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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96章 北苑江府
趙熙延為烏蘭婭請了漠北真主為她祈福做法,舍棄了大齊請和尚念經。足足為烏蘭婭做了三日三夜的法事,親手抄了大悲咒放在烏蘭婭靈柩中,抱來琪睿看了烏蘭婭最後一眼才蓋上了棺木。蓋上棺木之前,烏蘭婭的容顏依舊,很是安詳。趙熙延多希望她還能起身,拿她的馬鞭甩過來再打他一次,可惜人死不能複生了。送葬的隊伍很是宏大,琪睿穿著孝服一路被趙熙延抱著,哇哇大哭。他不知道自己剛剛見母親的一面,成了永別。烏蘭婭算是趙熙延的妻子,以親王之尊,是不必送葬的,但是趙熙延還是來了。烏蘭婭得入大齊妃陵,趙熙延親手篆刻了碑文。陵寢壁畫是烏蘭婭的畫像,趙熙延親筆所畫,工匠雕刻於陵寢璧上。琪睿不懂為何母親在牆上,從趙熙延懷裡跳出去,直直摸著烏蘭婭的壁畫。幾個女人瞧見了更是悲從中來,稚子無知,卻有拳拳愛母之心。

 趙熙延消沉了幾日,隔了幾日才振作去上了朝。趙熙延遵從少元帝的囑咐,當庭交還虎符,少元帝以端王有功又賞回了趙熙延。太子一黨百般阻撓,但是奈何端王功高,怎麽阻擾也無濟於事。太子自然是眼饞那塊兵符,奈何朝堂之上不能明搶。丞相帶著端王一黨據理力爭,趙熙延卻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趙熙延久不見太子,如今見了卻覺得比往日更加討厭了。丞相知道端王雖說不喜漠北公主,好歹為了端王生下了兒子,又是跟著他去漠北而喪命的,端王也是萬分悲痛。丞相幾次想找端王說些什麽,見端王這般鬱鬱寡歡的樣子,都咽下了。趙熙延見了丞相,知道他有話要說,便主動邀約。

 丞相靠著吳清瑤透露的消息查到了北苑江府的主人,江府主人名為江元辭,是江家的旁支的庶子,身份不算高貴,今年也有三十而立了的歲數了。太子常常出入江府,偶爾會留宿,每次去江府待的時間都很長。但是從未見過江元辭出現過,只是從戶部尚書嘴裡打探到是江元辭。江府附近有不下數百個侍衛盯著,滴水不漏,很難打探到些什麽具體一些的信息。丞相將信義候囊在了端王麾下,不負趙熙延的所托,勉強保住了蘇州沈家,家業是差不多衰敗了,只剩下二成家業,但是沈寄月一家還算平安,秦淮安不日又將返京了。其他的蘇州商戶不僅家業衰敗,且好多都死了決策人。蘇州商戶的資金突然被抽走了好大一塊,商家都損失慘重,連商會都解散了。周遭的富庶之地,皆是如此。

 秦淮安的父親秦為民,已經被革職了,秦家現在落難了。丞相知道這個秦淮安陪著端王好些日子,端王是重視的,勉強保住了秦為民的性命。趙熙延知道,他端王在意的,太子都會一一掠奪才罷休。秦淮安與沈家不過就是端王府的朋友,並沒有什麽利益牽扯,也沒有妨礙太子,但是太子還是下手了。趙熙延深知現在沈家衰敗,秦府落難是好的,都成了這樣了,太子就不會盯著瞧。他日滅了太子,還愁沈家家業不興旺,秦家門楣不光輝嗎?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蘇相的能力為沈家留住六成家業都行,但是隻留下了二成,也是要他們避一下風頭。沈寄月曾經幫了大軍這麽大一個忙,要太子的計劃落空,太子打壓他們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好在自己不在京城,蘇相替他保住了秦淮安這個開心果。

 北苑江府,江元辭到底與太子是什麽關系,趙熙延一直想不通。江元辭並沒有功名不在朝中任職,多年未曾聽聞此人。據說江元辭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連男人看了都會心動。江家雖說家族龐大,但江家是做后宮胭脂水粉的,是皇商。家族除了有錢,沒有一個在朝中說得上話。太子與江元辭能有什麽牽扯?加上從漠北回京途中又中了暗衛的埋伏,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麽聯系?趙熙延回京這些日子,第一次召見了吳清瑤。吳清瑤被趙熙延召見,很是疑惑,不料趙熙延竟然還會單獨召見她。但是她想錯了,趙熙延將顏逢君也叫來了。

 “清瑤見過王爺,王爺金安。”

 “北苑江府可是你與蘇相說的?”

 “正是。”

 “你去過北苑江府麽?”

 “清瑤身份低微,無緣前往江府。但是清瑤知道,太子密會朝中權臣都在北苑,北苑主子叫做江元辭,是個曠古爍今的美男子。太子在江府待的時日比在東宮還要多,賈雨停也跟著太子在北苑,往日他放出來的鴿子都是從江府出來的。”

 “江元辭,本王從未聽說過此人,費點心思去查一查吧。”

 “王爺不妨遣人去江家問問,逢君遠在蘇州也早前曾聽聞過江元辭之貌乃是世間少有。好些姑娘都是衝著江元辭的容貌,爭相去買江家的胭脂水粉。這樣風華絕代的美男子,近十年倒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很是奇怪啊。”

 “顏小姐說得對,遣人去江家查一查,別打草驚蛇了。有什麽消息立即回稟,若是沒什麽事,你就回皇貴妃身邊去吧。”

 “王爺……”

 “吳小姐可是有什麽難處?”

 “清瑤想跟在王爺身邊。”

 “本王的母妃對吳小姐不好麽?”

 “皇貴妃娘娘待清瑤很好,清瑤只是想在王爺身邊伺候著。王爺有什麽要問清瑤的時候,清瑤就在王爺身邊。”

 “本王身邊有顏小姐,暫時不需要你伺候。要問你的時候,會找人傳話的。你且先在本王的母妃身邊伺候著,有什麽跟她說是跟本王說一樣的。”

 趙熙延不知道吳清瑤打的是什麽鬼主意,將她放在自己母妃身邊就不怕她翻了天。趙熙延對吳清瑤還是不信任,甚至懷疑,暗衛一直在監視著吳清瑤,隻待哪一天發現了異心,便會悄無聲息了結了她。趙熙延得了少元帝那般直白的忠告,不得不小心太子,每日如履薄冰。太子近日非常的安靜,毫無動作,安靜到趙熙延覺得有些害怕。可能某日太子就會趁他不備,起兵逼宮了。

 夏淑寧每日一如往常親手伺候趙熙延洗漱穿衣,然後抱著孩子要他瞧一瞧。趙熙延心頭最愛得還是自己表妹,烏蘭婭的逝去讓他更加珍愛夏淑寧。俗話說得好,珍惜眼前人。趙熙延經此一事更加看重府中兩個男孩,每日必問起居功課。丘如玉得了趙熙延的托付,更加無微不至視若親生照顧著琪睿。琪睿還小,一如烏蘭婭追去找趙熙延的時候一樣,每日鬧著要母親。丘如玉往往聽了這些話都心疼琪睿小小年紀失了母親,抱著他淚流滿面。她的心思不同以往除了趙琪琛都盯著趙熙延,如今倒是一心撲上了兩個孩子。

 蘇清書更加不敢去尋趙熙延了,每日晨起總是安安靜靜請了安,瞧著王爺對兩個孩子日常起居細細的問著,唯獨對自己不管不問。她悲痛琪睿失了母親,瞧見琪睿趴在靈柩前哇哇大哭的樣子,她的心跟尖錐子扎上肉一無二般。她這些日子總是夢見自己親手墮了的孩子,哇哇大哭喊著母親不要他了。蘇清書不管怎麽抓著,怎麽哭喊解釋,都無濟於事。加上趙熙延對她不管不顧不問,她每日抑鬱哭哭啼啼,消瘦得早就不成人形。蘇清書隔三差五的病了,夏淑寧倒是不計前嫌,願意帶著孩子到清波園為她診治。可惜心病還需心藥醫,世間的藥石於蘇清書而言已經無用了,惟有趙熙延能救她了。可是趙熙延根本不會軟下身段再來瞧她了,兩人之間的恩怨,沒有人能化解得開。

 夏淑寧畢竟也只是個普通女子,她如今享有丈夫唯一的愛,自然也不願意分享。但是夏淑寧也清楚,她的相公不是一般人,不僅以女子之身謀大事;也是大齊尊貴的親王,未來也有可能問鼎至尊。不管是親王也好,至尊也罷,他此生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打從烏蘭婭懷孕,後來蘇清書也懷了孕,夏皇貴妃得知趙熙延一定能令女人有孕。早就在她的鹹福宮囊括了許多漂亮的女子,就等著那一日太平一些了,將這些女子全部塞到趙熙延的床上去,為他繁衍子嗣。夏淑寧不傻,身為端王側妃又是皇貴妃侄女,常常到鹹福宮請安,那些宮女一個比一個美豔。不用怎麽想,就知道姑母這是為自己相公準備的。若不是趙熙延性子倔強,生性專情,這些女子早就被送到端王府裡來了。打從夏淑寧生下趙慕寧以後,屢次進宮姑母總是提起子嗣之事。夏淑寧剛生產沒多久,不可能短時間又懷上,所以也只能暗示她諫言趙熙延納妾了。夏淑寧對此只是歎了口氣,本來要與趙熙延說了,沒想到又要出征去漠北。本來打算等他回來再說,沒想到烏蘭婭竟然香消玉殞了,誰都沒有心情提及這些事。

 夏淑寧眼瞧著蘇清書日漸憔悴,身子越發病重,心情複雜得很。她渴望自家相公與自己一生一代一雙人,但是見蘇清書這般,又於心不忍。但是每每想起相公曾經與王妃的種種情深又堵得慌,如若他們舊情複燃,自己該當何處?但也會想起相公對王妃姐姐的冷淡和漠視,同為女人又覺得同情。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妃這樣讓表妹好糾結啊

 把愛人推給王妃

 表妹心痛

 不把愛人推給王妃

 王妃就要抑鬱而終

 簡直是就是

 你和我媽掉進了水裡

 救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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