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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21章 良宵
趙熙延和石江打青蓮教回去了,石江叮囑著趙熙延叫他別這麽快放心青蓮教,趙熙延也覺著這個青蓮教教主太好說話了,不免引人生疑。趙熙延看著顏逢君親手交予他的令牌和手書,思考了許久。多一些戒心是應該的,但是現下明面上還是得抓了周維,明面上的差還是要交的。那些朝堂上的老白菜梆子既然都嚷嚷著是周維這個亂臣賊子,先拿來開刀總是好的。趙熙延和石江分開後,都帶著傷各回各家了。蘇清書一直侯在書房裡等著趙熙延,臥在案上都睡著了。趙熙延進了府,吩咐了祥雲趕緊準備熱水澡,準備完了就去尋個大夫來。他在地下與人纏鬥許久早就出了一身臭汗,很是不舒適。哪怕是身上掛了些彩,衣裳也劃拉好些地方,也要先把澡給洗了。趙熙延還不知道蘇清書在他書房裡睡著了,安安心心泡著澡。泡了澡換了一身白色暗紋的袍子,大步走向書房,想查點什麽。推開門卻看見蘇清書一襲粉衣趴在他的案台上睡著了,趙熙延好氣又好笑,這麽大個人了困了也不知道回去歇著嗎?在案台上趴著睡一會著涼怎麽辦。趙熙延走到跟前想叫醒她,但是瞧見她睡得如此安詳的模樣,又於心不忍。趙熙延伸手將蘇清書抱了起來,將她抱回自己的房裡歇著。趙熙延輕手輕腳抱起蘇清書,慢騰騰到了自己的房裡,輕輕放她在床上,悄悄替她脫了鞋子,給她蓋上被子。趙熙延看著蘇清書的睡顏,心底有個聲音響起,她是在等我嗎?竟是這般期待我回來麽?趙熙延瞧了瞧就轉身回了書房,剛坐下,祥雲就來敲門了。

 “爺,大夫來了。”

 “進來吧。”

 祥雲帶著大夫進了書房給趙熙延上藥,這些劍傷都不深,但是不好好處理也會惡化。大夫把了脈開了藥,來了一句“公子這劍傷不嚴重,按時敷藥過幾日結了痂便快好了。老朽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大夫你有何疑惑且管問。”

 “不知公子成親可否?”

 “成親了又何故?不成親又何故?”趙熙延聽著老大夫這句話沒頭沒尾的,甚是疑惑。

 “公子似乎有些肝火旺盛,沒成親只能靠良藥瀉火,如若公子已經成親,同房便可瀉火。故此老朽多問兩句,公子成親了老朽不必抓多良藥,公子未曾成親老朽便多抓良藥。”

 趙熙延聽了這個老大夫口出浪語,過於直接,一口茶水差點沒將趙熙延嗆死,半天沒說出話來,還是祥雲開了口。

 “大夫你抓少一些良藥吧,我家公子成親了的。”

 “如此便好,小哥你且隨我去抓藥吧。”

 趙熙延拍著胸口半天沒喘過氣來,這大夫過於孟浪了吧,怎地把了脈當著面說這些話。趙熙延想著自己到底還是女子,怎地就來了肝火旺盛,還……連同房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他想著這舅父到底給他泡了些,吃了些什麽奇怪的玩意,即使不能當女子了,也不能全是男子的吧。趙熙延為自己的身份打包不平著,自從泡了那藥以後,都覺著自己身上的肌膚都粗糙了許多,甚是煩悶。趙熙延自己在書房裡心裡這樣想著,他要是知道祥雲接下來安排那些為他好的事,氣得都能吐出二升血來。大夫走後,趙熙延見院子清淨了,叫來了探子,遣他們去打探周維在哪裡。探子領了命就去了,留下趙熙延一個人在房裡讀書了。趙熙延在書房裡翻著蘇州地志,青蓮教也不知存在多了多久,做個情報中心,究竟是為了什麽?搞不清楚趙熙延真不放心與這個青蓮教真的合作。與此同時青蓮教又何嘗信得過他趙熙延呢。顏逢君不知道該如何相信趙熙延,但是又不得不相信。不信他是因為趙熙延始終是皇子,皇家人眼裡只有利益不講情義;信他也是因為他是皇子將來有機會榮登大寶,青蓮教也不必躲於地下遮遮掩掩的。何況青蓮教掌握著這麽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的把柄,稍有不慎這些人群起而攻之,便會萬劫不複。顏逢君還是想考驗一番趙熙延,雖然密報也說了這個端王還算是個好人,但是骨子裡畢竟流著皇家的血,誰又知道究竟是怎樣的?

 趙熙延在書房裡翻箱倒櫃了老半天都沒找著,尋來了劉知府安排的管家去城裡的書鋪買,順道買幾串糖葫蘆。趙熙延這個時候心煩氣躁的就想吃些甜食,小時候都是央求舅父從宮外帶來,母妃都不許他吃,所以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吃。以前在京城母妃總是遣人來跟盯著他,現在在蘇州可沒人敢管王爺了,心煩氣躁的時候想起了兒時的糖葫蘆。趙熙延心情突然頗好,隨手翻了些遊記來看看,一邊看一邊止不住對書中描述的漠北的風景,漬漬稱奇,心生向往。管家知道這個公子是個大人物,知府都不敢怠慢,快馬加鞭買了回來。這個管家以為糖葫蘆是給夫人的,特意去修緣閣又買了些精致的甜食。趙熙延滿心歡喜接過書和甜食,賞了管家銀子。管家一出門,趙熙延就把門關上了,好好享用了一番。前腳還沒吃完呢,蘇清書推了門進書房了,嚇得趙熙延糖葫蘆都掉在了地上。

 “王妃……你不是睡著嗎?怎麽就醒了呢?”

 蘇清書見到的王爺或威嚴或溫柔或冷酷卻從未見過這般狼狽又極其富有孩子的樣子,原來高高在上的王爺愛吃糖葫蘆,蘇清書瞧著笑得不行。

 “都快晚膳了臣妾還不醒,這夜間怕是不用睡了。”蘇清書走了過去撿起地上那串糖葫蘆。

 “王妃……”

 “原來王爺今歲多大了?”

 “本王今歲十七,王妃何出此問?”

 “王爺也知道今歲十七了,別的王爺郡王十七都子女繞膝了,王爺還愛吃糖葫蘆啊。”

 “本王……只是嘗嘗而已,有甚麽好笑的。”

 “只是嘗嘗怎麽拿了五串呢?”

 “管家買多了而已,王妃要不要吃?”

 “吃啊,既然王爺只是嘗嘗那臣妾都拿走了哦。”

 “王妃喜歡那就拿去吧,免得放在本王這也是浪費了。”

 趙熙延心有不甘,但是身為王爺的尊嚴還是要的,怎麽能給人知道自己愛吃糖葫蘆。趙熙延暗暗想著打死都不能承認,但是又想著誰說十七了就不能吃糖葫蘆了,自己本就是女兒身又不是真的男子,吃點糖葫蘆怎麽了。但是想起剛才王妃說的話,趙熙延生出了調戲蘇清書的念頭來。

 “剛才王妃說別的王爺郡王十七都已經子女繞膝了,本王膝下可就只有肉包一個孩子,王妃要與本王多加努力才是啊。”

 蘇清書哪裡聽過這麽孟浪的話,羞得抬不起頭來。

 “王爺,你胡說些什麽。”

 蘇清書羞得不行,這天還沒黑呢,王爺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蘇清書跑出了趙熙延的書房。回了自己的房裡,摸著自己的臉頰在發燙,猛的想起王爺畢竟是個男人,又血氣方剛的,之前他們之前無情也不相熟,王爺自然是不想碰她。可如今,兩人關系今非昔比,怕是王爺要與自己……蘇清書不敢往下想,猛的有想起今日午間休憩自己明明是在王爺的書房,醒來卻在王爺的房裡。怕不是王爺彼時有了什麽心思,但是自己睡著便沒有怎樣。

 趙熙延見嚇跑了蘇清書也是高興得不得了,總算是可以安靜一會享用這些甜食了,還留住了面子。祥雲正在吩咐丫鬟給王爺煎藥,想起了大夫說的話,轉頭就去找王妃身邊的穎兒了。祥雲把穎兒講得面紅耳赤的,但是穎兒還是跑去稟告蘇清書了。蘇清書聽了穎兒的稟告,更加堅信了王爺午間是想對她做些什麽的想法,更加羞了。兩人雖然圓房了,但是兩人成婚以後都再也未行周公之禮。蘇清書耳邊又響起母親問及子嗣的聲音,又響起剛才穎兒說的話,蘇清書羞得不行。但是雖然害羞,但是心中也有期待。趙熙延這邊用完晚膳繼續窩在書房裡翻閱今日管家拿回來的書,而蘇清書用完晚膳消食了一會,在房中洗了個澡。足足可以躺下四個人大浴桶,灑滿了花瓣。四個侍女伺候著蘇清書沐浴,描妝,撲粉,蘇清書洗過澡以後,發絲自然垂下,頭髮的烏黑和肌膚的雪白配上那朱紅的薄唇,真真是人間尤物。眼瞧著夜已經深沉,趙熙延喝了婢女送來的藥,換了襲衣準備睡下。但是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本王要歇著了,有事明日再說。”

 “王爺,是臣妾”

 趙熙延聽見是蘇清書的聲音,便開了門,只見蘇清書隻穿了一件薄如蟬翼襲衣,青絲如瀑。趙熙延很是震驚,王妃何故一個人穿成這個樣子來找她,這是作甚。趙熙延一開了門,蘇清書就撲到趙熙延懷裡,嬌滴滴叫了一聲王爺。聽得趙熙延是頭皮發麻,但是此時乃是春夏交接的時候,夜晚也是很涼的。趙熙延怕蘇清書著涼了,扶她進了屋子。

 “王妃,你不在你房裡睡覺,你穿成這個樣子往本王這裡作甚?”

 “臣妾來此作甚,王爺難道不知嗎?”

 “本王應該知道些什麽嗎?”

 蘇清書地下頭,羞到不行,悠悠開著口“王爺不是覺得膝下只有琪兒一個孩子覺得單薄麽?”

 趙熙延想起了下午的時候自己逗弄蘇清書,突然悔不當初,怕不是王妃誤會了吧。看這個模樣,錯不了。“這事急不來,急不來。”

 蘇清書伸手扯了趙熙延的衣袖,但不曾想衣服扯到了今日手臂上新受的傷口,趙熙延有點疼,表情稍微的變了。蘇清書卻發現了異樣,替趙熙延擼起了袖子,瞧見了王爺手臂上的兩處傷,心疼得不得了。

 “王爺,你怎地受了傷?”

 “無甚麽,一些小傷罷了。”

 “誰這麽大膽子,敢傷王爺。”

 “無礙,今日出去辦事了,與人交了手。郎中處理過傷口了,你且放心吧。”

 “王爺,臣妾知道您有大事要做,但是你得當心著點,臣妾既然嫁給你,便一生都要與王爺同生共死,王爺好好的,無病無災,便是臣妾最大的福分了。”

 趙熙延聽著蘇清書這番話實在是有些感動了,這個女人在擔心自己。

 “養幾日就好,不必擔心。以後我盡量不與人交手可好?”

 “王爺一言九鼎,萬萬不能欺騙臣妾。”

 “好”

 “王爺,今晚臣妾想……想與王爺一起……”

 “外頭夜深了,你穿得這樣薄,今夜且先在我房中歇著吧。”

 蘇清書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欣喜都從眼裡跑了出來。趙熙延讓她睡在裡側,蘇清書小心翼翼躺下,趙熙延躺在了外側,兩人蓋著天青色的被子,枕頭繡著鴛鴦戲水。趙熙延躺在外側假裝漸漸入眠,實則清醒得很,他一點也不敢真的睡過去。蘇清書覺著這是第一次清醒著睡在王爺身邊,激動得不得了,雖然今日的目的沒有達成,好歹更近了一步不是?蘇清書側著身子一直瞧著趙熙延的樣子,眼裡的愛意怕是要把趙熙延淹沒了。兩人各懷心事,不久一塊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淮安表示:趙熙延你比我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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