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前, 蕭菀青就與林羨商量好了, 第二日要去南區拜訪林霑和周沁。
林羨這兩三個月在宜屏和蕭菀青在一起的事情,家裡人都知道了。老人知道蕭菀青回來了, 心裡知道林羨下半生應該就是托付於蕭菀青了, 原本也是想見見蕭菀青的, 但林羨擔心一下子讓蕭菀青面對她家裡這麽多的人,會給她太大的壓力, 便與周沁要求了, 隻先見見她和林霑。來日方長,老人們,等過半個月, 春節期間再一起拜訪。周沁應下了。
第二日,蕭菀青起了一個大早, 像多年裡午夜夢回中懷念著的時光裡一般, 沐浴著晨光, 在熟悉的廚房裡為林羨備下了豐盛的早餐。
怕吵醒林羨, 她特意在臥室外的衛生間,將昨夜剛洗過的頭髮又洗了一次, 用電吹風精心地吹好造型後,才回到自己臥室的衛生間細致地補水撲粉, 整理妝容。儼然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蕭盼盼回家了,不會再消失了, 林羨多年的祈願終於得償所願了。夜裡她抱著蕭菀青、看著蕭菀青躺在她枕邊的恬靜睡容, 止不住地傻笑, 居然興奮喜悅得失眠了大半夜,到了凌晨三點多,才漸漸精神不濟地安穩睡去。她難得睡得這樣沉,以至於都沒有聽到蕭菀青早上起身的動靜,和那落在她額頭上的愛憐一吻。
早上七點,林羨手機定下的鬧鍾守時地歡快響起。蕭菀青在衛生間裡聽到動靜,連忙放下了眼線筆往外走去,試圖趕在林羨被吵醒之前幫她關掉鬧鍾。
在宜屏的這些日子以來,蕭菀青能察覺到林羨的睡眠質量並不如小時候那樣好。林羨睡眠變得很淺,睡覺時喜歡不自覺用手揪著她的衣襟,像在時刻害怕提防著什麽。往往她稍有動靜,林羨便會跟著驚醒。如果是起夜,她更是要等她回來後才能夠再次安心入睡。蕭菀青隱約知道林羨是在害怕什麽,又心疼又自責,卻也無計可施。
難得回來後能夠看到林羨睡得這樣沉、這樣香,蕭菀青便舍不得吵醒她,想讓她再多睡一會。
可惜,鬧鍾響起的一瞬間,林羨就下意識地掙扎著醒來了。她擰著眉頭閉著眼,意識蘇醒,感覺鼻尖縈繞著一股清新好聞的發香。她睜開惺忪的睡眼,便看見蕭菀青半跪在床旁,一手撐在她的枕邊,一手探到她枕頭的另一側,身子虛虛地懸在她身體的上空,小心翼翼。
林羨看著心上人近在咫尺的姣美面容,情不自禁地眉眼一彎,從被子裡伸出雙手,緊緊攬住了蕭菀青不盈一握的腰肢,帶得剛剛關了鬧鍾、毫無防備的蕭菀青一下子跌落在她的身上,與她緊密貼合。
“盼盼你好香啊……”女孩陶醉地在她發間輕輕蹭著、嗅著,像一隻淘氣的小狗。
蕭菀青怕壓著會讓林羨難受,稍稍抬起了些身子,撩開她凌亂的劉海,看見她烏亮的大眼睛裡還帶著剛剛睡醒時的困倦,濕漉漉的。蕭菀青心底裡發軟,輕聲道:“還是吵醒你了,怎麽定這麽早的鬧鍾?”
林羨定睛打量了蕭菀青一眼,看出她已經起來許久了,失望道:“我本來以為今天沒有急事,昨天奔波又辛苦,你不會起得太早,想著我定這個鬧鍾可以起來給你準備早餐,讓你多休息會的。”
她嘟了嘟嘴,佯怒問罪道:“哼,過分,你說,你怎麽這麽早起來?我都不能好好表現一下了。”
蕭菀青失笑,剛準備哄哄她的小女孩,就聽見林羨又換了個聲調,撩著她的發尾,低喃感歎道:“盼盼,你好漂亮呀。”
蕭菀青與林羨對視,看見女孩凝望著她,眼底是由衷的癡迷與眷戀。蕭菀青心湖上不禁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甜蜜漣漪。
她平日裡慣常隻化基礎的淡妝,像今日這樣的全妝,林羨知道蕭菀青只有在要出席重大的場合時才會選擇的。稍加思索,林羨便看穿了愛人心底裡沒有言明的對去見周沁和林霑的緊張。
她故意插科打諢,一手摟緊了蕭菀青的腰,探進她的衣服在她腰間流連,另一隻手輕輕地揉捏著蕭菀青的耳垂,含笑曖昧道:“盼盼,一日之計在於晨,我們來一場有益身心健康的晨間運動吧?”
果不其然,蕭菀青怔了一下,臉頰頓時漫上紅霞,抬手就拍掉了林羨在她耳邊作怪的手。她嬌惱地橫了林羨一眼,躲開林羨的摟抱,坐到了床旁,嗔她道:“別鬧啦,既然醒了就快起來吧,吃完早飯梳洗一下。我們還要先去明光城買些東西,然後才去你家,時間有些緊張的。”
林羨半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不緊不慢地坐起了身子,俏皮道:“這麽緊張呀,那我就不化妝,不打扮自己啦,省點時間,還正好能給我超級無敵漂亮的女朋友當個綠葉,形成鮮明的對比。我要讓我媽媽清楚地看到,我女朋友有多漂亮,有多迷人,她這個又笨又醜的女兒能騙到這個媳婦,是多麽三生有幸。”
她越說越誇張,一邊說還一邊比劃上了動作,語氣浮誇道:“讓她自慚形穢,讓她懊惱後悔,讓她羨慕嫉妒,讓她……”
蕭菀青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笑道:“別貧了,你快起床啦……”
林羨順坡下路,伸手撒嬌道:“人家腿軟,你拉我起來啦。”
蕭菀青拿她沒辦法,寵溺地伸手牽她,微微用力。玩笑間,自起床後想到今日的會面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間的緊張情緒倒是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
吃過早飯後,稍作休息,她們就帶上了從宜屏寄回來的特產與禮物,開始今日忙碌的行程。
去往車庫的路上,林羨和蕭菀青解釋:“盼盼,車我換了,因為你之前的車超過使用年限了。我想等你自己回來了再處置它,但小區裡又買不到多余的能長期停放的車位,所以我把車子放在了叔叔阿姨那一直空著的車位裡了。”
蕭菀青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她:“叔叔阿姨?”話剛說出口,她心念一動,忽然反應過來林羨說的是誰。
這個話題比較敏感,林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我沒有進去過家裡,車位也是讓溫阿姨幫忙聯系處理的。但是,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問了溫阿姨地址,這些年,偷偷去看過很多次叔叔阿姨,在他們面前說了好多話。你會不會不高興啊,我不是想打擾他們,就是……就是想……”女孩說到後面,愈發地不好意思。
蕭菀青不在的這些年裡,她一個人生活著,心底的話找不到任何信任的人、可以理解她的人傾訴,壓抑得難受。特別是滿懷希望前去尋找蕭盼盼卻一次次失望而歸時,滿心的苦悶無以排解,便會挑著日子去看看蕭菀青的父母。有時候她會帶著花,在他們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說上許久心裡話,有時候她會帶著酒,一言不發地靠著他們慢慢地喝著,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蕭菀青斂眸笑了一下,心疼地打斷了女孩艱難的解釋,牽起她的手慢慢收握住,由衷感謝她道:“沒關系的,我怎麽會不高興?還要謝謝你有心去陪他們,比我這個女兒好多了。”她離開的這些年裡,隻托付了溫桐每年清明節方便的話幫忙去掃墓祭奠一下,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她,有沒有怪她。
她側過頭看著林羨,眉目柔和,認真道:“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林羨見蕭菀青當真沒有介意的神情,懸起的心慢慢放了下去,再聽到她這樣肯定自己,心間淌過甜意。她徹底地放松了下來,閑適地與蕭菀青一起整齊地同邁左腳,同邁右腳,打趣道:“你怎麽這麽肯定?”
“你小的時候他們就很喜歡你了,偶爾去老師家正巧碰到你媽媽把你放在那裡,就喜歡逗你玩。每次回來後吃飯時我爸爸也總會和我媽媽念叨老周家的外孫女古靈精怪,長大後不得了,仿佛恨不得再生一個這樣的女兒。我媽媽後來和說我小時候聽話文靜,別人都羨慕他們養起來省心,但他們偶爾卻也會羨慕別人家孩子的活潑有趣。”
林羨唇角的弧度越發深了,溫言道:“這樣嗎?那他們的願望是不是實現了,女婿,是不是也算得半個女兒了?”她難得有些害羞,皓白的貝齒輕輕咬著下唇。
蕭菀青聞言頓住了腳步,凝望著女孩明豔的容顏,唇畔緩緩綻放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她柔聲答應道:“恩,是實現了。”
她忽然提議:“羨羨,一會去你家後,我們順路去看看他們好不好?我想正式把你介紹給他們。”
她本就有意帶林羨去見見父母的,只是想著剛回來,不急在一時。此時聽林羨提起,她心裡忽然就湧起了熱切的渴望,想要在今天這樣與林羨父母會面的日子裡,也告訴自己的爸媽,她要和林羨長伴此生。
“以我愛人、以我下半生伴侶的身份。”
蕭菀青話音一落,林羨的眼眸就瞬時間亮了起來,喜出望外。她摩挲著蕭菀青的手背,要不是在外面不方便,恨不得抱起蕭菀青原地轉個幾圈。她開心感動得有些失語,隻喃喃念著蕭菀青的名字:“盼盼……”
蕭菀青看著她笨拙又真誠的傻模樣,又愛又憐,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寵溺道:“傻瓜,這麽高興嗎?走啦,這樣的話時間更緊張了。”
林羨被笑話了也不反駁,隻深深地又凝視了蕭菀青兩眼,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抱了一下她。幾秒後,她松開了手,嘴角依舊噙著笑,但恢復了幾分成熟穩重的模樣,溫聲道:“是特別開心。好啦,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遲到的。”說著,她在一輛白色寶馬前停了下來,從衣兜裡取出車子的遙控鑰匙,攤開蕭菀青的手心放了進去,獻寶似說道:“盼盼,我承諾你的小寶馬。”
蕭菀青低頭怔怔地看著車鑰匙,慢慢收握起來,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車子。嶄新雪白的車蓋倒影著她和林羨比肩而立的身影,恍惚間,蕭菀青覺得那一年深夜她坐在林羨小綿羊上嬉鬧耳語的畫面猶在眼前。她眼底有懷念與驕傲的神采浮現,伸手輕撫順滑的車身,仿佛能夠透過冰涼的鐵片感受到這些年裡她沒有親眼看見的女孩為著她而付出的努力與辛苦。
她眼裡漸漸蒙上了氤氳的水霧,伸手輕撫女孩的臉頰,聲音裡染上了幾分動容的沙啞:“我很喜歡,辛苦你了。我的羨羨,是言出必行的人,我一直都相信著的。”
林羨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甜蜜又滿足。
溫存了片刻,林羨拉開駕駛座的車門,輕聲邀請道:“盼盼要不要臨幸一下你的小可愛?”
蕭菀青眨了一下眼睛,用氣聲好聽地輕笑了一聲,沒有拒絕林羨的邀請。
通往南區的路上,她們先去了途中必經的大商場光明城,買了許多年貨,而後,去一旁的花店買了一束蕭菀青母親生前喜歡的百合花放在車後座,打算去過林羨家後,回程時繞一小段路去墓園的。
因著林羨想讓蕭菀青試試車子的手感才讓蕭菀青駕車的,一段路後,目的達到了,林羨疼惜蕭菀青,不想她勞累,便又自告奮勇換到了駕駛座當司機。考慮到林羨對路程比較熟悉,蕭菀青沒有多做推辭。
只是沒想到,林羨居然先斬後奏,直接先把車開到了墓園。蕭菀青對路線不熟悉,全身心地信任著林羨,等見到了路邊立著的醒目標識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羨羨,哪裡能這樣,先來了這裡,再去你家拜訪,不管你媽媽介不介意,我都太失禮了。”蕭菀青介懷道。
林羨再是成熟,對一些人情世故還是有些稚嫩的。她停好了車子,像做錯事了的孩子一般,忐忑認錯道:“對不起啊,我沒有想這麽多,我就是……就是迫不及待想先見見準嶽父嶽母。”
蕭菀青見她乖巧的小模樣,哪裡還舍得生氣了。罷了,一會先轉回家衝個澡換身衣服再去就好了。
她歎了口氣反駁林羨道:“怎麽就是準嶽父嶽母了?”
有心情和她開玩笑了?這是不生氣了,林羨笑逐顏開。她解了安全帶,趴在蕭菀青肩頭笑嘻嘻道:“我剛剛說女婿也是半個女兒的時候你都沒有反駁的,不是默認了嗎?”
蕭菀青笑覷了她一眼,也解了安全帶,松口道:“好啦,既然都到這裡了,那就先進去吧。”
這一片墓園,整整齊齊立著無數的墓碑,放眼望去,空空曠曠,蕭蕭索索。林羨一個人時就來過許多次了,她本不算是膽大的人,但或許是因著心底裡把蕭菀青的父母當做了自己的至親之人,故而獨自往來時,竟從未有過害怕。這一次,蕭菀青在她的身邊,她更是安心從容。
黑色的墓碑前,蕭菀青停下腳步,彎腰放下手中的鮮花。她屈膝坐在碑旁,凝望著黑白照片上儒雅的男人與溫婉的女人,哽了一下喉嚨,驀地就紅了眼眶,欲語淚先流。
林羨在她身旁坐下,靜默著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對不起,我這麽久這麽久沒有來。”蕭菀青伸手撫摸著照片,聲音有些哽咽。
“我這幾年過得挺好的,你們不必掛心,工作挺順的,身體也挺好的……”她低低地與父母匯報了近些年的生活狀況,寬慰父母放心,而後,才拍了拍林羨的身子,和林羨一起站起了身,目視著他們笑著的照片,有了幾分帶著對象見父母的羞澀。
她眼眸裡蕩漾著柔情與羞意,軟語道:“爸爸媽媽,我旁邊的是林羨,你們應該和她很熟悉了。她是個好孩子,是我三生有幸,才能夠遇見她,和她相愛。”
林羨就在旁邊,蕭菀青鮮少這樣當著她的面坦率地袒露愛意,故而她越說覺得臉頰越燙,耳根可憐地羞得通紅。但她還是忍住羞意,堅持著把愛意說到盡了:“我……很愛她,再也不想和她分開,想與她共度余生。爸爸,你叮囑過我,可以走自己的路,但一定要過得幸福。我相信我和她在一起,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幸福的。你們會祝福我們的對嗎?”
有風柔和地吹拂著她們的秀發,發絲飛舞交纏著。
天朗氣清,四下一片祥和靜謐。
“漆看上去像是不久前剛上的,是你補的嗎?”蕭菀青看著墓碑上刻著的金字問林羨道。
林羨點了點頭:“恩,去年掃墓的時候我帶著補漆筆來補上的。”
林羨勾了一下蕭菀青的小拇指,轉而笑望著墓碑上的溫厚慈愛的夫妻,溫聲和他們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久沒有來找你們聊天了,我去找盼盼了,所以沒有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一點想我。”
她松開了蕭菀青的小指頭,緩緩地跪下了身子,在蕭菀青驚訝地輕喚聲中,虔誠地叩了三個響頭,改口叫道:“爸媽……”
蕭菀青望著女孩挺秀溫柔的身影,心口發燙,鼻頭髮酸。
“爸媽,你們放心把盼盼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愛她,好好照顧她,讓她余生的每一天都像是泡在蜜罐裡。你們相信我,林羨雖然比盼盼年紀小,但一定會給蕭盼盼全部的愛。不止是對伴侶的敬愛,對愛人的憐愛,還有像對女兒一樣的寵愛。只要林羨還活著,這一顆心還在跳動著,那它跳動著的每一下,就必然是為了蕭盼盼,隻為蕭盼盼。”一字一字,擲地有聲,鄭重又真摯。
她站起身子,側過頭對著蕭菀青盈盈而笑,成熟妍麗的眉眼間,依舊含著一點乾淨的青澀,蓄著微風吹不散的繾綣柔情。
蕭菀青動容,眼裡水光瀅瀅,眼尾泛著微紅。她輕輕吸了一下鼻子,牽起女孩纖長的柔荑,十指交扣,故作輕快打趣道:“怎麽辦,沒有改口費給你。”
林羨抬起另一隻自由著的手,輕柔地擦拭掉蕭菀青長睫上懸掛著的晶瑩淚珠,失去了方才承諾時的成熟穩重,配合著蕭菀青的打趣,孩子氣地撇了撇嘴故作不滿嗔道:“哼,蕭盼盼小氣鬼,喝涼水。”
蕭菀青唇邊有了笑意。
林羨理了理蕭菀青鬢邊被風吹得有些亂了的發,斂了斂眸,環抱住蕭菀青嬌軟的身子,反過來逗她道:“別擔心,蕭盼盼,我爸爸媽媽很大方的,你改口了,他們會喜笑顏開地給你改口費的。”
蕭菀青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眼底閃過慌亂和掙扎,羞惱嗔道:“林羨,我……”當真是平白降了一輩,而且,有些別扭和莫名的害羞。她本想說我後悔了,但話在喉中滯塞了一下,她便立時咽了下去。即便是玩笑話,她也舍不得說出這樣的話。
林羨不知道蕭菀青想反駁什麽,但愛人嬌嗔中的羞惱意味她卻已經聽得分明了。她只是想逗逗蕭盼盼,看慣來穩重端莊的她露出可愛的羞惱模樣,因而滿意見到蕭菀青又羞又惱的慌張樣子,她便心滿意足地改口哄她:“盼盼你怎麽這麽可愛,我逗你的,你別怕。哈哈哈,不需要的,你不必改口,這不過是一個形式。你依舊是我媽媽的同輩,只不過是恰好娶了她的女兒罷了。”
蕭菀青柔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咬著唇沒有答應她。
笨蛋,她是要請求一個母親信任自己,把辛苦養大的女兒交托給自己的,哪裡能這樣沒有誠意、不懂禮數。蕭菀青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揉了揉林羨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