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回校的那天

　所有的同學都在討論大學與專業，在教室溜達了一圈的陳晨興衝衝地回到座位，分享其他人的目標院校與專業。

　“徐元嘉想讀土木工程，陶宏逸想考生物專業，還有那個……”

　陳晨的聲音越來越輕，他發現段辭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他看向林與，正笑著和陸尤說話。

　陸尤點頭：“我準備學醫。”

　林與的笑容愈發燦爛：“我也想學，你想好什麽學校了嗎？”

　聞言，段辭的心情更糟糕了，他幽幽地看著陳晨和陸尤。

　兩人心領神會，一個起身上廁所，一個說要去辦公室。

　段辭轉身，直勾勾地看著林與：

　“你已經8個小時沒有親我了。”

　林與：“……現在才9點多。”

　段辭板著臉：“你把今天早安吻忘了。”

　“而且沒有告訴我想學醫。”

　林與晃了晃手上的專業介紹資料，解釋道：

　“我剛剛才決定學醫。”

　段辭抿了抿唇，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

　“我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林與沒有料到他居然還要計較這事。

　段辭酸溜溜的繼續問：“想好什麽具體的專業了嗎？”

　“臨床？麻醉？影像？”

　與醫學有關的所有專業都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段辭的醋勁更大了。

　如果真的學醫了，小不點兒就免不了要觸碰病人的身體。

　萬一心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萬一有人心懷不軌？

　萬一……

　段辭眉頭逐漸皺緊：“我們換一個專業好不好？”

　“我可以陪你玩醫生病人的遊戲。”

　聽起來都不是什麽好遊戲。

　林與無奈道：“我是想學獸醫。”

　段辭怔了怔：“獸醫？”

　林與點頭，小聲道：“我不能和太多人類沾上因果。”

　也只剩下獸醫這麽一個選項了。

　段辭勉強滿意了，動物和人類二選一，他肯定選動物。

　他慢吞吞地繼續說：

　“還有早安吻。”

　鍾忠走進教室，臉上帶著止不住的喜悅：

　“出來排隊，輪到我們班拍照了。”

　班級的畢業照，取景是教學樓附近的花壇，小道兩旁種著常青樹與月月桂。

　月月桂每個月都會開花，手賤的幾個Alpha跳起來拍打枝丫，散落了不少桂花瓣。

　段辭指著林與肩上：“小不點兒，有蟲子。”

　知道段辭在想什麽，林與皮笑肉不笑道：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段辭輕歎一口氣，他想去拉林與的手，又被躲開了。

　林與雙手插兜：“人太多了。”

　路上不僅有同學，還有不少老師。

　早安吻沒了，連牽手都不行。

　段辭哼哼唧唧了一路，林與依舊沒有搭理他。

　一班的學生分為了三排，由身高從矮到高排列，林與這半年來長高了不少，被攝影師安排到了第二排最右，段辭恰好站在他身後。

　攝影師看了眼鏡頭，覺得不滿意，又開始調整其他人的站姿。

　“身體稍微側一側，對，就是你……”

　段辭低下頭，視線無法挪離林與。

　陽光照在林與臉上，他白皙的皮膚散發出一種暖玉的光澤，襯的嘴唇更加紅潤，睫毛向上卷翹，因為直射的光線在微微顫動。

　段辭握了握拳，他能回憶起小不點兒睫毛掃過掌心的觸感。

　勾得他心癢癢。

　林與站的筆直，正式前方，頸間忽然傳來了一股癢意。

　段辭俯身，溫熱的呼吸拍打在他臉頰一側。

　他湊到林與耳邊，嘴唇開啟時故意蹭著耳垂：

　“小不點兒，我好想親你啊。”

　林與面無表情地把他的臉推開：

　“想想就好了。”

　似乎是采取了這個建議，段辭沒有親吻，而是開始小幅度的動手動腳。

　他站在林與後排，一會兒撥撥他的發絲，一會兒扯扯帽子，眼裡充斥著愛意。

　“好了，我說123，你們說茄子。”

　“好——”

　“準備，1、2……”

　微風拂過，接著林與身邊多了一個人。

　他仰頭，看見段辭唇邊不經意的調笑，以及映出他錯愕神情的雙眼。

　“……3！”

　“茄子！！”

　時光定格在這一刻。

　林與眨了下眼，扭頭看向攝影師。

　攝影師似乎對這照片很滿意，揮手讓一班的同學離開，二班的來拍照。

　老師們依舊坐著和其他班級拍照。

　路過拐角時，段辭拉住林與，把他壓在桂花樹下。

　他們本就在隊伍末端，沒有人注意到。

　段辭垂著眼，低聲道：

　“我剛才很想親你。”

　“可是舍不得讓別人看見。”

　他俯身，輕輕地碰了下林與的唇。

　“畢業快樂，寶貝。”

　“畢業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