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放火了!好大的火,燒起來了!”
唐措和靳丞對視一眼,眼中是同款的淡定。還剩幾分鍾,小姐要燒便燒,反正時間一到,他們拍拍屁股走人。
繼續開門,被打開的是小姐的房間。
這是一間風格很明顯的大戶人家小姐的閨房,偏西式,床上還擺著兩個破舊的穿公主裙的洋娃娃。
唐措看到洋娃娃這個恐怖片常見元素,二話不說就把它拆了。靳丞聽到了清脆的布帛撕裂聲,略感到牙疼。
唐措可不管他,開啟瘋狂拆卸模式。短短五分鍾,小姐的閨房就變成了一個垃圾回收站,恐怖的氣氛蕩然無存。
他還會嫌棄靳丞的效率。
“你找到什麽嗎?”
“沒有。”
“。”
“你剛剛是在嫌棄我嗎?”
我再重申一次,我們還沒有開始談戀愛,你就嫌棄我,是不可以的。
唐措不想跟他說話,他撕了洋娃娃後,又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個小竹筐。竹筐裡放著各種蕾絲發帶和碎布,還有針線包。如果把壁爐裡找到的金色小剪刀放進去,正好是一套。
這大概就是小姐殺害夫人的證據之一了,如果玩家無法從小姐那兒得到答案,那這就是佐證。
小姐的房裡還有一個保險箱,藏在她的衣櫥裡,六位數密碼。
還有最後的兩分鍾,唐措動作快,腦子轉得也快,十指如飛地輸入密碼:180206。因為在於望年的日記本上,他這樣記錄著:
【1920年2月6日
2歲的囡囡,會叫爸爸了。
我為她準備了最好的禮物,存在金城銀行私人保險櫃,待她十八歲時再行取出。】
賭一賭,2月6日就是小姐的生日,往前推兩年,就是1918年2月6日。
“哢噠。”保險櫃開了。
“來不及了,快。”靳丞的提醒也隨之響起,唐措顧不上看,一股腦兒把保險箱裡的東西拿走,而後跟靳丞回到琴房。
他們還想看一看十二點時琴房的變化。
踏進琴房的那一秒,“鐺!”客廳的鍾聲如約響起。兩人齊齊看向鋼琴,看到於望月的鬼魂站在鋼琴前,卻沒有坐下來彈奏。
無人彈奏的鋼琴沒有任何變化,自然也沒有琴聲傳出。
唐措不由蹙眉,此時於望月恰好轉過頭去,他便順著於望月的視線看出去,看到了穿牆而來的閣樓住客。
兩個鬼遙遙對視著,於望月忽然稍稍退後,把鋼琴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這倒是有意思了。
靳丞和唐措都不敢出聲打擾,便都抱臂靠在門邊看。此時齊輝也因為一樓的大火跑了上來,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被靳丞抬手攔住。
“噓。”
齊輝趕緊定住,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那廂閣樓住客終於走到了鋼琴前,抬手在鋼琴上輕輕撫摸著,目光幽深而複雜。大火已經蔓延上來了,火苗從窗戶的縫隙裡探進頭來,仿佛要把月光都灼燒,而走廊裡,也漸漸傳來了熱浪。
劈裡啪啦的聲響中,這棟年久失修的廢棄的老宅終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玻璃碎裂、梁柱倒塌,毀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火光在閣樓住客的眼中明滅不定,他遙遙望著、望著,似是想起了遙遠的過去。良久,他終於坐在了鋼琴前,抬手,按下了第一個音。
《神靈、羔羊和烏鴉之歌》,詭異又輕快的曲調,在愈來愈旺盛的大火中,被那熱浪托著傳遍整棟宅子,而後向上、不斷地向上,一直飄到那慘淡的月亮上。
到得此時,唐措和靳丞反而不急著走了,任熱浪如潮、大火洶湧,兩人專注地看著彈琴的閣樓住客。
他彈得很忘我,表情痛苦又快樂。曲子雖然詭異,但配著他的表情和這大火中的老宅,竟分外貼切。
回頭看,夫人、碎屍鬼、管家、丫鬟和女傭都因為大火而慢慢聚集在這裡,最後出現的是於望年。
鬼魂們沒有再互相廝殺,他們好像都知道一切都要結束了,神情或哀戚或解脫,複雜不一。於望年和夫人隔著鬼魂們遙遙相望,但終究沒有說上一句話。
1926。
樂曲即將結束的那一刻,靳丞和唐措、齊輝來到了這裡,一邊往樓下客廳走,一邊開始抽絲剝繭。
靳丞:“在這個副本裡,六號樂章作為劇情的一部分,已經融入了故事裡。它必定有自己的來源,原先我們都以為這首曲子是於望月的,可現在看來,它跟閣樓住客有關,否則於望月為什麽要在最後讓他來彈?”
唐措快步走過樓梯,“沒錯,也許這首曲子就是閣樓住客寫的,於望月死後每天晚上彈奏它,是在提醒。”
讓唐措做出這種判斷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從已知的信息來看,於望月確實是個好人。
他身體有病,家境富裕,依靠國外的醫療可以活十年,但他仍然選擇回國,因為他是一個無線電專家。他去國外學了先進的技術,必定要回國,將它用到該用的地方上去,這是志向。
心懷遠大者,很少囿於後宅陰私,恰如於望月,哪怕他做了鬼,也依舊平和。這樣的人,跟《神靈、羔羊和烏鴉之歌》這種樂曲太不搭調。
當然,這些目前只是推測,他們首先要做的還是打電話。
1926沒有玩家,所以時間被重置了,三人很快就找到了電話簿,翻到銀行的號碼,順利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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