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趙熙延一行人來了茶村,日子轉眼到了即將入冬。趙熙延與夏淑寧沒事就到村裡到轉轉,與村民都認識了個遍。兩人的好脾氣,好相貌,講禮數,村裡的老老少少都喜歡。尤其是柳大嫂的兒子四寶和四寶家對面的婉桃,熟稔了以後,日日來尋趙熙延講故事。趙熙延高興得很,有這麽多小孩喜歡他,閑暇時常常給了他們講些山海經裡的故事。趙熙延與夏淑寧兩人每日如膠似漆,多少村民都說是天生一對。兩人正是少年時,每日膩在一塊說些情話,還一塊逛東逛西。趙熙延跟著村裡的小木匠,還親手學打了個木簪子送予夏淑寧。兩人在外偶爾情不自禁,親了一口有一回竟讓四寶瞧見了。兩人這般黏糊,毒聖嫌棄得很,總是催著他們趕緊生個孩子。有時候,柳大嫂與王大叔聽見了,也附和著毒聖。趙熙延每回聽了這些話,總是笑得不停,夏淑寧紅透了臉,每回都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夜晚回了房,總是有意無意不讓趙熙延抱。趙熙延知道她是害羞,也知道她未經人事,不要早早唐突才好。
趙熙延嘴裡不說,格外不喜毒聖總是住在哪破屋子裡,眼瞧著隆冬就要來了,四處漏風得凍死。趙熙延找來村長與王大叔,給了一筆錢,要他們請人來幫忙重建。村長樂呵得很,兩人拿了銀子,趁毒聖來柳大嫂家為趙熙延醫腿,趕忙將他那個破屋子給三加五除二全拆了。毒聖回家一瞧,自家的屋子全被拆了,氣呼呼跑去找村長。村長見他生氣了,趕忙將實情說了。毒聖不得已,打了包袱去了柳大嫂家。趙熙延已經不用拐杖也能走路了,只是還是跛腳。趙熙延在房裡就聽見了毒聖氣呼呼來找他,趕忙躲了起來。毒聖才不管,馬上上去將這小子翻了起來。夏淑寧見了哭笑不得,雖說自家表哥是一片好心,但是不提前相告,這唐伯伯怕是跟表哥沒完了。夏淑寧見表哥剛能走路,生怕毒聖將他打壞了,去柳大嫂廚房裡端來了雞腿給毒聖賠罪。毒聖氣呼呼端著雞腿下樓找房間去了,只見屋子打掃得乾淨整潔,還有兩床厚被褥,重要是桌上有兩壇好酒。毒聖一個人在屋子裡,嘟囔了好久,算是氣消了不少。夏淑寧和趙熙延扒拉在門縫瞧,憋著笑。
果不其然,次日毒聖前來為趙熙延診治時,突然說要給他按摩。趙熙延不知道他想做什麽,誰知道毒聖公報私仇,用了好大力氣,疼得趙熙延求饒。沒過幾日毒聖覺得柳大嫂這裡也不錯,才放過了趙熙延,同時新房也在如火如荼蓋著。很快的,還有幾日就到了冬至,但是武夷山這塊冬日不下雪。趙熙延有些遺憾,他還想著賞一賞今年的初雪。這日村長的大兒子要結婚,請他們去吃酒。趙熙延帶著夏淑寧跟著毒聖去吃酒,兩人顯得興致頗高。他們從未參加過平民的婚禮,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熱鬧。四寶和婉桃今日穿了厚厚新衣,像兩個球似的,在村長家竄上竄下。趙熙延和夏淑寧坐在桌前,瞧著一臉喜氣的新郎官,那樣的興奮。趙熙延突然滋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在茶村再娶夏淑寧一次。她之前說了,她打小就憧憬趙熙延用大紅花轎娶她過門,誰料不僅娶了她,還娶了別人。趙熙延想著,這該是一件她的憾事吧。瞧她看新娘子那般模樣,該是羨慕得緊吧。趙熙延打定主意,等腿好全了,就在這茶村再娶她一次。趙熙延想到那年夏淑寧一身嫁衣的美麗,竟然勾起了好大的笑容。
打從村長大兒子的婚宴上回來以後,趙熙延比以往更配合毒聖醫治,他想要在春日再迎娶夏淑寧一次,比如趕快好起來。剛過了年,趙熙延的腿便好全了,蹦跳自如,雖說毒聖治療的手法有些受罪。但是趙熙延覺得能好就不錯了,高興得很。這日夏淑寧又去找毒聖討教,趙熙延借口說去尋四寶,跑到了村長家商談婚禮之事。
“趙小哥不是早就與夏姑娘成親了麽?怎麽突然要辦婚禮?”
“我們確實成親了,但是家裡安排得不好,我怕委屈了表妹。所以……”
“趙小哥有心了,夏姑娘能嫁到你這樣的夫婿,真是要偷著笑了。”
“是我要偷著笑了,她待我極好。嫁娶之事,我並不是很懂,都是家裡操持的。還望村長多多幫忙。”
“喜事自然是要幫忙的,不知趙小哥與夏姑娘可換庚帖,載宗碟了?”
“這些都弄過了的。”
“那便好,我去鎮子上操辦些嫁娶的東西。你可定好日子了?”
“沒有,我也不知什麽日子最好,不過在下希望是春日。”
“老夫一會替你翻翻黃歷吧。為何一定要挑在春日?”
“山花爛漫,鳥語花香,豈不美哉?”
“果然是讀書人。”
趙熙延掩不住的笑意,跑去了正蓋著的新房。趙熙延瞧了這房子,估摸著也快竣工了。估摸著要去小木匠打些家具,還要跟著王大叔到鎮上買些新東西。夜晚兩人回了房裡,夏淑寧瞧趙熙延這幅樣子就知道藏了事。趙熙延向來不是很會掩飾,在青梅竹馬又對他有著似海情深的表妹跟前根本藏不住什麽。
“表哥你有事瞞著我。”
“我何來什麽事瞞著你。”
“你從小到大都是這般,藏了事,必定靜不下來。快說,你可是又不小心招惹了王大叔家的小女兒麽?”
“不是。”
“你不說,我可要生氣了。說好的不許藏著掖著的。”
夏淑寧佯裝生氣,背過身去不理會趙熙延。趙熙延歎了口氣,就知道什麽都瞞不住自家表妹。趙熙延不知道怎麽跟她說,想的都是幾年前他掀起她蓋頭的樣子,實在太美。良久,夏淑寧見趙熙延還是不說話,更奇怪了。正欲轉身去套話時,趙熙延卻先開了口。趙熙延走到夏淑寧背後,雙手搭在夏淑寧的雙肩上,彎下腰,將自個薄唇與夏淑寧的耳畔拉進了距離。趙熙延輕輕柔柔開了口,“你可願嫁我為妻麽?”
夏淑寧聽聞這話,呆愣住了,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早就嫁給你了。”
“我知道,但那是皇命難違。我現在拿出一顆真心來求娶你,你可願嫁我?陪我共度余生,從青絲到白首。”
趙熙延在夏淑寧的耳畔,清清楚楚,滿含情深,一字一句說道。夏淑寧感受著這人在耳畔的一字一句和溫熱,紅了眼眶,紅唇輕啟。
“願嫁。”
趙熙延將整顆腦袋擱在夏淑寧的肩上,側過頭,輕輕吻了她的肩窩。溫熱的唇吻上夏淑寧的肩窩,從點到線再到面再遍及全身,都是一陣酥酥麻麻。
“再為我穿一次嫁衣吧。”
“好”
夏淑寧怎麽也沒想到,那也趙熙延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她,竟是籌備了婚禮。直到婚禮前幾日,夏淑寧才知道給毒聖蓋的新房裡,裝的都是大婚用的紅綢。村民紛紛都在祝賀夏淑寧,夏淑寧才知道,趙熙延為了她籌備了一場婚禮,再娶一次。夏淑寧心下很甜,似是蜂蜜罐子在心裡打翻了一樣,滿滿當當的甜蜜。還有滿滿的感動,這個人終於不再是木頭疙瘩了。這些年他們經歷了這樣多,總算要修成正果了。夏淑寧貪戀在茶村的日子,開始不願離去。
這幾日趙熙延早出晚歸的,夏淑寧知道他去做什麽了。但是毒聖也是不見人影了,夏淑寧覺得突然有些寂寞。便只能自顧自翻看醫書,與婢女聊天解悶了。
“小侄女,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毒聖在樓下叫嚷著,夏淑寧便放在書,出去瞧。只見毒聖拿來了一個錦盒,夏淑寧請毒聖上來了。
“伯伯,這是何物?”
“好東西!”
“侄女不解。”
“你不要與你家相公再成一次親嗎?”
“伯伯您也知道?”
“整個村子誰不知道啊。我說你們可真夠閑的,在京城成一次婚,來我這兒還要成一次親。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們是一對啊。”
“這……都是他的主意,我……”
“好了好了,不用跟我這個孤寡老頭子解釋,知道你們少年夫妻恩愛,又共患難。恩愛些也好,你爹也放心些。你且看看我給你送了什麽賀禮。”
“賀禮?”
“這顆東西我可不輕易給人的,好東西,千金難買。”
“這是藥丸?”
“這顆小玩意,只要你喂你家相公吃下了,保準三年抱倆。你們成親這麽久了,居然沒個孩子,太不像話了。”
“這……”夏淑寧聽完毒聖的話怎能不知道他手裡的藥丸是什麽的東西,紅透了臉,不敢接話,也不敢瞧那藥丸。毒聖才不管,放回錦盒就塞給她就走了。夏淑寧從來沒想過會為趙熙延生個孩子,雖說當年為蘇清書診出喜脈時,她也渴望過。毒聖這麽一塞,徹底擾亂了夏淑寧的心池。
作者有話要說:
再結一次婚
這個靈感源自於我對象
說是要每十年結一次婚
我覺得會破產
我現在還沒搶到回家的車票
我覺得我今晚要被我母上
隔著屏幕罵死了
哭唧唧
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