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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癖》第36章 相逢
俞輕寒坐在酒店門口的石階上百無聊賴地左右張望,夜色漸深, 馬路上來往的行人車輛也愈漸稀少, 剛過八點,竟然連一個人也看不見了, 只有偶爾往來的車輛,裹挾著冷風呼嘯而過, 俞輕寒扣緊了她大衣最上的那顆扣子, 脖子也縮了起來。

 她是個極講究穿衣的人, 在江禹時,即使零下五六度的時候,也從來都是一件低領T恤,一條圍巾, 外面套一件大衣過冬,大衣永遠是衣襟大敞。

 蕭桐怕冷, 每次看她穿這麽幾件衣裳, 帶著一身冷氣地從外面回來, 擔心她的身體,總忍不住念叨,讓她多加件衣裳, 讓她把秋褲穿起來,每每引得俞輕寒一陣恥笑。

 “就你這樣還做服裝設計師呢?這年頭有人穿秋褲的麽?土不土啊?蕭桐, 就你這品味,你設計的衣服還有人買單?怕不是傻子吧?”

 那時她正和一個外國語學院的校花打得火熱,在蕭桐這裡過夜的時候都少, 把蕭桐這當成飯館,吃完一抹嘴就走,還是免費不付錢的,連碗都不用收拾。她得意洋洋把這事講給常林染聽,常林染不冷不熱地看她一眼,諷刺道:“你都這麽嫌棄她了,怎麽每天還非得大老遠跑過去吃頓飯呢?”

 俞輕寒無所謂道:“外面的飯那是給人吃的麽?我有潔癖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著翻包去拿手機,才看到包裡不知什麽時候被塞了一條圍巾進去。

 黑色的線織圍巾,勾出來的花紋形狀很奇特,樣式簡單大方,捏在手裡柔軟溫暖,俞輕寒從來不戴線織圍巾,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放進來的。

 常林染眼尖瞧見,毫不留情地笑話俞輕寒,“你嫌人家嫌到死,人家對你倒是好,生怕你冷了凍了,方方面面都想著你呢。”

 俞輕寒因為這條圍巾白白又被常林染笑話了一頓,心裡煩躁,看這圍巾更覺礙眼,乾脆連包也丟一邊去。

 那條圍巾後來去哪了?

 俞輕寒在巴黎冬夜寒冷的街頭,裹緊了大衣仔細回想,好像是被那家酒吧裡相熟的老板娘看中,順手拿去了,似乎還誇讚了織圍巾人手上的細致功夫,不知費了多大的心思,才織出這樣繁複獨特的花紋來,只怕世上再找不出第二條。

 俞輕寒從前不覺得,如今冷得狠了,想起那條原本屬於自己的圍巾被個外人平白拿去,一天天的戴在脖子上,竟然有一瞬間的懊惱。

 她以前總笑話蕭桐就是個大寫的土字,全身上下寫滿了小家子氣,做不來服裝設計這行,其實現在想來,蕭桐明明是極有天分的。

 當年那條圍巾上的花紋,俞輕寒再沒在任何一家大牌、任何一場發布會、任何一家店面裡看到過同樣的,甚至連類似的都再沒見過。

 她在出神,又來了一陣冷風,凍得她吸了吸鼻子,嚴嚴實實地扣緊了衣服上的所有扣子,脖子縮在衣領裡,一向打理得順滑光亮的微卷的長發也被風吹得凌亂,要不是她身上衣服的料子實在考究,這看上去哪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俞二小姐,分明是無家可歸的街頭流浪漢。

 常林染曾經說,冬天裡的一切風度,都是因為凍得不夠厲害。俞輕寒抖著肩膀想,果然有道理。常林染實在是個活得很通透的人。

 俞輕寒在冷風裡又等了兩個小時,晚上十點,一輛黑色轎車才慢慢停在酒店門前。

 “蕭小姐,到了。”司機開了車頂燈,下車替蕭桐開門。

 蕭桐已經被她的幻覺纏繞得無法呼吸,司機的話就像一聲巨響,把她從幻覺之中拉了出來,蕭桐疲憊地揉著額角,她的全身都在發疼,連關節都是隱隱的痛。

 司機看蕭桐臉色發白,彎腰問道:“您不舒服?需要請醫生麽?”

 “不用了。”蕭桐攏了攏頭髮,對司機回以微笑,“謝謝你送我回來,先生。”

 “我的榮幸。”

 客套兩句,司機送蕭桐下車,又畢恭畢敬把路易斯送給蕭桐的紅酒遞給她,驅車駛離。

 夜裡果然寒冷,蕭桐隻穿了條抹胸禮裙,即使裹緊了外面白色的羊絨披肩,仍然抵不住冷風侵蝕。

 她穿著高跟鞋和禮裙,走路不便,眼睛認真注視著台階以防一不小心摔下來,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死死地盯著她,直到她的手腕猛地被人抓住,直到一個聲音幾乎貼著她的耳朵響起,“蕭桐。”

 蕭桐耳朵被電猛擊了一下似的疼,手腕被通紅的烙鐵燙了似的灼燒,觸電似的甩開俞輕寒的手,連退好幾步才停下,看著俞輕寒,手攥緊了胸前的披肩。

 蕭桐從沒想過會在巴黎碰到俞輕寒,沒有心理準備,俞輕寒的出現讓她渾身疼得更厲害,不僅是骨頭縫,連骨髓裡都是刺痛,捂著胸口勉強站穩,別過臉去不敢再看俞輕寒。

 “你怎麽在這裡。”蕭桐壓著全身上下的疼,聲音極輕地勉強問道,順著風飄飄悠悠傳到俞輕寒的耳朵裡,在俞輕寒聽來,就像不屑一顧的諷刺一樣。

 俞輕寒餓著肚子在冷風裡等了蕭桐一天,等來的就是蕭桐這麽不鹹不淡一句話,比街頭的陌生人還不如,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這下徹底被點燃了,直接一步跨到蕭桐面前,快要和她貼在一起。

 “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俞輕寒又抓住了蕭桐的的手腕,“我等你一天了你知不知道?”

 電話?蕭桐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出門的確忘了帶手機了。反正工作上的事都有景行呢,蕭桐沒什麽朋友,也沒人會有什麽私事找上她,乾脆一天沒帶手機,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俞輕寒,你放手。”

 俞輕寒的掌心帶到帶刺長滿荊棘,抓著蕭桐的手腕,蕭桐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扎穿了,疼得鑽心,揮手還想把俞輕寒的手再甩開,這回俞輕寒有了準備,竟是再怎麽奮力也甩不開了。

 俞輕寒從小學了點防身的手段,力氣比起男人當然是遠遠比不上的,不過比起蕭桐這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還是強了不少,攥著蕭桐的手腕,鉗子似的怎麽也甩不掉,蕭桐又急又懼,幻覺又上來了,竟然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抓著的不止一隻手,還有好多隻黑色的尖爪子,再看向俞輕寒,那也不是一個人,在她的身後,源源不斷地冒出眼睛血紅、尖牙利爪的魔鬼,揮舞著獠牙向蕭桐襲來,爪子牙齒嵌進蕭桐的皮肉裡,疼得蕭桐幾乎失了理智。

 “放手!放手!放手!”蕭桐發瘋似的對俞輕寒又抓又咬。

 俞輕寒萬萬沒料到蕭桐只因為自己抓了她的手腕就激動成這樣,她徹底被蕭桐惹惱了,乾脆直接把蕭桐、連同她胡亂揮舞的兩隻胳膊一同箍在懷裡,手掌捂著她的嘴,鼻腔裡不屑地冷哼,“從前投懷送抱地賤成什麽樣了,怎麽,現在知道清高了?蕭桐,你也不看看你什麽德性。”

 剛才沒發覺,貼的近了俞輕寒才聞出來,蕭桐身上有淡淡地酒氣,俞輕寒低下頭,貼在蕭桐的脖子上嗅了一下,蕭桐被俞輕寒捂著嘴,喊叫不出聲,因為俞輕寒的靠近疼得快昏死過去,像離了水的魚一樣抵死掙扎,俞輕寒箍得更緊,紅著眼珠子質問:“你喝酒了?你他媽跟誰喝的酒?穿的還挺正式哈?跟我在一塊兒怎麽沒看你穿得這麽勾人過?現在離了我了,可著勁兒的騷了是吧?蕭桐,從前怎麽沒看出你本事這麽大呢?”

 蕭桐看著俞輕寒血紅的雙眼,竟然發現這雙眼睛和一直纏繞在她身邊的那些紅色的眼睛一模一樣,一樣的冰冷,一樣的凶狠。

 蕭桐信賴了十幾年的,那個把她從惡魔的地獄裡拉回來的人,竟然有著和惡魔一模一樣的雙眼。

 俞輕寒嘴裡吐出肮髒惡毒的字眼,和從前那些惡毒的、泯滅人性的家夥根本沒有任何區別,蕭桐心底的那個溫暖的、善良的、給過她快樂和承諾的俞輕寒,終於被一點一點地擦去,連最後的一丁點痕跡都不剩下。

 蕭桐被禁錮著,被捂著嘴,漸漸地,連掙扎的力氣也沒了,她渾身發疼,努力地蜷縮起身體,低垂著眼,終於在俞輕寒懷裡不動了。

 俞輕寒得意地笑起來,她甚至忘了來這裡地初衷,只有再一次征服了蕭桐的愉悅感,她松了松手臂的力道,親了親蕭桐纖長低垂的脖頸。

 她道:“蕭桐,你回來吧,我發現自己有點離不開你了。”

 “蕭桐,你真厲害,竟然讓我我這麽嫌棄你,又這麽離不開你。”

 蕭桐無力地看著俞輕寒那張笑得扭曲的臉。

 下一秒,蕭桐把路易斯送給她的那瓶頂級紅酒砸在了俞輕寒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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