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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133章 花時宮
顏逢君被封了良妃,震驚了許多人,說來震驚也不震驚。都心知肚明這個女官是皇上的女人,入了后宮是遲早的事。但是沒想到皇上會給這樣的高位給這樣一個江湖出身的女子,雖有絕色,但是出身不好,配不得妃位。那些剛送了女兒進宮的世家都咬牙切齒的,他們名門出身的女兒都沒有得到這樣的高位,一個江湖女子是憑什麽。很快趙熙延告訴了他們為什麽,就在冊封顏逢君那一日,趙熙延在朝堂上主動言明,顏逢君在平內亂有功,對他有救駕之功。是顏逢君不為名不為利,才一直沒有封賞,也沒有昭告。這樣的話,讓那些世家閉嘴了。畢竟再大的功勞,也大不過救駕之功。趙熙延欠夏淑寧一個解釋,下了朝,他回了未央宮,站在門外遲遲不敢進來。他害怕夏淑寧對他失望,但是他還是認為夏淑寧是他生命的裡唯一一道光,不管什麽他都願意面對。

 趙熙延進了未央宮,夏淑寧正在喂趙慕寧吃飯。趙熙延徑直走到她身邊,接過那隻碗,自己喂起了趙慕寧。趙慕寧幾乎是每日都能見到父皇,很是熟稔讓他喂著。趙熙延本來以為夏淑寧會生氣、會失望,沒想到夏淑寧一如往常。趙熙延喂完趙慕寧,她就鬧著要去找琪睿玩,趙熙延擰不過女兒就讓奶娘帶出去找琪睿,順便消消食。寢殿裡又只剩下夏淑寧與趙熙延兩人,趙熙延有話要說,夏淑寧知道。

 “寧兒,你不想問我些什麽嗎?”

 “我要問相公些什麽?”

 “良妃的事。”

 “不必問啊。”

 “你不生氣麽?不怨我不恨我不惱我麽?”

 “我是你最愛的不是麽?”

 “一直是。”

 “這就足夠了。”

 “為什麽?”

 “我並不覺得你納了誰,我就該吃醋難過生氣。吃味是有一些,多一個愛你不好麽?”

 “可……”

 “寧兒知道相公比誰都希望與我一生一代一雙人,但是你連自己都沒辦法許你自己一世一雙。你是天下之主,你要承擔的責任很多。很多事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你都無法左右。如果有得選,我真想與你在茶村終老。”

 “我也是,或許不應該回來。”

 “應該的,如果我們沒有回來,我們失去的會更多。”

 “除了你,我也沒得到什麽。”

 “你要記住,我是你最愛的女子。我不管你將來會有多少女子,有多少孩子,我和我們的孩子永遠都是你心裡的第一。”

 “寧兒知道嗎?我當了這皇帝以後,對誰都稱朕,包括在生母跟前,只在你面前稱我。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

 “我生來就是為了護住許多人的,只有在你跟前,我才是我。很多人我是出於責任也好,愧疚也好放在后宮,但是對你,只有一顆真心。”

 多年以後,這些女人才發現,她們之中最聰明的是夏淑寧。不管是對權謀了如指掌的顏逢君,還是洞察人心的烏蘭容若,都比不得她。趙熙延出生在皇家,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一生一代一雙人。她拿捏得正到好處,適時吃醋恰當寬容,她在趙熙延的心裡的地位,不管誰都動搖不了,寵愛是經久不衰的。

 顏逢君從名不正言不順的女官,一躍成了良妃。趙熙延專門挑了一座清淨一些的宮殿給她,將原來的宮名作廢了,親自提匾將這座宮殿命名為花時宮。且因著顏逢君的名字,和他們相識的季節。“又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顏逢君見了這宮名,終於露出了些許小女人的笑。趙熙延知道她喜歡桃花,特意遣人移植了許多桃樹來。下午的時候,顏逢君換了妃嬪宮裝,在鹹福宮受了封。趙熙延笑著將妃嬪玉印與寶冊交給了她,她倒是不害羞,與趙熙延四目相對,那眼神好似女王一般驕傲。太后很是高興,皇帝能主動將顏逢君納進后宮。這樣聰慧有手段的女子,不僅可以為皇帝開枝散葉,還可以為皇帝出謀劃策。有顏逢君在,太后不擔心趙熙延這個皇帝當著當著就當歪了。更重要的是,顏逢君明知道趙熙延的身份,還是喜歡了他,這點是令太后最滿意的地方。蘇清書就這樣眼看著趙熙延納了烏蘭容若、納了吳清瑤、納了十位世家少女,現在連顏逢君都納了。她還是沒有得到趙熙延多看一眼,心裡的苦澀,快要淹沒了她。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去挽回他的心,她已經不奢求趙熙延還能像以前一樣,滿心滿眼就一個她。她現在只希望趙熙延能再愛她一次,能原諒她,能和好。他已經有了這麽多妃子,為什麽不願意再分出一點愛給自己。這個問題,丘如玉和吳清瑤也想問。烏蘭容若見趙熙延封了顏逢君,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覺得嫉妒。

 今夜按照慣例,趙熙延會來花時宮過夜。也意味著顏逢君從今夜開始會成為趙熙延在真正的女人,她很緊張又害怕。這比她養父讓她第一次殺人,更為緊張。養父隻教她怎麽做好一個繼承人管理偌大的青蓮教,沒有教她如何做好別人的妻子,何況是皇帝的妃子。她對房事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直到禮教嬤嬤奉了太后的命令送了一本宮廷春宮,讓她好好揣摩。顏逢君忍著巨大的羞澀才翻開了那本春宮,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臉上紅得跟柿子無異。她都已經二十三了,如今如同未經人事的少女一樣,手足無措。顏逢君很緊張,入了夜一直坐在寢宮的床邊等著趙熙延。她的指節攥著被褥已經攥白了,心跳一直很快。趙熙延沒有因為這是顏逢君的初夜,而懈怠朝政,直到批完了今日的奏折才離開龍案。他遣人送了高麗剛進貢的雪肌丸,親手挑了一些最好的高麗參送去了未央宮。他自己倒是挑了一盒珠寶,坐著步攆去花時宮了。趙熙延想起顏逢君極少佩戴朱釵,因著常常要打鬥,這些東西是用不著的。但是人人皆有愛美之心,何況的長相美麗的女子。

 顏逢君在房裡聽見了通傳聲,越發緊張,她聽見了趙熙延的腳步聲越走越近。趙熙延推開了門,讓所有的宮女太監不許靠近寢殿。趙熙延一眼就瞧到了正在緊張的顏逢君,他笑了。沒想到一個初夜,能讓一個叱吒風雲,反手就能改天換地的奇女子這般緊張。他見過顏逢君殺人不眨眼,見過她臨危不亂,見過她閑庭信步走在千軍萬馬中,就是沒見過她這樣緊張。趙熙延拿著一盒珠寶走到了她跟前,他將珠寶打開給顏逢君看,試圖以珠寶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這樣緊張。

 “你看看朕給你帶什麽來了?”

 “珠寶。”

 “高麗剛進貢的,那個彈丸小國,現在才來恭賀朕登基之喜,如今都天元二年了。你說可不可笑?”

 “不可笑,高麗是故意的。那些小國都齊齊來恭賀大齊陛下登基之喜,高麗就是一個小國,不起眼。跟著一塊來恭賀,不過就是得兩句打發。現在才來恭賀陛下登基之喜,陛下覺得可笑,不也記住了這個小國麽?”

 “好見識。看了朕是撿到寶了。”

 顏逢君這才反應過來,趙熙延其實早就看出來高麗的用心。他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故意這麽說的。顏逢君突然又臉紅了起來,躲著趙熙延的眼神,假裝不知道。

 “不來試試朕給你親手挑的珠寶麽?好些簪子還是很好看的,朕瞧了都挺適合你。”

 “為何要送我這些?陛下當知逢君並不喜戴朱釵。”

 “女子哪裡有不愛美的,只是你往常在江湖上需要打打殺殺,佩戴朱釵那都是麻煩。如今你嫁人了,嫁的還是一國之君,應該佩戴朱釵。好釵配美人不是麽?若不然這些釵多浪費。”

 “逢君從不知陛下還如此油嘴滑舌。”

 趙熙延沒有接話,從小盒子翻到了一支青藍的孔雀釵,往顏逢君發上一簪。趙熙延端詳了她一會,莞爾一笑。

 “要不要去照照銅鏡?”

 顏逢君輕輕點了一下頭,趙熙延拉著她去了梳妝台前照了銅鏡。顏逢君今日封妃,宮女為她描了妝,隆重的盤了發髻,配上趙熙延挑的這支釵,確實好看。以往顏逢君的發髻很是隨意,只是用發帶簡單綁著。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銅鏡中人,確實美。趙熙延看著紅燭過半,這夜不長了。

 “該歇下了。”

 顏逢君聽了這話一個激靈,本來都忘了這個事,現在又提起,還是緊張。趙熙延遲疑了一下,還是牽著她的手往床上走了。顏逢君原本是個睥睨天下又桀驁不馴的野馬,現在跟著趙熙延身後,任由他牽著帶著,乖巧得跟隻小貓似的。兩人在床邊坐下,趙熙延還在想著事,有些遲疑,良久還是沒有動作。顏逢君在那一瞬間都要以為趙熙延反悔了,就在她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趙熙延將手伸到了她衣領上,解著她衣裳的扣子。顏逢君立即忘了剛才趙熙延的遲疑,滿是羞澀。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好像應該幫他脫衣裳,她不想初夜不圓滿,強忍著羞澀為趙熙延解衣裳。不久兩人都只剩下襲衣,在床邊坐著。趙熙延突然轉過身子正對著她,緩緩開了口。

 “為什麽,明知道朕的身份,還是要喜歡朕?”

 “我也想問自己。”

 “這便是你明明有這麽多機會可以殺朕,卻沒有始終沒有下手的原因麽?”

 “是。”

 趙熙延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呼了一口氣,湊近了顏逢君的臉,還是有些遲疑了。他喉嚨上下咽了一把,便吻上了顏逢君的紅唇,顏逢君立即抓緊了被褥。他知道顏逢君未經人事,很是緊張,他很溫柔。他伸出一隻手拉下了床簾,一點一點攻陷著顏逢君,很是耐心和小心。顏逢君兩隻手緊緊抓著被褥,從來沒有放開過。她不能承認,趙熙延真的很溫柔,生怕弄疼她,這樣的溫柔她淪陷了。趙熙延進去的時候,顏逢君卻突然松開了緊抓著被褥的手又更用力的緊緊抓住了。顏逢君這個時候眼角落下一滴淚,忍住了那點疼,忍住了一聲嚶嚀。她最後還是如願成了他的女人,也終於有了一個家,終於不必漂泊。顏逢君不知道的是,昏暗的燭光裡,趙熙延也落了淚,只有夏淑寧知道趙熙延為什麽落淚。顏逢君初經人事,趙熙延盡管很溫柔,她還是有些吃痛。

 次日,趙熙延醒來的時候發現顏逢君正在目不轉睛瞧著他。顏逢君見趙熙延醒了,有些害羞,不敢看他,強裝鎮定別過臉去。

 “你不多睡一會麽?”

 “這時候該醒了。”

 “也是,你今早要去給母后請安。”

 趙熙延起了身,只是半起了身還在床上,顏逢君突然抱住了他。

 “我們會有孩子嗎?”

 “會。”

 “你會疼他嗎?就像疼琪朝他們一樣。”

 “會。”

 “能不能再抱抱我?”

 “好。”

 趙熙延緊了緊懷中的顏逢君,他是沒想到顏逢君會問他這些問題。她可能漂泊太久,孤獨太久,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家。一個家裡不僅是一對夫妻,還應該有個孩子。顏逢君這是第一次躲在別人懷裡,撒著她多年沒有過的依賴。趙熙延見天色還早,祥雲也沒有來催自己,肯定是還沒到早朝的時辰。好一會,顏逢君松開了趙熙延,執意要侍奉他洗漱穿衣。她在王府的時候就聽說了,夏淑寧每日清早都會伺候他洗漱穿衣,她那顆好勝心突然被挑起。可惜她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為別人穿過衣裳,何況是複雜的龍袍。趙熙延不惱她,慢慢教她如何為自己穿,折騰了好一會才像樣。趙熙延去上朝了,顏逢君留在了房裡,還穿著白色的襲衣,身上是趙熙延怕她著涼為她披的衣裳。她瞧著趙熙延遠去的背影,突然嬌羞的笑了。這就是嫁人的感覺麽?好像很不賴,比當教主的時候開心。

 嬤嬤來花時宮收元帕的時候,禦膳房送的膳食也到了。嬤嬤興高采烈收走了元帕,顏逢君卻瞧見了上面的落紅,假裝一副清冷的樣子,好像不怎麽在乎。其實臉上早就發燙了,心裡的羞澀,只能通過眼神的閃躲才能發覺。顏逢君一看,禦膳房送來的五紅湯是補血的,其他的都是助孕的膳食。顏逢君本來食量不大,生生將這些東西都吃下去了。她想為趙熙延生個孩子,不管男女都好,都是她與趙熙延的血脈。她決計不會向所有人承認,她很羨慕夏淑寧有兩個孩子。顏逢君用完了所有的膳食,小腹很是飽滿,她笑著摸了摸肚子,希望孩子已經在她的肚子裡。換誰也不能相信,這個小女子,竟然曾經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一教之主,險些將大齊顛覆。

 作者有話要說:

 就喜歡看顏美人這種

 假裝高冷其實超級害羞的樣子

 明明是心心念念不忘

 偏偏一副不聲不響的模樣

 我不想讓她們都抱憾終身

 所以只能讓小趙背負起所有的責任

 最難消受美人恩

 最難辜負的也是美人恩

 我這種半夜三更還在碼字的作者

 你們要到哪裡找

 我真是個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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