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丘如玉走了,趙熙延以為能松口氣,結果跟前這兩個女子就突然的鬥了起來。顏逢君本來也不想和吳清瑤計較什麽,但是吳清瑤可不是這樣想的,覺得她得了貼身伺候自以為就能緊緊抓住皇上的心了,更是不屑她。吳清瑤面上是笑著,心裡早就怒火中燒。
“顏女官果真生得好相貌。”
“吳姑娘也不差。”
“聽聞顏女官出身於江湖,看來很是不拘小節呢?”
顏逢君聽得出來吳清瑤嘴裡的“不拘小節”的意思,不就是諷刺自己出身江湖,身份低微麽?小女子的伎倆,顏逢君完全不待見她。若是顏逢君想,憑借她的能力和武功,花上個十年再創一個青蓮教,再來一次刺殺。這大齊天下鹿死誰手還說不定。若不是顏逢君最後被趙熙延的溫熱柔軟了一顆心,先帝也會死在她手裡。她是這樣驕傲的人,是城府極深之人,怎麽會跟這樣的女子爭風吃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顏逢君被吳清瑤激起了惡趣味,反正也無聊不如鬥嘴也好。
“聽聞吳小姐琵琶彈得很好,當年在江畔也曾聽到,果然不負多年苦心練習。”
顏逢君這話可是挑不出毛病,別人聽了也覺得沒什麽,但是這宮裡沒幾個人知道吳清瑤曾是青樓花魁。這樣的話,可算是刺痛了吳清瑤的心,將她那些自卑都挑了起來。吳清瑤一來非完璧之身,二來在煙花之地也有長達十年之久。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鬥著嘴,完全無視案台上的趙熙延。趙熙延聽著真是滿心無奈,敢問何時能休?趙熙延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她們這麽忘情鬥嘴,惹得他更是不悅。他這後院什麽時候起了火?自己還懵懵懂懂,後知後覺的。這些女子到底把他當什麽了?是奇貨可居,惹得人人爭搶麽?他可不記得什麽時候招惹了這些女子,怎麽就莫名其妙就夾在了中間。趙熙延拿起朱筆繼續批閱奏章,也不管她們鬥嘴,也不管這□□味濃重。自己偏袒誰都不對,若是管了更加不得安生,不如不管,不理不問。
顏逢君與吳清瑤鬥嘴了許久,才發現自己失態了。果真能令清冷的顏逢君失態的,只能是與趙熙延有關。吳清瑤也才注意到自己在皇上面前也失態了,心不甘情不願跑去趙熙延跟前跪下請罪。顏逢君是何等驕傲的人物,跪天跪地跪父母,即使趙熙延是君王她也絕不會為他彎膝,只是退在一旁還是那副冷清樣。趙熙延沒有計較剛才的事,隻讓吳清瑤帶著湯盅趕緊回去複命。吳清瑤心不甘情不願,本來還想與趙熙延說上幾句話的,但是剛才失禮了怕是惹了他不快,只能趕緊收拾東西告辭了。隨著吳清瑤的離去,飛霜宮又恢復了平靜,趙熙延還是在批閱奏章,好似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顏逢君無事,便坐在一旁翻閱典籍,時常注意著趙熙延需要什麽。
到了晚間,趙熙延總算批閱完了今日送來的奏折,伸了腰起身便往未央宮走去。顏逢君習慣了他每日總是要去未央宮用膳,據說是非得要和夏淑寧一塊用膳才能吃得好,顏逢君坐在龍案旁目光暗淡目送他離去。顏逢君多次問自己,他滅了自己的青蓮教,殺盡了跟著她所有出生入死的教徒,為什麽自己恨不起他。莫不是被情愛遮住了心智,被那日一個橫抱,迷了心竅吧。
夏淑寧懷著孕,這個第二胎格外辛苦些,要她食難下咽。趙熙延很是心疼,總是忙裡偷閑巴巴跑來未央宮哄著她,喂著她,就盼著她能多吃一些。趙熙延見她這麽難受,恨不得把肚子裡那個小家夥打一頓。可是轉念一想,還是自己不好,寧兒身子雖說養好了,可是時日不夠又懷上了總是傷身。趙熙延希望她生完這胎以後就不要再生了,實在太受罪了,他實在舍不得她受苦。趙熙延來了未央宮換了一身以前當端王的時候的便服,挽起袖子坐在夏淑寧身邊,拿著以往夏淑寧慣用的搗藥碗正在細細磨著黑米。他打舅父那裡得知女子孕期吃些黑米粥是最好,他總是嫌禦膳房研磨的黑米粉太粗了,顧不得他的萬乘之尊,就蹲在夏淑寧一旁與她聊天解乏,一遍為她研磨黑米。
夏淑寧肚子已經顯懷了,隆了起來,但是因著害喜厲害又吃不下臉色有些蒼白。夏淑寧見這人都當了皇帝,還跟從前一樣親力親為,嘴上是責怪,心裡卻是一片歡喜與甜蜜。趙熙延磨了好久,一遍又一遍檢查著黑米粉的顆粒,確保都研磨成了如胭脂一樣細的粉末。太監得了趙熙延的吩咐在院子裡架了個爐子,趙熙延淘乾淨了米,將黑米粉倒進小瓦鍋裡加了水,便燒起火慢慢燉著。他就在院子外,一邊照顧著火,一邊跑來夏淑寧跟前說些大臣們的軼事,調侃他們作為笑料。夏淑寧果不其然被他逗得忍不住笑,直到黑米粥燉好。趙熙延獻寶似的,第一時間盛了一碗粥端去跟前,一杓一杓吹涼再喂進夏淑寧的嘴裡。
未央宮裡的老嬤嬤和宮女,真是驚呆了。眼前的哪裡是皇帝與皇貴妃,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小夫妻。丈夫細心照料著有孕的妻子,事事小心以妻子為先。老嬤嬤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丈夫,都是男尊女卑,就算夫妻恩愛也鮮少有丈夫這樣照料妻子的。生在權貴家裡,更不可能親力親為,何況是一國帝王。偏偏這位皇上毫無架子不說,磨粉生火煮粥一氣呵成,倒不像個嬌生慣養的,倒是像是很常乾活的樣子。老嬤嬤們和宮女們每日都在感歎皇貴妃命好,怎麽就遇見了這麽一位千古難尋的好皇帝。趙熙延可不這麽想,是他何其有幸能得夏淑寧此生這樣為他付出。他能有夏淑寧才是一生最大的幸運,他都不敢再求什麽了,隻盼著此生與夏淑寧兩人攜手終老,恩愛到白頭。趙熙延親手研磨的黑米,果真是精細,夏淑寧還是胃口不佳隻用了幾口也吃不下了。趙熙延也沒覺得哪裡不對,但是跟著夏淑寧的老嬤嬤卻嚇得半死。皇上親自下廚,皇貴妃卻隻吃了幾口,辜負帝王一番心意。但是轉眼看皇上,不僅沒有怒氣,反倒是更加心疼皇貴妃了。夏淑寧用了黑米粥,因為害喜又全數吐了出來,趙熙延是第一時間拿起痰盂,幫她輕輕拍著背讓她吐。夏淑寧一吐完,他就立馬扯出了懷裡的絲帕給她擦嘴,從宮女手裡拿過白水讓她清口。老嬤嬤更是看不懂了,皇上這性子到底像了誰,怎會這般體貼?先帝若是得知妃嬪有孕,最多來看一眼,賞賜點東西就過去了。太后那般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人人不敢得罪。皇上是太后生的,這性子真是一點也不像。好不容易夏淑寧舒坦一些了,趙熙延親了她的額頭說要去丘如玉那處看看,琪琛病了。夏淑寧叫他好好安慰孩子,沒有說早些回來。趙熙延依依不舍出了未央宮去了丘如玉那處探望琪琛,一步三回頭跟夏淑寧保證會快些回來。夏淑寧被他逗笑了,自己又沒說什麽,莫不成在他心裡自己竟是這麽小氣的麽?
趙熙延隻帶了祥雲一塊去了丘如玉的宮裡,趙熙延不知道琪琛退燒沒有,心裡有些擔憂。趙熙延走到了丘如玉這座瑤華宮的門口,就由宮女點了宮燈來迎了。趙熙延納了悶,自己只是答應了晚間回來,可沒說什麽時候,這些宮女是怎麽知道他的腳程?趙熙延關心琪琛也沒有多想,跟著引路宮女進了瑤華宮丘如玉的寢殿。一進寢殿趙熙延倒是懵了,燭火搖曳,忽暗忽明,空無一人。
“如玉?如玉。如玉!”
趙熙延喚了半天不見人影,隻好往帷幕深處去,一層一層掀開那些青紗帳。越是走進床邊,趙熙延聞到那股子香氣卻是濃鬱。趙熙延被下藥下怕了,聞見立即捂住了鼻子。總算是掀開了最後一道青紗帳,只見丘如玉身穿薄如蟬翼的衣衫,正嬌滴滴坐在床邊,不敢看趙熙延。趙熙延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他一直以為丘如玉是最含蓄的一個,今日倒是大膽得很,竟敢誆騙他過來,然後□□自己。趙熙延即使知道丘如玉對他的感情已經變化了,也沒有過多理她。想著她這般重視名節,即使喜歡自己也不會表達,自己也可以一直以兄長和弟媳的身份相處。誰知道今日……丘如玉貧賤出身,自己是想不到這樣羞恥的法子的,能幫她的怕就是韓娘娘了。趙熙延後背打了個冷顫,不管如何他接受不了丘如玉成為他的女人。丘如玉是他弟弟的女人,這個認知在趙熙延的腦海裡可是根深蒂固。
趙熙延面色很複雜,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拒了肯定是要拒了,但是也不能太過分,讓她以後沒臉見自己。若是羞憤不已,生怕她就自盡了。丘如玉見他愣住了,以為是自己嚇到了,但是計劃還要繼續,已經開頭了就得完成。丘如玉忍著羞澀,一如未經人事的少女,緩緩走到趙熙延的面前,想牽起他的手往床上走。但是趙熙延躲開了,說不出話來。丘如玉還以為是他也害羞了,便強忍著羞澀心中全是韓娘娘的教導,以大拇指與食指撚起趙熙延的衣袖,帶著他往床上走。趙熙延還沒想好,怎麽收拾這樣曖昧的局面,只能跟著走。趙熙延坐在床上,丘如玉便欲倒在趙熙延的懷裡,讓他溫香軟玉在懷,不能不心動。但是丘如玉是平生第一次勾引人,做得不好,趙熙延突然站了起來,她便撲了空。
“皇上。”丘如玉可算是拋卻了二十多年的矜持,一聲嬌媚無比的呼喚,趙熙延聽了卻頭皮都發了麻。
“琪琛呢?不是說病了麽?”
“琪琛睡下了,發了汗已經沒事了。”
“那,朕先回去了。還有奏折沒批!”
趙熙延被眼前的這一切給嚇懵了,根本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解決辦法,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可是丘如玉為了今夜鼓足了畢生勇氣,費盡了心思,怎麽可能就這樣放他走。丘如玉跟水蛇一樣,從背後抱緊了趙熙延,緊緊纏著他。她那身衣服穿了和沒穿差不多,裡面的肚兜若隱若現。趙熙延的背被她抱得發麻,很明顯能感受到她那兩座山峰的存在感。趙熙延將她的手掰開,跑了出去。
趙熙延跟逃命一樣跑出了丘如玉的寢殿,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祥雲在外面等著他,見他這個樣子實在也是嚇了一跳。趙熙延什麽也沒說,帶著祥雲快步走了出去,連句客套話都沒給丘如玉留。趙熙延一路走回未央宮,才意識到自己的後院這是失火了。都怪自己隻關心前朝,忘了后宮一樣一團糟。趙熙延雖說是個女兒身,但是畢竟好女色,又被丘如玉這一番勾引了,心潮澎湃是少不了的。趕緊吩咐了人打了一盆冷水,不斷往臉上洗,才把這場紅臉的燒熱降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心裡苦
但是寶寶不說
你們都是壞人
整天想勾引朕!
搞事情!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