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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75章 返京
這幾日夏淑寧總是愁眉不展,趙熙延回來了便想表現得愉快些,可惜演技拙劣,趙熙延還是發覺了夏淑寧的愁眉不展。趙熙延追問著原由,夏淑寧瞧他每日神清氣爽毫無憂愁的歡愉模樣,每每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趙熙延聽聞女人懷孕時,情緒多變也沒有多想,每次都變著法子哄她開心。林浩天每隔兩日都會現身詢問夏淑寧何時動身,夏淑寧總是一拖再拖。

 這日書院的紙筆快沒了,書也要換了,趙熙延便下山去采買。夏淑寧怕林浩天直接跑到趙熙延跟前,請他回京,就跟著下山。趙熙延見她大著肚子,勸她不要跟下來了。夏淑寧執意要跟著下山,說是好久沒出門逛了悶死了,趙熙延便同意了,一路緊緊護著。趙熙延與夏淑寧一行人剛到了鎮上,便急忙忙跑去書鋪子了,訂了好些東西。但是掌櫃說了,一會給他捆好裝車上,趙熙延見夥計要包好久,便帶著夏淑寧去茶館歇腳。

 兩人正喝著茶,有人卻按捺不住要動手了。原來太子的爪牙也到了這鎮上,蹲了好幾日了,今日終於見著端王了。那領頭給了同伴眼色,正看到茶館那邊人少了些,便抄著刀出來了。趙熙延見有人衝向這裡,便急忙忙護住夏淑寧。林浩天一直帶著人跟在端王身邊,見到有人要砍殺端王,豈能坐視不理,立馬帶著人馬出來抵抗。趙熙延護著夏淑寧到了安全的地方,瞧見了林浩天正砍殺著這些要取他性命的人。街道上的百姓,見兩方廝殺,唯恐殃及池魚都跑開了。茶館的掌櫃和跑堂更是躲在了桌下,瑟瑟發抖。

 “寧兒,你怎麽樣?可有驚著?”

 “相公,我沒事。”

 “他們找到我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左右躲不過。”

 趙熙延帶著夏淑寧走遠了一些,誰知道太子的兩個爪牙從端王府暗衛的糾纏中跑出來,直直衝趙熙延這裡來。趙熙延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郡王,他身經百戰,要若水和小廝照顧好夏淑寧,徒手與手持長劍的歹徒肉搏起來。畢竟是赤手空拳,,另一個人舉著長劍就要往夏淑寧那處去刺,趙熙延心下大驚,轉身一踢將那人踢到在地,但是因著顧著夏淑寧後面的人刺傷了趙熙延的肩頭。趙熙延撿起地上的長劍,先殺了地上那人,再舉起劍殺了刺傷他的那人,一劍封喉。夏淑寧剛才受了驚,肚子有些疼,趙熙延怕極了。

 “寧兒!”

 “相公,不要管我,快去幫他們。不除掉他們,我們走不了。”

 趙熙延點了頭,安置好夏淑寧,要若水與小廝先護住。趙熙延跳進了混戰裡,手起劍落,與端王府暗衛一塊誅殺這些太子遣來的爪牙。不消一會,因著端王府暗衛人數更多,趙熙延與暗衛們一塊合力誅殺了這些爪牙,一個活口都沒留下。趙熙延趕忙跑回夏淑寧的身邊,滿頭的大汗。茶館四處躺著屍首,血跡斑斑。

 “寧兒,現在還疼麽?我們趕緊找大夫。”

 “不必了,我只是受了一點驚嚇,不要緊的。我就是大夫。”

 “屬下林浩天攜領部下,參見王爺,參見側妃娘娘!”

 “起來吧!”

 “謝王爺,謝側妃娘娘。”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去尋一個僻靜的地方再來回話。”

 林浩天引趙熙延去了他們租下的院子裡,趙熙延一刻也不願離開夏淑寧,生怕她有事。夏淑寧總是微微一笑,回握他的手跟他說沒事。趙熙延將夏淑寧安置在椅子上,遣林浩天尋個軟墊給夏淑寧靠著,才安心坐下。

 “你們是怎麽尋到此處的?”

 “五月時,屬下在潯陽城尋王爺的蹤跡,一日休憩有人用箭射了進來,帶著一封信。信上說王爺與側妃娘娘正在武夷山上,屬下稟告了皇貴妃娘娘,皇貴妃娘娘要屬下來請王爺與側妃娘娘回京。屬下便攜著部下避開了太子的耳目,一路扮作商人。未曾料到太子的人馬也跟來了,也能遮掩好,這番讓王爺與側妃娘娘受驚了,屬下罪該萬死。”

 “本王知道了,回京之事本王同意了。”林浩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千辛萬苦逃離京城,為此還給他們下了蒙汗藥,竟然這般容易就跟著他們回京。

 “屬下領命!”

 同樣的夏淑寧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明明這般貪戀茶村安樂的相公,竟然一口答應了回京之事。本以為他是寧死也不願意回去的,誰知他竟然答應了這般乾脆,夏淑寧開始看不懂這枕邊人了。趙熙延側過頭給了夏淑寧一個堅定的眼神,揚起了笑臉。

 “回京是肯定的,你且休書一封給本王母妃,就說本王兩月內必定攜側妃到京。”

 “屬下即可去寫奏報。”

 “去吧,你等先將本王與側妃護送回茶村,在茶村周邊護著,撥一批在鎮上搜索看看還有沒有余黨,有則就地格殺勿論。還有,盡可能不要擾民。今日側妃懷著身孕受了驚嚇,修整幾日,即刻啟程!”

 林浩天喜出望外,趕忙再跪在地上“屬下遵命”。林浩天親自護送趙熙延與夏淑寧回了茶村,剩余一些人繼續扮作商人搜索太子余黨,以防端王再受傷。一路上趙熙延沒有說話,眼裡滿是堅定,還有一些戾氣。夏淑寧不知道為何趙熙延突然的不同了以前,但是見他深思,也不好打擾。

 回到茶村以後,暗衛都藏了起來了。若水與小廝伺候了趙熙延與夏淑寧吃飯,趙熙延趕忙吩咐若水去煎碗十三太保。趙熙延太重視這個孩子了,不容得一絲一毫的閃失。入了夜,趙熙延打了熱水為夏淑寧洗腳,還是沉默不言。直到即將就寢,趙熙延站在窗外看明月。夏淑寧知道他有心事,但是今日答應回京又讓她很是困惑,便先開了口問。

 “相公,為何突然答應回京?”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拋卻了一切,太子還是要找我麻煩。我要是再不回去,我該怎麽護住你。”

 “你不必為了我,回到京裡去。如今京中危險重重,林浩天都與我說了,莊親王、裕親王、怡親王都被太子削了權,現在都被軟禁了。現在回去,太子豈能善罷甘休。”

 “二哥、五哥、七哥退出爭儲都多少年了,太子不也沒有善罷甘休?我如今都退隱山野,於天下而言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太子不也沒有善罷甘休?我本以為抱著一絲僥幸,隱居起來,他能還有些善心,顧念兄弟情誼不再動手。如今他還追殺過來,差點要了你和孩子的性命,要趕盡殺絕,我怎還能坐得住!”

 “相公!”

 “我並非沒有力量與他一較高下,只是我不願父皇再遭受這子嗣奪嫡,老來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苦。我皇叔伯都是死在了我父皇手上,我曾在父皇的書房翻到皇爺爺駕崩前的筆劄,滿滿都是血與淚,身為帝王卻無處可說。我一退再退,我身後已無路再退了。”

 “我願拋卻了所有算是逃來了這,榮華富貴任他成那鏡花水月,兄妹父母皆可拋,不是我狠心,我實在不願皇室子女一代又一代殘殺下去。父皇待母妃不算真心,待我與十三卻有那麽些父子情誼,要我殺了太子、殺了二哥、殺了五哥、殺了七哥、再殺了小十四,要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怎麽做得出?”

 “我心不願殺伯仁,伯仁卻要殺我。我死不足惜,何能忍丟下你?還有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我如今倒是沒有了當初大戰漠北那般抱著必死要勝的決心,好想苟且偷生與你共度歡愉。”

 “可世間事哪裡有這般順風順水,大都事與願違。我要回京,要與太子一較高下,護住你,護住孩子,護住父皇母妃,護住端王府。我不要坐以待斃了,我嘗夠了被迫害之苦。害我可以,不得害你與孩子。”

 “你一直問我是怎麽到揚州的,我卻不願說。我從摔下懸崖醒來那一日,從叢林裡靠著雙手爬了兩日才來到容落村。一路乞討,幾度餓暈街頭,還讓人搶了玉佩……”

 “不要再說了,相公。”夏淑寧打從趙熙延醒來以後不斷問趙熙延這些日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麽,為何如此落魄。趙熙延總是不願多說,滿臉嚴肅和戾氣,遮遮掩掩就過。聽到趙熙延這般悲慘度過,忍不得淚花漱漱而下,隔著大肚子緊緊抱著趙熙延。

 “京城我們不得不回,此去成則流芳百世,敗則死無葬身,你可願隨我?”

 “無論你是誰,苦也罷甜也罷,我都願隨你。”

 窗外殘月,清冷月光,今夜怎能成眠?次日,趙熙延與村民說了要回家之事,村民都不舍這樣心善好看的璧人,學生們都舍不得好夫子與師娘。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如何能留?再不走,茶村被太子發現了,終究躲不過屠村的魔刀。趙熙延交付了村長整整二百兩,用於學生讀書用度,托付村長去尋個舉人來教書。晚間,趙熙延又帶著柳大嫂去辭行,四寶都不願意他們走,求得夏淑寧眼眶都紅了。毒聖不知為何時,下山好久了,趙熙延知道他行蹤不定,隻帶走了些小物件,其他的都原封不動留著,更是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這日清晨,大夥知道趙熙延與夏淑寧要走,都來送他們。村民們生生叮囑,要他們得空帶著孩子回來看看,趙熙延心下淒苦,都應下了。村民將新茶都包好,送了好多給他們。村民知道夏淑寧懷孕了,更是殺雞送了他們,趙熙延哭笑不得,也不好帶讓村民拿回去了。

 “側妃娘娘,莫看了,日後屬下再送您與王爺回此探望他們。”

 “好。”

 夏淑寧遲遲不肯上車,回望著淳樸善良的村民們,村民們不斷揮舞著手送別一遍又一遍。直到塵土飛揚,直到馬車不見蹤影,直到離人只剩兩行車轍。趙熙延一路緊握著夏淑寧的手,寬慰她。有些人果真是一旦注定,不管怎麽逃離都逃不出宿命。如果他是命中注定,那麽這場賭就該賭,賭了就該贏。返京路這般漫長,夏淑寧懷著孕,走走停停。離京城越近,趙熙延與夏淑寧的心越是沉重,越發寡言,離京不過一年多,卻如隔了百年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小趙一直在說

 做皇帝不一定是一件快活事

 都無路可退了

 那便奮力抵抗吧

 畢竟身後不是只有自己

 還有深愛之人

 還有骨血之親

 我同意親生的和非親生的完全不一樣

 小趙肯定沒想到

 他爹給他塞了個□□在王府裡

 回去該要恨死他了

 王府四個女人湊齊了

 可以打麻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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