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朝朝愣住了,看著簡池的目光仿佛看著怪人。
簡池淡聲:“有問題嗎?”
“沒……”簡朝朝有點不敢置信:“哥你是不是在騙我啊,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沈燕然?”
簡池很坦然:“我眼瞎。”
“……”
夠狠。
簡朝朝喝了口水冷靜一下:“哥,可是你之前還要自殺呢。”
“那個時候眼還沒瞎。”
“……”
硬核。
簡朝朝想了想,居然無言以對,可是他並不能死心,哥哥一直以來都是那麽的優秀,他是最了解哥哥的,哥哥喜歡的類型絕對不是沈燕然這種的,他喜歡的一會都是斯文儒雅的才子,怎麽會是沈燕然這類粗莽匹夫,一定是有所苦衷才不得不昧著良心!
簡池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還是不信,便沒有強求:“你回去吧。”
簡朝朝不舍得:“哥哥,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了。”
“我已經已經與大秦和親,就算是大秦的人了。”簡池不得不讓他打消念想:“不要再念著我。”
簡朝朝白皙的臉龐上出現悲傷的表情。
簡池摸了摸他的頭。
外面的玉溪說:“小殿下,快要到宮禁的時間了。”
簡朝朝雖然對沈燕然有所不滿,但是不得不承認沈燕然的能耐,他是不敢和沈燕然做對的,至少現在不能。
玉溪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三殿下,奴婢送您。”
三殿下點點頭。
兩個人在小道上走,三殿下沒有了在簡池面前的無害,一張臉如覆寒冰:“沈燕然有欺負哥哥嗎?”
玉溪把簡池的遭遇都說了,包括被禁閉等等。
三殿下放置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緊握起,眼中是明顯的怒意:“沈燕然這廝欺人太甚!”
玉溪說:“不過這兩天陛下對殿下蠻好的……”
“那還不是因為我要過來,所以做戲給我看的!”簡朝朝聲音帶著寒意:“等我一走,哥哥又要受他欺凌。”
玉溪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大梁若非真的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又真的何需要堂堂太子來和親呢,可是事若如此,誰又能說什麽。
簡朝朝吩咐玉溪:“沈燕然對哥哥若是再作什麽,你及時匯報給我。”
玉溪連忙應著:“是。”
從這裡到宮禁的路不算遠,玉溪偷偷抬起頭瞧了一眼簡朝朝,和哥哥的清淡冷豔不同,簡朝朝身上有一股子蓬勃朝氣,清秀英俊的眉眼很是俊俏,讓人心動。
玉溪看著看著,臉有些紅:“三殿下,奴才……”
“我先走了。”簡朝朝打斷他:“哥哥有消息寫信給我。”
玉溪一愣,低低應了一聲。
長安宮裡面亮著燈,簡池坐在台階吹風涼快涼快,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漫步到他的面前。
沈燕然挑眉看他:“太子殿下不知道夜已經深了嗎,還在這裡坐那麽久?”
簡池淡淡的:“陛下不也站了那麽久。”
“……”
聽牆角的沈燕然挑了挑眉:“愛妃的弟弟似乎對孤很有意見。”
“他年紀尚小,陛下總不會還要與孩子計較。”簡池看著天上的月亮,聲音清淡:“況且,他也不是你的對手。”
沈燕然慵懶的靠在殿前的石柱子上:“太子殿下可能誤會了,孤一向不是個心胸寬廣的君子。”
“況且……”沈燕然撩起眼皮看他,聲音帶著些許不易被察覺的寒意:“覬覦我的東西,他膽子可不小。”
簡池小幅度打了個哈欠:“大梁本就擔心我,你若是對他下手,估計父皇這次拚了命也要起兵。”
沈燕然冷笑一聲:“我會怕他?”
“皇室動蕩,必有死傷。”簡池淡淡的:“他們畢竟是我的父王母后。”
縱使自己不是原身,可是佔了別人的身子,不說為大梁圖謀,至少不因自己挑起戰火,不然原身怎麽能瞑目。
沈燕然挑眉:“愛妃倒是很為大梁著想。”
簡池不知道他又在生哪門子氣:“陛下不困嗎?”
“氣精神了。”
“那就早點睡吧。”簡池站起身就要往殿裡走,卻被沈燕然攔住:“孤今晚要在長安宮就寢。”
簡池沒想到他今天會留下來。
“好。”簡池倒也無所謂,他其實在軍中那會子已經跟沈燕然同塌習慣了:“去洗漱下吧,我困了。”
沈燕然微訝,似乎沒想到簡淮就這麽同意了,一點掙扎都沒有,讓人反應不過來。
簡池已經進去了。
皇帝在長安宮就寢的事情不到一晚上就傳遍了整個皇宮上下,所有等著看太子笑話的人都歇了心思。
因為這裡今晚睡著皇帝,原本冷冷清清的長安宮一下子熱鬧起來,宮女太監忙著準備各種東西,冰塊也是一下子全都備起了。
簡池坐在軟榻上看書。
沈燕然沐浴外從外面進來,他坐在椅子上,平安奇主動過來想給皇帝陛下擦一擦頭髮,卻被皇帝一個眼神給警告退了。
“咳。”
平安奇只能認命的咳嗽起來,意圖能提醒簡池。
簡池的注意力從書裡收起:“陛下。”
沈燕然的頭髮還在滴水“嗯”了一聲,興致盎然的等簡池主動過來。
“你的太監可能身體有點毛病。”簡池看了平安奇一眼:“你最好找個太醫看看。”
“……”
平安奇連忙下跪:“奴才該死。”
沈燕然懶洋洋的:“下去吧,讓張院判給你瞧瞧。”
“是。”平安奇生無可戀的走了,他覺得簡池這種的又沒眼力見,又不想爭寵的能入陛下青眼實在是祖墳燒了高香。
簡池站起身:“睡吧。”
沈燕然慢條斯理:“過來。”
正在走路的簡池頓住腳步,側目回頭:“做什麽?”
“看不到嗎,滴著水怎麽睡?”沈燕然指了指不遠處侍女端的盤子:“過來給孤擦頭髮。”
簡池很是疑惑:“你不是有侍從嗎?”
沈燕然挑眉:“這種事情為什麽要旁人來做,你的手留著幹嘛的?”
“……”
小畜生。
簡池懷疑如果今天不給他擦頭髮,沈燕然怕是會沒玩沒了,思慮再三,他還是邁開步子過來給沈燕然擦起了頭髮。
一邊擦一邊小幅度打哈欠。
沈燕然挑眉:“你昨晚幹什麽了”
簡池很誠實:“睡覺。”
“睡覺你能困成這樣?”沈燕然壓根不信,這皇宮裡面又沒有真的正宮皇后需要簡池去請安,這裡也沒有那麽多的宮女太監,也沒人亂嚼舌根管他早不早起,整天無法無天的怎麽會睡不好?
簡池不得不提醒他:“現在夜深了。”
“嘖。”沈燕然看他一眼,頗為嫌棄:“嬌氣。”
“……”
雖然被嫌棄,但皇帝陛下總算是不打算繼續擦頭髮了,他就只是一個瞬息,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頭髮直接就幹了。
簡池不懂就問:“怎麽做到的?”
“內力。”沈燕然懶洋洋的:“你沒有。”
簡池估計自己應該也是沒有的,畢竟如果他有的話,他也不想擦頭髮,又長又累又難乾。
但是簡池有一顆好學的心:“我可以學嗎?”
“不能。”沈燕然讓外面的人都退下,自己走進裡面的寢殿:“本來就夠不老實的了,再學點武功,豈不是方便了太子殿下找野男人的路?”
“……”
小畜生。
簡池對他很是不滿,但是也不急,反正這個世界不知道能待多久,一切慢慢來就好了。
到了裡面的寢殿
沈燕然坐下:“自己去睡軟榻。”
簡池想睡床,軟榻不舒服,他說:“床一人一半。”
“太子殿下這是還沒睡醒嗎?”沈燕然坐在床畔,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他挑眉看了簡池一眼:“自己睡。”
“……”
簡池沒有多說什麽:“那我去外面睡。”
沈燕然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做什麽?”
“外面的那個軟榻更大,這個太小了不舒服。”簡池在這方面還是不委屈自己的。
沈燕然冷笑一聲:“讓人給你搬進來。”
簡池說:“不用……”
沈燕然厲聲:“聽不懂我說的話?”
簡池有點生氣,沈燕然這廝實在是太無理取鬧了,真的是慣得他,這日子要是能過就過,不能過散夥。
簡池沒理他,直接自己出去睡了。
系統試圖勸慰:“宿主,他又沒有記憶,別生氣了吧,跟他一個失憶的人有什麽好計較的你說說。”
“是我在跟他計較嗎?”簡池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炸了:“是他在跟我計較。”
簡池現在是真的氣狠了,在外面的軟榻上直接窩起來就睡,根本不管裡面沈燕然的死活,這小畜生愛怎怎地。
結果後面的沈燕然並沒有追出來找茬,簡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亮,而且還是在床上醒的。
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系統,我怎麽在床上。”
“宿主你醒啦。”系統有點高興:“是沈燕然抱你上床的,你睡著之後就抱你去床上了,他在榻上睡的一晚。”
簡池依舊不能消氣。
系統還是要為沈燕然說點什麽的:“他這麽做應該是有原因的,宿主我覺得你可以調查調查。”
簡池沒有急著反駁。
因為要上早朝的緣故,沈燕然早就不在長安宮裡面了,但縱使他不在,長安宮的待遇也明顯要比之前好了,兩個廚子早早的就做好了一桌子的早飯,膳食局也緊巴巴的送來了新鮮的水果零食,還送來了幾道最新研究的菜品來。
玉溪小聲嘀咕:“殿下,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簡池倒是無所謂,他在國防當了那麽久的一把手,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種程度的實在算不得什麽了。
正吃著飯,外面的平安奇就帶著人過來了,他先是叩首,接著畢恭畢敬:“給娘娘請安,陛下讓奴才來接您出宮。”
出宮?
簡池本來不想理會這個小畜生,但是聽到出宮這兩個字又有些心動。
雖然在長安宮裡面帶著度假的確是蠻舒適的並不會累,但他實際上並不是天上貪圖安逸的人,也是想要出去逛逛的。
平安奇說:“還能娘娘收拾一下,奴才已經將衣裳給您帶來了。”
後面的侍從把托盤裡面的衣服端出來,看起來是一件白色的錦袍,質地稍微粗糙了些,款式也更簡單。
簡池都無所謂:“放著吧,有勞公公跑一趟了。”
平安奇連忙說不敢,他哪裡敢啊,雖然這宮中上下的奴才都聽他調度,身為沈燕然的貼身大太監,有的時候朝中文武上下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但是這位太子殿下,這整個皇宮裡面還真的就只有皇帝敢甩臉子了。
玉溪過去拿了點碎銀子給過來的宮人們都發了。
簡池進去換衣服去了。
玉溪說:“殿下,需要奴才服侍您換衣裳嗎?”
“不用我自己來。”簡池並沒有需要人貼身服侍的習慣,自從學會怎麽穿衣服後都是自己來了。
從盤子裡面拿衣裳,有一塊玉佩從衣裳裡面掉落,哐當一聲落在盤子裡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簡池動作一頓,將玉佩拿起來看了兩眼,玉佩裡面雕刻著龍形,看起來價值不菲。
玉溪聽到聲音問:“殿下,怎麽了?”
“沒事。”
簡池將玉佩掛在腰際,收拾好儀容後出來了,外面有人引著他走路,一路走到宮外頭,有輛車在等著,上了車,沈燕然坐在裡面,他也換了身衣裳,烏金龍袍換掉了,今天穿著一身丹青色的錦袍,削弱了不少的戾氣,看起來只是稍有些令人不敢接近達官顯貴。
沈燕然見他來了:“坐。”
簡池在他對面坐下,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這已經在城外面了,雖然都說沈燕然是暴君,但大秦的確非常繁華,不管是來往商隊還是四邊建築,百姓普遍衣著,看起來都比大梁高了一個水平。
他這麽一撩簾子,外面也有人看過來,四目相對,看到簡池容貌的人愣住,倒吸一口氣。
簡池皺了皺眉。
沈燕然把簾子打下來:“有什麽好看的?”
“陛下未免管的也太寬了。”簡池倒也沒堅持,直接拿起桌子上面的核桃來剝著吃。
沈燕然好整以暇的瞧著他:“看外面不如看孤,畢竟外面隨處可看,孤卻不多見。”
簡池恨不得自戳雙目。
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剝核桃了,剝的一手渣不說,還總是剝碎,這就算了,核桃仁還黏著殼,不好弄。
簡池又剝碎了一個核桃,有點生氣。
沈燕然把核桃接過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麽?”
簡池心說我還能吃。
馬車裡面的沈燕然連續剝了幾個核桃,他動手仿佛完全不需要力氣,輕輕一剝就開了,而且核桃仁十分完美,都沒有散碎。
簡池由衷感慨:“厲害。”
“孤還有更厲害的。”沈燕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痞氣:“下次給愛妃試試。”
“……”
小畜生。
馬車漸漸的行到了一棟酒樓跟前,沈燕然今天出來是有事,倒也沒想拘著簡淮:“過來。”
簡池疑惑的看他一眼。
沈燕然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面紗和帽子給他戴上:“自己下去玩吧,二個時辰後回來這個酒樓。”
簡池沒想到這小畜生現在居然對自己如此放心,沈燕然仿佛知道他這個目光的意思:“我奉勸太子殿下一句,最後老實回來,否則……”
簡池安靜的看著他。
沈燕然慵懶的靠在軟墊上:“愛妃可以現在就想想給你父王母后挑個好點的祖墳。”
“或者……太子殿下更喜歡金腳鏈還是銀的?”沈燕然眼底含著笑,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在說著玩:“喜歡什麽樣式的讓工匠去做。”
“……”
小畜生。
簡池懶得理他,下了車,第一次站在這裡的街道上,感受著這個星球人的風土人情,有些奇妙。
系統說:“宿主快點好好玩一玩!”
簡池覺得它也被憋壞了:“有什麽好玩的嗎?”
“我查查。”系統似乎還真的在認真做攻略,最後發出了喜悅的聲音:“這裡最有名的一家要回春館。”
簡池沒什麽興趣:“做什麽的?”
“好像是吃飯看戲的!”系統問:“要去看看嗎?”
簡池也無處可去:“看看吧。”
系統貼心的給了他地圖,簡池慢悠悠的走著,一路邊走邊看,這裡的小吃不少,臨走的時候沈燕然給他塞了個荷包,裡面應該都是錢。
“宿主你先別吃,道回春館的時候萬一吃飽了豈不是白去了!”
簡池忍了又忍,終於到了系統一直叨叨的地方,這地方樓高兩層,看起來的確恢弘大氣的很。
他站在外面,就有人迎了出來:“這位少俠您請進。”
簡池走進去。
這裡的生意很熱鬧,酒桌上勾籌交錯,老鴇問他:“您喜歡什麽類型的?”
簡池以為說菜:“甜一點的,都行。”
“好嘞!”老鴇看了一眼簡池腰間的玉佩,皇室的龍紋,難不成這位公子是哪位皇親國戚?
一看就是有錢的主,老鴇有些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