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給施景和取個外號,叫“任務克星”。
第四次了!
我明明已經趁她不在雲城了悄悄工作,卻還是被她揪住了“犯/罪現場”。
我為什麽要手賤評論呢?如果我沒有評論那句話,我也就不會接到來自施景和的電話,也就不會讓施景和聽見秦乙文說的內容。
我想吃藥了,因為我又覺得頭痛了。
等到手機拿下來的時候,施景和已經掛了電話,手機界面是我的桌面。
她沒有跟我說再見,我也愣了下忘記說,就這樣結尾了。
我:“......”
秦乙文試穿的這一身衣服褲子是我選的,他本就是清爽少年類型,現在看起來更要英俊一點。
雖然我沒有心思誇獎,但他是我客戶,我又不得不擺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點頭:“嗯,帥的。”
我吐出一口氣,見他又回到了試衣間,才抬手揉揉自己的腦袋。
頭真的痛起來了,我極力睜著眼睛,憑習慣從包裡取出藥——這藥是施景和給我的那個。
我知道我現在臉色看起來蒼白又虛弱,而且我嘴唇也越來越幹了,但我沒水我吃不了藥。
一旁有個陪丈夫來買衣服的女顧客看見我這樣,好心地叫了工作人員過來。
等到我喝了水吃了藥,秦乙文也從試衣間出來了。
他見我現在是這種狀態,一臉的焦急,仿佛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一樣。
他蹲在我面前,手放在我腦袋上揉了揉,關心地問:“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慢慢搖了搖頭,我現在也沒力氣把他的手臂拍開,隻得雙手撐著額頭,等待著藥效的到來。
他就這樣蹲到我的疼痛感過去,等我抬頭的時候,好心的女顧客都已經跟她老公離開了。
秦乙文眼裡含著擔憂,他把我垂散下來的頭髮別到耳後,神情溫柔到像是可以掐出水來。
他又用掌心幫我感受了一下額頭的溫度,像是放下心來一般地松口氣:“沒發燒就好。”
我:“......”
他濃眉一挑,嘴角也勾了勾:“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男朋友,嗯?這浪費的時間你要補回來。”
我:“......”
我覺得我在這個行業待不下去了,不是因為被秦乙文撩到了,而是因為次次都會撞上施景和。
我現在在她眼裡是什麽樣的呢?純直了吧!
而且可能還是個感情生活混亂的女人。
明明才跟前男友分手不久,當初在西餐廳裡哭的那麽傷心,結果轉眼沒多久就跟新男友逛街。
我真的......欲哭無淚。
追求施景和的任務進度在我眼裡好不容易到了百分之十,但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又來到了原處。
並且任務難度越來越大,已經不僅僅是“我是直女”這樣的初印象了,還有一項是“疑似渣女”。
我宣布,世界第六大洋已經有了,由我的心裡的眼淚匯聚而成。
工作後遺症就是精疲力竭,在結束了秦乙文的這項任務後,我就隻想回到家睡大覺。
自從跟戴晟簽了合同以後,一波又一波的疲憊感向我襲來,連我喪的時間都給我減少了。
但忙的不止我一個人,小緒今天也接了個任務,並且累得他苦叫連連。
他被人叫去搬磚,說工地上缺人,小緒當然是想要拒絕,他可是一個精致的gay,哪裡會去幹那種粗活。
但對方就說很著急,希望他幫忙幾個小時就好。
小緒礙於情面還是答應了,因為那也是個回頭客了,只是第一次提這樣的要求而已。
小緒安慰自己是個新鮮的新奇的體驗去了工地。
就這樣,小緒一個精致男孩,在工地上穿著小背心,脖子上掛了根毛巾,帶著工作帽,汗流浹背。
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這件事,但我很沒良心地笑到滾下沙發,碰到了在地毯上坐著打遊戲的謝瑩,茶幾上的水杯都跟著晃了晃。
我的手機開了免提的,謝瑩也在笑,她對小緒說:“緒啊,你這樣下去就要改叫錢虛了,怎麽那麽虛呢?”
小緒咆哮:“ 塑料姐妹花,滾啊!”
我很難得有笑的這麽開心的時候,這點我要感謝小緒了。
把笑出來的淚花擦了,我才逐漸恢復正常的表情,剛喝了一點水後,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一串陌生號碼,歸屬地是雲城。
謝瑩打遊戲罵人都停了,我眼神示意她我先回臥室接電話了,她點了點頭。
我到了臥室,咳嗽了一聲後,覺得聲音狀態可以了才接聽:“喂?您好。”
新顧客有的不會直接加微信,而是會給我打電話。
但這不是新顧客,是金琳,我認得她的聲音。
少女清冷的又透著懶散的聲音,聽了一遍就不會忘了。
她叫我:“表姐。”
“......”我想提醒她我已經不需要演她表姐了,我演戲要收費的。
但想到之前我的所作所為,我忍住了。
算了,金琳還蠻可憐的,況且是我說的她要是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轉念一想,驚了一下:我什麽時候居然還有售後服務了?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問她:“怎麽了?”
她說:“我的頭髮染回黑色了。”
她問我:“你要看嗎?”
基本上可以確定,金琳缺少的關懷太少了,現在就連染了頭髮還得問我要不要看。
我思考了下,說:“看就不用了,肯定很漂亮。”
我怕別人對我產生依賴,金琳現在正是缺愛的時候,我可不能給予她太多的關心。
我覺得可真像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但事實上豈止是像呢?我本來就是好吧。
“好的,晚安。”她掛了電話。
少女來去如風,我搖了搖頭。
我不希望跟顧客牽扯太多,就好像侯青和鄭奇奇,前者跟他女朋友複合了以後,就給我發消息說以後再也用不到我了,把我給刪了。後者屬於另一種情況了,因為給我表白失敗了,也把我給刪了。
刪了挺好的,就仿佛刪了以後就能把一段回憶清空一樣,因此他們刪了我,我還挺欣賞的。
我也想把施景和給刪了,因為她是我走向致富道路上的絆腳石,盡管其實她就是那個“富”。
我現在回想起來也仍然是無話可說,真的......防不勝防。
我吸取了教訓,但也只能在下一次做任務的時候,不接施景和的電話。
場地是沒辦法控制了,我已經逐漸走向絕望。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天,我的這項工作還是毫無進展,因為施景和好像還是沒有回來。
她似乎還在柳城,不知道在做什麽,微博發了好幾條,要麽是美食要麽就是她的自拍。
評論裡的粉絲都又在嗷嗷叫了,很像是待在鳥巢裡等到了自己的父母親回來叼著的蟲子。
這樣形容可能有點惡心了,因為不論是美食圖片還是自拍,都足夠好看,才不是我害怕的蟲子。
好看到我也存了她的自拍,其中有一種還讓我有了種做壁紙的衝動。
那張圖的背景是在一棵樹下,她站在那微歪著腦袋,眼尾處畫了一顆小的紅色的愛心,把她的整張臉看起來更加的有風情和韻味了些。
是很迷人的臉,因此轉發和評論的尖叫也很多。
我思考了會兒,決定給施景和發消息過去。
那通戛然而止的電話我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也不能因為她對我的印象越來越壞就退縮。
古有陶淵明為五鬥米折腰,今有陸枝厚著臉皮給施景和發消息。
不然,我還想不想當千萬富翁了?
我緊張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在手機上的聊天欄裡敲字:【你快回來了嗎?】
施景和很快回了我:【有什麽事嗎?】
是正常的語氣,也是社交裡正常的回問,但我莫名地覺得有點冷淡。
我有一點挫敗感,因為覺得真的......其實一點進展也沒有。
我:【沒有。】
施景和:【你等著。】
我一愣:【?】
施景和:【我還在給你選禮物。】
施景和:【真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