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辭怔了好一會兒，恍惚地問：

　“我可以麽？”

　林與湊過去碰了碰他唇，安撫道：

　“可以。”

　“只有你可以。”

　段辭眨了下眼，恢復了一貫的神情：

　“我應該怎麽做？”

　林與慢吞吞地說：“這個要問九爹。”

　“就算九爹不知道，白爸也一定會有辦法的。”

　段辭看著水面上逐漸綻放的乾花，心底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擔憂。

　人妖在一起會被懲罰麽？

　會不會半路殺出來一個法海法河等等？

　國家允許人妖戀麽？

　…………

　林與握緊他的手，眼裡漾著笑意：

　“你不要亂想。”

　“九爹和白爸都知道的，也是白爸算到我要來一中。”

　段辭應道：“嗯。”

　知道並不代表他們就會看他順眼。

　他幹了一杯菊花茶，輕歎道：

　“我還是先養生吧。”

　見段辭依舊憂心忡忡，林與隻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問道：

　“你有什麽想要的生日禮物麽？”

　林與成功了。

　段辭抬眼，語氣期待：“什麽禮物都可以嗎？”

　“我想——”

　林與現在在已經很有經驗了，他打斷道：

　“你先說，我考慮考慮。”

　段辭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想了會兒，改口道：

　“我想陪你回家。”

　林與有些驚訝：“就這樣？”

　段辭幽幽地說：“別的你不會同意的。”

　體育課結束，林與補完了作業，滿頭大汗的同學們陸陸續續地回到教室。

　陳晨穿著短T，痛心疾首地說著球場上隊友的失誤：

　“就差那麽一丟丟，我們就贏了！”

　段辭突然開口：“你們周五有空麽？”

　陳晨擦著汗，疑惑道：“周五不是要上課麽？”

　“周五晚上，”段辭淡然地說，“過生日。”

　陳晨問道：“誰生日啊？”

　段辭吐出一個字：“我。”

　陳晨睜大眼睛：“這周五嗎？！”

　“必須有空！”

　陸尤也有些詫異，段辭以前都不過生日的，怎麽今年……

　段辭說了時間地點後，問道：

　“陳晨你有正裝麽？”

　陳晨搖搖頭：“沒有。”

　他不懂，過個生日怎麽還要穿正裝了。

　陸尤反應過來了，成年禮。

　段辭對陳晨說：“衣服我會安排，到時候會有車來接你。”

　聽起來這次的生日很隆重。

　陳晨品了一會兒，問道：“不只是個生日會吧？”

　段辭點頭。

　陳晨看看段辭，又看看林與，深吸一口氣：

　“難道你、你們要訂婚了嗎？”

　“我該隨份子嗎？”

　段辭挑了挑眉，扭頭看向林與：

　“我願意。”

　林與歪著腦袋，認真地說：

　“我也願意。”

　“我是不是得叫上九爹白爸還有叔叔伯伯什麽麽？”

　他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至少有十幾個，可以嗎？”

　段辭忍俊不禁：“我開玩笑的。”

　陳晨興致勃勃的聽著，被陸尤一把拉回去坐好。

　林與看著段辭，雙眸清澈明亮：

　“我沒有。”

　段辭愣了下。

　林與繼續說：“訂婚的話，你就不會再瞎想了吧。”

　“我……”

　段辭喉頭一緊，心底蔓延出無限喜悅，浸透了四肢百骸。

　見他遲遲不回答，林與小聲說：

　“你不想的話也沒關系的。”

　“不是。”

　段辭當即否認，他攥著拳頭，解釋道：

　“我只是覺得生日那天不是個好日子。”

　怕林與誤會，他連忙說：“我去找人挑個黃道吉日。”

　“不對，應該先和叔叔們商量……應該先求婚……”

　林與還在想段辭說的第一句話，他有些納悶：

　“你不喜歡自己的生日嗎？”

　段辭勾了勾唇，嗓音微涼：

　“沒有意義。”

　“有的。”

　林與認真地說：“謝謝你出現在這個世界。”

　段辭恍了恍神，一把抱住林與，將他死死地扣在懷裡。

　半晌，他感慨道：

　“小不點兒，你怎麽這麽甜呢。”

　林與一臉茫然，嘀咕道：

　“我本體有點苦的。”

　“甜的。”

　段辭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哪哪兒都是甜的。”

　* * *

　接下去的半天時間，段辭一直在哄林與晚上不要睡寢室。

　林與拒絕的非常乾脆，直到兩人到了O樓樓下，段辭才死了這條心。

　他一步三回頭道：“那我回去了。”

　“我真的回寢室了。”

　“我真的真的……”

　林與果斷地轉身上樓，背對著段辭揮了揮手。

　段辭緊抿著唇，回到A1樓，打開門，看見季弘光著上半身，還壓著個長得妖裡妖氣的人。

　他面無表情地說：“你們繼續。”

　說完，關上門就往外走。

　“臥槽！”

　季弘掰開白離的手，凶巴巴地對他說：

　“突然變回人幹嘛！”

　白離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回味指尖的觸感：

　“誰讓你不穿衣服了。”

　季弘站起來套上外套：“老子不穿衣服你就要變成人？！”

　“什麽毛病？！”

　“篤篤篤——”

　門被敲響，段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老季，完事了打電話給我。”

　季弘連忙跑過去開門。

　段辭挑眉：“有點快啊。”

　季弘漲紅了臉：“放屁，我又沒做那事。”

　他壓低聲音：“他就是那白狐，剛才跑我床上，想把他趕下來……”

　段辭抬手：“行了，寢室讓給你們。”

　“你幫我個忙。”

　季弘問道：“什麽忙？”

　段辭神色一肅：“告訴你哥成年禮的事情，說我想請小不點兒的父母來。”

　“說是沒問題，”季弘撓撓頭，“可我不敢保證我哥能把他們帶來。”

　段辭淡淡地說：“就說我想和他們商量一下小不點兒的婚事。”

　“約其他時間也行。”

　季弘驚了：“老段你這太膨脹了吧？”

　“你確定他們來了會是商量婚事？不是把你倆拆散？”

　段辭瞥了他一眼：“你不懂，我和小不點兒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