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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144章 秋狩(上)
宮裡走出了先帝駕崩的陰霾,天元二年九月金秋,天元帝下旨秋狩。這一旨意使得整個皇族和朝堂都歡呼雀躍,意味著連著三天不必上朝,有些品階的還可以帶著家人跟著皇上去圍場狩獵。若是圍場上哪家公子表現極好,得了皇上青眼,說不定就青雲直上。秋狩不僅僅是一場狩獵,更是一場貴族放浪形骸的大聚會。大齊國風開放,不僅男子可以上場狩獵,女子亦然可以英姿颯爽馳騁圍場。若是皇上瞧上了哪家姑娘,那家可就蓬蓽生輝了。向來皇家狩獵,都是皇帝納妃的好時候。先帝在位將近三十載,秋狩盛會上納妃不下數十個,臨時起興臨幸的更是不下幾十位。大都是先帝喝了壯陽的鹿血酒或者進貢的虎鞭酒、鹿鞭酒,一夜禦三女的事屢見不鮮。今上登基時日尚短,宮中妃嬪不多,更是年輕氣盛,怕是比先帝更甚。一下聖旨,世家裝扮女兒比選秀更甚。

 趙熙延下旨秋狩僅僅只是因為想找個合適的借口偷懶罷了,每日看著奏章,實在是索然無味。皇家秋狩那些齷齪事趙熙延是知道的,但是僅僅隻存在男皇帝在位時是這樣,他可是千古僅有一位的女皇帝。趙熙延正好偷懶的同時,整肅秋狩歪風邪氣。好好的皇家狩獵,硬是成了貴族光明正大采女乾混事又不必負責的混帳習俗。他是個正兒八經的皇子,以前年年都跟著先帝來狩獵,一到晚上侍衛們就攔著皇子們不許接近先帝營帳。有一回是青天白日,趙熙延與十三、十四正好去尋父皇準他們去遠一些的地方玩,還沒到營帳那邊就聽見了幾個女子的嬌笑聲。侍衛們攔著他們,趙熙延隻好帶著兩個弟弟去騎馬了,偏偏又撞見了許多貴族子弟,不管老的少的,到處都有男男女女的聲響,不勝其煩。秋狩完了,姿色好的也許會帶回去,不討喜的就拋棄了。以前是不該管,現在是必須管。

 趙熙延會帶上宮裡的妃嬪,無一落下。主要也是想著,這些女子入宮不得寵也挺慘的,趁著秋狩讓她們出去與家人團聚團聚也好。顏逢君胎像穩定,本來太后死活不讓一塊去,奈何連夏國丈都說無事,也只能準她跟著一塊散心。琪睿和琪琛兩個男孩子那是興奮得不得了,穿著鎧甲,騎馬搭弓射箭,馳騁在圍場,這是令男孩心馳神往的。烏蘭容若更是高興,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騎過馬了。漠北是馬背上的民族,烏蘭容若雖不受寵,但好歹也是郡主,騎馬很是在行。夏淑寧也很興奮,打從嫁給趙熙延,那是好多年都沒有秋狩過了。瞧著皇貴妃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許多人都忘了,夏院首原是夏侯府次子,皇貴妃也是侯府孫小姐。軍侯世家的後人,怎麽可能不會騎馬射箭,怎麽可能不會拳腳功夫。夏淑寧本身師從父親習醫,需要上山采藥,身上沒有半點功夫是不可能安然無恙的。趙熙延畫了花樣,令內務府打了一套獨一無二的皇貴妃鎧甲和弓箭,更是親自去馬廄挑了一匹溫順好看的馬,贈予夏淑寧。夏淑寧接了這麽漂亮精致的鎧甲與弓箭,別提多高興了。孩子們鬧著要,趙熙延都沒舍得花錢再打。皇后聽了嫉妒得要發瘋,但是她不僅不會騎馬,更不會搭弓射箭,更別提狩獵,無緣無故去要怕是會讓趙熙延覺得她善妒。此去秋狩,她也只是跟著去看而已。顏逢君也吃醋,但是她大著肚子,走動走動倒是行,騎馬射箭是絕對不成的。趙熙延答應了她,等她生了孩子再給她畫花樣打新的,顏逢君心裡才好受了許多。

 籌備了十日,才浩浩蕩蕩出發了,趙熙延提倡勤儉,取消了許多繁瑣儀仗,更是繞道不去驚擾百姓。皇族出行不騎馬,都是坐在馬車上的,不叫百姓瞻仰天容,趙熙延獨獨在皇帝轎攆裡好生寂寞。圍場那邊已經圍好了,營帳也扎好了,守衛將圍場圍得死死的。折騰了半日才到了圍場,按著尊卑分的營帳,夏淑寧比蘇清書面子大,營帳還能與皇帝營帳最近,怕也是禮部的人拍馬屁。大人們折騰了半日都要歇一歇,這幾個孩子卻跟瘋了似的,極度興奮,滿眼都是新鮮。晚間才有宴會慶典,趙熙延抱著趙慕寧騎馬在草地上小跑了起來,趙慕寧咯咯直笑,這是從沒體驗過的新鮮,小手卻緊緊抓著趙熙延的手腕。夏淑寧覺得女兒小,一會進風著涼就不好了,她懷裡還抱著不安分的趙琪朝不停喚著沉浸在歡樂裡的兩父女趕緊停下來。趙熙延很聽夏淑寧的勸,立馬策馬抱著女兒回來了,四人都是眉開眼笑,化不了的溫馨。這一幕卻被也打算出來騎馬的烏蘭容若瞧見了,她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父愛,更不要提那些權貴會疼惜妻女。在漠北,只有男孩才能得到父親這樣的相待,女兒都是輕賤的。突然瞧見了貴為皇帝的趙熙延與妻女這樣溫馨,有些希望她就是夏淑寧。

 晚間是秋狩宴會,沒了在宮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跪拜規矩,坐好了就開始吃喝。趙熙延喝不了酒,杯子裡都是夏淑寧親手釀造的果酒、花酒,都是從宮裡帶過來了的,有酒味但是不會上頭,滋味都是甜的不辛辣。堆著篝火,烹煮牛羊,載歌載舞,那些獻藝的妃嬪與世家女,不斷拋來媚眼也換不來皇帝多看一眼。那些大鍋煮的,大個烤的東西一點也不合趙熙延胃口,更不提皇后和皇貴妃往日是吃慣精細的。顏逢君聞了這些牛羊的膻就惡心得不行,早早就回去了。吳清瑤與烏蘭容若依舊是不對頭,兩人先後獻舞,贏得是滿堂喝彩。趙熙延興致也頗高,這舞是果真精彩,為表嘉獎,親手割了牛肉贈予她們。趙熙延為了保持清醒,果酒都少喝,為的就是今夜整肅秋狩風氣,看看能抓到多少膽子肥的貴族世家子弟。有些大宅院裡的女子,不堪寂寞,那些世家子弟隨意勾勾手也就趁此機會苟且了。他不僅要整肅風氣,更要將世家弄成一盤散沙。向來世家於皇家而言都是雙刃刀,皇家駕馭得好那就是利器,若是駕馭得不好,世家團聚成一股繩,倒也可以威逼皇權。趙熙延佯裝不勝酒力,宴會早早就散去了。眾臣也不敢鬧太晚,畢竟明日還得狩獵,聽聞皇上有意趁秋狩精挑親衛,誰家有子不摩拳擦掌。

 果不其然還沒到半夜,趙熙延遣去的親兵撞破不少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正在行那苟且之事。趙熙延不想親自過問,也並不打算重罰,畢竟這事實在難聽,有損威嚴,只是想警告警告,整肅風氣。那些世家男女偷情不成,被人撞破奸情,更是叫雙方家裡知道了,當場撕破臉皮,很是熱鬧。第二日趙熙延在宣布狩獵開始之前,特意強調了自己厭惡始亂終棄之人,更是嚇得那些有了汙點的世家子弟不敢拋棄那些女子。趙熙延見了有些男子臉上掛了彩,便知道了昨夜很精彩,險些憋不住笑。這些世家撕破臉皮,沒辦法拉幫結派,更是需要君王庇佑,成了一團散沙。

 趙熙延換了一身金色鎧甲,戴著頭盔,甚是英挺,叫那些嬪妃與世家女挪不開眼。趙熙延誰也沒瞧,獨獨瞧了夏淑寧,夏淑寧亦是一身金色鎧甲,鎧甲與弓箭的花紋都是趙熙延親手畫的,非常與眾不同。趙熙延都沒有發現烏蘭容若也在狩獵的隊伍裡,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白甲,一直盯著他瞧。趙熙延一聲令下,不管男男女女都挽弓奔馬而出,為了禦賞的玄鐵冰劍,更為了皇上青睞有加。圍場裡的獵物都不是土生土長的,都是經過篩選才放進圍場的,此次隻放了一匹白鹿。誰射得,誰就能得到禦賞玄鐵冰劍。趙熙延倒也不是真的為了狩獵,只是想散心而已,生怕夏淑寧久未騎馬射箭受傷了,一直緊緊跟著。夏淑寧確實手生了,連連射偏了,連個兔子也沒有獵著。這不,夏淑寧瞄準了一隻錦雞,一劍射過去又偏了,氣得跳下了馬來射。趙熙延見她這個樣子,與十幾歲與他一塊出來狩獵的時候一樣可愛,趙熙延趕在她之前一劍射中了那隻錦雞。夏淑寧不知道趙熙延跟著她,正想看看那個沒眼力見的搶了她的雞。夏淑寧在抬起頭,卻對上了騎在馬上的趙熙延笑著瞧她的眉眼。她有些不好意思,這麽遜的箭術讓她的相公看了去,還叫什麽侯門小姐。趙熙延策馬到了夏淑寧跟前,一人馬上一人馬下,四目相對,無限情深。突然趙熙延彎下腰,將夏淑寧抱上了自己的馬,與自己共騎一騎。夏淑寧又受了些驚嚇,一個失去重心,就已經到了趙熙延的懷裡了。趙熙延俯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相公帶你策馬狩獵!”

 “駕!”

 趙熙延與夏淑寧會心一笑,快馬加鞭馳騁在圍場裡,那些本身跟著皇帝與皇貴妃的兵將急忙忙匯成一支隊伍趕緊跟上去,獵物自然也有人幫他們收。趙熙延也很久沒有射箭,本身射箭和騎馬功夫也算不得好,但是去漠北打了幾年仗,不好也好了。趙熙延帶著夏淑寧手把手挽弓一路狩獵,不管什麽獵物都照單全收,兩人的笑聲在林子蕩漾著。烏蘭容若不知為何鬼使神差一路跟著趙熙延和夏淑寧,都忘了要打獵,既羨慕又嫉妒,就是挪不開眼。趙熙延與夏淑寧不避諱任何人,隨意羨慕嫉妒恨,一路神仙眷侶。打獵了半日,倒是有些累了,趙熙延解下水囊喂夏淑寧喝了些水,自己才接過水喝。一馬載著兩人,慢慢走著,聽風聲,看葉落。烏蘭容若真是羨慕夏淑寧,不敢走近了,帶了人只是遠遠看著。趙熙延和夏淑寧策馬到了小河邊,趙熙延抱了夏淑寧下馬,兩日牽著馬牽著手慢慢走著,有說有笑,盡管後邊跟著一大堆宮女太監和士兵。這場秋狩,是眾人的逐利爭名的狩獵場,卻是他們的世外桃源。趙熙延自然是不會告訴烏蘭容若,他是為了偷懶才辦的秋狩。直到黃昏,趙熙延才帶著夏淑寧策馬回了大營,身後提著獵物的士兵,又拿來了好多亂七八糟的獵物,插上了天子用的箭用來充數。趙熙延從來不在乎獵物的多與少,畢竟只是圖個開心而已。

 回去的路上,夏淑寧眼看著就要到了多人的地方,趕忙轉頭親了趙熙延一口,飛速轉過身子。夏淑寧的吻就像投入靜湖的石子,趙熙延立馬綻開了笑意,緊了緊懷裡的嬌妻。這世上卻是比夏淑寧好的女子千千萬萬,比她美的,比她有才的,比她年輕的,比比皆是。可是沒有第二個這樣生死與共,第二個這樣青梅竹馬愛他從小到大,第二個為他付出這樣多的女子。沒有人能體會到趙熙延心裡夏淑寧是怎樣的存在,早就越過了父母子女,也越過了這大齊天下。如果有這麽一日,有人要他那天下去換一個夏淑寧,他一定不會眨眼。他已經沒有什麽所求的,惟願她與孩子們一生喜樂安康。跟在他們身後的烏蘭容若,心裡的種子竟然發了芽,就在剛才趙熙延燦爛一笑的那個瞬間。

 趙熙延牽著夏淑寧的手,跑去獵物堆裡興衝衝去尋一些好貨色。今夜夏淑寧是有口福了,趙熙延要挽袖子為她烤獵物。大齊下廚第一帝,當屬天元。

 作者有話要說:

 小趙的實力寵妻圈粉小郡主

 小郡主這種喜歡也是夠奇怪

 看人家寵妻所以喜歡了

 這就是傳說中

 好的東西我也想擁有

 我突然想起買口紅這件事

 本來幾個化妝包已經裝不下了

 但是我對象看見了朋友圈裡誰塗了新色號好看

 然後又會買了

 哎~女人啊,永遠不嫌口紅多

 都是代購專櫃的騙局

 明天看看能不能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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