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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第31章
劉藻的注意力全部集中於被謝漪握住的手腕上,渾身氣血翻動,小臉漲得通紅,竟不掙扎,就隨著謝漪入了內室。

 謝漪留意她的神色有些呆,以為將陛下氣壞了,又恐手下太過用勁捏疼了她,一入內室便松開了手。

 劉藻大為失落,怎麽不多捏一會兒,怎麽就松了手,好不容易的肌膚相親呢。

 殿中有兩名宮人,正為小皇帝準備衣冠,見二人入內,忙跪下了。

 謝漪與二人道:“退下。”

 二人無聲一禮,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劉藻的小眼神不住往那已準備好的衣冠上瞥,小步子朝著那邊一點一點挪,還未挪近,便聞謝漪道:“陛下選中了何人?”

 劉藻頓時掃開綺念:“說與卿知,好使卿早做防備?”

 她分毫不讓地與謝漪對視,原以為此言一出,謝相必得不悅,至少也該譏諷她兩句,誰知她卻是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怪,不是嘲笑,也非冷笑,倒似欣悅滿意。

 陛下這一手很是高妙,她本就什麽都沒有,敗了也不怕,不過是維持現狀罷了。但若成了,她便可借由新帝師溝通朝臣,以此在朝堂中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想的很好,有膽氣,也有急智,且還敢作敢為,很有擔當。謝漪是在相府與人議事之時,接到的消息,聞訊頗為驚喜。

 只是陛下到底年輕,頭一次籌劃大事,難免顧此失彼。她將桓匡處的路走通了,卻忘了一點,太后得知她此舉,會如何警惕提防。

 只是這也無妨,既然讓她知曉,她自會替陛下圓上。

 她來此,為的便是兩件事。一是將她這討人嫌的權臣演下去。二則她因此事大為惱怒,痛斥了陛下一頓。如此一來,即便太后處原先擔心陛下手伸的太快,要將此事攪黃,見她為此與陛下不睦,必也會按兵不動,旁觀她與陛下加深嫌隙。

 畢竟小皇帝要長大,還得過上幾年,要折她羽翼,且不急在這一時。於太后而言,最大的絆腳石還是她。

 劉藻正奇怪,謝相為何會顯出這樣的笑意,還未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聞謝漪又道:“陛下期望甚高,就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果然關切什麽,都是錯覺。劉藻面色一沉,反唇相譏:“既是一場空,謝相又何必焦急趕來?”

 “不親眼見過看看陛下此時的昂揚鬥志,等來日陛下惶惶如喪家之犬時,看起笑話來,便會少上一半樂趣。”謝漪輕飄飄道。

 劉藻又被激怒,隻覺此人不僅壞,還很惡毒。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從前她被氣到,總會在心中狠狠地說上一句,待來日必將謝漪千刀萬剮方能解氣。

 而此時,千刀萬剮四字還未在她腦海中浮現,她就覺得舍不得。

 可她又氣得很,左右一看,看到身前幾案,算是找到了出氣之物,狠狠地拍了一下以作發泄,怒道:“來日如何,猶未可知。你別笑得太早!”

 “一目了然之事,還要如何生變?”謝漪輕描淡寫,使得劉藻心中一堵。

 她忽然想,她對謝相確實是喜歡的,也是真心。只是她無權無勢,這真心一錢不值罷了。那謝相是如何看她的?撇開她們一個是傀儡皇帝,一個是權相列侯,單單對她,對劉藻這個人,她是如何看待的?

 本該氣呼呼與她反唇相譏的小皇帝忽然不說話了。謝漪忙留意起她的神色,反思是否言辭太過,傷到這小東西了。

 劉藻抬起頭,見謝漪也在看她。她們一坐一立,劉藻要看她,便只能仰頭。謝漪正背著窗,日頭透過窗戶照入,雖是夕陽,也仍舊照得劉藻的眼睛有些酸澀。但她卻是固執地望著謝漪,眼眸一眨也不眨,問道:“田陳篡齊,放其君於海上;三家分晉,廢晉公為庶人。真有卿所說的那一日,卿會如何處置朕?”

 田陳篡齊,三家分晉都是數百年前春秋戰國時的事。田陳篡齊,說的是齊國國相田和,廢黜他的國君齊康公,取而代之,自稱齊君,又將齊康公放逐到海上,使他潦倒而亡。

 三家分晉,則更是耳熟能詳。晉國的三位大夫,將晉國瓜分為趙、韓、魏三國,各自為國君,而將他們原來共同的國君晉靜公廢為庶人。

 篡位之事,屢見不鮮。謝漪大權在握,等她鬥敗了太后,徹底掌控住朝堂,到時廢了不聽話的她,或是自立,或是自宗室中再擇一稚子擁立也非難事。

 劉藻問得認真。

 謝漪心中暗歎,哪會有那樣一日,她們之間,勝負早定,只要她在,陛下永遠不會立於敗地。

 只是陛下又頗執拗,此時問得認真,不答怕是糊弄不過去,便隨口道:“不敢擔弑君之名。”

 言下之意,留她一命。

 留她一命,這大約已是最大仁慈了。

 劉藻轉開目光,不再盯著謝漪,心中又空蕩蕩的悵然。對昌邑王,她就是留了一命,隻廢為庶人而已。對她,也是如此。恐怕不論是誰當這皇帝,謝相都會這般抉擇,並沒有什麽特殊的。

 謝漪答完,禮尚往來,也問了一句:“那陛下若得掌大權,又會如何處置臣?”

 劉藻正低落,聞言,大言不慚道:“椒房殿有卿一席之地!”

 謝漪全然不曾作真,隻當這是小皇帝有意戲弄她,又好氣又好笑,斥了一句:“不許胡言!椒房殿是皇后居所,豈可玩笑?”

 她自然知曉椒房殿是皇后居所,但若不是皇后之尊,其余亂七八糟的妃妾卑位,豈不是委屈了謝相。

 劉藻看了謝漪一眼,不說話。

 聽聞孩子長到十五六歲,便會生出許多主見,不願聽父母良言,甚是偏執別扭,且還會忽笑忽靜,喜怒不定。

 陛下方才還甚氣惱,此時卻又心事重重,約莫就是這情形了。

 看來教導孩子,還得多花些心思才好。謝漪暗自歎了一句。

 她們入殿已有些時候。她與陛下在殿前那一番針鋒相對,與她以下犯上,將陛下拉扯入殿一事,想必已傳入太后耳中了。

 謝漪達成目的,便欲告退。

 劉藻見她要走了,幽幽地望著她,又默默地將目光落在衣冠上:“卿這就去了?。”

 這已稱不上暗示了,幾是明示她方才拉她入殿時,說要為她更衣。

 謝漪方才還想要多花些心思,眼下自也願多些耐心。侍奉更衣不是什麽大事,倘若她當真要做一權相,必會以為小皇帝有意羞辱,少不得以為受辱。但她不是。

 謝漪走到衣冠旁,伸手撫了一下那輕軟的衣袍,道:“臣請為陛下更衣。”

 劉藻彎彎唇角,又忙在謝漪看她前恢復嚴肅,走了過去。

 先是取下腰間佩飾。謝漪如宮娥一般屈身蹲下,抬手為她解美玉。取下的美玉、佩囊,放置在一方托盤上。而後再解腰帶。

 劉藻一聲不吭地低頭看,謝漪正低垂著眼眸,為她解開腰間的白玉帶。這個角度看去,謝相真是溫婉,又比平素,更添了幾分柔弱。

 劉藻看得入了神,謝漪替她取下腰帶,又為她解開衣帶,見她一動不動,不由抬眸望去,誰知她又在發呆。

 謝漪無奈道:“陛下抬一抬手。”

 劉藻聞言,忙將雙臂展開。謝漪的手無意間碰到了她的腰,劉藻頓時臉頰通紅,想要後退,又生生忍住了,目光則牢牢地鎖在謝漪身上,不舍得挪開半分。

 除下外袍,猶剩中衣。中衣絲綢所製,光滑柔軟,柔順的垂下,沾了汗也不怎麽黏身,夏日時穿著,格外清爽。

 謝漪卻兀自心疼,怎麽在宮中養了一年,還是這樣瘦。

 一時間,一人看著美色出神,一人自顧心疼,殿中悄然無聲。

 謝漪為劉藻換上了一身薄衫,又摘下她的冠,換上一頂小玉冠。劉藻為便利,甚少與其余小娘子那般梳複雜的發髻,多是學著男子束發。

 這頂小玉冠便是如此,戴到劉藻發上,不覺別扭,倒很有幾分初長成的青澀少年之俊秀。

 戴上冠,便是更好衣了。

 謝漪退開兩步,細細打量一番,欲叮囑她好生用飯,又覺過於關切,乾脆就此告退,改日陛下再去她府上探望外祖母時,請老人家勸一勸。

 她這時要走,劉藻便尋不出由頭來留她了。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殿門。

 今日她們相處,算得上久了,也格外親昵一些。謝相握了她的手腕,還為她更衣。有時真怪不得她無法對謝相保持戒心,她總時不時流露些溫柔,使得她沉溺。

 一點也不像個壞人。

 劉藻撐著下巴,出了會兒神,方收斂起心思,回憶這幾日計劃,有何缺漏。

 桓師那裡,是最要緊的一步,已走成了,余下便得隨機應變。劉藻從頭到尾都想了一遍,卻並沒有用筆記下來。她這裡也不知誰人信得過,誰人信不過,落在竹簡上,叫人看了去,便是麻煩。

 如此到了晚間,就寢的時辰,宮娥上前來,欲為她脫衣。

 劉藻忙退開兩步,以免衣裳被碰著,道:“不必,朕自己來。”

 宮娥雖不解,卻也施了一禮,遵令退下。

 劉藻在殿中走了兩圈,又站在等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不舍得脫下。她回頭看了眼她那床榻。

 床榻又寬又大,足可容下四五人而不嫌擁擠。劉藻看了一會兒,輕輕舒了口氣,這樣大的床,隻一人獨臥確實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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