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琳喜歡岑璿這件事, 讓我忽然間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因為這也把我跟施景和牽扯上了關系, 盡管我只是個假表姐,不過現在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事情一環接一環,都讓我跟施景和逐漸地有了些許關聯。
不過想來也有點奇怪, 在我沒有接到這個任務之前,我在雲城待了這麽久也沒見過施景和,在之後沒多久就偶遇到了,而且不止一次。
好吧,可能我們擦肩而過過,不過我的注意力都沒在她身上, 而且我以前都沒關注她,所以就算站我面前的話,我可能都認不出來人。
況且我本身也不是會去看陌生人的人,就算我們曾經在一個店裡一起吃過飯,我也不會去多做關心。
不過, 這是我個人的情況,別人不一定啊。
這讓我又想起來之前為了這個任務而搜索的關鍵詞,也就是為什麽沒人發微博說自己偶遇到了施景和。
這個問題在那天咖啡店的時候我得到了答案。
施景和問完我以後, 還沒等到我的答案, 就有個女孩子握著手機走過來,站在她面前, 略微彎著腰, 小聲問:“施妹, 是你嗎?”
施景和看著她,露出溫柔一笑,逗她:“是我就是我,姑娘你……罵人呢?”
她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是你嗎”諧音“是你媽”。
謝瑩就經常“打你媽”“日你媽”這樣說話來著。
女生看起來有點靦腆,被施景和這麽一逗臉都紅了。
我在一旁暗自嘖嘖感歎,施景和這個網紅當的真是......遊刃有余。
興許是我的心理活動被我的臉表現了出來,施景和看了我一眼,扯了下嘴角又把視線放在那個女生身上了,她聲音還是有點性感,但此刻像是為了保持形象一樣,更加刻意了,比以往聽起來還要好聽一些,她笑:“是要合影嗎?”
女生點頭的頻率很快,我端起咖啡一邊喝著一邊看她倆腦袋擠一塊。
女生的手臂往前伸,但她不高,手臂也不長,施景和笑的親切,把手機拿到了自己手裡,問她:“按哪個鍵?我來吧。”
我看著她的動作和表情,眼皮跳了跳。
施景和之前因為過敏長痘的時候戴了口罩,她是有包袱的一個人,拒絕被偶遇到不好看的一面。
而現在狀態不錯,她嘴角的微笑的弧度都笑的恰到好處。
她倆自拍結束了,我嘴裡的咖啡也把我苦的想喝純淨水了。
施景和把手機遞給女生,她眉眼彎彎:“還是不要發微博說遇到我了哦,謝謝。”
女生又是高頻率的點頭,臉還是紅紅的,眼睛裡面仿佛閃著星星,看起來就好像施景和是個大明星她是個小粉絲一樣。
不過……可能也沒什麽差別,施景和在網紅界可能真的是“大明星”級別的了。
等到女生走後,施景和表情就恢復了原樣,她神情淡淡的,有點慵懶。
我想了想,說:“你粉絲還挺多的。”
她抬眼看我,笑了一聲:“你也是嗎?”她頓了下,“你也是我粉絲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吧,如果關注了你就算粉絲的話,那我就是了。”我又補充了句,“我前陣子才關注的。”
施景和“哦~”了一聲,她尾音拉的很長:“在沒遇到之前,你就沒關注我,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差不多吧。”
我不會告訴她我還給她發過私信問她網不網戀,不然那......太糗了吧。
還是跳話題更合適一點,免得她想問我微博號,那我是拒絕的。
不論是大號還是小號,我都拒絕。
“哎。”我輕輕歎了口氣,又把事情往金琳和岑璿身上扯,“那今天的話,你方便一會兒回去就給你侄女說嗎?”
我現在說起“侄女”這兩個字都有點感覺怪怪的,施景和這個人太不按照套路出牌了。
她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卻偏偏不正面回答,顧左右而言他。
而我目前就只知道她有前任並且對方已結婚這一條信息,其余的基本上都沒什麽用。
我懷疑戴晟他們是故意的,我覺得他們其實是知道施景和的性取向的,甚至還知道施景和前任是誰,但就是不告訴我。
怎麽?怕我一千萬拿的太容易了舍不得嗎?
未免太小氣了。
施景和看起來也正經了一點,她緩緩點了下頭:“方便。”她眉頭在這時候又蹙了起來,“但是……我侄女想不想見你表妹我就不知道了。”
我擺擺手,笑了:“沒事,小朋友嘛,可以很快就和好的。”
其實我年齡也沒有多大,但比起十七歲的金琳和岑璿,那還是有七歲的年齡差的。
二十一歲的秦乙文在我眼裡都有代溝,更何況金琳和岑璿才十七歲,讓我覺得真的……很小。
但年齡小也有年齡小的好處,那就是心思單純,做事情都是為對方著想,只不過有點幼稚罷了。
就好像金琳為了不讓岑璿陷入輿論的漩渦,選擇了讓自己走入“歧途”這樣的方式一樣。
她的出發點沒問題,她想要保護岑璿,但是方式用錯了,要不是有了後來這麽一出,兩個小朋友的誤會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解開。
有時候,錯過就是一生的事情,等到以後再來追悔莫及的時候,就太晚了。
金琳要我帶的話很簡短:明天去吃冰淇淋嗎?下午兩點。
我聽她跟我講的時候感覺自己被喂了一頓狗糧。
有點甜。
因為這等於是她們定情之物了,盡管那一層奶漬也早就被金琳給舔掉。
我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因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甜蜜的時候了。
若真要回憶的話,那也只有跟初戀在一起的時候才有這樣的感受,就連冬天在一起吃一個紅薯,我那時候也是感到幸福的甜蜜的。
其他的就……畢竟我後來交的男朋友我都不喜歡,無論他們做什麽樣想要讓我快樂的事情,我會捧場我會鼓掌甚至會笑,但……這都是敷衍。
都是我演出來的,只要我看起來開心就能讓他們開心的話,那我貢獻一點演技是沒問題的。
戀愛嘛,開心不就好了,雖然我心裡感到的卻是十足的沉重。
我不喜歡他們卻還跟他們在一起,這都是我欠他們的。
若是演戲可以還得清,那我是會竭盡全力去演好兩個月限時女友的。
但眼下我有更重要的戲份,我要去演好一個追求者,並且在之後還要演好女朋友。
這倆牽扯的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施景和。
可……我還是覺得好難。
施景和這裡我根本沒有突破口,自從那天她提了下她前任以後,就再也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任何事。
我也不好貿然去問,因為上次問她是不是直女這個問題,已經足夠讓我覺得難以啟齒了。
我思考了很久,我這樣進度慢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我很久沒追求女生,所以技能生疏了?
我覺得還真有可能。
雖然我心如明鏡,我當年追求我初戀的時候根本也沒有什麽技能。
但我還是把小緒約出來了,畢竟小緒是彎的,他追求的同性跟我比起來就要多了。
也就約等於他經驗比我多,我向他“請教”一番。
但我沒有告訴他我這是在做任務,這件事其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小緒跟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你是說,你有個疑似喜歡的女生嗎?!”在聽我一頓話以後,小緒又向我問了個問題,想要確認一遍他沒有聽錯。
他的語氣有點難以置信,眼睛也瞪大了些。
我點了頭:“對。”
小緒正經了起來,他說:“說實話,枝枝,你之前說你初戀是女生的時候,我一開始不怎麽相信,因為自從跟你認識以來,你交的對象全是男生。”
我跟小緒認識了兩年,兩年裡我交過三個男朋友,他們也都知道,只不過沒見過。
不可能讓他們跟我朋友們見面的,因為兩個月就會分手啊,這期間就還是不要跟我朋友牽扯上了,以免斷不乾淨。
我又點了下頭:“嗯,你繼續。”
“但後來一想,又覺得是那麽回事,很多同性戀都是被自己喜歡的人傷害到了,才去喜歡異性,或者跟異性在一起。”
“……”我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下,小緒不愧是資深基佬。
我們現在在雲城的護城河邊柳樹下的長椅上坐著,今天難得有太陽,出來曬曬倒是很舒服。
身後是一片廣袤的草地,有的家庭正在擺毯子準備在上面躺著。
小孩子比較多,一串串的笑聲不停地傳入耳裡。
距離河邊更近的地方,還有老爺爺搭了個小凳子坐著,手裡拿著一根魚竿釣魚。
河流並不湍急,相反,在陽光下河面看起來更加的平靜了。
想要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魚也忍不住蹦出水面,接著又表演了一場完美的或者失敗的落水。
我閉著眼睛,享受著和煦陽光的撫摸,聽小緒繼續道:“為什麽要跟異性在一起?因為這樣壓力會小很多,家庭壓力社會壓力等等……你看我爸媽,看我男朋友爸媽,都在催著我們找女朋友。”他歎了口氣,“跑題了跑題了,回到正軌上。”
我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又閉上,說:“所以怎麽追?”
“對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這些基礎的東西知道嗎了解嗎?”
我遲疑地說:“算知道吧,但只是一部分。”
當初做攻略的時候列的單子還在書桌上,只不過我很少拿出來看了。
裡面都是施景和在微博上發的動態內容,我提取了一些重要信息而已,能寫的我都寫上面了。
就這樣,組成了一個簡單的《如何快速了解施景和》。
“而且你們已經是朋友了對吧?那就先從這些細節做起,讓她感受到你對她的上心你對她的在意,然後她也會漸漸地注重起來你的細節。”
風吹在臉上太舒服了,我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緩慢地說:“可是,朋友不也是這樣的嗎?”我說,“比如你不喜歡吃什麽東西,我也都知道啊。”
“那不一樣,你得表現出來有特殊的感情在裡面才行,讓她覺得你把她和其他朋友分開了,不是一個圈子裡的。她被你單獨放在了一個地方,這是你倆的二人世界,也就是說你要讓她知道你對她有點不一樣的心思。”
“噢……”我似懂非懂。
“言而總之一句話:細節決定一切。”
我把眼睛睜開看著他,不禁問道:“你追求你對象的時候就這樣的?”
“不是。”小緒一臉得意,“他追的我好吧。”
我之前一直沒問他的這些事情,現在不由得多了點興趣,我又問:“追了多久?”
“……兩天。”小緒別開了臉,他脖子有點紅,不知道是被太陽曬的還是因為這個話題,“也不算追。我也對他一見鍾情,第二天我倆就鍾情到床上了。”
我:“……”
行吧,我跟施景和不可能是這樣就是了。
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都不屬於我們,不然這都一個月了,什麽火花也沒有。
“對了!”小緒又轉過頭來,他似乎想起來個重要的事情,表情嚴肅地看著我,“那個女的直的彎的?”
我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我也感到很困惑,說她直吧,我又覺得沒那麽直,因為上次問她直不直她都沒有正面回答。但說她彎吧,她又不彎,因為還會直接喂我吃糖……”
小緒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斷我的話:“喂你吃糖是什麽操作?”
“好像是見第三次面的時候,她捏了一顆糖到我嘴邊,喂進去,她指尖還有點涼,然後還誇我甜……”
小緒似乎聽不下去了,他擺了擺手,站了起來,看著我:“枝枝妹妹,放棄吧,這女的直女一個,你別撩了別追了。”
他態度轉變太快,我:……?
小緒又望向河對岸,半晌,他歎息一聲:“想要生活過得去,就得遠離直男女。”
他又看著我,眸色深深,又重複了一遍:“枝枝,放棄吧。”他摸了下我發頂,“聽話,咱別惹直人,不然惹到最後滿身傷痕。”
“……”
但我還是要知難而上,因為那都是錢。
因此歸根結底,我目前最大的阻礙是不知道施景和的性取向。
那如何得知呢?我皺著眉看著單子上施景和的各種習慣與信息,覺得就差那麽一步了。
問戴晟是不現實的,因為他肯定不會告訴我。
問裴可然也是不現實的,因為她和施景和挨太近了,兩人關系太好,萬一我問了她她轉頭就告訴施景和呢?或者根本就不回答呢?
反正,我是不會問她的,太不保險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得另想辦法。
或許……
我可以先不用知道,我先在施景和面前表現一下試試?表現出一番我喜歡她的樣子試試?
手機在我思考的時候響了起來,是金琳打的電話。
我把單子放進抽屜,接聽:“喂?怎麽了?”
“姐,我們已經看完電影了,我等下回來拿小崽。”
小崽就是她的長頸鹿玩偶的名字,她今天出門沒帶,放在我這裡的。
“好,知道了,路上小心。”
“嗯嗯,會的。”
自從這件事解決了以後,金琳要開心不少。
這麽美好的年紀裡,還是要開心一點才好,不然等到長大了,快樂都要比別人少幾年。
我十七歲的時候就很快樂,父母安在,零花錢還不少,有事沒事就買東西,他們還不會說我。
謝瑩現在不在家裡,我出去跟小緒見面前她也不在,我回來了她也還沒回來。
我給她發消息問過了,她說她去跟李子喝酒去了,她說最近李子心情不好,他跟他女朋友吵架了,她得為他做點什麽,哪怕只能消解一下李子的煩悶和愁苦也好。
哎,這個傻姑娘,備胎當的真好。
可我也不能說些什麽,謝瑩她樂在其中,我要是說了什麽,可能到最後我就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無數的例子告訴我,在某些時候,愛情面前,友情簡直脆弱到不堪一擊。
我不知道謝瑩在這樣的情況下是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不願意冒這個險,不然到時候還失去了朋友,得不償失。
金琳敲門的時候,我正在臥室跟秦乙文打電話。
他又給我打電話過來了。
我本來不想接的,但他著實太可憐了,讓我有點心軟下來,還是接了。
我一邊開著門一邊聽著秦乙文斷斷續續的聲音:“啊……陸、陸枝,你說她還記得我嗎?在天上過得好不好?”
金琳見我打電話,本來一臉喜悅想要跟我分享,看我打電話就鼓了鼓嘴忍住了,自己乖乖換鞋。
我又往臥室走:“她記得你,過得好,甚至還在問你呢?你過得為什麽這麽差,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
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秦乙文這樣算是癡情嗎?因為女朋友的離世而選擇封閉自己的心,不讓任何人進去也不讓自己出來。
他今天又喝了酒,說話仍舊有點口齒不清,也斷斷續續,我不等他再說什麽,又繼續:“買醉搞垮自己的身體她也回不來,她已經離開了三年了,回不來了,倒是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我被他氣到了,因為他一直活在過去,“不說了,我忙,掛了,沒時間聽你再說這些。”
他這樣頹廢的狀態連我這個日常喪氣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把手機丟一邊,我氣呼呼地插著腰,等待著平靜情緒。
媽的。
售後服務果然氣人,我可算理解一些服務業行業的工作人員了。
遇到這樣的榆木腦袋,心態再好也會被氣到。
過了會兒,我去客廳喝水,金琳在地毯上坐著低頭玩手機。
我喝了幾口後好受多了,氣也消了,揉了揉金琳腦袋問她:“什麽時候回學校?送你嗎?”
金琳媽媽昨晚已經給我打錢了,說拜托我照顧金琳了,他們一直在忙沒時間,忽略了女兒的感受,現在好不容易金琳願意跟我講這些事情,他們感到很高興。
一高興就想給我打錢,讓我再多幫幫忙。
這錢金琳她說她不要,她覺得我該拿,但我又覺得不至於,金琳這個小朋友真的挺可愛,我也把她當妹妹了,於是就把她媽媽打過來的錢先替金琳存著了。
金琳抬頭看我,彎著的眼睛和上揚的唇角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她說:“一會兒吧,我跟岑璿約好了時間了。”
“行。”我坐下來,背靠在沙發上,問她,“今天怎麽樣?誤會解除了嗎?”
金琳點頭:“解除了……”她撓了撓自己的後腦杓,“只不過,岑璿她姑姑跟著我們的。”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施景和當電燈泡呢啊?!”
“她說她只是來感受一下小年輕談戀愛的甜蜜。”金琳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可能她不怎麽放心我吧……”
我又摸摸她的頭:“你很乖,記得跟岑璿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同一個大學。”
“會的!”少女聲音清脆,回答鏗鏘有力。
下午五點半,我開車送金琳去雲城一中,她們還沒高三,星期天晚上七點才點名,去的早一點就沒那麽堵車。
路上的時候,金琳抱著她的書包,說:“對了,姐,岑璿姑姑也要送她去學校。”她看著我,“你可能會見到她。”
“沒事。”我笑了下,正愁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才能把施景和約出來。
車子七拐八繞了一會兒,就在雲城一中外的一條道上停下了。
因為知道施景和會在,所以我扮演起來金琳表姐這個角色不能出一點差池。
金琳低頭在跟岑璿發消息,有其他車從我們旁邊經過,我把金琳往裡面拉了點。
金琳播報:“馬上就到了。”
“行。”
沒兩分鍾,我們旁邊就有一輛紅色轎車停下了。
金琳抿著唇忍著開心,但眼裡的笑意還是將她出賣。
我內心感慨萬分,最後拍了拍她肩膀,眼神示意她加油。
岑璿是個短發齊耳的女生,看起來活潑又陽光。
她下車見到我,收了一點臉上的笑容,乖巧地喊了我一聲“枝枝姐姐”。
“你好。”
人不得不服老,尤其是旁邊站了倆未成年。
施景和也從車上下來了,她把書包拿給岑璿:“書包忘拿了。”她眉頭微蹙,“高興成這樣?”
岑璿把書包抱在懷裡,嘻嘻一笑:“那枝枝姐姐,和仙姑,我們先去學校補作業了。”
她倆跟我們道了別離開了,等到人走到看不見了,我在一旁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好笑地看著施景和,一字一頓地道:“和、仙、姑?施景和是仙女一樣的姑姑的意思?你讓你侄女這麽叫你的嗎?”我表情誇張,“哎呀,我是施景和的臉,她不要我了。”
施景和面無表情,她開口喊我:“陸枝。”她揚了揚唇,“你把耳朵湊過來,我有個差不多的稱呼可以給你。”
我拒絕:“你就這樣說就行了。”
她搖頭:“不行。”
我:“……”
我把身體前傾了些,離得太近,我耳邊都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
有點癢。
她緩慢開口,聲音很輕:“枝、杖。”
“施景和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