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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破的道觀今天也沒有關門》第48章 (捉蟲)
兩個人越跑越遠不見了蹤影,甚至連秦思源哀嚎賣慘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林寞小心翼翼地從樹裡面鑽了出來,隨手拍了拍隔壁的樹乾:“出來吧,觀主和大佬走了。”

 話音剛落,如意觀的鬼員工們紛紛從樹裡面走了出來,一個個看起來都松了口氣樣子:“本來隻想出來秋個遊,沒想到直擊了大佬掉馬現場,這一天天的也太刺激了。”

 馬振華看著這秀美的山景有些發愁:“那咱還逛不逛了啊?”

 “逛啊,怎麽不逛!”孫墨墨抬頭看了看山頂說道:“道長們的法事得中午才做完,咱在這裡玩一玩,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過去和道長們匯合一起回如意觀。”

 王大爺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那觀主怎麽辦?不管他了?”

 “觀主肯定和秦大佬一起回去的,您老就別操心了。”孫墨墨伸手挽住了王大爺的胳膊:“小年輕談戀愛的事您不懂,等回如意觀以後,甭管他倆人是啥狀態,您都別管別問就成了。”

 孫墨墨和林寞領著這群鬼在山上玩到了下午兩點多鍾才回了郝仁家。一到郝家院子那,就看到鬧鬧哄哄的圍了很多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麽。

 “怎麽了這是?”林寞看了看站在香案前容光煥發的郝老頭,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法事不是做的挺好的嗎?吵什麽呢?”

 “對不住對不住,讓道長們受驚了。”郝仁有些羞愧地說道:“我們村邊上有專門做法事的神婆神漢,但是我覺得他們做的不正規就沒請他們,他們聽說了來鬧來了。”

 林寞看著領頭的老頭,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人家事主願意請哪家就請哪家,你們眼熱也沒用。有那功夫好好增強增強自己業務去,跟我們來這一套白搭。再說了,你擾人家法事可不太地道啊!”

 “我沒擾法事,我特意等到法事結束才開的。”老頭將林寞撥到一邊,伸手把郝仁揪了過來:“我們在村子裡做了三十年法事了,咱十裡八鄉的有白事誰不找我們,你是看不起我們還是覺得我們不如這群道士。”

 林寞聽到這句話立馬笑了:“老頭,不是我們吹,別說你們做了三十年,就是再翻一倍也不如我們專業。”

 郝仁也忍不住開口說道:“趙大爺,我請旁人不是覺得你們不好,只是我想把我爸三周年的法事做的莊重一些,畢竟人家都是正規道觀的道士。”

 趙老頭有點憋氣:“我們雖然是神漢,但未必比道士差,不信我就和他們比比。”

 郝仁有點懵:“比什麽?”

 趙老頭一擼袖子:“村裡張福海家最近不消停,他媳婦總覺得家裡鬧鬼,咱就比做法驅鬼。”

 郝仁立馬說道:“不行,這些道長是我請來做法事的,現在法事結束了就該送人家回去。你們想證明本事是你們自己的事,和道長們無關。”

 趙老頭臉有些發紅,卻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無理取鬧,可今天郝家請了十幾個道長做法事,十裡八村的閑著的都來看,誰看了都說好。有好幾戶從他這定了法事的都把定金給要回去了。

 要是他不趁著這個機會證明證明自己的能力,只怕以後的活會越來越難幹了。

 眼看著郝仁已經打發人通知大巴車司機去調頭,趙老頭急了,撥開郝仁衝到了這群道士們面前:“你們敢不敢和我比驅鬼。”

 長明道長瞅了瞅他:“你真想比嗎?”

 趙老頭一跺腳:“必須比。”

 長明道長:“你真能驅鬼?”

 趙老頭拍著胸脯保證:“我打小跟我師父學的本事,幹了一輩子了。”

 長明道長笑了:“行吧,那就去一趟看看。”

 林寞有些猶豫地掏出了手機:“要不要叫觀主來看看?”

 “把觀主叫回來吧。”孫墨墨說道:“秦大佬那小臉怪好看的,要是打壞了怪可惜的。”

 張盼男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尤其是剛才嚇的渾身顫抖卻又假裝自己無辜的小表情太可愛了,我都沒看夠。”

 林寞無語了:“你們這種顏狗真的是沒救了。”

 張盼男瞪了他一眼:“趕緊打電話,那麽墨跡呢。”

 孫墨墨在旁邊一個勁兒的附和:“你想想你這個電話等於拯救秦大佬於水火之中啊,秦大佬肯定會在心裡表揚你的。”

 一聽這話,林寞有底氣了,立馬給簡洛書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把這裡的情況說了。

 簡洛書此時正好追著秦思源跑到山下了,聽了這件事更窩火了:“和他比去,要是沒有鬼的話就從地府裡叫幾個出來。和我們比這玩意,他怕不是瘋了吧?!!”

 秦思源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師姐誰惹你生氣了?我替你出氣。”

 “就你最惹我生氣!”簡洛書氣呼呼地瞪了秦思源一眼:“你的事咱倆回家再說,居然敢糊弄我,你好好想想要怎麽給我解釋。”

 師姐弟兩人按照林寞發的地址來到鬧鬼張福海家,趙老頭帶著他的幾個徒弟已經在擺香案和法器了。

 郝仁一看到簡洛書來了立馬迎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上說道:“簡觀主實在是抱歉,沒想到給你們惹這麽大的麻煩。”

 簡洛書看了一眼兩個趴在趙老頭肩膀上的小鬼:“沒事,驅鬼也是我們的業務范圍之一。”

 很快趙老頭和他的弟子們就將準備工作做好了,趙老頭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盒子打開,略帶炫耀地說道:“這是我師父留下的法寶,能判定鬼魂存在的。我和你們說,我這個寶貝裡頭是空心的,要是沒鬼你怎麽晃怎麽敲打它都沒聲,但是周圍三十米要是有鬼魂存在,這個鈴鐺就會發出聲音。一般主家請我們上門,我們都是用這鈴鐺連檢測主家是不是真的有鬼。”

 簡洛書聞言有些替趙老頭髮愁,自己可帶了一個大巴的員工來,也不知道一會兒鈴鐺會響成什麽樣。

 趙老頭顯擺完特意環視了一圈,見圍觀的人都一臉期待的樣子不由地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一伸手將鈴鐺提了起來。

 鈴鐺無風自動,鈴鈴鈴鈴的發出了悅耳的鈴聲,圍觀的群眾的眼睛都瞪圓了,看起來又緊張又激動:“不會真的有鬼吧?”

 趙老頭心裡一樂,正準備把鈴鐺放回去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裡的鈴鐺一顫,緊接著鈴鐺瘋狂的搖晃起來,鈴聲也從一開始舒緩的鈴聲到急促的和行軍打仗似的,聽的人心臟一跳一跳的。

 這家的主人張福海看到這一幕都哭了:“我家這是來了一個連的鬼嗎?”

 趙老頭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頭髮都豎起來了。這個鈴鐺到他手裡都二十來年了,平時最多也就響幾聲而已,這響起來停不下來是什麽鬼?

 趙老頭另一隻手努力地想按住鈴鐺,可是鈴鐺依然在趙老頭的兩個手裡晃個不停,還有一種想衝出他的手掌逃出去的架勢。

 趙老頭的大徒弟趙海趕緊把盒子遞了過去,趙老頭快速的把鈴鐺放了進去蓋緊了盒蓋,可鈴鐺在盒子裡劇烈的搖晃,趙海差點都有些沒抱住。

 趙老頭的幾個徒弟見狀心裡都有些發毛,湊到趙老頭旁邊嘀咕:“師父,這不會是個厲鬼吧?咱行嗎?”

 “行不行也得上啊,要不然咱一世英名往哪兒擱,以後還接不接法事了。”趙老頭從包裡找出一張符紙貼在了盒子上,盒子裡的鈴鐺終於安靜了下來。

 趙老頭輕咳了一聲,朝周圍的村民拱了拱手:“張家果然有些不太平,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把鬼抓住。”

 趙海和兩個師弟拎著兩大袋子糯米一邊走一邊灑,每個屋裡都顧忌到了,連院子裡也都灑滿了。

 林寞小心翼翼地拿腳尖碰了碰糯米,偷偷和長明道長嘀咕:“這玩意好像對咱沒用啊?”

 長明道長捂著嘴說道:“單純的糯米作用不大,得配合著法事來。再一個我們身上用的符紙是如意觀出品的,對我們魂體都有保護作用,他的那些東西傷不了我們。”

 趙老頭似乎也沒指望糯米就能把鬼困住,在徒弟撒完糯米後他拿出了一柄劍,手裡掐著手勢嘴裡念念有詞。

 隨著老頭的動作,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從趙老頭肩膀上飄了出來,隨著他們移動陰風驟起,地上的糯米全都翻滾起來。

 趙老頭知道這是講鬼引起來了,當即大喝了一聲:“徒弟們上法器。”

 趙海和師弟李铖甩開一個金色的像漁網一樣的東西朝陰氣旋轉的最厲害的地方扔去,兩個小鬼見狀機靈的一閃,往後一閃飄到了金網的上空,正好避開了這件法器。

 看著兩個小孩靈活的動作,來看熱鬧的郝老頭樂的直鼓掌:“好,再來一個。”

 簡洛書輕咳一聲,偷偷地把郝老頭的魂魄往後拽了拽,不放心地囑咐道:“你往後點,別一會小鬼沒抓到再把你網進去。”

 “對對對,我得往後點。”郝老頭盤腿坐在柵欄上頭,還伸手朝兩個魂魄招了招手:“是不是老張家的雙胞胎啊,快到這邊來。”

 兩個鬼魂看到郝老頭都興奮的飄了過來:“郝爺爺,你不是前年死的嗎?怎麽今天回來了?”

 “我這不是回來過三周年嗎?”郝老頭伸手擼了擼兩個鬼魂的腦袋:“你們是志生和志明吧?你倆怎麽回事,啥時候死的呀?怎還在家沒走呢。”

 張志生委屈地歎了口氣:“我們也不想走呀,這不是沒地方去嗎。我和我弟去年下河游泳被水衝走了,屍體至今還在李家河下遊那裡卡著呢。我們倆沒有墓地,咱這的習俗又是未成年的孩子不給祭祀,我和我弟不想在外面當孤魂野鬼,這才回家來的。”

 郝老頭瞪大了眼睛:“那你倆鬧鬼了?”

 “沒有啊,我們怎麽可能在自己家鬧鬼!”張志明摳著自己的手說道:“我估計可能是因為我妹的緣故。我媽給我們生了個妹妹。也不知道我妹怎回事,一到晚上就哭一到晚上就哭,我和我哥輪流蹲炕邊哄她都沒用,後來我奶說可能是被不乾淨的東西沾上了,找趙老頭來給看看。其實找他也沒啥用,我和我哥早看了,這家除了我倆壓根就沒別的鬼。”

 張志生連連點頭:“我也沒怕有鬼來害我妹妹,所以一到晚上我倆就到我妹旁邊守著她,打我妹妹出生起都守了兩個多月了啥也沒看見。”

 張志明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估計我妹哭是因為別的事,和鬼沒啥關系。”

 趙老頭:“…………”

 可憐的妹妹!

 ——

 兄弟倆和郝老頭聊天的功夫,趙老頭領著徒弟們把該做的法事都做完了,趙老頭看著地上平靜的糯米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鬼已經驅走了。”

 張志生和張志明齊刷刷地朝他看去,義憤填膺地握起了拳頭:“騙人,壓根就沒有別的鬼。”

 隨著兄弟倆的一聲怒喝,兩人身上的陰氣帶動著空氣旋轉,地面上又刮起了一陣陰風。

 看到這一幕趙海的汗頓時下來了,湊到趙老頭旁邊嘀咕道:“師父,好像沒送走。”

 趙老頭一咬牙:“把我壓箱底的符紙請上來。”

 張志生和張志明興奮地睜大了眼睛:“幹啥用的?”

 郝老頭趕緊一手一個拽住了他們,特別貼心的提醒道:“看熱鬧可以,一定要藏道長們後面,免得趙老頭傷了你們。”

 趙海又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盒子,趙老頭從裡面取出了一張符紙,臉上露出了肉疼的神色。

 林寞摳了摳臉,有些嫌棄:“好像只是一張驅邪符而已。”

 孫墨墨點了點頭:“好像還不如咱們店裡三千塊錢的那個品質好。”

 馬振華同情地看著趙老頭,深深地感歎了一聲:“這大爺日子過得不容易啊!”

 聽著如意觀員工的聊天內容,趙老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符紙,似乎好像不那麽心疼了,改成心酸了。自己藏了這麽多年的符紙居然這麽便宜就能買到?

 符紙點燃,張志生和張志明兄弟兩個感覺有些不太舒服,郝老頭他們他倆蹲到了道長們的身後,果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渾身也不癢癢了。

 張志明:“還是道長們厲害。”

 符紙燒完了,張福海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趙大爺,鬼走了沒?”

 趙老頭心裡也有些沒底:“應該走了吧。”

 郝老頭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朝地上吹了口氣,糯米再一次翻滾起來,張福海登時就想哭了:“不會是厲鬼吧?

 村民們見狀議論紛紛:“我看這趙老頭還是不中用,還是讓道長們試試。”

 郝仁立馬出來了:“哎,道長們可不是白捉鬼的,這趙老頭驅鬼一次是三千塊吧,我覺得道長出馬怎麽也得翻倍。”

 張福海一咬牙:“行,六千就六千,只要讓我家太平了就行。”

 簡洛書笑了笑:“其實這種小事不用麻煩我們道長們,我們道觀隨便找個人都能處理。”

 正在鬧心的趙老頭一聽這話頓時惱了,環視了一圈指著最年輕的林寞說道:“那你讓這小子來。”

 林寞樂呵呵地出來了:“那我就試試。”

 趙老頭往後退兩步:“我倒看看你們有什麽真能耐。”

 林寞笑了,轉過頭朝兩個小子招了招手:“喂,你倆過來。”

 郝老頭立馬把張志生兩個兄弟推了出去:“快過去,那個大哥哥叫你呢。”

 ——

 趙老頭看著林寞不用法器也沒用符紙,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招了招手,頓時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可就在這時,糯米再一次翻滾起來,趙老頭臉上的笑猛地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

 只見白白的糯米間突然出現了四個腳印,隨著陣陣的陰風,腳印越來越多,就像有人在上面走路一樣,看那方向正是朝林寞去的。

 所有人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一幕。而林寞似乎絲毫沒有覺得害怕,反而笑眯眯地朝空氣點了點頭,十分可親地問道:“你們兩個小子叫什麽名字?哦,叫志生和志明,你們是雙胞胎對吧?”

 張老娘猛地一顫,緊緊地抓住了張福海的手:“難道回來的是大小和二小?”

 張福海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寞,只見他一臉悠閑的和空氣聊天,時不時露出惋惜的神色。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趙老頭和徒弟們目目相覷,忍不住質疑道:“不會是和郝仁串通好的騙你們家的吧。”

 林寞聽到這話不慌不忙地抬起頭來,轉頭看了張福海一眼:“你兩個兒子的屍體還在河裡呢,他們倆問能不能給他們撈出來入土為安。”

 張福海的眼淚瞬間下來了:“都一年多了,我們撈了無數次,到現在還沒找到他們在哪呢。”

 林寞:“這個容易。”他拍了拍張志生的肩膀:“走吧,帶我們去找你的屍體。”

 張福海家後面不遠處就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一群人沿著河邊往下遊走,大概半個多小時候便到了屍體所在的地方。

 張福海和林寞都上了船,林寞讓船開到河道的正中間,然後他一個猛子扎下了河。看到這一幕張福海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這麽急的水隨時可能把人衝走,別再自己兒子屍體找不到再搭上一條人命。

 張福海越想越心慌,越等心越涼,眼看著過了十來分鍾了林寞還沒露面張福海的腿都軟了,拽過旁邊的救生圈就要下河:“我得下去救人。”

 旁邊的打撈人員也準備下工具,正在這時候水面忽然出現三個身影,緊接著林寞浮出了水面,將兩具已經不太完整的屍體推到了船邊上:“他們倆卡在石頭縫裡了,費了好大勁才拽上來。”

 張福海眼淚都下來了,趕緊和船上的人把自己雙胞胎兒子的屍體撈上來。林寞沒跟著他們湊熱鬧,轉身朝岸邊遊了過來,五分鍾之後上了岸。

 孫墨墨趕緊從包裡拿出一條毛巾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你身上的粉掉了。”

 林寞心裡一慌,趕緊抓過孫墨墨手裡的毛巾想擋一擋:“這次圖便宜買的粉底不防水,早知道我就買好的了。”

 兩個鬼正嘀咕著,村裡的一個大媽拿著一個床單過來蓋到了林寞的身上,無比憐惜地說道:“看給這孩子凍的,渾身上下都煞白煞白的,趕緊裹嚴實了暖和暖和。”

 郝仁抬頭看了看熾熱的大太陽,一副不解的樣子:“大夏天的,這河水居然還這麽涼嗎?”

 “特別涼!”林寞理直氣壯地將自己裹起來:“沒看見凍的我像鬼似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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