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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118章 任君自由
趙熙延打從那夜從瑤華宮逃出來以後,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晚上自個跑去別人的宮裡。這些女子都跟老虎似的,成日想著怎麽吃了自己。趙熙延每日除了在奏折和國事裡忙著,更是苦苦思考怎麽安置她們才好。丘如玉打從那一晚,就稱病了,好幾天都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太監來通報說賢妃娘娘病了,趙熙延尷尬得不行,她是怎麽病的自己一清二楚。他就吩咐了太醫去照料,賞了些補藥,就算過了。趙熙延覺得皇后與賢妃都安置不得的,即使是個擺設,這一輩子也只能在皇宮。皇后和賢妃都到了如今的地步,休也休不得,可是她們這顆心一直吊在自己身上也不是個事。皇后好歹也與他有過一段情深,可是賢妃可是自己的弟媳,這兄長與弟媳那是世俗所不容的。他再怎麽禽獸也不能玷汙自己的弟媳!趙熙延想起了吳清瑤和顏逢君,心裡歎了口氣。趙熙延思慮了很久,決定放她們自由。吳清瑤不足為患,顏逢君跑出去了,到時候遣些暗衛偷偷盯著吧,只要不胡言亂語,那便是自由了。

 趙熙延抽了空先是去太后的鹹福宮請安,然後叫來吳清瑤。吳清瑤很是高興,沒想到皇上會主動來尋自己,還是單獨相處。

 “吳姑娘在宮中還習慣嗎?”

 “太后待清瑤很好,已經習慣了。”

 “朕記得你曾說過,你幫朕鏟除信王,朕幫你捉了賈雨停任你手刃。你便隨意朕怎麽處置,還記得這回事吧?”

 “清瑤記得。皇上這是……”

 “你想回蘇州麽?朕可以為你重建姑蘇吳府。”

 “清瑤的家人與族人都已經離世了,清瑤回去也只是一個人。太后待清瑤極好,清瑤在宮中覺得一如在家。”

 “吳姑娘今年也已經過了雙十年華了,朕為你尋一如意郎君如何?待你成婚以後,朕為你重建吳府,也好重振姑蘇吳氏百年門庭。”

 吳清瑤算是聽出了,趙熙延這是要趕她回蘇州去。吳清瑤心裡很是酸楚,皇上莫非是長了一顆木頭做的心麽?自己做得這般明顯,就是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還要將自己送回蘇州。她也曾想過回蘇州重振家族門庭,可惜她一介女流,家族更是沒有剩一人,如何重振?更何況她愛慕趙熙延,隻願嫁給趙熙延,不願意與他人將就一生。

 “皇上是覺得清瑤礙眼麽?急著將清瑤趕回蘇州去。”

 “不是不是,朕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也算兩不相欠了,你不必留在宮中侍奉朕的母后。宮中的婢女太監很多,吳小姐不必在宮中蹉跎歲月。朕可以幫你重振門庭,你尋了如意郎君,相夫教子豈不是更好?”

 “清瑤不願。”

 “這樣的日子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為何不願?”

 “皇上果真不知?”

 吳清瑤突然梨花帶雨了起來,趙熙延瞧了果真是無奈,真不愧是廢太子培養了這麽多年的花魁。哭得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可惜趙熙延不是男子,要不然也要被騙了去。趙熙延本來以為吳清瑤是最好解決的,沒想到一點也不好糊弄,反倒是將自己弄得不近人情過河拆橋一樣。

 “朕非你,如何得知?”

 “唯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趙熙延聽了吳清瑤這樣大膽的告白以後,這頭就更疼了,都什麽跟什麽。自己是與她商量送她回蘇州,怎麽就突然變成了愛慕告白。吳清瑤見趙熙延眉頭緊蹙,一言不發,便知道他的心怕是從來沒有自己。但是她不灰心,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以渾身解數要趙熙延心裡有她。趙熙延當作沒有聽見那句話一樣,繼續著之前的話題。

 “吳小姐既然覺得在皇宮住下挺好,那就住下吧。”

 趙熙延從椅子上起身,就要走,吳清瑤可不舍得他走,愣是投懷送抱到了趙熙延懷裡。趙熙延心裡一股子怒氣蹭蹭往上,他真的受夠了,是個女子就要往他身上靠。果真當個皇帝不容易,前朝沒完沒了,後院也沒完沒了。趙熙延相信她們不過是愛上這身男兒衣裳,愛上了他的帝位,如果他無權無勢,不是皇帝,也得知自己的女兒身,怕是避之不及,比皇后當年更甚罷了。這天下能接受自己女兒身,還能一如既往愛著自己的,只有夏淑寧一人。趙熙延想到此處的時候,腦子裡又多了一個顏逢君的身影。趙熙延松了手,吳清瑤很是尷尬。趙熙延才不管她尷尬不尷尬,拂袖而去。趙熙延很是無奈,吳清瑤怕是不肯回去了,一心要在宮裡。趙熙延也就算了,反正皇宮這般大,自己不要單獨與她相處就好了,以免重蹈覆轍。

 趙熙延好幾日都沒有來鹹福宮請安了,吳清瑤也不敢再自動請纓去送藥膳了。趙熙延尋了一日空閑,將飛霜宮的太監宮女都遣了出去,獨獨留下顏逢君。顏逢君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也不奇怪這樣的舉動。只是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坐在一旁洗耳恭聽。

 “顏小姐侍奉朕多久了?”

 “三月有余。”

 “轉眼都三月有余了,可有怨朕要你做這些侍候人的事麽?”

 “沒有,挺好。”

 “你不是想自由麽?”

 “陛下這是?”

 “放你自由。”

 “為何?”

 “人各有志,朕何苦將你一輩子囚禁在這金絲籠裡。”

 “陛下就不怕我出去胡言亂語麽?”

 “怕。”

 “怕為何還要放了我。”

 “顏小姐於朕是良師益友,縱使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做了不該做的。但是你於朕而言,確實有恩。而你做的事也沒有得逞,朕不該為了一己多疑,困住你的一生。你還很年輕,不如遊歷大江南北,閱盡千山萬水。說不定還能遇上一個情投意合之人。如果有緣,說不定顏小姐還會與朕相見,到時候定要與朕好好說道這世間的大好河山。”

 “陛下都為我規劃好了,如果逢君不出去,怕是要拂了陛下的美意。”

 “願顏小姐,一生平安,喜樂康健。”

 “多謝陛下。”

 顏逢君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子,即使此刻要離別,她也沒有過多的言語,更是沒有流露出一星半點的不舍。顏逢君走出了飛霜宮回到了自己住的偏殿,收拾好了行李,便回到飛霜宮裡向趙熙延告辭。趙熙延以為她只是回去休息,沒想到動作這麽快,東西全都收拾好了。他也沒說今日就要她出宮去,她不會覺得自己是在趕她吧。

 “逢君來向陛下辭行。”

 “朕只是說放你自由,但是沒說你今日就要出宮去。這樣匆匆忙忙怕是太趕了,過幾日再出宮吧。”

 “今日走亦是走,過幾日走也是走,都一樣。”

 “你會去哪裡?”

 “陛下這是在關心逢君麽?”

 “可是要回你的老家肅寧去看看?”

 “不知道。”

 趙熙延跑去一旁的櫃子裡翻出了一疊銀票,去床頭拿下了一把劍,都送給了顏逢君。

 “你的劍朕弄壞了,這是朕還給你的。這些銀票留著傍身吧,一個女人在外漂泊闖蕩沒有銀子是不行的。將來你若是用完了,拿著這把劍去皇莊提銀子即可。”

 “陛下不怕逢君獅子大開口,將皇莊的銀子都提走了麽?”

 “朕信你。”

 “陛下珍重。”

 “珍重。”

 顏逢君接過那把劍和那些銀票,對著趙熙延微微一笑,便轉身出去了。走到飛霜宮的大門,顏逢君轉身瞧了一眼正在批閱奏章的趙熙延。

 “陛下莫要趴在案台上睡著了,會著涼。”

 趙熙延抬起頭看著她的一雙靈動的眼,揚起了很大的微笑答應了她。

 “好”

 顏逢君便徑直出宮去了,今日一身青衣,她的包袱除了一幅畫像還有幾套衣裳,別的都沒有了。對,她的懷裡還揣著一塊玉。顏逢君走了,趙熙延按道理來說應該感到輕松,畢竟解決了一個麻煩。但是他並沒有很高興,只是淡淡的。顏逢君出了宮,暗衛便跟上了她。顏逢君不會感覺不到有人跟著她,但是她不在意,她知道是那個人遣來的。

 打從顏逢君出了宮,暗衛沒有消息給趙熙延。後院那幾個女人也沒有繼續鬧騰了,暫時算是息事寧人了。趙熙延每日就是三點一線,飛霜宮、泰極殿、未央宮。他對朝政的掌握已經是了如指掌,處理起來也沒有剛開始那般吃力了。幸好如今大齊也沒有出現多大的事,要不然得忙成什麽樣子。趙熙延白日處理朝政,也不管宮裡怎麽盛傳也好,晚上雷打不動去未央宮歇下,就差沒直接搬過來了。皇后每日還是遣人送點心來,還是會遣人來請他去鳳棲宮,趙熙延都是敷衍了事。偶爾皇后來了,靜靜坐在他身邊陪著,他也沒有趕她也會說些寬慰的話。

 日子如流水,一轉眼又過去了幾個月。夏淑寧的肚子已經七個月大了,害喜也沒那般厲害了,突然食量增大了起來,吃東西也不挑。趙熙延很高興,夏淑寧終於進食得香了,可是他又擔心這麽吃下去,會不會撐壞。趙熙延專門去請教了自己的舅父,夏國丈只是告訴他正常,別叫夏淑寧吃好寒的東西即可。趙熙延一顆心才放下了,每日變著法兒催禦膳房做新東西,折騰壞了禦膳房總管。

 趙熙延的胞妹景和大長公主,已經年滿十六了。太后喚趙熙延過來商量趙菁涴的婚事,為她招個好駙馬。趙菁涴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眉眼與趙熙延很是相似,只是性情天差地別。趙菁涴聽聞皇帝哥哥和母后在商量她的婚事,更是羞澀不已。趙熙延倒是不看重什麽家世門第,重要的是自己的胞妹真心喜歡,駙馬也能真心喜歡妹妹就好。趙熙延當面問趙菁涴有沒有心上人,趙菁涴羞澀得躲進閨房,死也不出來,完全沒了平日古靈精怪的樣子。趙熙延才反應過來,女兒家的心事不能亂問的。趙熙延突然想起了小十四可是也要滿十六了,該娶個王妃回家了。趙熙延心領神會,第二日便上朝叫禮部著手去辦,公主招駙馬,郡王選王妃同時進行。大臣們聽到皇上的胞妹要招駙馬,那是激動不已。皇上就這麽一個親妹妹,聖寵可不是別的公主能比的。若是能成了大長公主的駙馬,皇上定會為公主著想,日後的仕途怕是會青雲直上。家裡有女兒的大臣聽了晉郡王要選王妃,那可是發了愁。若是被晉郡王選了女兒去,日後皇上選秀了,可就錯失良機了。

 趙熙延下了朝,聽到風聲的晉郡王馬不停蹄就趕著進宮了,立即求見。

 “十四,你這是怎麽了,火急火燎的。”

 “臣弟聽聞皇兄要給我選王妃。”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不對麽?你是咱們兄弟最小的,父皇不在了,皇兄自然是要為你著想。”

 “皇兄,臣弟還小,還不需要王妃。”

 “你都已經滿了十六了,這個年紀七哥都兩個郡主了,你不小了。成了親,就上朝來幫幫皇兄。”

 “臣弟覺得……”

 “你平時不是話最多麽?今日怎麽支支吾吾的?”

 “臣弟,臣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趙熙延瞧著小十四這個小媳婦受了委屈的樣子,忍不得大笑了起來。

 “有就有,你怎麽這幅模樣。你大膽說來,是哪家的小姐,皇兄給你做主。”

 “臣弟說了,皇兄不許生氣。”

 “快快道來!”

 “是禮部尚書家的庶四女。”

 “她對你有意麽?”

 “不知道,臣弟,臣弟只是單相思,還沒有表明心意,所以……不知道。”

 “那你找個好機會去表明心意,問問人家姑娘願不願意嫁你。”

 “皇兄,你這是同意了?”

 “如果你們兩情相悅,自然是要同意的。這樁婚事成不成,全在你。”

 “皇兄不反對?”

 “為何反對?”

 “她是庶女。”

 “千金難買心頭好,你若是喜歡她,皇兄就叫禮部尚書將你喜歡的那個姑娘抬成嫡女,再嫁給你。”

 “臣弟多謝皇兄成全!”

 “先別急著謝我,你先去表白心跡,若是人家姑娘也喜歡你,那就是一樁美事。若是人家拒了你,皇兄允許你跑回來哭鼻子,但是不許勉強人家姑娘。這事本就你情我願,一分都不能勉強。”

 “臣弟遵命!馬上就去尋她!”

 “去吧!”

 晉郡王意氣風發,喜悅溢出言表,興衝衝跑去尋自己愛慕的姑娘。趙熙延滿是笑意瞧著他遠去的背影,是那般富有朝氣。他有些羨慕起小十四起來,他可以跟喜歡的姑娘成婚,不必盲婚啞嫁。若不是盲婚啞嫁,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後來,趙熙延歎息了幾聲。如果能再回到少年時便好了,自己十六歲就去請父皇給他賜婚,將寧兒賜給自己。就不會有他與皇后之間那些恩恩怨怨,她會嫁得一個如意郎君,相夫教子。

 過了幾日,東方剛亮起第一道亮光,趙熙延一如往常一樣上朝,只是昨夜又通宵批了奏折。趙熙延一身龍袍端坐在泰極殿的龍椅上,正在聽禮部尚書匯報招駙馬事宜。趙熙延正看了名單,突然覺得胸口悶得慌,但還是堅持住了。正翻閱著駙馬名單,趙熙延覺得喉頭一甜,便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群臣見皇帝突然口吐鮮血,都嚇壞了,祥雲更是嚇壞了。趙熙延捂著心口,緊緊皺著眉頭,臉色一下全都蒼白了。祥雲趕忙走到了趙熙延身邊,扶著趙熙延搖搖欲墜的身子,趙熙延昏倒在龍椅上。祥雲抱著趙熙延的身子,不斷高喊著宣太醫。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覺得

 最愛小趙的是祥雲啊!

 甘願淨身入宮就為了陪在身邊

 這也是真愛啊

 您的皇后娘娘即將上線

 您的美人漠北小郡主也即將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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