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
靳丞也從椅子後探出頭來,問:“好看嗎?”
您這讓我怎麽答呢?
好不好看,指的到底是新髮型還是您的吻技?
“好看,賊厲害了!”還是錢偉拍得一手好馬屁,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彭明凡嫌他嗓門太大,趕緊把人拖走。
池焰倒是對此見怪不怪,上次在E區,他可是更厲害的都見識過了,這能算個啥。他這麽淡定,倒是讓聞曉銘對他刮目相看。
等到電燈泡們都散了,靳丞連忙認錯,“剛才是我忘記關門了。”
“哦。”唐措表示知道了,並拒絕與他再續前緣。
五分鍾後,唐措和靳丞在另一間房見到了冷繆。他們已經把旅館的這一層全部包了下來,所以隨便哪間房都可以用來會面。
冷繆站在窗邊,開門見山:“燕雲說他要殺了烏鴉先生。”
殺了烏鴉先生?
唐措和靳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冷繆隨即把燕雲的話都複述了一遍,最後道:“他說告訴你們,你們就會懂。”
“這倒是有意思了。”靳丞微微眯起眼。
燕雲既然說這種話,便是篤定他們能理解他的意思。為什麽他們能理解而冷繆不能,他還說冷繆沒有音樂鑒賞能力……
“《神靈、羔羊和烏鴉之歌》。”唐措抱臂,“既然神靈是真實存在的,在烏鴉先生嘴裡,羔羊指代的是我們玩家,那他在裡面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靳丞:“一個執法者?”
唐措:“在歌詞裡,神靈、羔羊和烏鴉一同住在懸崖上。羔羊吃掉了神靈的花,於是墜崖而死,這是懲罰。我們在崖底,崖底就是永夜城,那麽那個藏在雲端上的魔法列車的終點,就是我們墜落的那片懸崖。如果烏鴉是執法者,那他沒有罪孽在身,應該可以坐上那趟列車,回到懸崖之上。”
靳丞:“原罪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燕雲要殺烏鴉先生,倒是可以解釋得通。”
冷繆蹙眉,“怎麽說?”
靳丞便把之前關於人間試煉遊戲的推論給他簡單講了一遍,道:“如果神是世界存在的根本,屠神是不可行的,那屠的目標就要降級。殺掉執法者,取而代之,燕雲依舊能實現自己的野望——因為神只會袖手旁觀,無論誰做執法者都一樣。”
“還是那個問題。”冷繆覺得無法說通,“烏鴉先生並不能左右永夜城的格局。”
靳丞攤手,“所以這裡面還有貓膩,作為神的執法者,烏鴉先生為什麽這麽沒用?”
面對這一靈魂拷問,冷繆陷入了沉默。如果烏鴉先生在這裡,他可能會氣得啄瞎靳丞的眼睛,可他不在。
靳丞繼續說:“烏鴉先生,永夜城裡真的有玩家怕他嗎?普通的玩家或許會心生恐懼,但紅榜上的玩家一定不會。”
冷繆默然。這句話由眼前這位說出來,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大名鼎鼎的黑名單狂魔,哪怕被烏鴉先生罰回F區,依舊活得風生水起。
說到底,烏鴉先生根本不能掌握玩家的生殺大權。他能對玩家造成一定影響,但影響有限。
燕雲那樣的人物,所求的會是這麽一點點的影響嗎?
冷繆覺得不可能,靳丞和唐措就更覺得不可能了。燕雲必定是知道什麽,plan B就是他拋出的一個餌,目的是引靳丞和唐措上鉤。
唐措看著冷繆,道:“無論燕雲以後說什麽,不要一口答應他。即便他搬出榮弋來,也要多想一想,謹防自己變成他手裡的一把刀。”
燕雲那樣的人,能夠隱藏自己的野望騙過身邊所有人,甚至騙過榮弋,讓所有人將他當成一個大義的英雄,可見城府極深。他雖然沒能成功屠神,但卻拿著刀走到過神的面前,可見能力之強。面對這樣的人物,除了謹慎,沒有更好的辦法。
靳丞則詫異於唐措的主動提醒,好像自從照相館出來後,他就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說話、做事都更積極了些。
這種改變並不明顯,靳丞也說不上到底是好是壞,但至少——他知道唐措在努力。
努力活著,就像他答應靳丞的那樣。
氣氛突然變得怪怪的。
冷繆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多余,尤其是眼前這兩人眉來眼去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用眼神交流。
也不怕得眼病。
“我要去見林硯東。”冷繆語氣冷硬,非常不爽。
“那你去見不就得了?”靳丞挑眉。
你知道個屁。
冷繆不想說他在等待靳丞和唐措起床的這段時間,已經去過好幾次了。每次想靠近,就被幾個小屁孩兒攔在前面。
幾個非常有危機意識的小屁孩,他們不相信除了靳丞和唐措以外的第三個人。
“哦,我給忘了。”靳丞好似這時才想起來,“我跟聞曉銘他們提過,黑帽子用掉的那份九號樂章,是你從副本裡帶出來的吧?你跟林硯東做了交易,而後他又把樂章給了黑帽子,對不對?你把樂章給林硯東時,在那具身體裡的人其實已經是燕雲了,是嗎?真正的林硯東化身苗七,去副本裡取回了十號樂章,然後用這份樂章,差點殺了唐措。”
冷繆噎住。靳丞的話再次提醒了他犯下的過失,這麽一想,那幾個小屁孩不信任他,倒也沒錯。
他冷下臉來,抿著嘴,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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