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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娛樂圈為所欲為》第109章
白涼看到沈珩從住持師傅住所的方向回來, 不禁覺得奇怪, 他連沈珩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於是也無心跟師兄弟們切磋了,留下一句我先撤了, 就往沈珩那邊跑。

 走得近了,他才看到沈珩手上還托了個箱子, 他好奇地把腦袋伸過去瞅,問道:“這裡面裝了什麽東西啊?”

 沈珩說:“我也不知道, 先拿回房間再打開來看看吧。”

 白涼亦步亦趨地跟著沈珩,像條小尾巴,等一起進了房門, 他就不停地催促:“好了好了, 快打開讓我看看吧,這會不會是住持師傅私藏的寶物?”

 沈珩如他所願地打開箱子,白涼迫不及待地把頭探進去看, 只見裡面放著幾樣有點印象的東西。

 白涼拿出那把桃木雕刻的小劍, 猛然想了起來,一拍腦袋說道:“這不是我小時候刻的東西嗎,怎麽會在住持師傅那裡, 我當時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的。”

 沈珩帶著笑跟他說:“你再看看其他的。”

 白涼便又繼續往下翻,翻出幾張照片來,他咦了一聲翻到正面,只見上面印著個穿著黃色練功服,光著腦袋, 正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男孩。

 “臥槽!”白涼一眼就認出那是他自己,雖然不記得他為什麽哭了,可能是因為好吃的被師兄搶走了,還是他想偷懶不練功被師傅捉到教訓了。

 同樣的照片還有好多張,甚至還有他兩歲時候的,同樣穿著練功服,仰著脖子一步一步跟在來來往往的僧人後面,兩條粗短的小胳膊抬著,手掌相對,應該是在拍手手。

 白涼完全不知道這些照片是誰拍的,不過那時候寺院裡應該沒有照相機這種東西,很大可能是來寺裡觀光的遊客拍了,又送給住持收藏的。

 把照片都拿出來後,壓箱底的是他小時候穿的袈裟,他把袈裟抖了抖展開,喃喃自語道:“原來我小時候還能穿這麽小的衣服啊。”

 箱子裡的東西都看過一遍,白涼又小心仔細地把它們放回去,問沈珩說:“這些是住持師傅交給你的啊?”

 沈珩應道:“他讓我好好保管。”

 於是白涼把箱子推給他,說:“那你就替我好好保管吧,這可是我所剩不多的童年回憶了。”

 這會離吃晚飯還有點時間,白涼已經帶著沈珩逛過一圈寺院,覺得再怎麽逛也逛不出什麽花樣來了,便想著帶沈珩去參觀一下後山的菜園和林子。

 他們走到後門的時候剛好跟典座師傅遇上,典座師傅手裡提著個跟他身材形象完全不符的菜籃子,見了他們就問:“了然啊,你這是要帶沈施主去後山抓猴子嗎?”

 白涼一看典座師傅這身打扮就來了勁,他討好地笑著,湊到典座師傅身邊,笑眯眯地問:“典座師傅,您要去菜園子摘菜啊?”

 典座師傅:“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不去摘菜,今晚咱們都喝西北風啊?”

 白涼不動聲色地從他手裡接過菜籃子,笑著說:“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了,您就先回去做飯吧。”

 典座師傅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就你這小樣,會摘菜?你可別把我辛辛苦苦種的菜都糟蹋了。”

 白涼不服氣地應道:“您可別小看我,您就說您要煮什麽菜,我去幫您摘回來。”

 典座師傅拗不過他,松口說:“行吧,那你給我挖幾根淮山回來,白蘿卜和生菜也要,分量你自己掂量。”

 白涼連他的話都沒有聽完,得到同意後就一手甩著菜籃,一手拉著沈珩往菜園去了。

 寺院的後山泥土和石頭相間混在一起,石坑裡填著土,土裡埋著石頭,極少地方才是完全的泥土地,典座師傅帶領寺裡幾個弟子,拿著鐵鏟鋤頭在後山開發出一個菜園子來,種了十來年菜後,才終於不像原本那麽荒蕪貧瘠了。

 白涼從放務農工具的茅草屋裡拿出鏟子和鐮刀,他把鐮刀和菜籃給沈珩拿著,自己扛著鏟子就往菜地四周圍著的籬笆那裡去。

 這個季節淮山苗已經枯萎了,但埋在土壤裡的淮山還好好的,白涼撥開根部的枯藤雜草,找準位置往下一鏟,就聽到什麽斷了的聲音。

 白涼動作一頓,臉上有點尷尬,看著沈珩說:“我好像把淮山挖斷了。”

 從來沒有接觸過農活的沈珩也是手足無措,遲疑道:“應該還是可以吃的吧?”

 白涼:“可以是可以,但挖得一截一截的,說不定典座師傅會吐槽我。”

 他說著又是一鏟子下去,連泥帶淮山一起鏟了出來,只見泥土裡藏著一截白花花的淮山,白涼把鏟子一丟,也不管髒不髒,伸出爪子就把淮山從泥裡扒出來,把上面沾著的泥給拍下去,弄乾淨後丟進菜籃裡。

 等他弄完,兩隻手都髒兮兮的了,他累得臉上出汗,汗水弄得他癢癢的,下意識就要抬起小髒手去擦臉。

 沈珩眼疾手快地攔下他,用自己的手給他擦掉他的汗水,又看一眼他髒呼呼的手,假裝嫌棄道:“髒死了。”

 白涼便張牙舞爪地要把手往沈珩身上撲,見沈珩沒有躲的意思,他就立馬把爪子給收了回去,站起來說:“我去拔蘿卜,你幫我去摘白菜吧。”

 剛好白菜跟蘿卜靠在一起種,他們倆不用離得太遠。白涼一邊拔蘿卜,一邊看沈珩挽起夾克的袖子,露出手腕上帶著的自己買給他的對表,小心翼翼地一手扶住白菜,一手用鐮刀對準根部輕輕一割,白菜就這樣摘了下來。

 白涼驚訝於他的技術,看著完全就不像是個養尊處優的新手,忍不住誇他說:“沒想到你還會摘菜,挺不錯的嘛。”

 沈珩遊刃有余地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去超市買菜回家給你做飯的時候,也是見過別人家的白菜是怎麽處理的吧。”

 白涼聞言得意道:“看來這還是我的功勞。”

 沈珩笑了笑沒有反駁他,而是專心又快速地摘夠那麽多人吃的白菜,把白涼拔出來丟在一邊的白蘿卜收拾好,便招呼白涼回去洗手。

 白涼提著因為裝了幾個白胖胖的蘿卜而變得沉甸甸的菜籃子,走得歪歪扭扭的,沈珩要幫他他還不讓,硬是一路走回夥房。

 他小時候也常常跟著典座師傅去菜園,種黃瓜西紅柿的季節裡,往往是為了貪吃一兩個西紅柿和黃瓜而眼巴巴跟著去。典座師傅為了讓他聽話不到處亂跑,用井水把瓜果洗乾淨就放他手裡,讓他自己坐在石頭上面乖乖吃完,然後又跟著摘好菜的典座師傅回去。

 那些日子對於白涼來說已經算是童年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了,就除了不想練功,不想練字以外。在別的小朋友哭著跟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說他們不要去幼兒園的年紀,白涼可謂是在大自然裡無憂無慮地撒野。

 回到夥房,典座師傅正端著大鍋在外面的井邊洗米,見白涼回來了,便問他菜都摘夠了嗎。

 白涼獻寶一樣將菜籃子放到外面切菜的石台上:“我辦事您放心,您要的我都弄回來了。”

 典座師傅把鍋放上灶台,生起了火,在飯還沒有煮好的時間裡,翻了翻菜籃。上面的白菜綠油油的,碼得整整齊齊,他正想誇兩句,就看到底下埋著的,斷成一截一截的淮山。

 見白涼心虛地左顧右盼,典座師傅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是好,只能苦笑著搖頭:“你啊你,做事還是這麽毛毛躁躁。”

 白涼看他找了刨子,看樣子是要削皮,好奇寶寶一樣湊上去,典座師傅好幾次被他擋住,便擺著手打發他:“去去去,邊兒去,隨便到什麽地方待著,我這兒暫時沒有可以給你吃的東西。”

 被趕出夥房的白涼隻好垂頭喪氣地走回沈珩身邊,沈珩見他的手還沾著泥,二話不說帶他去井邊打水洗手。

 水井的水居然還是溫的,白涼的手被沈珩放進裝著水的水桶裡,被他的兩隻大手包著,搓搓揉揉,連指縫指甲都被仔仔細細地清洗了一次。

 白涼的手有幾處癢癢點,被沈珩揉得舒服到眯著眼睛,洗乾淨了還舍不得把手拿出來。

 典座師傅做飯一向利索,白涼還在跟沈珩在寺門口踩樓梯打發時間,就有小師弟來請他們回去用餐了。

 晚餐比午餐要豐盛,可能是午餐準備得太匆忙了,事先也不知道白涼他們來,所以只能將就著做幾個菜。晚餐就不一樣了,典座師傅熬了一大鍋的淮山蘿卜湯,上面飄著幾點蔥花,又濃又香,炒出來的小白菜也綠油油的一盤,還蒸了一小盤的自製豆豉,看著就很下飯。

 白涼許久沒有吃過豆豉了,這些豆豉都是典座師傅用菜園裡種出來的黃豆曬乾發酵出來的,一年就只有一小桶的產量,雖然聞著很臭,但是吃起來又香又鹹,四五顆就能吃一大碗飯。

 吃兩粒豆豉被鹹到了,白涼端起湯碗就咕嚕咕嚕地喝掉半碗湯,然後發出舒服的歎氣聲,沒讓沈珩督促,就把他那份飯菜給吃得乾乾淨淨,乖得跟在家裡完全不是一個樣。

 寺院夜裡很安靜,僧人們做完自己的分內事,便排隊去澡房洗澡,接著就回各自的房間打坐悟禪去了。

 唯有夥房,這個時候還亮著燈,白涼便拉著沈珩過去一探究竟,只見典座師傅端著個簸箕,在屋簷下借著燈光篩選著什麽。

 白涼喊了他一聲,快步走過去,原來簸箕裡放的是黃豆,白涼咦了一聲問:“典座師傅,您要磨豆子啊?”

 典座師傅一邊篩著簸箕,一邊應他:“難得你回來一次,給你磨豆腐腦吃。”

 白涼便開心地在他身邊蹲下,抓著豆子玩,回憶道:“以前我們這熱鬧的時候,每天都能賣出好多豆腐花,也不知道是哪個師傅下山到處吹噓,說我們這裡的豆腐花是佛門聖品,吃了能百病不侵,可把您跟其他師兄給忙壞了,天還沒亮就起床磨豆腐。”

 典座師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接而笑著搖搖頭:“現在用不著了,如果不是你回來,我都不打算動那個石磨,寺裡沒有驢跟馬,一個人磨豆子可費力了。”

 白涼安慰他說:“典座師傅不用擔心,等過段時間把路修好了,就會有絡繹不絕的遊客來我們這裡,到時候寺裡就熱鬧啦,也會有人來拜師學藝,您還可以跟住持師傅討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丁做弟子,把您的一身手藝傳給他們。”

 典座師傅開懷大笑:“你這機靈鬼,嘴甜成這樣,看來小時候給你吃的蜂蜜沒白吃啊。”

 白涼陪著他把豆子挑選好,放進桶裡用熱水浸泡,弄好這一切後,磨豆腐的前期準備就做好了,只等明天早上豆子泡開,再放進石磨裡磨成豆汁,過濾豆渣之後將豆漿放進鍋裡和石膏水一起煮。

 典座師傅將桶蓋好,跟白涼說:“好了,你先回去睡覺吧,我把夥房收拾一下,也該回房休息了。”

 白涼舍不得走,說道:“讓我留下來給您幫幫忙唄,我還沒有困呢。”

 典座師傅瞪了他一眼,責備道:“你年紀小精力充沛,不困倒不要緊,但你也不能讓沈施主陪著你不去休息啊!”

 白涼小聲嘟囔:“他自己平時睡得比我還晚呢,每次都是我睡著了他才偷偷摸摸上床。”

 典座師傅白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來,尷尬地看了沈珩一眼,一巴掌輕輕呼在白涼後腦杓上,低聲喝道:“你這熊孩子,床幃的事情莫要到處跟別人亂講,沒羞沒躁的。”

 白涼抱著腦袋躲去了沈珩身後,對典座師傅做了個鬼臉,然後就被沈珩捏住了手腕,立馬就老實了。

 沈珩跟典座師傅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典座也早點休息吧。”

 回房路上白涼還在不滿地碎碎念,他問沈珩:“典座師傅為什麽說我床幃的事情不能跟別人講啊,我也沒說什麽啊,都還沒說你對我這樣那樣的……”

 白涼說到後面,想起來在床上沈珩偶爾會對他做的事情,就突然臉熱心跳,聲音也小了下去。

 沈珩語重心長地跟他解釋:“不讓你把床上的事情說出去是對的,因為沒有人會願意讓第三個人知道自己戀人另一面的風情。”

 白涼紅著臉反駁:“我也不願意啊。”

 他們倆回到住處,沈珩的助理見他們回來了,連忙問沈珩要不要出去打盆熱水進來擦擦身體。

 這裡只有澡堂,他們若是去那裡洗澡肯定不方便,沈珩也打算今晚暫且擦擦身體,等明天回去了再好好洗個澡。

 白涼進了房間就往床上爬,坐在上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倒頭就要睡,沈珩過去把他拉起來,脫掉他外面的衣褲,怕他著涼,就用被子把他團團包起來,讓他先別睡。

 “把身體擦一擦再睡,你今天做了那麽多事情,肯定出汗了。”

 白涼困得很了,在他懷裡哼哼唧唧的極不耐煩,好在沈珩的助理手腳麻利,很快就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

 沈珩把白涼剝了個精光,用毛巾給他擦了把臉,又把他全身上下都擦兩次,才拿出乾淨的秋衣秋褲給他換上,將他塞進被窩裡。

 白涼惦記著典座師傅的豆腐花,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外面弟子們正在晨練,白涼匆匆跟他們打了個照面,就往夥房的方向跑。

 了空笑道:“這小子肯定是惦記著典座師傅的豆腐花,連覺都睡不安穩呢。”

 其他師兄弟聽後紛紛哈哈笑起來。

 白涼去到夥房,裡面熱氣騰騰的,典座師傅拿大杓攪著鍋裡的豆漿,然後將石膏水倒進去攪勻。

 見到白涼,典座師傅就打趣他說:“你現在已經把睡懶覺的毛病改了嗎?”

 白涼搖頭:“我只是想來看豆腐花的,換做平時我都要睡到十點十一點才醒。”

 典座師傅指著那一鍋豆漿說:“那你來早了,還得等二十分鍾呢,先去習武場跟師兄弟們練一練吧,慧武師弟想必也很想念你。”

 他口中的慧武師弟就是以前負責教白涼功夫的師傅。

 白涼馬上苦了臉:“別啊典座師傅,我昨晚睡落枕了,這會渾身上下都疼。”

 “嬌氣。”典座師傅給他這兩個字。

 沈珩不放心白涼自己到處亂跑,隨後也走到了夥房,只見白涼坐在小矮墩上,眼巴巴地往鍋裡瞅,對他真是無可奈何。

 等典座師傅說可以吃了,他立馬第一個拿碗拿杓子,虧他還有點良心,知道要給沈珩和典座師傅分別盛一碗。

 夥房裡空間有限,白涼便帶著沈珩到外面屋簷的階梯上坐著吃,剛出鍋的豆腐又燙又嫩,澆上稀釋過的蜜糖,光是聞著就要流口水,白涼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又被燙得吐了出來,吱哇亂叫。

 沈珩無奈地接過他手裡那碗豆腐花,一邊吹一邊說他:“你要被燙多少次才能改掉你這心急的壞毛病。”

 白涼小心翼翼地把沈珩喂給他的豆腐花吃進嘴裡,忙得連反駁沈珩的時間都沒有了,典座師傅就坐在離他們不到兩米的地方,見他們的對話和動作如此熟稔自然,欣慰地笑了一下,低頭把碗裡剩的豆腐花一口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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