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面露糾結之色,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啊!
夏耀的眼黑幽幽的。
這樣吧,你回去探探話。彭澤朝夏耀說,你觀察觀察你媽,看看是不是真的性情大變,說不定就是一時興起,是你想多了。
晚上,夏耀回到家,夏母正在拖地,電視上放著晚會。
等到了一個歌唱節目,夏母停下手中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這幾個小夥子真帥,我最近很迷他們。
夏耀扭臉往電視上一瞧,差點兒從沙發上出溜下去。
您喜歡他們?他們比我還小七八歲呢!!
夏母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我知道啊,EXO嘛!
連夏耀都叫不出這個組合的全稱,連夏耀這個年齡段都對這種偶像組合不來電了,他額娘竟然會我滴分擦擦擦,是哪個王八犢子喚醒了您的少女心啊?!!
211連老娘的醋都吃!
夏耀趁著夏母去收拾書房的工夫,偷偷潛進了她的臥室。現在叫她和夏任重的臥室已經不太合適了,應該叫夏母一個人的閨房。整個房間出來大chuáng上的被褥和枕頭是雙人的,其余地方看不到另一伴的任何痕跡。
以往沉寂的梳妝台又開始鮮活起來了。
梳妝鏡擦的鋥亮,裡面找出夏耀這張茫然又苦bī的面孔。
這段時間和袁縱接觸少,連倒飭的動力都沒有了,加上整天加班工作,整個人灰頭土臉,與額娘的jīng面貌插了好幾個檔次。
夏耀在夏母琳琅滿目的化妝品上仔細排查,拿起一個瓶子聞一聞,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夏耀總覺得這個化妝瓶上有袁縱的氣味兒。
而且這些化妝品都是剛拆封不久的,儼然就是近期買的,產品功能有重疊。以夏母的消費觀念而言,她不太可能會同時買很多套,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送的。
至於這個人是誰夏耀手賤拉開了抽屜。果不其然,有一套禮盒還未拆封,上面一個赤luǒluǒ的大粽子圖標。
這個圖標還是夏耀親手設計,後來做成了印章,沒事就在夏耀的子、桌布或者一切帶盒子的生活用品上亂戳一氣。
夏耀心裡酸得冒氣泡,下面那根都快變成醃huáng瓜了。
你姥姥的!你都沒給我買過護膚品!都沒給我買過!人家宣大禹還給我買過呢!你都沒給我買過!!
可夏耀看袁縱給夏母買的這些,怎麽看怎麽專業,怎麽看怎麽用心。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關心愛護,那得是多上心啊?!!
夏耀離開夏母的梳妝台,又在她的chuáng邊磨嘰了一陣,在擺弄她枕頭的時候,突然翻出了底下的一個小子。
這個小子繼承了三十年前的功能--作詩!
夏耀簡單翻閱了一下,裡面只有幾首,上面記錄的日期都是最近創作的。
第一首--《渴望愛情》。
愛情依然活在我的心底,
就像遺棄的火種在潛伏,
也注定在這沉靜的深夜,
唄某一隻大手層層燎起。
愛情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額頭與心雙雙失去年齡,
在歎息與熱戀的碰撞中,
鋪成修遠漫長的這一生。
一看到這個題目,夏耀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十歲的女人,有夫有子,平白無故渴望愛情?再往下看,大手?為毛是大手?夏耀滿腦子都是袁縱的老虎鉗子。在看到失去年齡四個字,滿腦子都是年齡差啊年齡差!
還有,為啥會有歎息,是因為跟我爸生活不幸福麽?為啥又有熱戀?跟誰熱戀?這碰撞又是怎麽來的?沒有出軌、糾纏不清的兩段情,怎麽會有碰撞?
夏耀正胡思亂想著,夏母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夏耀徒然一激靈,趕忙將小子塞回了夏母的枕頭底下。
結果夏母只是在哼歌,沒有進屋來。
夏耀剛松一口氣,夏母的歌聲就猝不及防地傳了進來。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世界就沒有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我寧願永遠都又笨又傻。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我就會失去他。我深愛的他,深愛我的他,怎麽會愛上那個他
不想長大夏耀心裡一哆嗦,我這個歲數的唱這歌都為時尚晚,您可敢哼啊!都說循環哼唱一首歌是潛意識的外在釋放,姑且不說夏母哼歌的出發點是什麽,夏耀只是想知道夏母學唱這首歌的出發點是什麽。
夏耀不敢再想了,趁著夏母進衛生間的工夫,匆匆忙忙從她的臥室撤走了。
睡覺前,夏耀給夏任重打個電話。
爸患難同胞的口吻。
夏任重感覺像是要睡了,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
怎麽突然想來給我打電話了?
夏耀說:想您了,想問問您最近怎麽樣。
我啊?一直那樣,總有忙不的事。
夏耀說:你別總是忙,也要注意身體。
更要注意我媽夏耀心中暗暗提醒。夏任重毫無危險意識,在手機那頭開心地笑了兩聲。
嘴兒這麽甜,又gān什麽壞事了?
夏耀的手一邊把玩著chuáng單一邊說:瞧您這心理素質,關心您兩句就承受不了了?
我不是承受不了,我這走思維慣性,被你媽數落多了,有點兒被迫害妄想症。
夏耀一聽這話,經立刻繃了起來
我媽又數落您了?
夏任重說:幾天前的事了,這程子一直沒通電括。
我滴個擦擦擦,夏耀心中呐喊,我的爹啊!您能不能有點兒憂患意識啊?您再這麽沒心沒肺,《雷雨》的改編版就要在咱家上演了啊!
夏任重又說:自打我過年回到這邊,你媽就一直不給我好臉看,她出去度假一個多月,我一直打不通電話,派人到家裡找,才知道她去了美國。後來我就埋怨了兩句,你媽就跟我急了,說我gān涉她的個人生話,說我不尊重她。你聽聽這叫什麽話?兩口子都不能gān涉,還能叫兩口子麽?
夏耀重重地點頭,爸,我特別讚成您的觀點。
後來我又想了想,你媽說的也對。有時候我太自私了,既沒法在你媽身邊陪著她、照顧她,還gān涉她的人身自由,確實有點兒不應該。
夏耀一臉黑線,白心疼您了。
爸,您那不叫gān涉,叫關心,我媽嘴硬心軟,以後您勤給她打電話就好了。
夏任重忍不住感慨道:我打給她打得挺勤的,關鍵是她接的不勤啊!
夏耀心裡咯噔一下,我媽現在都不接您電話了?
嗯,尤其最近一段時間,鬧得厲害。
了夏耀撂下電話,心中有種莫須有的絕望。
怎麽越琢磨這事越邪乎呢?
夏耀失眠了。
晚上兩三點鍾,一個人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房間的燈開了關,關了開。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這麽晚誰打的電話?
夏耀拿起來一看,是袁縱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