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頓時靜的只剩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謝琅輕笑一聲,打破這種寂靜,“我說笑呢。”
“不,你說得對。”姚桂芝擺擺手,轉向謝大郎,“你大哥走一夜路,又這麽瘦,比走的時候老五歲不止,那倆女的一定會看上你。”
最近吃得好,又沒有長輩裡長壓著,謝琅不再委屈自己,看不下去的就直接嘲諷。氣質上來,面色也比以前好,不談外在條件,比如他是裡正,家有五間房,十四畝田。單單謝琅這個人,謝大郎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他是女人,也看不上自己。
“今天不去了?”謝大郎肯定道。
姚桂芝:“在家歇兩天,養養神再去。我到城裡買兩斤羊肉,給你和你爹燉羊肉湯。”
父子二人同時看向姚桂芝,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農家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吃肉。
姚桂芝會過日子,但她覺得也不能太會過,像謝三郎的爹娘那樣,過年殺隻雞,還恨不得吃上半個月。
每月姚桂芝都會給家裡添點肉,有時候是肥豬肉,買來上火烤,有時候是雞。從未買過羊肉,哪怕過年的時候,因為羊肉太貴。
出門一個月,回來姚桂芝就要買羊肉,還買兩斤,父子倆如何不震驚。不明真相的還以為姚桂芝撿到錢了。
偏巧謝建業和謝大郎就是不知真相的那倆,心裡也是那樣想的。
姚桂芝還沒來得及說豆乾和素雞的事,見他倆這樣就笑道,“這事還得從姚蘭花說起……”大概說一遍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就看一下謝琅,“多虧了三郎,咱們村都沒有欠外債的了。”
“真的?”謝建業看向謝琅。
謝琅笑道:“也是她們信我,願意一試。她們不信我,不幫忙建房,我自己也沒法變個烤乾房出來。”
“別聽他的。”姚桂芝道,“那些女人指望三郎帶她們賺大錢,才這麽聽話。不然三郎說破嘴也沒用。”
謝大郎順嘴問,“咱家賺多少了?”
姚桂芝一窒,“你管賺多少?賺再多,給你娶個媳婦也差不多沒了。”
謝大郎噎的說不出話來。
謝琅笑噴,女人還是得有錢。擱一個月前,借給姚桂芝個膽,她也不敢堵謝大郎。蓋因她擔心她和謝建業老了,不能賺錢了,謝大郎和他媳婦一天隻給他們一頓吃的。甚至兩天一頓。
“伯娘,小七還在家等我,我回去了。”謝琅笑的謝大郎滿臉通紅,才開口說話。
姚桂芝抬抬手,“忙你的去吧。”
謝春娥的丈夫回來了,謝大郎也回來了,夫子還會遠嗎?
謝琅到家就把小七的書桌搬到院裡,把竹簡拿出來,才去灶房把荔枝端出來,掰開一個遞給小七。
小七咬下去睜大眼睛,“好甜啊。三爺。給你。”剩下一半直接往謝琅嘴裡塞。
謝琅看到上面的口水,眉頭微皺,抬手拒絕,“給你猴哥嘗嘗。我正在剝。對了,當著你猴哥的面把裡面的核扔鍋底下。”
“為什麽啊?”小孩好奇地問。
謝琅:“你猴哥不知道核不可以吃。看見你把核扔掉,它就知道了。”
小孩長呼一聲,“三爺好聰明好聰明啊。”
謝琅笑笑,又掰開一個遞給他。
小孩到金猴面前,把果肉放它爪子上,拿著核,“這個不可以吃的,猴哥。”抬手扔灶房裡面。隨後又掰開一個,果肉分猴一半,把核扔了,“不可以吃的,猴哥,記住了嗎?”
“在它面前多吃幾次,它就知道了。”謝琅把荔枝殼扔灶房裡,又遞給他一個。
小孩再次分猴子一半。
荔枝吃多了上火,他家也沒有去火的湯藥,謝琅不敢讓他多吃,又給他兩個,就不準他吃了,“放櫃子裡,留著晌午吃。”
小孩剛吃過飯,一點也不餓。見盤子裡還有好多荔枝,小孩正後悔不應該吃那麽多肉。乍一聽謝琅的話,立刻把荔枝塞櫃子裡。回來跪在謝琅對面,看到桌上還有幾個,“三爺,我給你剝。”
“竹簡上是夫子教的字,念一遍我聽聽。”謝琅伸手把桌子上的荔枝拿走,“全對明天給你個大雞腿。錯了,大雞腿歸我和你猴哥。”
小孩望著謝琅,你在嚇唬我嗎?三爺。
“我說的是真的。我天天教你還記不住,肯定是這幾日雞腿吃多了,不可以再吃。”謝琅很認真很認真地說。
小孩不得不認真下來,指一個字念出來就看謝琅。謝琅眼皮一動,小孩跟著繃緊神經。直到小孩被他嚇得筋疲力盡,謝琅才露出笑臉,“不錯。明天給你倆大雞腿。”
“太好啦!”小孩歡呼一聲蹦Q起來,“三爺,我玩去啦。”
謝琅倍感好笑,“去南邊跟我伯娘說,叫他給小馬的爹做新衣裳。”
“好的。”小七拔腿就往外跑。
姚蘭花在的時候小七不敢去,謝小馬也不敢出來,因為他娘不準他找小七玩。
姚蘭花剛走的那幾天,小馬和他妹妹天天哭天天鬧。姚桂芝給倆孩子做幾頓蒸雞蛋,倆孩子發現哭鬧沒用,還有好吃的就不再鬧。
如謝伯文早先說的,謝建業和姚桂芝會慣孩子。姚桂芝確實疼孩子,倆孩子跟她住,也不讓孩子做什麽,喂飽就不管他們了。
倆孩子天天在外面玩,玩累了回家直接吃,奶奶和姑姑也不會數落他們,漸漸地把姚蘭花交代的話忘了,開始找小七玩兒。
小馬在姚桂芝家裡,小七也正想找他,很樂意幫謝琅跑腿。
到姚桂芝家裡把謝琅的話說出來,就喊,“小馬,我們去找小牛。”
“我想看你家的猴子。”六七歲的小男孩望著小七。
正往車上搬東西的幾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來。
小七不假思索道,“不行的。我三爺說,猴哥不敢見生人。”
幾個大人同時翻白眼,也只有這麽大點的孩子才信。
“你猴哥都來你家好幾天了,還不能見啊?”小馬很失望。
小七認真的點點頭,“不可以的。走吧。”伸手拉住他的手,“猴哥想見,我會喊你的。”
小馬不敢自己去找謝琅,而他又親耳聽到謝琅這樣講過,就算很想看看小七的猴哥也只能忍著,“我們玩什麽?”
“我不知道G。”小七邊走邊想,“我們躲貓貓吧。”
謝建業看著小孩出去,才開口,“那孩子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差點沒敢認。”
“我不是天天見,也不敢認。小七剛跟三郎的時候面黃肌瘦,畏畏縮縮,還不如咱家那個整天在地上打滾,把自己弄成泥孩子的小牛。現在臉紅撲撲的,被三郎收拾的乾乾淨淨,眼睛也有神,哪天換上王公子給的綢緞衣裳,說他是城裡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我也信。”姚桂芝道。
謝建業讚歎道,“咱家三郎會養孩子。”
“這孩子也值得。我以前還一直擔心養不熟。”姚桂芝說起早些天打謝琅一巴掌,小七要打他的事,“將來得比親兒子還孝順。”
謝建業點頭,“你――”
“爹,娘,別說小七了。”謝大郎見他倆說起來沒完,“給我做身衣裳。”
姚桂芝恍然大悟,連聲道,“對對,瞧我這記性。”隨即喊她閨女,叫閨女跟她一起去城裡幫她看車,她去買布。
謝建業和謝大郎留在家裡補覺。
謝琅擔心猴兒明天又弄一隻雞回來,晌午匆匆吃點東西,把小孩忽悠出去就上山挖坑坑兔子野豬鹿隨便什麽東西,反正不是雞就行。
同謝廣兩人挖了坑,布置好陷阱,謝琅就帶著謝廣往竹林裡去。
竹筍都長成毛竹,還被他們砍掉扔泉水裡,竹林裡也沒什麽吃的,謝琅又不砍竹子,謝廣跟著他轉一會兒,就覺得他猜到真相,“找竹鼠?”
“對!”謝琅點一下頭。
半個時辰後,倆人拎著五個血肉模糊的竹鼠進村。導致村裡人以為倆人受傷了,紛紛問傷在何處。
謝廣舉起竹鼠,“是它們,不是我們。”
“我的天!在哪兒抓的這麽大的老鼠?”
謝廣:“吃竹子長大的竹鼠。肉和刺蝟差不多。”
謝廣沒吃過刺蝟,但他怕村裡人變成第一次見到竹鼠的他,覺得他和謝琅瘋了,連老鼠都吃,才拉刺蝟出來堵眾人的口。
謝琅忍著笑道,“是的。家裡的老鼠吃了容易生病,吃竹子長大的老鼠沒事。”
“你試過?”村裡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謝琅:“小老虎試過。”
眾人明白,謝琅這是抓來給他家那幾個小的吃的。
“你們家小七找你好一會兒了,快回家吧。”有人提醒道。
謝琅點了點頭,給謝廣兩個。
秦紅準備殺隻公雞給謝伯文補補,謝廣考慮到謝琅家有五張嘴,就拿一個。畢竟五隻竹鼠都是謝琅用砍刀砸死的。
謝琅也沒跟他客氣,領著小七到家,挑幾塊鮮血放小老虎和小狼碗裡,就招呼小老虎和小狼崽子吃。
小狼一口吞下去。小老虎伸出舌頭舔一下,到嘴裡就吐出來,抬頭望著謝琅,啥玩意?
謝琅想笑,“快吃!”
“虎子不吃,三爺。”小七提醒他,“虎子不吃生的。”
謝琅:“虎子和小狼的肚子和咱們不一樣,可以吃生的。”
“可是,可是生的不好吃。”小七看著謝琅,可以吃不代表喜歡吃啊。
謝琅把虎子碗裡的血倒小狼碗裡,“小狼就喜歡。”
“虎子不喜歡。我也不喜歡。虎子和我一樣。”小孩道。
謝琅還得收拾竹鼠,沒空和小孩爭嘴,“我不知道啊。現在知道了,以後就喂它熟的。”看一眼小老虎,明天就帶你進山。
翌日,夫子來了。
謝琅領著小七去上課。
下午謝琅才抽出空,抱著小老虎到山上,他和謝廣查陷阱,讓小老虎自己去玩兒。
找到兩隻灰毛兔,謝琅把陷阱收拾好,發現小老虎不見了也沒著急,直接大聲喊:“虎子,走了。”
“不會跑了吧?”謝廣擔憂道。
謝琅搖頭,“不會的。它比我家那隻猴兒還聰明。”
“什麽?”謝廣以為他沒聽清楚。
謝琅:“除了它,沒人知道鑰匙在哪兒。它不聰明,猴拿不到鑰匙。”
“你的意思它說的?”謝廣說出來,肯定道,“是它。之前我只顧想猴聰明,潛意識就認為猴自己找到的鑰匙,可它那麽小……”
謝琅笑道,“我走的時候房門是關著的。猴又不是人,沒小老虎領著,不可能拿到鑰匙。”
“它也成精了?”謝廣不禁問。
謝琅搖了搖頭,“我每次回來都把鑰匙放在上面,走的時候會拿一把,小老虎大概以為拿著鑰匙就能找到我,就有吃的。”
“這樣啊。可這樣也夠聰明的。”謝廣往四周看了看,仿佛怕被什麽東西聽到似的,壓低聲音問,“真不是白虎神獸的後代?”
謝琅:“不是。”說著,還不見小老虎回來,忍不住皺眉,“虎子!再不出來我走了。”
遠處傳來一聲稚嫩的虎嘯。
謝琅衝謝廣使個眼色,“拿著兔子,過去看看。”
循著聲音,謝琅邊走邊喊,“虎子!”
一聲虎嘯傳來。
謝廣不禁問,“它知道你在喊他?它也能聽懂你的話?”
“小七經常喊它虎子,它知道虎子就是它。”謝琅說完,又大喊一句,“虎子!”
又一聲虎嘯傳入謝琅耳中,好像在說,我在這兒。
謝琅加快步伐,拿著砍刀砍掉礙眼的藤條,越過去,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這邊也有泉水?”謝琅停下來問道。
謝廣往周圍看看,竹林和村子在西北邊,以致於他們到山上也是往西去,打到東西可以直接下山回家,“沒來過東邊,我不知道。”
謝琅又往前走一段,一聲虎嘯傳來。
“在哪兒。”謝廣連忙指給他看。
謝琅大步跑過去,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麽了?”謝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小白虎仰頭望著謝琅,謝廣總感覺他在求表揚,因為小白虎的爪子下面有一隻鴨子,“它,抓的?”不敢置信地問。
“顯然是。”
“可它才兩三個月大。”好像還沒三個月。
“叢林之王的本能。”
謝琅蹲下去,摸摸小奶虎的腦袋,伸手就拎鴨子,竟然沒拎起來。
手上用力,鴨子起來,謝琅驚訝道,“真大!”
“快看!”
謝琅低下頭,定睛一看,目瞪口呆,“鴨蛋?這這也太大了吧。趕上鵝蛋了。”
“鴨子大。”謝廣指著野鴨,“比我家的大一圈還不止。”
謝琅看了看手中的鴨子,又看看鴨蛋,“它這是在抱窩?”
“看樣子像。”謝廣說著就看謝琅,現在怎麽辦?
謝琅見小老虎圍著他旋轉跳躍,仿佛自己幹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沉吟片刻,道,“帶回去,單獨放起來。把我家的鴨子殺了做給虎子吃。”
“你要養?我爹說野鴨會飛。”
謝琅:“長毛剪掉飛不起來。”頓了頓,“虎子和小狼再長大點,殺一隻這麽大的也夠我們一家吃的。以後我們家改養野鴨。找幾個藤條,編個窩,幫我把鴨蛋裝起來,讓它回去繼續抱窩。”
“好吧。”謝廣見他決定下來,就去找藤條。
砰!
謝琅渾身緊繃,忙問,“什麽聲音?”
“好,好像兔子。”被嚇住的謝廣回過神,指著前面,“我拽藤條的時候拽著了。”
謝琅搖頭,“不是。兔子跌倒發不出這麽大聲音。”走過去把鴨子遞給他,“虎子,跟我走。”
謝廣連忙提醒,“小心點。”
謝琅點點頭正想往前,看到在地上打個滾又爬起來的東西,又忍不住笑了,“虎子,上!”
“是兔子?”謝廣跑過來,看到晃悠著胖乎乎的身子往前跑的東西,“小豬崽子?”
小老虎哇吼一聲,飛奔的東西驟然停下,趴在地上裝死。
謝廣瞠目結舌,“那,那……”他看到了什麽?一聲稚嫩的虎嘯就把比小老虎大好幾倍的東西嚇癱了。
謝琅砍掉兩根藤條,把腿發軟的豬捆起來,摸摸小老虎的腦袋,乾得漂亮。
拎到謝廣面前,謝琅才解釋給他聽,“這麽小的東西不見得知道那聲虎嘯是虎子發出的。”
“它誤以為是大老虎,想著跑必死無疑,不跑老虎可能越過它直接走掉?”謝廣接道。
謝琅點頭,“不過我也是猜的。”
“這個你不會也想養著吧?”謝廣試探道。
謝琅搖了搖頭,“回去烤乳豬。走了。”
謝廣拎著兩個兔子,抱著鴨蛋,謝琅拎著野豬,拿著鴨子就往山下走。然而,到村裡就被人攔住。
“你這是什麽運氣?上山就沒有空手回來過。”
謝琅胡謅道:“大概是老天爺知道你們太煩,我當裡正太累,補償我吧。”
“我聽你胡扯。怎麽不說你家養了隻白虎神獸的後代呢。”
謝琅立刻接道,“羨慕?給你。”
說話之人連連搖頭,小白虎的娘相中謝琅,他敢跟謝琅爭小白虎,白虎神獸會降罪於他的。
謝琅嘖一聲,“給你不敢要,又懷疑我的運氣是小老虎帶來的,你這人怎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沒事回家幫你老娘做油皮去。”
對方訕笑道,“我這不是看你回來了,出來迎接你麽。”
“不回去?”謝琅懶得跟他廢話,扯開喉嚨就喊,“謝建明家的!謝建明家的!”
二三十歲的女人,且比謝琅輩分小的,謝琅都是直接喊名字。年齡稍微大一點,不論是同輩,還是比他輩分小,只要不好稱呼對方的名字,直接喊嫂子又不知他喊誰的情況下,謝琅都是喊她家男人的名。
攔住謝琅說話的男子臉色驟變,“別喊,別喊,我現在就回去。”
“三郎兄弟,什麽事?”四十來歲的女人跑出來就問。
謝琅:“我給小虎子打了點東西,你兒子說我打的多,非要我分他一點。”
“我沒有!”男人驚叫道,“你胡說!”
四十來歲的婦人臉色微變,朝男人跑過去,“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我說你怎麽突然往外跑,還說有事。搞了半天是聽見三郎的聲音,跑出來堵他。”
“娘,娘,我沒有,謝三郎個熊孩子胡說八道。”
“謝三郎是你叫的?那是你叔!”婦人說著又朝他背上一巴掌,“給我滾回家。”
謝廣憋著笑,衝謝琅使個眼色,還是你厲害。
謝琅咳嗽一聲,“教訓兩下行了。多給他找點活,以後讓他出來,他也沒力氣到處跑。”
“對,三郎兄弟說得對,跟我做豆腐去!”抓住男人的胳膊就往屋裡拽。
謝琅轉向另外幾個還沒來得及開口的人,“我運氣好嗎?”
幾人同時搖頭,“不好。”
謝琅嗤一聲,“哪天覺得我運氣好,跟我說一聲,我把虎子送過來。”
小白虎以為喊它,高興的吼一聲,正在啃草的羊嚇得亂蹦Q。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聽到虎嘯的人也嚇一跳。
謝琅滿意了,衝謝廣甩一下頭,“回去。”
“三爺!”
謝琅抬起頭,小七飛一般跑過來,“聽到虎子的聲音了?”
小孩點頭如搗蒜。
虎子看到它“親爹”,高興的一步跳到小七懷裡,把小七撞的往後一趔趄,坐在地上。
小七朝虎子背上一巴掌。
旁邊的幾人心臟緊縮,完了。
小老虎朝小孩身上蹭蹭。
小七連忙向謝琅求救,“三爺。”他要被虎子壓死了。
“虎子,過來。”謝琅開口。
小白虎跑過來,小七連忙爬起來,衝小白虎招招手,“走了,虎子。”
謝琅和謝廣跟上去。
旁邊幾人長舒一口氣,不禁說,“怎麽跟狗似的。”
“羨慕不?”另一人問。
說話的人慌忙說:“不羨慕。”
再像狗,也是老虎。現在跟人這麽親,過些日子長大了,就不好說了。
謝琅不知道這些,到家就收拾小豬崽子,在院裡烤小豬。
小豬看著小,是跟大豬比。烤好了謝琅一家五口敞開肚皮吃也吃不完。就給謝廣送一碟,給他大伯送一盆。
回來收拾一下家裡,把鴨圈一分為二,開始養野鴨。
翌日上午,謝琅照常領著小七氣學堂。下午開始做耬車。
傍晚,姚桂芝來找謝琅,希望謝琅跟他們一起去謝春娥家。
謝琅無所謂,可他真擔心女方看中他,就問姚桂芝,“萬一看上我怎麽辦?我才十七,可不想這麽早成親。”
姚桂芝也不知道,琢磨好一會兒也沒想到好法子,“我們先去看看。真有問題,改天咱倆再偷偷過去看看?”
謝琅點頭:“可以。”
第二天上午,謝琅正在門口收拾鴨子,謝大郎駕車載著姚桂芝直奔西邊。
謝琅想到姚蘭花不得不死心,樂得又去殺一隻鴨子。
上午,一家五口正在吃鴨子,門被拍的砰砰響。
謝琅眉頭緊鎖,打開門,“誰?”滿臉不快。
“我!”謝廣拽住謝琅的胳膊就往外拉,“快跟我走!”
謝琅:“又怎麽了?”
“你大哥領個女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