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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不可擋》第25節
我告訴你們,砸器材算特麽輕的!把我惹毛了,你們這個保鏢公司都得關門!打人?到時候掄圓了抽自個兒大耳刮子吧!

 袁縱不發一言,冷硬的目光如利刃般鋒利,切割捅刺著夏耀的經。

 夏耀緊了緊手臂,死死抱著宣大禹,一邊bī迫著他住口,一邊護著他往外拖。在與袁縱擦肩而過的時候,夏耀的視線一刻不停地盯視著他,直到將宣大禹好無損地從眾人中間拖出去,眼中聚斂的光才在那一刻黯淡下去。

 袁縱在他的視線裡看到了不可撼動的絕然,一個仗義又護犢子的真爺們兒。若是這一刻傷了宣大禹,必定也會傷到夏耀。

 為了那麽一丁點兒可能會給夏耀造成的負面情緒,縱使顏面盡失他也忍了。

 沒一會兒,身後響起眾人的議論和咒罵聲。

 就這麽讓他走了?東西呢?白砸了?

 他憑什麽那麽狂?高gān子弟了不起啊!

 袁縱轉過身,面朝眾人,淡淡說道:繼續訓練。

 原還有人想鬧,但一看到袁縱的臉色,全都乖乖閉嘴,靜默地朝訓練場地走去。

 夏耀剛一到車上就和宣大禹嚷嚷起來了。

 瞧你gān的這叫什麽事?!就為了那麽一腳,至於麽!誰沒挨過打啊?

 宣大禹混不吝的口氣,他愛打誰打誰,打死了我都不管,但他打你就是不行!

 夏耀說不上來是氣憤還是感動,反正滋味莫名,抽出一顆煙,心情複雜地抽著。

 宣大禹又說:你還記得不?咱們小的時候,別人欺負你,我就替你出頭。長大了還一樣,誰也甭想動你一根汗毛,甭管以什麽理由!

 我身手比你還好,我用得著你護著我?

 可是你比我白!

 夏耀氣不忿,這和長得白不白有毛關系啊?

 長得太白,就容易誘發別人的nüè待欲。宣大禹說。

 夏耀狠狠撚滅煙頭,頭仰靠在座椅上,不說話了。

 宣大禹一個人在旁邊念秧兒,尤其那個大叔,我看他盯著你的眼,就特麽沒安好心眼,操!

 哪個大叔啊?夏耀眼睛撬開一條縫。

 宣大禹說:就你們那個總教官,叫袁什麽的。

 大叔夏耀眼睛赫然睜開,他有那麽老麽?

 宣大禹眉毛一豎,說他老你還不樂意聽了?

 不是不樂意聽,我是就事論事,人家才三十,比咱們大不了幾歲。他白手起家,公司剛發展起來,幾年打拚也夠不容易的,你幾棍子糟踐了人家多少心血?

 宣大禹冷哼一聲,我特麽還覺得不夠呢,給丫一把火燒了合適!

 夏耀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宣大禹從小就這樣,渾得沒邊兒。只要他看不慣的東西,全都消滅殆盡、踐踏如泥才罷休。

 消停了一會兒,宣大禹又說:剛才老外那一腳真J狠,你把褲子往下拉拉,我看看踢青了沒有?

 夏耀擰眉,大白天的當街脫褲子?你丫腦子有泡啊?

 怕什麽?這就咱們兩個人。

 兩個人也不行啊!夏耀言辭果斷。

 宣大禹露出不正經的笑,你小時候不是天天光屁股來我們家串門麽?你那小jī兒都讓我捏多少次了,還跟我害臊?

 那是小時候,那會兒毛還沒長齊呢,現在還能一樣麽?

 宣大禹說:沒事,我不看毛,就看看被踢的地方。

 你把褲子往下拉一個小邊,就一個小邊!

 夏耀終於繃不住,底氣十足的一聲滾!!!,一踩油門上路了。

 39一起修器材。

 這場鬧劇過後,袁縱把那些副總教官、分隊教官們召集到一起,針對次事件展開了一次討論會。會議的中心議題就是:怎麽避免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咱們開班四五年了,從沒碰到過這號渾人啊!

 我認為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退還學費,這種學員咱們真帶不了啊!

 袁總,你覺得呢?

 袁縱心裡暗道:小崽子好不容易鑽進我的窩了,老子舍得把他攆走?他就是一把火把這燒了,老子也得把他圈在這廢墟裡。

 沉默了半晌,喉結滾動,直接撂下一句話。

 這個學員若是再犯錯誤,jiāo給我來打!

 施天彪濃眉一皺,隨口冒出一句,那他不是更慘了麽?到時候會不會矛盾更大?

 旁邊一個教官小聲回他:你傻不傻?他是誰啊?袁總的小舅子,袁總能下得了狠手麽?你還沒明白袁總的意思麽?他的意思就是說:這人以後就不能打。

 不可能。施天彪目光堅定耿直,袁總向來鐵面無私,一視同仁,他絕不會給任何人開天窗。

 袁總扣你三千塊錢真是扣少了。

 一連四天,夏耀因為忙於工作,一直沒騰出工夫去找袁縱。袁縱也沒主動聯系過他,也沒有人和他提過索賠的事情,這讓夏耀挺鬧心的。

 到了周五這天,夏耀提前下班了,想直接給袁縱打個電話。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免得不了解情況在賠償金額上產生分歧。

 夏耀到的時候,學員都下課了,偌大的訓練室只有袁縱一個人。器械室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在維修,夏耀大步走了進去。

 袁縱正半蹲在地上修著一台綜合訓練器,入秋季節還穿著一個背心,下擺卷至胸口,露出修整的八塊腹肌。有著熱帶雨林般原始野性的古銅色皮膚上洇著汗珠,順著清晰的胸溝流淌出一條雄渾性感的弧線。

 夏耀單刀直入,東西摔壞了多少?我賠。

 袁縱像是沒聽見一樣,粗糲的手指拔下夾在嘴角的螺絲釘,一顆一顆擰進去。全不用任何器械,徒手就能將螺絲釘擰緊,不留一絲余縫兒。

 夏耀發現袁縱的臉又恢復了最初見面時的冷酷yīn寒,目光專注時有些滲人。盡管不是直對著夏耀,夏耀仍舊感覺一股寒氣從脊柱向上往腦髓裡面鑽。

 他又嘗試著開口,嘿,問你話呢,到底多少錢?

 袁縱把最後一顆釘子釘進去,大手攥握住一個支架,隨口說道:過來搭把手兒。

 夏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袁縱這才把目光朝他投過去,語氣開始回溫:讓你搭把手兒沒聽見麽?一點兒眼力薦兒都沒有。

 夏耀這才大步走過去,抬起器械的另一邊,兩個人一起架著往牆邊走。擺放好了之後,袁縱又讓夏耀跟著修理另一台器械,他在這邊叮叮當當,拆卸組裝,夏耀就在那邊打下手,幫忙扶著或者遞東西。

 忙活了兩個多鍾頭,剩下的這幾台器械終於修好了,房間也歸置好了。夏耀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前襟都濕了。

 袁縱粗糲的大拇指撫過夏耀的眼角,幫他把綴在上面的汗珠擦了。

 活兒沒gān多少,汗倒沒少出。

 夏耀一把甩開袁縱的手,說:一股子鐵鏽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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