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八十三章
見那人不吭聲, 肖衡在身後緊了緊胳膊, 嘴唇輕輕啄著他的耳朵:“生氣了?”
“……”司明緒什麽話也不想說。他其實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肖衡不會輕易把人給放出來,但還是忍不住有那麽一點點崩潰。
他的話,肖衡是不會信的;而李涼蕭呢,又一直困在那該死的秘境裡。這樣下去,猴年馬月才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肖衡從身後抱著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粘粘糊糊地蹭著,手又開始往下摸索。司明緒此時的心情實在很差,忍無可忍地抓住了那隻亂摸的手:“你能不能規矩點兒?”
男人輕笑了一聲, 反手把他的手捉住, 挨著一根根手指細細吮吸過去:“這種時候……還跟我講規矩,你覺得有意思嗎?”
他年少時,常看著那人執筆寫字。那時, 他盯著那一根根蔥白的修長手指,總是忍不住偷偷幻想, 倘若把那漂亮的手指含在口中會是什麽感覺……過了這麽多年,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盡在
司明緒的手指被他含在溫熱的口腔裡, 又是舔又是咬,癢酥酥的十分不好受。他忍不住使了點力,想把手抽出來:“你給我放開!”
肖衡不高興地攥緊了他的手腕:“幹嘛?你身上……連那種地方都被我舔過了……你整個人,從頭髮到腳趾全部都是我的, 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應承過的,你說過要償還的, 別想反悔。”
這什麽奇葩邏輯,舔過了就是你的了,你當我冰淇淋啊。司明緒一時無言以對,行吧。
“其實,”肖衡哼了一聲,“你應該為那人感到慶幸。”他輕咬著那截白皙的指尖,含含糊糊道,“來,我是真的打算把他放出來的。”
“那你怎麽又反悔了?昨晚你明明答應我了……以前我怎麽教你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司明緒急道。
“哦,昨晚我是這樣想的……和你做了那種事情以後,便按照你的要求,打開那崩潰的秘境……那個姓李的,必然會心急火燎地前來救你。”肖衡新奇地把玩著他的一根根手指,時不時輕吻一下指尖。
“……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當著你的面,慢慢剮了他,讓你徹底死心啊。”肖衡漫不經心道,手指細細撫摸著他的虎口,語氣十分遺憾,“原這裡有個小疤來著……是我以前咬的。唔,你換了新的身體,現在沒有疤了。你到底是怎麽回來的?我用心頭血畫符,招魂千次都沒有成功……算了,回來就好……”
肖衡後面又說了些什麽 ,司明緒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滿腦子都是那句“剮了他”……劍大大,我對不起你。雖然我覺得,這好像也不是我的鍋……,盡在
肖衡終於放過了那幾根倍受折磨的手指,轉而把臉埋進了他頸側的黑發裡,深深呼吸著那令他心醉迷的冷香:“之前,我確實對他動了殺意。不過……昨晚我很開心。唔,真的好喜歡,喜歡死了。所以,暫且不管那人,隨他自己在那秘境裡自生自滅吧。”
“我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了。只要從今往後,你隻屬於我,只看著我,就夠了。我不管你心裡到底想著誰,總之你的人必須呆在我身邊……只要時間夠長,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總有一天,你會忘了他的。”肖衡肆意撫摸著那柔滑的肌膚,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最好別讓我等太久。”
“……”司明緒覺得這人簡直是個每天盯著對象前女友,亂吃飛醋的小姑娘。不對,劍不是自己前女友……自己已經全被他帶偏了。
他拿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耐心,再一次努力解釋:“阿衡,我同李涼蕭之間,真的什麽也沒有。我願以道心起誓,我沒有喜歡過他,我和他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越界的行為。”他一個合體期修士,竟然被迫用道心發這種不知所謂的誓言……丟臉啊。
“哦,是嗎?”肖衡無聊地在他的肩膀上畫著圈圈,“那你為什麽要畫那種東西?”,盡在
那種東西?什麽東西?
司明緒倒是記得,他那便宜弟弟曾告訴過自己,自己畫了一幅劍的肖像畫,還題了幾個字,什麽“一劍平四海,霜雪動九州”之類的。他忍不住暗罵了施鳴幾句,可又覺得這麽一幅肖像畫,實在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給朋友畫張肖像,也沒什麽吧……”雖然這鍋他只能接著,但他真的覺得這沒什麽了不起的。他還給學美術的朋友當過幾天模特呢。
“……沒什麽?”肖衡似乎有些生氣,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我竟然不知道,原來朋友可以……可以光著身子讓你畫那種肖像?那畫中人的情態姿勢,可全然不是你那位劍朋友平日的模樣。你們是在哪種時候畫的,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過去,肖衡從不想主動提起那密室中的畫像,甚至恨不得忘了這段記憶。可昨晚之後,他卻覺得有幾分釋然了。只要這人一直在自己身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畢竟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遇見這人。
“……”司明緒感覺自己被一道炸雷劈焦了。
肖衡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嗎?什麽光著身子?什麽情態姿勢?
他無法自控地腦補了一大堆不可描述的畫面,主角全是那位瀟灑不羈的鋼鐵直男劍……而後忍不住深深打了個寒噤。
……施鳴你給我出來,我保證打不死你。你究竟畫了些什麽鬼東西……小黃圖嗎?李涼蕭他知道這種事情嗎?他知道自己當了小黃圖主角,還被人觀摩了嗎?
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肖衡全不相信自己的解釋……大概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沒有見過施鳴那些大作。而方才他還一臉篤定地說,自己和劍一點關系也沒有,一點也不喜歡劍……估計在肖衡看來,自己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半點可信度。
見司明緒一臉呆滯,一副被戳穿心事,生無可戀的樣子,肖衡安慰似的吻了吻他:“別怕。我……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以前,我的確非常難受……可昨夜之後,我不想再去追究了。只要你以後,只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只要這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他就滿足了。
“我會努力試著不去在意的……”男人蹭著他的耳朵,低聲道,“總之,你已經是我的了。從頭到腳,都是我一個人的,是我肖衡一個人的。”
不不不,你不在意,我在意啊!而且我覺得,劍應該也會很在意的!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司明緒胡思亂想著,忍不住又看了那柄噬天劍一眼。
如果肖衡日日都這麽粘著自己,或許有機會偷偷拿到這柄劍,打開秘境救出李涼蕭,把這團該死的亂麻,仔仔細細理個清楚。
肖衡看他不時偷瞟著床邊那柄長劍,便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明緒哥,別胡思亂想了。或許你不覺得有什麽異樣……不過,你試著提一提靈氣。”
司明緒愣了愣,試著提了提靈氣。氣海中明明靈氣十分充盈,卻半點也提不起來。
肖衡得意地挑了挑眉,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腳踝。
原空無一物的雪白腳踝之上,一條細細的金色鏈子逐漸亮了起來。
“這是寒鐵鎖靈鏈,專鎖分期以上的高階修士。昨晚你睡著的時候,我給你扣上的。”他摸了摸那人白皙的腳腕,“這樣你就提不起靈氣,更別說驅動噬天劍了。我曾想過,剜掉你的靈核,抽了你的靈根,那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可那畢竟太疼了。”
“我舍不得。”他輕聲道。
而後肖衡拉著那人的手,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道猙獰的陳年疤痕,“你摸摸。剜靈核真的……真的很疼。你受不住的。”
司明緒盯著腳上那條細細的金色鏈子,手觸碰著那人胸膛上的陳年傷痕,或許是太過震驚,或許還有些心疼,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直到身後那人按捺不住了,掐著他的腰試探著開始頂弄,司明緒才回過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幹嘛……別……唔……”
“是你自己要摸我的……”那人的胳膊死死箍著他,嘴上還在強詞奪理。
肖衡胡亂折騰了許久,熱情又粗魯地把人搞了個一塌糊塗,才心滿意足地起了身,又低下頭反反覆複吻著他:“我得去處理一些城中事務了……稍晚一些,再過來陪你,好不好?嗯,最多兩個時辰……不,一個時辰。”
他摸了摸那人雪白腳踝上的細細金鏈:“這鏈子上面,我下了三道雷電封印,強行拉扯會很疼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這裡,別胡思亂想了,好嗎?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邊,我會努力待你好的……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好不好?你應承過我的,你說過欠我的……不準跑了……”
肖衡嘟噥了半天,又戀戀不舍地在他臉龐上啄吻了好幾下,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靜室。
司明緒頹然倒在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小子油鹽不進,軟硬兼施,又裝可憐又搞囚禁,簡直讓他一籌莫展……對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小子技術很爛而精力旺盛,還自我感覺良好,幾乎弄得他半死不活。要不是修士體質好,簡直……
他此時真的很想猛搖肖衡的肩膀,低吼出那句屬於霸道總裁的經典台詞:“我該拿你怎麽辦?!”
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司明緒躺在床上苦苦思索了一會兒,忽然爬起身來,仔細檢查著腳腕上那條金色鏈子。這鏈子不過筷子粗細,可是極其堅固,一端扣在他腳腕上,另一端扣在牆根處的一個鐵鉤上。
“系統,有沒有什麽道具鑰匙,可以打開這條鬼鏈子?“
【叮~這種道具屬於特殊定製哦,比較貴噠。】
“多少積分?”
【五十萬哦。】
“……這算搶劫嗎?”司明緒摸了摸那根冰冷的鏈子,又看了看牆根那個鐵鉤,“那,有沒有什麽手提電鋸之類的東西,能對付這鐵鉤?”
【有哦。這個比較便宜,100積分。】
司明緒掂了掂系統給他的電鋸,分量還蠻沉的。他在現代社會的時候,也算是個手工帝,手電鑽、衝擊鑽、電錘這些東西用得得心應手。現在有了趁手的工具,鋸個鐵鉤簡直不在話下。
不到五分鍾,他便把那鐵鉤給鋸開了,將那條鏈子扯了出來。
這鏈子的另一頭也是一個環狀箍。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把那道箍捏在手裡,面向牆壁側身睡在床上,又將多余的鏈子藏在了被子裡。
【……用戶,你想幹嘛?】
“自然是趁他不注意,把他也給鎖上囉。大家都不能用靈氣魔氣,才公平嘛。”
【……你要鎖男主?雖然他現在對你沒啥戒心,但你鎖上他之後,又怎麽辦?】
“鎖上他的氣海,趁他懵逼的時候製住他,再從他身上找出解鎖的鑰匙,解開腳上這鏈子,拿走噬天劍。”
【用戶,不是故意掃興……可是,您可能打不過男主。】
“當初同那成邈近身打了一架之後,我便向你購買了一套頂級的貼身擒拿手,你忘了?大家都沒了靈氣魔氣這些東西,我又是出其不備攻其不意,成功率應該挺高的。至少比呆在這兒束手無策的好吧。”
【也是,祝用戶旗開得勝哦。加油!】
司明緒打定了主意,便在冰玉床上面向牆壁靜靜躺著,只等肖衡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吱呀”一聲,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司明緒舔了舔嘴唇,緊緊捏住手裡的鏈子,掌心全是滑膩膩的冷汗,心中怦怦直跳。
那人似乎生怕吵醒了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在床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而後,一隻冰涼的手,試探著摸了摸他的頭髮,又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頰。
司明緒咬了咬牙,驟然轉身,反手便要將那鏈子扣上來人的手腕!
他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來人緩緩伸出手,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力度與記憶中的柔弱少年全然不同。那一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深深凝望著他:“哥哥,是我。”
見司明緒一臉震驚的模樣,他那十年不見的漂亮弟弟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你還活著。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