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文化領域內因為人與人之間相互模仿、散播開來的思想或主意,在一代代的遺傳過程中, 會產生不同方向的變異, 是文化的基本單位, 就像基因(gene)對於生物體那樣,所以被學者生動形象的叫錯“模因(meme)”。
它包含甚廣, 宗教、謠言、新聞、知識、觀念、習慣、習俗,甚至口號、諺語、用語、用字、笑話都可以成為模因。
就好比在考試之前你看到有人在轉發錦鯉圖片,出於迷信, 相信了上面轉發考試成績就會比原來高50分的說法, 點擊了轉發的按鈕, 而那些因此在你的空間中看到錦鯉圖的人也會有部分選擇相信並轉發,於是便完成了“錦鯉圖帶來好運”這一模因的傳染。
而在SCP基金會的世界觀中, 模因常常和“認知危害”聯系在一起。
那些通過五感獲得, 會對生物的身體和意識造成直接危害的危險信息被模因承載, 不斷的複製、遺傳、變異, 飛快傳播來開,難以消滅, 不可回收。
就像病毒一樣。
較為著名的, 模因傳染項, 第五一模因, 項目編號為, SCP-CN-,00122。項目是一種,異常的模因, 它不能夠被,正常地描述。如果要描述,必須要寫為,五字為一句。能進行感染,所感染內容,有同樣效果。看到的人類,成為感染者,描述該情況,成感染信息;描述其它事、說話與手語,無任何影響。字母與數字,同樣算一字,符號卻不算。實驗已證實,其他的語言,同樣不可行。
感染的內容,與正常內容,於同載體時,會進行感染。包括不限於:電子及打印,手寫同樣可。
項目發現於,15/9/10。怪異的短語,於網絡流傳。引特工注意,報告給上級,報告時發現,用語出異常。特工後來被,C記憶清除,已恢復正常。機動特遣隊,“第五收集者”,之後正進行,信息的清除,感染者尋找,並追查來源,無有用信息。
模因和認知,危害的感念,董征最初從,SCP了解,沒想到會在,純白地界中,真正遇到它。
董征深吸氣,專注於精神,強行清除掉,腦中的內容。
董征最開始時隻認為,對於那些所謂模因相關的內容,人們只不過出於好奇或者其他心理,下意識的模仿,從而造成所謂被傳染的現象罷了。
可他真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模因存在。
如果墨菲作為一種會讓人產生認知危害的模因存在,那她的傳染途徑是什麽?
他從遇見何秀芳時起,沒有書寫過任何文字畫過任何圖像,那就是說,墨菲的傳染並不借助於實際存在的載體?
是他的聲音,動作,視覺,還是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某些地方?
畢竟承載著墨菲主體的他,也一定成為了感染者之一。
那麽不久前在走廊上和他遇到,和他對視過的兩個囚犯,有沒有被感染?
董征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這些念頭在中央區域產生,在發散之前便主動銷毀,以免被墨菲察覺,現在董征隻覺自己聽應墨菲的召喚前去找她,並答應幫她離開的行為無異於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一場誰都無法預料到的災難很可能悄然降臨。
但墨菲的存在,小醜肯定是知道了吧。
既然監獄場地作為他擁有的盒子,他肯定不會不知道裡面關押的東西有多危險,既然直到現在小醜都沒有現身做出彌補式的舉動,就代表事情可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嚴重?
董征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初春的風還帶著料峭的寒氣,從衣領灌進來,將汗滴不斷的帶走,清晨的空氣冷冽清新,吸進來時都讓人感到鼻腔發痛。
崔左荊費力地邁動灌滿了鉛般的雙腿,氣喘籲籲到話音都不甚清晰,“我真的……我真的走不動了。”
“再堅持一段路,很快就要結束了。”在他前面不遠處的蘿洇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等他,看崔左荊背上的負重就快要滑下來,沉甸甸壓在他手臂上,幫忙把背帶給崔左荊拉好。
輕裝上陣的池裡鮒奈奈走在最前面,隨後是比崔左荊負重還要多一倍的維克多,但這些重量對他一個如假包換的戰鬥民族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只有崔左荊快要不行了,高強度的訓練相對於他只有十六歲的身體,還是有點吃不消,於是偷偷給蘿洇道:“我們休息一會兒吧,就休息一會兒,不會被傅哲發現的。”
蘿洇也挺累,她估摸了下後半段的路程,和崔左荊一拍即合,兩人在轉角處的長椅上坐下,崔左荊摘下裝著鉛塊的背包,活動著酸痛的肩膀,嘴裡不清不楚地嘟囔著。
把奈奈招來後,隊伍剛剛成型,正是需要磨合的時候,傅哲十分冷酷無情地安排了一系列為他們量身定做的訓練活動,美名其曰讓大家在共同吃苦中相互扶持和了解。
蘿洇的頭髮此時還沒有那麽長,太長的頭髮會不方便行動,影響盒子裡的發揮,在愛美和活命之間,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後者。
崔左荊看到她左手手腕上有數道深刻而狹長的傷疤,層層疊疊,直接貫穿了整個手腕內側——這是反覆割腕留下的痕跡。
察覺到崔左荊的目光,蘿洇笑了下,垂下手,將那一道道疤痕掩在袖子裡。
“疼嗎?”崔左荊問道。
蘿洇搖搖頭:“我都快忘記那是什麽感覺了。”
高中畢業後,蘿洇直接被送去了國外留學。
獨自一人生活在異國他鄉,沒人知道這個出生富裕之家,一直以來都很省心的姑娘,是什麽時候被那條名叫抑鬱症的黑狗咬住的,包括她自己。
等到蘿洇察覺到她可能生病了的時候,她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了。
第一次割腕自殺,她被過來找她玩的同學救了回來。
之後她被送去看了心理醫生,但一天天過去,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
父母很快將她接回家,而蘿洇卻在回家後的第三天,在浴缸裡最後一次割腕。
這次她割得格外得深,蘿洇知道割腕的死亡率其實非常低,非專業的人很難真正切到動脈血管,所謂大量流血,只不過因為碰到了靜脈和毛細血管而已,由於靜脈的凝血功能非常好,很快就會逐漸停止流血。
但敏感神經斷裂帶來的疼痛,讓她在不斷發抖的同時才能感到自己是真切存在的。
可那天出了點意外。
本該按時回家的父母沒能及時回來將她發現,而手腕上的血怎麽也止不住,反倒愈加猛烈。
當蘿洇意識到不對勁時,她已經因為失血過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在心裡默默松了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浴缸裡,安靜地迎接了死亡。
但老天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
“我那時候過的也沒什麽意思,還是在這裡和大家在一起比較幸福。”見崔左荊欲言又止,蘿洇笑道:“放心吧,我已經不會再那樣了,大家都那麽想要活下去,我又有什麽理由不珍惜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呢?”
“能這樣想就最好了。”崔左荊用腳撥弄著磚石縫中拚命寄出來的綠色小草,道,“大家可是要一起離開這裡的。”
“以後無論遇到什麽樣的情況,哪怕再難再苦,我都再也不會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了。”
蘿洇望著維克多和池裡鮒奈奈已經走遠的背影,想到最開始遇見池裡鮒奈奈時,她身上孤狼般頑強狠厲的氣質,輕聲道,“我能感覺到,在我們所有人之中,活下去的念頭最強烈的,應該是奈奈吧,也不知道她之前遭遇過什麽。”
像是察覺到什麽,池裡鮒奈奈轉過頭,遠遠地看了他們一眼,維克多停住腳步,嘴裡呼出團團白色霧氣,紫羅蘭色的眼中蘊著屬於長輩的溫厚,喊道:“好了小朋友們,在堅持一下吧,不要再偷懶了。”
崔左荊高高應了聲,重新背上沉重的背包,和蘿洇一起朝兩人走去。
——你們現在在哪裡呢?
崔左荊睜開眼,下方的機器仍然在不停地隆隆運轉,將眾多零件送往未知的地方,他最終的目標,一身灰色運動服毫不起眼的青年正貓腰從運輸皮帶後繞過,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別人在後,躲進了角落裡的集裝箱群中。
此時已經是進入場地後的第三天,也是淘汰賽的最後一天,在這一天裡,所有手中密函數量不夠的朝聖者都開始拚命去從別人手中搶奪,而那些拿著許多資源的人則想方設法的躲起來,保證自己不會被盯上。
崔左荊前兩天一直都沒怎麽認真對待,直到現在手裡也只有五張身份卡和七張密函,而進入工廠場地的少說有百人,選出前三名獲得入場券的話,他至少要拿到二十張密函才夠保險。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崔左荊直接找到了最肥的那隻肥羊,打算冷酷無情地把他媷禿。
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集裝箱後,崔左荊放低身形貓著腰在鋼架上走了幾步,瞅準位置跳到了最近的窗台上,然後一點點的下到地面,悄無聲息地接近青年的藏身之所。
在一天半前,崔左荊曾見過這人,那時候他正被一男一女追趕,他在利用能夠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能力殺死了其中的女人後,第一夜便著降臨,檢修工人們湧入,追著他們逃到了別的地方。
為了方便稱呼,崔左荊直接把他叫做“黑子哲也”,簡稱黑子,反正他和那部籃球漫的主角有著相似的能力,叫著多生動形象啊。
之後,經過崔左荊的觀察,青年——黑子依靠能力也拿到了數量可觀的密函。
作為當事人,黑子一直沒有發現在廠房頂部的鋼架上,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
是時候收獲了。
崔左荊爬上集裝箱,從口袋裡摸出鋼片,在隆隆的機器聲中,毫無征兆地跳到了正打算休憩的黑子面前,笑著給了他一拳。
“surprise!”
作者有話要說: 舉這個例子,生動形象吧,我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控制不住手,輸入五個字,我想我需要,做記憶清除,各位寶貝們,歡迎來留言,照例發紅包。
還是五個字,誰來救救我,我受不了了,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