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涼的到來, 艾克管家為了營造過年的氣氛, 連夜讓傭人在城堡裡布置上聖誕節的裝飾品。
聖誕老人,麋鹿,聖誕樹, 禮物盒,鈴鐺, 原本還很空曠的大廳經過這麽一裝飾,就變得充實了一些。
聽說白涼去了奧地利, 原本還在英國學校研究課題的Abel和Alex連夜趕回來。聖誕節好歹是他們的大節日,以前沈珩不興過節,家裡也跟平常差不多, Abel和Alex也已經習慣了冷冷清清的節日, 上了大學之後,就算放假,也寧可待在英國的房子裡學習或者玩樂, 也不會特意回家跟家人團聚。
白涼的到來改變了他們家的傳統, 自從有了白涼,沈珩變得近人情味了一些,為了不讓白涼感覺到落差感, 每到什麽節日,沈珩都會讓人或多或少地準備一些過節用的東西,並且讓一家人團聚,坐在一起吃飯。
第二天白涼醒得晚,沈珩先起來了, 拿過居家的衣服穿上,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點點,經過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外面花園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看過去一片白茫茫。
他又把窗簾放下,見時間差不多,就走回床邊把白涼叫醒,下去吃早餐。
白涼睡得還很沉,沈珩叫他他也沒聽到,被騷擾到睡眠了,就翻個身背對著沈珩,躲到被窩裡去。
沈珩隨著他而靠過去,拉開一點被子,在他耳邊溫柔地哄說:“乖寶貝,該起床了,你哥哥們都在下面等著我們下去一起吃早餐呢。”
白涼被他擾得不勝其煩,終於舍得從床上爬起來,眼睛眯著,好像沒有力氣徹底睜開一樣。
沈珩給他套上睡衣,一把將他抱起來,進浴室一起洗漱,整個過程中白涼都不在狀態,接過沈珩給他遞過來的,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就往嘴裡塞,也不見他擦動,牙刷含在嘴裡,眼睛都快閉上了。
最後還是沈珩見他不能自理,親自給他打理好一切,才帶著他下樓吃飯。
Abel和Alex是凌晨回到的,但因為今天是聖誕節,從早上開始他們就要按時按點地出現在餐桌,那樣才有一家人的感覺。
比起在飛機奔波了半個晚上的Abel兄弟,白涼更像是剛長途跋涉回來的那個,他被沈珩抱著,臉靠在沈珩肩膀上,眼睛時不時眯上,一副睡不夠的慵懶樣子。
Abel跟Alex兄弟已經對此見怪不怪,要是小黏黏起床就活潑亂動的,那才是有鬼了。
早餐是牛奶麵包和水果,沈珩走到餐桌上白涼坐的位置,低聲問他是要自己坐著吃早餐,還是要抱著吃。
白涼把腦袋埋在他頸窩,還沒睡醒的聲音黏黏糊糊的,說他屁股痛腰痛腿痛,像委屈地撒嬌一樣。
這讓沈珩很是受用,於是沈珩坐回他的主位,把白涼抱在腿上,親自弄東西喂他。
坐在一邊的Abel跟Alex趁著父親注意力都放在小黏黏身上,就膽大地交頭接耳起來,竊竊私語地說:“爸爸昨晚肯定又狠狠地欺負小黏黏了。”
他們倆都是大人了,也已經有好幾年私生活,加上歐洲風氣開放,這種事情也不值得掩飾。
Alex說:“我剛才看到小黏黏腰上有紅印子,爸爸真是老當益壯啊。”
Abel擠眉弄眼道:“看來在他們的X生活方面,我們不用太過擔心了,爸爸肯定能滿足小黏黏的。”
Alex又有點擔心:“可是小黏黏那麽嬌弱的身體,要是爸爸一直這樣如狼似虎,小黏黏會不會承受不住啊。”
他們兄弟倆自以為竊竊私語就沒人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白涼一邊等著喝沈珩給他吹涼的牛奶,一邊卻因為聽到他們倆的談話而紅了耳朵。他抬頭去看沈珩,沈珩正低著頭給他吹湯匙裡的熱牛奶,見他突然看著自己,沈珩以為他是等不及了,就哄他說:“再等一會,牛奶還有點燙。”
這個男人平日裡強勢又刻板,身材容貌都是萬裡挑一,出眾得完全不被年齡影響,但溫柔下來的時候好像能把全世界都包容,白涼每每被他注視,都要溺進他眼神裡的世界去。
白涼小聲地接他的話,說出來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沈珩只聽他說:“我好喜歡你啊。”
沈珩把湯匙送到他嘴邊,看他張嘴把牛奶喝了,嘴角沾了些白色的奶漬,看起來乖巧又溫順,抱著他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低頭親了親白涼的額頭,張口說道:“我也愛你,寶貝。”
Alex和Abel聽到他們倆的對話,頓時食之無味,盤子裡的黑麥麵包看起來就像後院養著的那條阿拉斯加吃的狗糧一樣。
吃過早餐,傭人上前收拾好餐桌,鋪上新的桌布,管家拿來幾個禮物盒子,走到沈珩旁邊。
沈珩給白涼擦了嘴巴和手,即使白涼在吃早餐的過程中完全沒有動過手,但也用熱毛巾把他每一根手指都仔細擦乾淨了,然後才給自己擦。
把毛巾放到碟子上,沈珩從管家拿著的禮物盒中挑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放到白涼面前,說:“這是給寶貝的聖誕禮物。”
白涼沒有想到還有禮物這茬,他隻來得及把工作推後,火急火燎地就趕過來了,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
他拿過沈珩給他的禮物,好奇又遲疑地放在耳邊晃了晃,想要猜出裡面是什麽東西。
沈珩由著他去,又把其他兩份禮物遞給Abel和Alex,Abel和Alex見父親居然給他們也準備有禮物,感動得痛哭流涕,接禮物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
白涼晃著盒子,裡面沒有一點聲響,而且盒子很輕,他也猜不出來裡面是什麽東西,只能求助地看著沈珩。
沈珩注意到他的視線,卻不急著回答他,打算把禮物分別送給Abel和Alex後再陪他拆禮物。
哪知白涼看到Abel和Alex都有禮物,就想起來被他丟在國內自己一個人過節的沈睿哲,於是禮物也不想拆了,扒著沈珩的胳膊著急地問:“睿哲哥哥的禮物呢?”
白涼雖然老在沈睿哲面前喊他笨蛋喊他小哲子甚至大呼其名,其實還是很親近他的,他在國內很多時候沈珩都不在他身邊,沈睿哲對他的好他都記得。見沈珩要偏心,他就立馬替沈睿哲打抱不平,想要在沈珩這裡給沈睿哲也爭取一份禮物。
見白涼的注意力被沈睿哲搶走,沈珩哭笑不得,用大手揉著他的腦袋,跟他說:“不會忘記他的,下午我讓助理帶過去給他。”
白涼這才滿意,又繼續去糾結他禮盒裡裝的是什麽東西。
Abel和Alex得到沈珩的允許,紛紛拆了禮物,打開後發現都是一個機械表,連款式都一樣,雖然很貴重但也感覺到了他們父親對他們的敷衍,這完全就是臨時想起來隨便挑的啊。
不過也聊勝於無,好歹父親還記得給他們禮物不是?
沈珩卻抱著對禮物左思右想的白涼,見兄弟倆有些失望,就抽空跟他們說:“送你們一樣的手表,是為了不讓你們覺得我偏心誰,我給你們弟弟的也是一樣的手表,希望你們戴著一樣的手表時,認識到你們三個是同根同源的兄弟,要相互理解相互支持。”
Abel和Alex驚於父親給他們的解釋,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他對他們難得的期許,連精神也為之一振,連忙應道:“我們知道了,我們會的,請您放心,爸爸。”
沈珩拍拍懷裡不安分的白涼,跟他們倆說:“我在這個位置上坐的時間可能不久了,到時候家族的事業還要交給你們兄弟三人,希望你們不會讓我覺得失望。”
Abel和Alex以為他是說自己老了快退休了,連忙說道:“父親,您正值壯年,時間還綽綽有余,不用太早擔心的。”
沈珩卻說:“我得趁著我還能走動的時候,陪年年做更多他想做的事情,總不能為了工作一直冷落他。”
聽到這話,不單是Abel兄弟倆,連正在拆禮物的白涼都愣住了。
沈珩親了親白涼的額頭,拉起他的手一起拆禮物,彩帶系著的蝴蝶結從兩邊解開,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彩紙被剝開,漸漸露出裡面那個寶藍色的天鵝絨盒子。
白涼在禮物一點點露出真實面目的過程中,心也一點點被揪著提起來,直到禮物完全暴露在視線中,他有幾秒鍾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戒指盒,白涼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而沈珩帶著他的手打開了盒子,裡面兩枚鉑金戒指穩穩當當地半鑲在盒底,怪不得剛才他搖晃了那麽久,都聽不到一點聲響。
白涼楞楞地看著那兩枚戒指,什麽反應都沒有了,沈珩拿出其中一枚,用指尖在裡圈摸了摸,裡面刻著他們彼此的名字。
他低著頭在白涼耳邊問道:“喜歡這個禮物嗎,寶貝?”
白涼下意識就點了點頭,沈珩笑了一下,把手裡拿枚明顯小一圈的戒指戴到他的左手地無名指上。
這下戒指盒裡只剩另一枚戒指孤零零地躺著了,沈珩跟白涼說:“現在輪到你給我戴戒指了,寶貝。”
白涼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聽到了沈珩的聲音,便照著沈珩的話做出了指令。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枚戒指,看著沈珩的雙手,緊張地分不出哪只是左手,哪只是右手,他頓時手足無措,愣愣地看著沈珩的雙手。
沈珩笑了出聲,把左手抬到他面前,看著他笨手笨腳地把戒指套到他的無名指上。
確認戒指戴穩了,白涼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他緊張得手心都是熱汗,黏糊糊的,不知道該把手放到哪裡才好。
沈珩卻拿起他的手,絲毫不介意他手心的汗漬,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心臟的位置。
白涼感覺到手底下強勁有力的心跳,感覺連自己的心跳都清晰起來,漸漸的,兩個心跳聲不知不覺地就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