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耳朵一麻,用犬齒咬破了皮,他不敢太用力,小心地磨了磨牙。
等血液流進口腔,他便不再用牙齒,開始吮吸。
段辭的血液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林與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段辭其實也很舒服,手腕酥酥麻麻的,還有種很特殊的感受。
好像他們本就該這樣,本來就是天生一對……
周圍都是同學,林與不敢多吸,很快就停下了。
他扭頭看段辭,舔了舔唇邊的血。
段辭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唇,嗓音微啞:
“夠了嗎?”
林與眼睛亮了亮,小聲問:“還可以繼續嗎?”
段辭低笑一聲:“嗯,我很喜歡。”
他側了側身,擋住林與,緩緩地說:
“不用怕,他們看不見。”
但是聽得見啊!!!
陸尤在心裡瘋狂呐喊,這部電影他看過了,無法全神貫注地再看一遍。
緊接著就聽到了後桌的對話。
用力點、夠了嗎……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覺得大家都在看電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陸尤的臉都開始紅了。
他提心吊膽地盯著投影儀和周圍的同學,生怕有人發現段神和林與在做羞羞的事情。
陳晨動了動屁股,想要扭頭和陸尤說話,卻被陸尤一掌推了回去。
陸尤咬牙道:“別動!”
“好好看電影,也別說話!”
被段辭擋住後,林與繃著的神經逐漸松懈。
他小口地吸著,目光落在了段辭手臂上交錯的疤痕。
其中有一道看起來觸目驚心,從手肘到手腕,似乎是被什麽利器刺的。
林與不再吸血,小心地碰碰段辭的手:
“這是怎麽弄的?”
段辭垂著眼,隨口道:“打架的時候不小心弄的,沒事。”
林與心疼地問:“痛不痛啊?”
“不痛。”
段辭揉了揉小不點兒的發絲。
那點抽痛根本算不了什麽。
“夠了嗎?”
林與乖巧地點點頭。
段辭抽回手,被咬的傷口很淺,幾乎完全愈合了,血液淌過的痕跡像是一條紅色的刺青。
林與也注意到了,他微紅著臉想去擦,段辭卻躲開了。
段辭掀了掀眼皮,琥珀色的眸子好像在發光,攝住了林與的心神。
他盯著手腕看了會兒,緩緩起來,在傷口處舔了舔。
如鏽鐵般的血腥味,又帶著點小不點兒的香味。
林與愣住了,心臟比大腦搶先一步,瘋狂地跳動起來。
他忽然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段辭了。
這種舉手投足間的魅力……
林與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連忙轉移注意力。
電影即將結束,陸尤慢慢地挺直了背,確定後面沒有奇怪的聲音,才把周末的作業傳了下去。
他沒敢回頭,只是把試卷放在桌上。
風一吹,試卷翻起一頁,重心不穩地掉了下去。
段辭抓住試卷,放到林與手邊,疑惑道:
“想什麽呢?”
林與捂著耳朵,連連搖頭:
“什麽都沒想,你別和我說話。”
“怎麽了?”
看見小不點兒紅透的臉頰和耳根,段辭皺了皺眉:“生病了嗎?”
他用手背感受了一下林與額頭的溫度,有點燙。
“去醫務室。”
“不去。”
林與趴在桌上,把臉邁在手臂內側,甕聲甕氣地說:
“睡一會兒就好了。”
段辭沒有強迫,開口道:“傍晚要是還燒,就去醫務室。”
林與哼哼兩聲,沒有說話。
段辭找出圍巾,裹在林與脖子上。
林與翻身,用後腦杓對著段辭,眼睛亮晶晶的,不帶一絲睡意。
圍巾上沾染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他慢吞吞地拉著圍巾一角,墊在臉下。
林與下意識地不去想自己為什麽這樣做。
在心裡無限重複道:
我和段辭是好朋友、好朋友……
周六很快就到了,下午補課結束,季弘就堵在後門:
“車已經到了,書包什麽就別帶了!”
“放松下,寫什麽作業。”
林與本來以為這個party會和季弘的生日晚宴一樣,整整一屋子人。
結果到了別墅後,空蕩蕩的。
不算季弘自己,只有四個人。
段辭、他、陳晨、陸尤。
季弘笑嘻嘻地對林與說:“我本來叫了盧清韻的,但是她要回家照顧妹妹,來不了。”
“哦對了,你那個室友陳風風,可能要晚點到。”
林與沒多想:“奧。”
陸尤有些疑惑,季弘和陳風風根本就不熟,放到人群中他們可能都認不出對方是誰。
怎麽會邀請陳風風?
“晚飯是火鍋,我已經叫了外賣。”
季弘撓了撓頭:“你們先隨便坐隨便看,我去找點零食。”
陳晨東摸摸西摸摸,發現了餐廳一角的照片牆。
他驚歎道:“季弘哥哥去過好多地方啊。”
“這兩張照片差距也太大了吧,男大十八變?”
林與走過去看,一張照片是季楓嫌棄地抱著一個黑乎乎的小孩子,另一張的小孩則是白白胖胖的,可愛的像個年畫娃娃,看起來很嫌棄季楓。
“這不是季弘吧。”陸尤道。
季弘把零食扔到茶幾上,看著照片說:
“這黑瘦小是我,那小胖子我一度以為是我哥的私生子。”
看著照片中熟悉的背景,林與慢吞吞地說:
“那個小胖子好像是我。”
陳晨看看照片裡的小胖孩,再看看林與的小身板,點頭道:
“男大十八變。”
季弘問道:“這地方難道是你家嗎?”
林與應道:“是在我家山上。”
他回憶了會兒,應該是季叔叔第一次被九爹帶到風名山的時候,還是讓王姨幫忙拍照。
季弘指著另外幾張照片問:“這些都是在你家嗎?”
林與搖頭道:“不是,是在……別的地方玩。”
季弘難以置信:“我哥和你去旅遊了?”
還沒捎上他這個親弟弟?
林與補充道:“我是去玩的,季叔叔應該有工作。”
段辭看著照片中胖乎乎的小林與,拿起手機一張張地拍了起來。
“叮咚——”
門鈴響了,季弘去開門,是火鍋店的外賣。
穿著製服的配送人員拎著三大個包走進來,小心地把鍋和食材放到大理石餐桌上,火鍋的香味很快籠罩了整個一樓。
季弘在桌上放了一排酒,啤酒、紅酒、白酒等等,就是沒有飲料。
“來來來,想喝什麽喝什麽。”
好幾種酒林與都沒有喝過,他小聲問坐在右手邊的段辭:
“哪個比較甜?”
段辭掃了眼:“都不甜。”
季弘聽見後,連忙說:“甜的是吧,這個米酒很甜。”
“你嘗嘗。”
說完,就給林與倒了滿滿一大杯。
林與抿了一小口,很甜,只有淡淡的酒味,像飲料一樣。
“多喝點多喝點。”
季弘笑得像個拐賣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
陸尤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默默地喝了口啤酒。
陳晨負責下菜,他一邊下菜一邊喝酒。
空腹喝酒,最為致命。
他看著一直給林與夾菜的段辭,歎了口氣:
“段神啊,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你對林與這麽好,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