全靠我們兩個手動種植——那樣哪怕我們一輩子都耗在這上面,恐怕也沒法做到。”

 現在神罰廢土轉換完全依賴他的靈水和角身上的生命之力,沒法批量進行,也沒法交給其他獸人操作。

 在陸邇的想法裡,顯然只有讓每一個部落、每一個獸人都能參與到植樹造林的工作中,才能齊心協力解決神罰。

 “說得沒錯。”角首先讚許了一句,隨後過來拉住他的手,和他額頭相抵,“但是既然有了成果,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你這些日子都瘦了。”

 陸邇在現代社會泡實驗室的時候早就習慣了連續很多天進行實驗研究,聞言剛想反駁,就被角看穿。

 角趕緊舉出了另一個理由:“你也好久沒和我、還有崽子們一起玩了。”

 提起這個角還滿腹委屈——因為沉迷工作,陸邇都好久沒有給他擼毛了,他好幾次把全身的毛毛洗得乾乾淨淨、又在篝火旁烤得蓬蓬松松,結果陸邇敷衍地摸了兩把,就又去琢磨神罰的事情了。

 角碧綠眼眸中的委屈傳到陸邇心裡,陸邇微微一怔,低頭想了想,抬頭笑道:“好吧,明天放一天假,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去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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