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西忍住笑道:“看吧,威脅加利誘,偶爾走走心,連我這麽優秀的人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一個不明物體突然朝紀梵西的臉上飛來,紀梵西動了動脖子,躲開賀晏的襲擊。
紀梵西哈哈大笑:“好了,別對我動粗,我說真話。拍戰隊合影的時候,賀晏親口告訴我,他喜歡你。”
蔚寧怎舌,紀經理那麽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卻從未表現出異常。和他接觸,他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連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這就是賀晏所說的偽裝吧?
“額……”蔚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賀晏適時解圍道:“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其他隊員?”
“你終於想起那幾個小可憐了?”紀梵西作為戰隊經理,每個隊員都是他的掌中寶,賀晏顧此失彼,紀梵西覺得有必要教育一下他,“你談戀愛能不能分分時候?聯賽期間為了飽私.欲把隊員趕出休息區,自己在舒服的冷氣房裡嘿嘿,你這個隊長是怎麽當的?”
“我沒趕走他們。”賀晏說,“我接受采訪的時候他們幾個先走了,我回來的路上沒有看到他們。”
“他們為什麽不等你?為什麽不回休息區?為什麽寧願汗流浹背,也要坐在沒有空調的露天台階上曬太陽?”紀梵西發出直擊賀晏靈魂的三連問。
原本賀晏回到休息區沒看到隊員打算給他們打電話,卻看到蔚寧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賀晏自然而然先安慰他,結果安慰得忘了其他事。
這一點自己做得非常不對,賀晏做出深刻檢討:“是我疏忽他們了,我會向他們道歉。”
“道……”紀梵西話剛起頭,只見蔚寧旋風般從自己身邊衝了出去。
第96章
紀梵西用掌心按住鬢角,今天沒噴發膠,髮型差點就被蔚寧衝過帶起的風吹亂了。
“這小子還挺衝動。”紀梵西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隊服外套,回頭對賀晏說,“我猜他是替你去向隊員負荊請罪了。你說你聰明一世,怎麽能因為感情的事犯糊塗?”
“我是糊塗了。”賀晏揉著太陽穴一聲歎息,“最近一段時間我感覺很疲倦,精神狀態大不如前,可能是舊病複發的征兆。醫生建議我回加拿大檢查治療,如果有必要會做再一次手術。我克制自己這麽多年,也想恣意地放縱一回。萬一我下不了手術台,我不想人生留下遺憾。”
“你不要胡說八道!”紀梵西快步走到賀晏面前,一貫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擔心神情,“DR.Johnson的醫術在國際醫學界享有盛名,他親自主刀治好了你的病,怎麽可能複發?你是精神壓力太大,自己嚇自己。”
賀晏淡淡一笑:“自己的身體,心裡有數。”
紀梵西緊擰著眉:“症狀很嚴重?”
“還好,偶爾發作。”
“你還是趕緊回加拿大治療吧。”紀梵西擔心地說,“反正隊裡還有四個人,我幫你看著呢。”
賀晏搖頭:“我還能撐一段時間,等我把阿寧培養出來再走。”
紀梵西扶額道:“你不斷給自己累積責任,什麽時候能為自己著想一下?”
賀晏:“我有分寸。”
紀梵西看著賀晏半天說不出話。
半晌後,紀梵西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嗎?”
他指的是誰,賀晏當然清楚。賀晏說:“暫時不知道,但剛才他看到我的藥了,他很緊張地問我情況,被我搪塞過去了。”
“你不打算告訴他?”紀梵西來回踱步,神色凝重。
“我覺得既然你們在一起了,他有權知道你的秘密。”紀梵西停下腳步說。
賀晏從不剝奪蔚寧的權利,不告訴他實情是不想他擔心自己。賀晏在說與不說之間糾結了很久,最後決定能拖就拖,沒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不讓蔚寧操心。
“我會找機告訴他。”賀晏說。
“你說的找機會,該不會等到……”紀梵西頓了頓,伸手打自己的嘴,“呸呸,我都被你帶偏了。一點小毛病又不是絕症,說得像生死劫一樣。”
賀晏聳肩道:“我沒有故意渲染氣氛,是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紀梵西翻白眼,然後學賀晏剛才揉著太陽穴,留戀紅塵的樣子:“哎!醫生建議我回加拿大檢查治療,如果有必要會再做一次手術。我克制自己這麽多年,也想恣意地放縱一回。萬一我下不了手術台,我不想人生留下遺憾。”
說完,還自己加了台詞:“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是愛情來臨我卻把握不住。我的初戀雖然是個男生,各方面都不如我,但我還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既然不能陪他一起走完余生,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和他極盡溫存。”
賀晏的臉色白裡泛紅,紅中透青,在紀梵西說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直接動手狂搓紀梵西的頭。
紀梵西拚命護著頭,大喊:“喂!不要弄亂我的髮型!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啊!!!”
****
蔚寧衝出休息區後,到處找陸辰希他們。
蔚寧的心裡很亂,一方面為賀晏的身體擔憂,一方面又感覺對不起自己的隊友。
紀梵西的描述很有畫面感,蔚寧甚至可以腦補出一幕慘劇。
將軍帶兵打仗,麾下三位猛將浴血奮戰,經過一番殘忍激烈的搏鬥,終於凱旋而歸。然而因將軍特殊的需求,三位猛將不得不讓出舒適的帳篷,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驕陽烈日下隨便找個角落棲身休息。