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景和沒有撒謊,當然,我也不是說她撒謊了,僅僅只是感到詫異而已。
她在周五的晚上真的還在朋友圈發了動態來著,她說明天又要去給侄女開家長會,希望開會的時候不要再次睡著了。
這話的信息有點多,“又”和“再次”這兩個字詞透露出了她不止一次去開家長會,而且不止一次在開會的時候睡著。
難怪,我在教室裡待著望著四處的時候,沒有看見施景和的側臉或者正臉。
因為她好像已經趴著睡下了,直到金琳班主任那番話才將她徹底清醒過來,並且出聲……幫忙。
不是多管閑事,而是幫忙。
她真的很好心。
她那一番聽起來有點粗俗的話把班主任驚了好一會兒,而且她氣勢比我還足,高傲的像天鵝一樣的姿態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就沒移開,但也沒有多做停頓。
家長會後的第二天就是星期天,我昨晚因為想事情睡的太晚,因此在下午一點左右才醒過來。
謝瑩自然是不在的了,她現在又有客戶找上門來。
對方是一個電影愛好者,上映的電影基本上都會看的那種,無論是好片還是爛片,每一部都不會放過。
他的要求就是謝瑩陪他在電影院看一天的電影,午飯和晚飯還有零食錢他包了,只希望在這一天結束以後,謝瑩可以給他寫一千字的電影觀後感,而且是手寫的,不能有錯別字。
謝瑩昨晚邊說變吐槽:“日你媽,我都畢業這麽久了,還他媽要我寫觀後感?寫他奶奶個腿寫,要求還這麽變態。”
話是這麽說,但謝瑩晚上回來以後,就乖乖地坐在了自己書桌前,開著台燈,面前放著信箋紙,一筆一劃地寫觀後感。
我一邊覺得好笑一邊也可以理解。
人呢,為錢屈服太正常不過。
我不也經不住金錢的誘惑答應了追求施景和的這樣的誇張的任務嗎?
真的是誇張,因為我現在無從下手。
昨天跟施景和分別以後,我跟她也沒有再互發過什麽消息,盡管本來我們就是互躺了對方的列表而已。
在網絡上,她表現得並沒有現實裡那麽的熱絡。
就好像,當初發“我等了你好幾天了”語音的並不是她而是別人。
我感到奇怪感到不解,最後又想通:因為那時候我還沒跟她們合作,所以她著急了而已。
歸根結底,也還是因為錢。
新包裝需要我的圖片,而遲遲還沒跟我談這件事,她們也就會更遲一點上線新包裝。
即使……我覺得買糖都是因為口味而已,也沒多少人會因為包裝上的圖案而買。
我就不一樣了,我壓根不買糖。
太甜的世界我不適合多待。
時間過得太快了,八月二十六號我簽的合同,而今天就已經九月十六號。
二十天已過,但任務進度幾乎為0。
除了加了施景和的微信有了她的手機號,被她喂了一顆糖,給了我一盒藥之外,其余的進展幾乎沒有。
這麽一算,其實任務進度起碼也得百分之10了吧?
我咬著唇看著日歷思考,門在這時候被敲響。
謝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隨後門被打開,謝瑩探進腦袋,問我:“枝枝,我點了燒烤,你要不要出來一起吃?”
“不用,我等下要睡覺了。”
“行。”她臉上終於浮現了一個輕松的笑容,“觀後感我終於!他媽的!寫完了!”
“哈哈哈。”
等到她走後,我拿出來當初記錄的施景和的各種資料。
不管怎麽樣,我都得開始加快進度了。
因此,在第二天早上,我給施景和發了消息:【想了想,我表妹的事情,我還是要向你道謝。今晚有時間嗎?可以一起吃個飯。】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術不正”的原因,我總覺得我這段消息透著一股“約/炮風”。
施景和沒馬上回我,我揉揉眼睛,起床去洗漱。
回來的時候屏幕已經提醒我有了一條新的消息,我點開。
施景和:【沒有。】
她拒絕得很乾脆,讓我有一絲意外。
但我不能就此放棄,我又問她什麽時候有時間。
施景和:【我出差了,現在在柳城,等我回來應該就會有。】
施景和:【你要什麽紀念品嗎?我買給你。】
【不用,謝謝。】我僵硬地打下這段文字。
我:【那就等你回來再說。】
【行。】
聊天結束,我呼出一口氣,拿過工作手機看消息。
我沒問施景和要去柳城多久,但短時間內我覺得不會回來。
因此,趁著她不在,我要開始做我的工作了。
很奇怪,我現在做任務的時候,就很怕施景和在一旁。
三次……
接連三次遇見她,我已經有了絲心理陰影了,生怕在這一次做任務的時候又遇見了。
那我可就完了。
因為這次接的單的任務是跟一個男的戀愛,時間不多,就兩天。
我現在接戀愛單真的不多。像侯青就是租我當朋友而已,雖然是追求他的角色。鄭奇奇則是讓我當被分手的女友。
場面都只是一個地方而已,而且時間還短。
哪像這次是兩天,場地還在城裡各個地方,我心裡有點犯怵,但我還是調整好了我的狀態見客戶。
客戶叫秦乙文,今年二十一,長相乾淨打扮清爽,還在讀大三。
租我當女朋友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戀愛有恐懼症,想要通過我來看看到底有沒有。
因為其實他也是想要有女朋友的,他的身材長相都不錯,也有女生喜歡他對他表白,但他隻想逃離。
我問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其實喜歡男生,他說他對男生的感覺更抗拒了。
行吧。
所以我現在出現在了商場裡面,因為他說要我陪他買衣服,陪他去網吧打遊戲,陪他一起喝咖啡,陪他做很多很多事情。
擁抱接吻上/床自然是不可能的,但牽手可以。
我看著我被他一路上牽著的手,眼神複雜,不過在他轉頭看向我的時候,我面上就掛著一個笑。
旁邊就是一家男裝店,我下巴往那邊揚了下,問他:“去嗎?”
他點點頭,牽著我的手進去了。
每次接這種任務的時候,不僅只有我需要演戲,對方也需要。
有的自然,有的不自然。
秦乙文就很自然,自然到我覺得他根本就沒有戀愛恐懼症。
他去試衣間換衣服了,我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坐著,等待著他出來。
他換衣服為什麽會這麽慢呢?我等了一分鍾還不見他出來,就把我手機拿出來看。
是生活手機,我點開了朋友圈。
孟一笙今天又在問她肚子裡的閨女怎麽還沒踢她,我笑著評論她:【別急,我乾女兒在醞釀怎麽踢。】
往下翻著動態,看見了裴可然的,也看見了施景和的。
她的朋友圈還蠻喜歡分享生活中的事情,不像我,我幾乎不怎麽發動態。
施景和回她母校了,也就是雲省財經大學,這所學校就在柳城。
她說她買了紅糖糍粑,被甜到懷疑人生。
我眼睛眨了下,評論她:【那家店真的很甜,所以我買過一次就沒買了。】
主動一點準沒錯吧。
我挑了挑眉,看著圖片裡“雲省財經大學”六個字,心情略微複雜。
細細算來,施景和也算是我學姐了,在我整理她資料的時候就意識到了。
只不過,她比我大了三屆,我大一的時候,她大四,我們不同學院,而且距離很遠。
況且我大一的時候沉迷於學習和戀愛,學校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怎麽上心,也就不知道施景和的存在了。
我回憶的期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把我從混沌中拉回。
我看了眼來電,是施景和。
我才評論的她,她現在就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我皺皺鼻子,接了電話。
簡單的開頭,我“喂?”了一聲。
“陸枝。”她叫我,“想好要什麽紀念品了嗎?”
我在手機這邊搖搖頭:“不用啊。”我語氣盡量輕松一點,“我在柳城也呆過一段時間,該買的都買完了。”
她聲音像是很遙遠:“是嗎?”
我“嗯”了一聲,正要再說些什麽,秦乙文這時候已經從試衣間出來了。
他笑的燦爛,甚至有點興奮的樣子,走過來說:“陸陸,你看看你男朋友帥不帥!?”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