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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71章 一池春水
盼著,望著,終於到了大婚的前一日。趙熙延被柳大嫂轟去新房裡住了,不許他們兩個見面。趙熙延知道這是禮數,不應逾越。他躺在新房中,輾轉無眠,興奮得很,一點也睡不著。他見過那身嫁衣,雖比不得皇家鳳冠霞帔華麗,卻是大家夥一針一線繡的,精致極了。他想,寧兒穿上這樣的嫁衣嫁給他,一定很美。他想著寧兒紅唇著紅裝的模樣,笑得正是燦爛。今夜夏淑寧也睡不著,她習慣了躺在趙熙延懷裡入睡,陡然間分開了一夜,很是不慣。想著明日又要嫁給這個人一次,也笑了起來,美人素裝對著窗外明月,嫣然一笑。一處閑愁,兩種相思,終究是熬到了天光。一大早柳大嫂就帶著村裡有聲望的人催著兩人起床,趙熙延換了一身大紅喜炮,雖說沒有幾年前兩妃入府的喜服華麗,但卻讓趙熙延覺得無比好看。夏淑寧這邊,婢女伺候完夏淑寧穿嫁衣,正在為她描妝。

 “小姐著紅衣的樣子,當真傾國傾城。”

 “你的小嘴慣會哄我。”

 “若水恭賀小姐與王爺再結良緣。小姐今日這般美麗,怕是王爺今夜瞧見了,準挪不開眼。”

 “他又不是沒見過。”

 “那又怎能一樣。如今王爺心中只有小姐,小姐這般盛裝,怕是王爺會看呆了。”

 夏淑寧望著銅鏡中滿身嫁衣的自己,如今的心境果真與十六歲那年嫁他的心境完全不一般呢。那年他誰都不願意娶,若不是皇命難違,他連自己都不願意娶。聖旨到了院首府那日,他還急匆匆跑來與她說,若有喜歡之人,可助自己逃婚。這人那時怎會知道,原來她的心上人就是他。那時那這般不情不願,喪著張臉,如今倒好,自己巴巴來求娶。想到此處,夏淑寧笑了出來。

 “小姐,什麽事突然笑得這般開懷。”

 “沒什麽。”

 “若水懂了,莫不是小姐想到今夜王爺瞧見您呆愣愣的樣子了吧。”

 “不許胡說。”

 這頭還沒笑完,柳大嫂便拿著梳子進來了。夏淑寧見她們進來驚喜得很,新娘子待嫁的房中一般都是娘家人,外人不得進來的。

 “夏姑娘,你與趙小哥是打外地來的,且這次是補辦的婚禮。你娘家人不在,就由我來為你梳頭吧。”

 “勞煩柳大嫂了,您能來當我的娘家人求之不得呢。”

 柳大嫂為夏淑寧梳了頭,說了好些吉祥話。柳大嫂想著夏淑寧與趙熙延並非新婚,怕是以前成親早就行過房事了,便沒有與夏淑寧說房事。外頭高喊吉時已到,柳大嫂趕忙將蓋頭給夏淑寧蓋上,扶她出了門。趙熙延早早騎著馬來村頭,帶著大紅花轎來接。其中茶村真是個彈丸之地,走過去也得,費不了但是趙熙延非得要按著正經成親,騎馬遊村,大紅花轎來接。柳大嫂將夏淑寧扶了出來,趙熙延一臉興奮,急急忙忙跑到跟前去。柳大嫂將夏淑寧交給了趙熙延,趙熙延將她輕輕背起,跨了火盆進了花轎。一路吹吹打打,趙熙延騎在高頭大馬上滿面春風,不斷撒銅錢以示同樂。村民們圍著恭賀,趙熙延回禮的手就沒放下過。夏淑寧此刻的心情,比那年新嫁了他,面對那般繁瑣的皇家婚禮更加緊張,多了期待。她不知道自己今夜的洞房花燭該如何度過,想到此處,她是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她從小習醫自然是知道房事乃綱常人倫,可是她嫁的人並非男子。她知道女子與女子亦然可以,但是她一點也不清楚。

 路程太短了,不消片刻就到了新房。趙熙延下馬去踢了花轎簾,將夏淑寧接出來,背了起來,一步一步往正堂走去。夏淑寧感受到了趙熙延有些消瘦的背脊,手搭在她的肩上,試圖為他減輕一些負擔。趙熙延背著夏淑寧又跨了一個火盆,村民早就等著他們了。

 “新娘子,新郎官來咯。”四寶大喊了起來,眾人都在起哄。趙熙延從村長手裡接過繡球,牽起了左邊的一端,柳大嫂將另外一端交到了夏淑寧的手裡。趙熙延滿臉喜氣,端坐在正廳的毒聖瞧了這個傻樣子,簡直不能相信這個傻小子曾經大敗漠北三十萬大軍。

 “吉時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禮成。”

 夏淑寧被柳大嫂和若水攙扶著送回了新房裡,臨走之前輕握了一把趙熙延的手。趙熙延知道夏淑寧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貪杯了。趙熙延心領神會,要小廝將酒水都換成了白水。趙熙延再外頭不斷被村民敬酒,毒聖根本不理他,在與村長喝得昏天黑地,嘴裡還咬著雞。村民們善解人意,豈不知道夏淑寧在新房裡等著?瞧著差不多了,便告辭回家了。趙熙延送走客人後,便跑去廚房弄了點清淡些的小食,端著進屋了。夏淑寧聽見腳步聲漸近,知道是趙熙延回來了,心下更加呼吸急促,緊張得很了。

 新房內,到處張貼著四四方方的大紅喜字,掛滿了紅綢,顯得喜氣洋洋。新房是新建的,家具也是新打的,映照著春日顯得萬物更新,一如趙熙延與夏淑寧的人生。貼著大紅喜字的房門,被趙熙延輕輕推開,隨著趙熙延的靠近,夏淑寧越發緊張了起來。龍鳳燭燒得劈啪作響,落著紅淚。趙熙延將吃食放在了桌上,調整了呼吸,坐在了夏淑寧的旁邊。趙熙延輕輕的撚住了蓋頭的一角,然後輕輕的掀開。蓋頭掀開的那刹那,趙熙延驚豔了,果不其然看呆了。夏淑寧滿頭朱釵,紅唇膚白,因著羞澀眼波盈盈。趙熙延瞧見此等豔麗的夏淑寧,不自覺想起“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此刻趙熙延的心裡覺著只有曹子建夢中的洛神,可與眼前的女子作比了。

 “寧兒,你好美。”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夏淑寧被他瞧得不好意思。

 “心境是大為不同。”

 “你且說說有何不同?”

 “情非得已,兩情相悅,兩者豈能相同。”

 “你可知兩情相悅這四字,我等了你多久?不過沒關系,終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等著了。今後你要對我好些,不白白要我為你苦了這般久。”

 “事到如今我還不識好歹,那便是真真正正的負心人。”

 “我們喝交杯酒吧。”

 “鬧騰了一日了,不急喝酒,我給你備了些小食,餓壞了吧。”

 “你這般體貼總算是給到我了。”

 趙熙延跑去桌前盛了一碗粥,端到夏淑寧跟前,看她頂著這碩大的頭飾,還有妝容不便進食。便親手吹涼了粥,送到了夏淑寧嘴裡。兩人兩兩相望,眼裡滿是柔情蜜語,斷斷續續的好一會才將一小碗粥吃下了。趙熙延又端來交杯酒,兩人交臂一飲而盡。紅燭過半夜已深沉,趙熙延幫著夏淑寧將身上繁重的首飾都摘下去,夏淑寧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心跳澎湃得很,很是不安,很是緊張。趙熙延將羅帳放下,走回床邊坐著滿眼柔情瞧著夏淑寧,手卻伸向了夏淑寧腰帶的系子。輕輕撕扯,便徹底瓦解。趙熙延吻了夏淑寧的唇,再是眉眼,再是鼻梁,再是耳垂,再是脖頸,一寸一寸攻陷。夏淑寧緊張得連動彈都不敢,任由著趙熙延“作惡”。夏淑寧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被趙熙延溫柔解下,丟下了床。今夜新房內,紅燭搖曳,羅帳浮動,兩個有情人化成了一池春水。

 趙熙延疼惜夏淑寧得很,知道她初經人事,不敢貪歡,故而並沒有將夏淑寧折騰得下不了床。大婚第二日,難得趙熙延比夏淑寧早醒了。趙熙延知道昨晚累著她了,不敢起身,唯恐驚擾了夫人安睡。便靜靜端詳著夏淑寧,從發絲到嘴唇,都細細瞧著。春日的鳥兒總是喜歡喚個不停,許是花都開好了,鳥兒也歡喜。鳥鳴吵醒了夏淑寧,一睜眼就瞧見趙熙延正在目不轉睛的瞧著她。夏淑寧極容易害羞,一大早的又被趙熙延瞧害羞了。

 “夫人醒啦。”

 “嗯”

 “要賴床一會麽?可是昨夜累著你了?”

 夏淑寧聽他這孟浪的話語,將自己埋在了被窩不肯見他。兩人昨夜行了周公之禮,便是真正的夫妻了。雖說同床共枕了這些年,但是這般還是頭一遭,怎能不羞?趙熙延見她又羞了,便連帶著被子一塊將夏淑寧滿抱在懷裡。

 “早知道最後是你,我們不該曲折離奇,彎彎繞繞。”

 夏淑寧聽了這般深情的告白,忘卻了剛才的羞澀,隔著被子回抱了趙熙延。

 “表哥,我們該起身了。”

 “夫人錯了,如今還要喚我表哥麽?是不是該換一個稱謂了?我喚你夫人,那你該喚我什麽。”

 “相…公…”

 趙熙延將隔在兩人之間的被子拉開,抱住她,用鼻尖去細細蹭夏淑寧的鼻尖。夏淑寧覺得溫暖極了,便窩在趙熙延懷裡賴著,卻不料瞧見了被褥上鮮紅的落紅。夏淑寧羞得抬不起頭去瞧趙熙延,趙熙延順著她瞧得方向瞧見了。兩人溫存了一會,喚了若水打水來,遣了小廝去燒水備浴桶。若水收拾了被褥,自然是瞧見了的,不動聲色換了。趙熙延洗漱好了,夏淑寧要沐浴,自然是要將趙熙延轟出去。趙熙延不惱,徑直跑去廚房了,遣小廝生了火,煮了五紅湯。兩人房中的浴桶被撤了出去,趙熙延知道是夫人沐浴好了,便自個端著五紅湯進來了。

 “我親手為你熬的藥膳。”

 “你上哪裡偷師的?”夏淑寧不知道趙熙延也會煮藥膳,待那碗藥膳端進來,夏淑寧一瞧,竟是五紅湯。好不容易回復平靜的心情,又被這五紅湯提醒了一遍,鬧了個臉紅。

 “是我專程前輩的。”

 夏淑寧沒說什麽,只是拿起了湯匙滿滿喝著。心下又羞又氣又甜蜜,這人還知道女子破身後要補血。夏淑寧默不作聲,默默將五紅湯喝完。趙熙延見她喝完了,很是高興。夏淑寧放下碗,卻發現趙熙延的發髻沒有梳好。便拉著趙熙延,為他重梳發髻,整衣戴玉。兩人滿眼幸福,總是忍不住多瞧對方兩眼。毒聖瞧見了這兩人的黏糊勁,急忙忙跑去村長家了,夏淑寧與趙熙延瞧著毒聖的逃跑,相視一笑,一如多年的老夫老妻般默契。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

 你猜小包子什麽時候到娘胎

 恭喜小趙即將獲得包子

 鼓掌

 王爺X表妹CP

 預計持續性放糖

 我知道前面太虐表妹

 我良心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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